鎏讓人叫了凌淵兩次,他才緩緩從睡夢中轉醒,忪睡眼,一面下意識地叫了一聲“母妃。”
“清醒點,這裡可不是你找母妃的地方。”凌鎏瞪了他一眼,凌淵璉立刻就被嚇醒了,恢復戰戰兢兢的狀態,臉上似乎都寫着快來欺負我吧。
“本宮知道你急着想回到王美人身邊去,不過現在可不是本宮不讓你回,而是你回去了也見不到她,甚至還有可能把你自己的小命都搭進去。本宮這麼做,也是爲了你好。”
凌淵露出不解的神情,凌鎏早料到他不會明白,於是解釋道:“今天剛從宮裡來的消息,王美人被打了二十大板,罰入冷宮,你進宮也不能去見她。”
“母妃怎麼會……”其實不用問凌淵也知道,絕對是梅棣的主意。
“都是梅姬在暗中搗鬼。現在整個後宮,都是由梅姬在控制,如果我們不盡早行動的話,她甚至會控制住整個皇宮至於天下……說着些你也不懂,總之現在不先對付梅姬的話,你是永遠都見不到你的母妃了。”
“那,我該怎麼做才能見到母妃?”凌淵焦急地問。
凌鎏等的就是這句話:“要對付梅姬,在衆人面前揭穿她,你必須按本宮說的去做。”凌鎏交待了凌淵如此這般之後,放心地離開,終於臉上也能露出半個不算是微笑的微笑了。
而房內的凌淵,同樣泛起笑意,卻不是因爲得知了宮裡的現狀,是在爲自己和太子苦笑。凌鎏的所作所爲,不見得就能躲過梅棣的眼睛。但是梅說過要讓他們父子兄弟和睦相處地,所以應該不會殺他們。但是凌淵璉。又算不上是真正的兒子和弟弟吧。
凌鎏積極地安排着,一面也在和皇上的心腹大臣們交涉。如果真的遇上什麼事情的話,少不了還要武力相向,凌鎏前幾天就一封書信給了邊關的寧大將軍。寧家世代效忠淩氏皇朝,忠心可以令人期待。不過按理,這輛天就該有迴應了,但是凌鎏卻什麼消息都沒收到,這讓他心裡沒底。也是他遲遲沒有行動的一個理由。
這等着吧,梅棣該佈置的也都佈置好了。看皇上和寧昭儀依舊不肯相讓地樣子,她就只好推進一點,來讓進程表能夠順利進行。
於是這天,凌鎏拖着凌淵做人證,在朝中權臣重臣面前揭露了宮中真相,並在皇上心腹,大內侍衛總管劉長夏的幫助下,順利到了掖庭殿前。
“麻煩通報,本宮想見見父皇。”有兵有人,凌鎏很大膽子地就準備來直闖。梅總不能。把這麼多大臣都一起除掉吧,更何況劉長夏帶領宮中侍衛也是站在他這邊地。
應門的宮女掃了他們一眼,立刻就進去通報了。幾乎沒怎麼等待,梅就從裡面出來,見到這麼大的場面也絲毫沒有驚惶,很親熱地招呼凌鎏說:“哎呀,是太子來了,有事?啊。原來是你把失蹤的二皇子找到了啊,真是能幹。我想皇上一定非常想見你們兩個,快跟我進去吧。”
“不光是本宮,這裡的這些大臣們,也都思念父皇,憂心父皇病情,想見見父皇。”凌鎏沒有動,指着身後的人說道。
“這麼多大臣啊,皇上恐怕會吃不消。太子啊,你先和二皇子進去。如果皇上還願意召見這裡的幾位大臣的話,就再行傳喚就好了。”梅棣堅持讓凌鎏和凌淵單獨進去。
凌鎏自然不肯,那不是他自投羅網麼。奇怪爲什麼後面的大臣沒一個幫他說話的。凌鎏轉頭後,才發現原來是該圍着保護着他們地侍衛們。手中的武器都不是朝外而是朝內。對着的正是那些大臣們。
“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裡面請吧。”劉長夏親自來爲他們開路,佩刀在他們眼前閃耀着。
該死,連劉長夏都成了梅姬的人麼?凌鎏現在纔想起梅姬和劉長夏曾經的那些緋色傳言,後悔當時沒放在心上。
也只能進去了,不過畢竟是在衆目睽睽之
的掖庭殿,她梅棣也不敢把他們怎樣吧?
