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問之前,秦白要求先給他鬆綁。
這個要求讓柳明夫妻爲難,因爲他們害怕一旦給秦白松綁後,以秦白詭計多端以及他的身手,恐怕局面會被反轉,那時候哭都沒有地方哭去。然而在秦白的一席話後,柳明最終同意了給秦白松綁。
事實上,柳明也不得不給秦白松綁,因爲秦白是這樣說的。
秦白說你讓我不舒服,那麼我就會讓你不舒服,哪怕你從我嘴裡逼問出了蕭陽的地址,但只要我從中動點手腳,恐怕你們也發現不了,到時遭殃受罪的是你們夫妻。在一個我既然答應了幫你們,我就不會食言,我發誓。你們現在沒有選擇,只能選擇相信我。
身上的繩子解開後,秦白活動了一下筋骨,就去了裡屋解開父母身上的繩子,還領了出來。只是秦白父母出來後,都躲在秦白身後,對柳明夫妻有了懼意。
“爸,媽,別怕,有我在,他們不會傷害你。他們也只是來找我辦點事,只是用的方法不對。”秦白安慰着父母,然後將目光投向薛雪:“我爸媽還沒吃飯,做的飯菜都被你們吃了,而要我幫你們夫妻,你是不是得去給我爸媽做飯吃?”
薛雪臉色微變。
秦白的母親見那薛雪臉色不好看,便趕緊說:“別別別,別麻煩人家,還是,還是我去吧……”
“去什麼去,你和爸剛剛受驚,萬一在廚房摔倒怎麼辦?讓她去,你們也嚐嚐城裡妹兒做的飯。”秦白說話間,看向她薛雪:“這點小事對你來說,應該沒問題吧?”
當然沒問題,就算有問題,薛雪也不敢說,畢竟有求秦白,就當給這二老壓驚了,何況不就是做飯嗎,她也不是不會,而且還燒得一手好菜。
“我去幫你吧。”柳明說着話,就和妻子朝廚房走去。
看着柳明夫妻去了廚房,秦白的母親鬆了口氣,趕緊拉着秦白來到了邊上,低聲問:“他們手裡有槍,他們到底什麼人?你怎麼會這樣的朋友?要不要讓你老漢借出去給他們買酒的機會去報警?”
無語!秦白覺得自己老媽看電視看多了,還知道用酒來灌醉柳明夫妻,然後報警。
對此,秦白笑着囑咐:“媽,還有爸,你們真不用擔心,他們會這樣都是因爲懼怕我,現在一切都解釋清楚了,而且他們夫妻也是一對苦命人,受的磨難不少,所以媽,這件事你千萬不要聲張出去,對誰都不要說,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否則對我們一家沒有好處。”
母親和父親對望了一眼,雖然他們沒有見過什麼大世面,但心裡總覺得不安,母親最後拉着秦白的手說:“明天讓他們趕緊走。”
秦白點頭。其實就算母親不說,他也會讓柳明夫妻離開自己家,畢竟他們是通緝犯,待在自己家裡不是個事,而且農村不像城市那樣住了很多年都不知道鄰居叫什麼,農村可是家家戶戶常串門的,都知根知底,一旦發現有通緝犯,怎麼辦?
“秦哥,嘿……”楊劍臉上有着不自然的笑,因爲這個時候秦白那銳利的目光盯向了他。
“你說我該怎麼對你呢?”秦白含着笑將手搭在了他楊劍的肩膀上。
“秦,秦哥,我真是被逼來的,你知道,就是給我十個膽我也不敢算計你啊……”楊劍惶恐中雙手合十朝着秦白做着求饒的動作。
秦白就這樣靜默着凝盯他,盯着他楊劍心裡發毛。
過了好一會兒,秦白才說:“你走吧。”
楊劍“啊”了一聲,似乎沒有反應過來。
秦白輕佻了一下眉,盯着他楊劍:“去舉報他們。”
“舉……舉報?”楊劍睜大了雙眼,下意識瞄向了廚房方向,回過頭看向秦白:“這,這樣好嗎?”
