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孜晟忍不住把目光投向梅棣，看到她也是一副吃驚的模樣。再仔細看的話，隱約還有些怒意。
“劉大哥，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詳細地說一遍好嗎？”梅棣朝前一步說。
見凌孜晟並沒有阻止，劉長夏就把他一路護送翼王回驛館邸，然後又被翼王要求帶去香綺堂，再一出來不出一條街就被冷箭射中胸口，箭上又有劇毒，當場便斃命了。
劉長夏一邊說一邊觀察着梅棣的表情，沒有想象中的痛哭失聲，更沒有一般女兒的悲傷過度甚至暈撅，出奇地冷靜，一樣一樣問得仔細，那眼神彷彿馬上就能判斷出誰是兇手一般。
“臣將翼王殿下的遺體帶了回來，如果梅姬娘娘有需要……”既然梅棣不像是一般小兒女那樣，劉長夏主動提出讓梅棣去查看遺體，說不定會有什麼新的發現。
“好啊，那就拜託劉大哥你了，把我父王帶到我殿來就可以了。”梅棣點頭道，突然想起凌孜晟在旁邊，又轉頭問道：“皇上，這樣可以嗎？我想爲父王守靈。”
話都說到這地步了，凌孜晟也沒有不應的道理。那翼王的遺體被人擡了上來，胸口大片的血跡看得讓梅棣心疼不已，裡面應該開始在癒合了吧，不過隔着衣服也看不到。不用說身體也是冰冷的，什麼心跳脈搏呼吸之類的通通沒有，臉色還比一般屍體要白。如果說真有什麼特別的話，是那安詳的表情，翼王死時還帶着他那魅力十足的笑容呢。
劉長夏退下給父女倆留點時間，凌孜晟想問的話還沒有問出口，梅棣突然說道：“可惜，沒有見到爹地遇刺時的‘最後一面’。”
聽得出那是發自內心的遺憾，凌孜晟想起自己當年失去生母時的痛苦，頓時感同身受。
“爹地的演技向來很好，當時的場景一定很精彩，沒有看到真是可惜。”梅棣又加了一句。
凌孜晟睜大眼睛，意料之中的事情，卻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呵呵梅棣啊，你爹地我不僅演技好，武功也進步了不少呢，那些刺客伏在那邊我一早就聽到了。不過這些刺客也真是的，箭法沒練準就來了，我要讓那支箭對準位置還花了好些功夫呢。”
傳來翼王的聲音沒錯，凌孜晟緊緊頂着他的遺體，卻沒有詐屍或是一點嘴脣鬆動的跡象。
“小皇帝，我在這裡呢。”一隻倒掛在屋檐上的蝙蝠飛了下來，轉了一個圈之後倒掛在了裡面的架子上。
“翼、翼王？”凌孜晟明知道是隻蝙蝠，還是忍不住去開口問它。
蝙蝠撲騰了兩下翅膀，似乎心情不錯：“果然不愧是小凌的後人。”
梅棣好心解釋道：“純種的吸血鬼都有一定的能力，我們杜蘭特家族有轉移靈魂的能力。不過這要耗費大量的力量，我還未成年並不能使用這種力量。”
“那是，你還嫩着呢。”里昂自動把對杜蘭特家族的介紹昇華到對自己的讚美中去了，“就算是杜蘭特家族，力量像我這樣強的人也很少了，一般人轉移靈魂最多三天，我可以持續到五天，而且這數字正隨着我的年齡增長着。呵呵呵，總有一天，我會能夠想持續幾天就持續幾天。”
梅棣給了凌孜晟一個別去理他的眼神，然後伸手整個把蝙蝠捏在手裡，不顧里昂的哀嚎問道：“那麼親愛的爹地，你沒事跑到人家小蝙蝠身上做什麼？”
“疼疼疼疼……梅棣你輕點，不知道爹地怕疼嗎？你看爹地我受傷了嘛，傷口癒合要很久吧，一定很疼，我就出來躲一躲。”
因爲怕疼，所以把自己附身在了一隻蝙蝠的身上？凌孜晟怎麼也想不明白這翼王做的事情，梅棣倒是露出了早知如此的神色，手也不見放開。
“那麼爹地爲什麼要讓刺客得手呢？爹地知道刺客是誰的吧？”梅棣繼續問。
里昂看看旁邊在的凌孜晟，知道這理由是要說給他聽得。心中不平啊，這女兒養了六十年，纔出來幾個月就開始胳臂往外拽了。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梅棣對這皇上，倒是真挺上心。可是人家也不是省油的燈，該知道的，也早就知道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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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里昂簡單地陳述了下端王幾次拉攏不成反生殺機的事情，包括了驛站內的那次刺殺事件。至於裝死騙人，用里昂的話說是不得已爲止，怕端王他們不肯罷手來排更多人來，還可能傷到梅棣，於是很乾脆地死了算了，死人總是讓人放心了吧。反正目前這個身份用了一百多年，翼王也想擺脫了。
