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涵佩看不過去,走出來拎着劉大海的衣領,道:“既然你那麼在乎田美娘,不是想救人嗎?誰要賣田美娘你去求誰去,求不動就把人殺了,田美娘就沒事了,去吧,不要在這裡麻煩無辜的人,跟你們沒關係的我們……滾!”
宋涵佩連拖帶拽把劉大海扔到了屋外。
街上還有幾個人,劉大海站在門口想了想,去求田家父母,人家看不起他,連話都不會跟他說一句。
去殺人?
他可不敢。
他什麼都沒有,只有對美孃的心和一副卑賤的身體。
這樣想,他一下子就跪在報館門口。
“娘子,求求您了,求求宋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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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姑姑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回頭看向李昭道:“不走,如今街上關門晚,有人看過來了。”
而就劉大海那個樣子,一聲聲道懇求,別人肯定以爲她是怎麼欺負他呢了。
竟然還跑到她的門口求宋涵佩,她是楊大爺的女人,又好像她和宋涵佩有着什麼關係。
李昭氣的捂着牙齒,這樣的愚民刁民,她可真是難辦。
小鸚鵡這時候走到她耳邊道;“太太,這劉大海沒有親戚,也沒什麼人,死了都沒人管,不然咱們……”
然後也做了個咔嚓的動作。
李昭:“……”
這小子跟秦姑姑有一拼。
她被逗笑了,然後反問二人:“看來咱們家裡挺黑啊,不然你們兩個怎麼會這麼輕車熟路?”
對殺人輕車熟路,還不是環境造就的個人?作爲現代人,李昭就無法接受一言不合就殺人。
秦姑姑和小鸚鵡聽的臉一紅,然後二人都防備起來。
李昭點頭:“以後也要整治。”
秦姑姑:“……”
小鸚鵡:“……”
他們做錯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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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昭讓小鸚鵡快馬加鞭,把衙役請來。
劉大海這已經是騷擾她了,要關些日子才行。
陸宏一想,反正之前劉大海做假證的時候,看他可憐沒怎麼判他,現在既然這人如此的冥頑不化,關個一年半載吧。
而既然官府都收監了,說明這個人人品不好,之前有些猜測是李昭欺負人的,也都對李昭改觀,定然是劉大海又拎不清了。
劉大海的事件過去。
田美娘很快被田母賣給了老財主,一個四人擡的粉色小轎,田美娘從側門進去,進去之後她就再也不是自由人,只是半個主子,半個主子的潛臺詞就是有一半是奴婢,那日子可想而知。
而賣了田美孃的田母,湊夠了一千兩銀子給了官府衙役,但是半個月過去了,田娃還是沒被放出來。
田母去找那衙役,那衙役一臉懊惱道:“上面正在整頓衙門,查的嚴,一千兩銀子本來狗的,但是現在還有上級要孝敬,少說也要五百兩。”
見田家人覺得錢多,他又道:“那這樣,你們也別救人了,錢我還給你們。”
一聽錢可能返回來,田母更加信任衙門的人,女兒都賣了,一千兩銀子也給了,還差五百兩嗎?
一咬牙道:“我怎麼也得救兒子出來,有個養老送終的人才行。”
衙役讓她回去籌錢。
可是一千兩銀子都花了,這五百兩,真的就不好湊了,田家親戚都不借給他們,老本也都砸在那一千兩銀子裡了,剩下的唯有養老的這件鋪子。
偏巧有人相中了他們的鋪子,說是要給五百二十兩。
這可是難得的高價,田母爲了救兒子,決定賣掉。
但是鋪子是田父祖傳的,他經營了一輩子,養家餬口,怎麼捨得,就有些不同意。
田母強勢,問他死了誰給養老送終?田父拗不過,就只能賣了。
賣了銀子交給官府的人,第二天田娃就被當街梟首。
田母聽了急暈過去,醒了才明白,這分明就是一場騙局。
他去大理寺告狀,可是那衙役也跑了,官府也只是答應幫忙找人,但是到底什麼時候能把錢要回來,誰知道。
人才兩空,錢父一下子就病了,他二人鋪子也沒了,別說看病錢,住都沒地方。
投靠田美娘,田美娘不理,所以就在外面流浪……
田家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當然這都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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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報館的報紙發出,街上爭相傳閱。
李昭吃完飯站在門口聽發佈後的輿論,都是心疼珍珍的。
有人實在氣不過,開始用石頭擊打田家的匾額,田家人都不敢出來不說,發展到最後,越來越多的人堵田家的門口,還不讓人不明真相的人到田家吃飯,長期以往,田家生意會破產,估計人也能逼瘋。
不過這纔是田家應該有的下場。
雖然文明社會不提倡連坐,但是田美娘可沒少挑撥田娃,至於那個田母,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唯有田父無辜,但是自己娶的妻子,管不住也是罪過,他就當倒黴吧。
李昭看的非常舒坦,暗暗哼着小曲,見鬧事的人一時半刻都不會走,她這纔回到屋子裡幹自己的正經事。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宋涵佩從外面急匆匆進來。
李昭當他今天還要上工,低頭打了個招呼就又去找有趣的內容了。
宋涵佩卻先到她的桌子面前,將一份報紙送到她眼皮子底下:“不是咱們家的,寫了相同的內容。”
李昭以爲宋涵佩是在氣憤旁人抄襲他們,拿過來一看,卻不是那麼回事。
也是一篇關於徐珍珍的頭條,但是跟他們的內容不同,給徐珍珍討公道和警告世人的地方一筆帶過,長篇闊論大理寺的失職。
而之前李昭跟宋涵佩和顧嵐青解釋過,這樣做對這個國家並沒有好處。
如果國將不國,人民會生活的怎麼樣?
李昭看報紙標題,光明日報,除了名字,連印刷在紙張的地方都跟他們京師日報一摸一樣。
她蹙眉將報紙仍在桌子上。
宋涵佩問道:“娘子要怎麼做?”
顧嵐青聽了個大概走過來,道:“娘子不是有門路,把他們報館封了吧,完全是跟咱們學的,看咱們賺錢了。”
一個新鮮事物的興起,當然大家都會跟風。
別說這玩意不是她首創的,就算是,也肯定止不住後面的人。
一個跟風打壓下去,能阻止千百個嗎?
而且生意人做買賣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