“怎麼,不想舉報他們?”秦白饒有興趣的說:“他們可是通緝犯,如果你向公安機關舉報了他們,或許你的事就可以一筆勾銷,你也不用在躲躲藏藏。是我,我肯定會這麼做。”
楊劍眼珠滴溜溜的轉,繼而衝秦白一笑:“秦哥你,你是在試探我,對嗎?”
秦白笑而不語。
楊劍是個聰明人,他怎麼會不知道秦白打的什麼算盤,如果自己真聽秦白的話去舉報,那他估計就離死不遠了。因爲通過之前秦白和柳明夫妻達成的交易,那麼秦白就絕不會讓警方抓到柳明夫妻,所以又怎麼會放他楊劍走,還叫他去舉報呢?只能是試探。
“秦哥,你小看我了,我雖然是個小偷,但我還知道什麼是人性,是,在之前我在心裡罵柳明夫妻,恨不得立刻舉報他們,可方纔聽了他們的遭遇,我發現他們夫妻不容易,我開始同情他們,所以秦哥你放心吧,我不會舉報他們。如果你不放心,可以讓我跟着你們,隨時監督我。”
秦白就這樣盯着他楊劍,在判斷他話裡的真假,最後秦白沉了口氣說:“我相信你。另外你也不必擔心警方找你,我想你在躲一年,這事肯定會過去,畢竟警方沒有通緝你,只是在找你。等一下你帶着柳明夫妻離開我家,去鎮上找一個旅館住下,我這裡是村裡,人多眼雜不方便。我也相信你幫了柳明夫妻,他們肯定會酬謝你。”
楊劍嗯了一聲沒有說話。其實秦白不知道的是,在楊劍他們到秦白家之前,柳明就承諾給楊劍二十萬。這也是爲什麼一路上,楊劍都沒有逃跑,還全心全意幫他們夫妻找到秦白家的原因。
吃過晚飯後,秦白的父母不想見到柳明夫妻,畢竟對他們夫妻是又懼又怕,所以早早地回到了臥室,關着門在裡面看電視。堂屋裡就剩下了秦白,柳明夫妻,還有楊劍。
堂屋裡,秦白坐在凳子上,雙手放在收拾乾淨的桌面上,目光盯着他柳明夫妻,問了第一個問題:“你們怎麼能確定找到蕭陽就能治癒?”
柳明和妻子對望了一眼,薛雪答:“我確定。”
“爲什麼?”秦白看不出薛雪從何處來的自信。
“我們押着孫泰材去那別墅,進入後,雖然沒有發現別墅的主人,但我們在那客廳裡的茶几上發現了被一個杯子壓着的一封信。是蕭陽留下的,還特意是留給我們的,似乎知道我們會找他。”
秦白好奇的噢了一聲,追問:“信的內容是什麼?”
薛雪不假思索的說:“信裡面蕭陽說我們吃的就是太歲。他說他有一天從外面回來,發現他家裡的太歲不見了,就料定肯定被人偷走,如果有人來找他,看到了留下的信,那麼就一定是吃了那太歲,還準確的說出了我們身上的一切症狀。最後還說一切等他回來,他會有辦法治癒我們。”
“就這些?”秦白鄒起了眉。
“對,就這些。”薛雪點頭。
“難道信中沒有說他蕭陽去了什麼地方?又或者說什麼時候回來?以及太歲他是從什麼地方得來,這些都沒有留下嗎?”
“沒有。”柳明說:“如果有,我們也不會坐在這裡了。”
秦白不說話了,他覺得奇怪,畢竟既然你蕭陽都留下了信,還讓人家等,爲什麼不說去了哪裡?也不說什麼時候回來,這不符合常理。除非這蕭陽去的地方不一般,不能讓外人知曉。
“那封信呢?”秦白問。
柳明夫妻對望了一眼,柳明說:“在等的過程中,被損毀了。”
秦白凝視着柳明夫妻,一會兒看看柳明,一會兒又看看薛雪,最後沉了口氣問了薛雪第二個問題:“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惑。在你們找到孫泰材之前,我想你們並不知道你們身上的症狀能被治癒,既然不知道,還每天人不人鬼不鬼的承受着非人的折磨,難道就沒有想過自殺嗎?要知道石芳的父母就是這樣自殺的,我不相信你們沒有想過,既然有想過,爲什麼不付諸行動來結束這罪惡的一切。還是說你們死不了,是活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