“那個，梅棣我該說的都說了，你可不可以先放手呢？”梅棣還在等凌孜晟想通，小蝙蝠忍不住了，被人捏在手裡的感覺很不好，就算是女兒也是如此。
“爹地啊，你似乎還有事情沒有交待清楚呢。”梅棣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看在凌孜晟眼裡是一陣寒戰，而里昂已經知道事情不妙了。
“還、還有什麼呢？梅棣啊，你看皇上還在這呢，要注意形象啊形象。”里昂開始努力掙脫了。
梅棣卻只抓得更緊些，順便也往凌孜晟那邊瞟了一眼，說道：“沒關係，皇上是明君，自然是跟我一樣想法的。所以啊爹地，你現在就老實交待，你去香綺堂幹什麼了，有沒有做對不起媽咪的事情？”
如果說不可一世的里昂真有什麼軟肋的話，那一定就是他的王妃馬蓮娜呢。梅棣只要搬出她來，里昂的氣勢就弱了，急着辯解道：“你別亂想啊梅棣，我怎麼會做對不起馬蓮娜的事情呢？香綺堂，我去香綺堂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我是找曼嵐……”
“哦，你真的是去找曼嵐姐姐！曼嵐姐姐的確很漂亮沒錯，但是怎麼能跟媽咪比？爹地，我最討厭花心的人了，尤其還是花得這麼沒有品味的。如果你一定要娶曼嵐姐姐的話，那麼我和媽咪就一起就會一起把你的血全部吸乾。”
這算什麼，人說虎毒不食子，她們這還食父食夫了？凌孜晟下意識地往後退一步拉開與梅棣的距離，看到翼王似乎一點不感到悲哀，還很認真地解釋道：“梅棣，你難道還不相信爹地嗎？除了你媽咪，我眼裡決不會有別的女人。當然也有你。曼嵐是服從我管束的血族，代替我在這邊監視着是否有吸血鬼做出什麼違規的事情。我只是去向她瞭解一些京城裡的事情，沒有別的。”
梅棣點點頭，相信了他的話：“我就知道爹地不會做對不起媽咪的事情。剛剛那樣說不是因爲我不信任爹地哦，只是要跟爹地說明白我的態度，那些話，可都是認真的哦。”
“嗯，我知道，放心吧梅棣，那種事情不可能發生的。”里昂毫不在意梅棣剛剛的威脅，對着自己的女兒做下了承諾。
這樣一對奇異的父女，這樣不像是父女但是又非常親近的父女，讓凌孜晟覺得不能理解，卻同時又產生了一絲羨慕。他印象中的父皇，與其說是父親不如說是就是一個皇上，他在自稱兒臣的時候，也拉開了彼此的距離。沒有太多的親情，一出生，就是臣了，君臣君臣，直到他自己成爲君，然後對着自己的兒女們，一樣是君臣。
凌孜晟倒是有一個非常親切的母妃，是個不愛叫他皇子愛叫他皇兒甚至只是晟兒的可愛女人，不過早早地便離開了他。回想起來，那個時候父皇的表現，也只像是失了一個小小臣子而已，完全沒有失去愛人失去妻子的感覺。
當然，說是愛人是妻子，那也是高攀了點。但凌孜晟眼裡，母妃便是天下最漂亮的女人，父皇那些後宮完全不能與之相比。如果父皇能對自己許下對母妃永不離棄的承諾的話……
忍不住開始幻想了起來。如果父皇沒有冷落母妃，如果那一切沒有發生，如果母妃沒有離開……嘴上從不承認，但其實，凌孜晟就是個極其渴望親情渴望被陪伴的人，受不了離別，所以選擇一開始就不要太過投入。這想法，倒是和梅棣有些接近了。
“喂，皇上，你在想什麼呢？”梅棣說了半天見凌孜晟沒有反應，就把手伸到凌孜晟面前晃來晃去。“爹地剛剛說了下那個端王的事情，你也要積極一點啊，下一步該怎麼樣總要有個計劃，爹地說他可以無條件幫你哦。那個端王壞死了，一定不能讓他拿到你的皇位，快點來想應對辦法吧。”
“誒？”拉去一起討論，不知什麼時候，凌孜晟發現自己還多了兩個同謀。
好吧，既然是翼王的話，就將計就計順水推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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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考試了要考試了明天要考試了……
考完有假期了考完老婆又來了考完可以去逛街了考完新生就來了考完就沒有事情了……
我想我還不夠強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