梅棣高興地領着他們兩個進去了,而劉長夏則回身讓侍衛們放下武器,向大臣們請罪。
“劉大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是皇上的心腹?”
“這一切,也都是皇上的命令。”劉長夏只能含糊地說,“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都有些誤會了,我想皇上應該會跟他們說清楚地吧。”
反正現在性命都在劉長夏手上捏着,說要不相信也沒用。況且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劉長夏跟着皇上的時間比他們要多多了,他的忠心也是皇上能夠完全信任的,就先靜觀其變吧。
梅棣把兩個皇子帶進客廳,熱的奶茶送上,還有香甜的甜點招待,然後說去叫皇上,就再也不見了人影。
凌鎏滿身戒備地坐着,似乎連動都不敢動,密切注意着四周的細微動靜。而凌淵璉則相反,奶茶喝着點心吃着,很是悠閒的樣子。
“別亂動,小心裡面有毒。”凌鎏見他拿起點心,立刻提醒道。
“都到了這地步,讓我們死容易得很,何必再費這些功夫呢?”凌淵璉也懶得去裝了,小小的身體蜷縮在椅子上,當是最後的放鬆吧。
“你……”凌鎏總覺得哪裡不對了,但是或許是緊張,一下子並沒有發現凌淵地轉變,還是緊繃着他的神經,說道:“不管怎麼樣,至少要先見到父皇再說,不知道梅姬到底搞什麼鬼。或許劉長夏只是故意投向梅姬,以求救出父皇?”
凌淵淡淡笑了,泛着一絲苦意。凌鎏怎麼一直就不明白,現在他們的敵人,就是他們的父皇。
“別想那麼多了,等知道了一切,一切也就結束了。”凌淵又喝了一口奶茶,把近底地被子放回托盤上,似乎在等待主人來爲他續杯。
聽在耳朵裡像是個歷經滄桑地老人的語氣,凌鎏是轉向他,看到地依然是他那個稚嫩的弟弟,不過卻不再是畏畏縮縮的神情,而是一種超乎尋常的平靜。
“你、你怎麼……”凌鎏終於反應過來了,睜大眼睛,不敢相信但是更多的是不安。
“皇上馬上就到,請兩位殿下再稍等片刻。”莫伊兒進來,對於室內的氣氛無動於衷,爲凌淵加上奶茶之後,又無聲無息地退下了。
“難道、難道你和梅姬,是一夥的?”凌鎏看凌淵,就是一副勝利者的悠閒。
凌淵卻只能在心裡苦笑,然後捧着熱奶茶在手裡說:“太子哥哥,皇兄,我大概都沒有那個資格再這麼叫你了。你放心,梅姬不會對你怎麼樣,只要你肯認錯的話,什麼事都不會有。皇后的事情,你也可以放手了,皇上的確不是有意爲之。”
對於凌淵稱謂上的變化,凌鎏沒有那麼敏銳地注意到,但是在暗處的某人卻很快就察覺了。
“兒說的是什麼意思?”凌孜晟本來只是奇怪地問問,但是轉頭看到梅棣變了的臉色,口氣立刻加重,直視着她問道。
“呃,這個問題……可能二皇子他自己也不想幹了?呵呵,呵呵……”這樣的乾笑明顯地表明瞭梅棣的心虛。要是平時,這樣的藉口她隨便就能說出好幾個,但是涉及凌孜晟的話,她真的,真的很不想騙他啊,寧可選擇什麼都不說。
凌孜晟自然是不會去相信這樣的鬼話,掃了眼不遠處被梅棣拼命使着眼色的莫伊兒,不問就不問,他可以直接去問他那聰明過人的兒子。
“皇上!”梅棣一手抓空,凌孜晟已經走出去,繞到了房間的門口。
“父皇。”凌鎏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下來,他這會兒見到凌孜晟,那真是無比的親切。
凌淵卻是慢騰騰地爬下來,在別人嚴重也可以看成是一種畏懼和羞澀,但是他眼中絕沒有顯露這樣的情緒來。“皇上。”凌淵璉是這樣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