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厚璁之所以沒有直接出去,是因爲要先確定楊厚照來了,宮裡勢大,他怕有他不知道的東西傷害他。
安陽海被李昭激怒後,一進來便道:“王爺,可以出去了,確實是楊厚照,讓他下旨,等他退位之後,奴婢來幫您清除道路。”
楊厚璁道;“你看到正臉了?”
安陽海道;“有些小動作是做不的假的,奴婢一動太后,皇上就緊張非常,試了兩次,他兩次都回頭看,確認是皇上無疑。”
旁人誰會對太后那麼上心。
楊厚璁站起來。
預讓道:“屬下給王爺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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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頂玉冠出現在人羣之中。
確實是第三個。
寧王自己也做了好幾年的王爺,有些真東西,用了就知道真的什麼樣,假的什麼樣了。
確定是楊厚璁無疑。
不用李昭說話,他直接扣動了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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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讓站好了往對面一看,見到那個明黃色的身影,微微蹙眉。
就在這時,砰地一聲,他瞪大眼睛:“王爺小心。”
回首去推,可惜已經來不及。
楊厚璁高高興興的來,此時腦門上開了個血洞。
他看着前方,目光空洞茫然。
接着砰地一聲就躺下了。
預讓:“……”
安陽海:“……”
這不對啊。
預讓抱住楊厚璁的兩個肩膀:“王爺,王爺,你不能這樣死了啊。”
是啊,安陽海心想,明明張璁說王爺天命所歸,這怎麼才交戰,一句話都沒說呢,人就死了?
這是啥天命所歸,這是見了鬼。
那邊船上,寧王看着李昭挑眉,將火銃放下,一臉驕傲:“如何?”
李昭豎起拇指:“優秀。”
隨後她看向對方的船:“興獻王謀反被誅,已經死了,他罪無可恕,但是相信你們都情有可原,快快將太后放下,或許還能從輕發落。”
這個時候,羣龍無首,就算再拿住太后當威脅,也沒人能繼承皇位,所以聰明一點的人,就都會投降了。
李昭還放寬了活路,更是講和的意思。
寧王看下李昭道:“原來你真的會救王太后啊,我以爲你會讓她去死。”
講和,不就是爲了救太后,不然全都殺了也可以。
李昭:“……”
她是討厭太后,但是一碼歸一碼,不能討厭誰,就恨不得別人死,哪有那麼大的仇恨?
爲了楊厚照,也得救王太后,她發自內心。
看看身後,李昭噓了聲:“你再說,隔牆有耳,被皇上聽見,又要生氣。”
寧王一臉可惜的搖頭:“阿昭,你變了,變的……身上有煙火氣。”
因爲她本來就是人,還是俗不可耐的人,怎麼可能沒有煙火氣。
這就是日子。
但是性格確實變了。
李昭淡笑道:“因爲我的小皇帝。”
剛說到這裡,就在這時,卻聽對方有人喊:“楊厚照,讓楊厚照出來,如果他不寫退位詔書,就等着給太后收屍吧。”
李昭:“……”
他詫異的看向寧王;“怎麼還寫詔書,楊厚璁不是死了嗎?”
繼位這種事,沒有一點點名正言順,如果是個路人,就算楊厚照寫了詔書,百官也不會承認。
楊厚璁是因爲是皇家血統啊。
那既然楊厚璁死了,還傳位給誰?
寧王聽的聲音不對,擡頭一看,一臉驚駭:“預讓。”
此時站在船頭的,拿着刀對準籠子的繩索的,可不就是預讓。
寧王喊道:“預讓,你竟然背叛本王?”
預讓道:“王爺,屬下怎麼是背叛?屬下這是在助您一臂之力?”
“咱們不是說好的,借興獻王的手,來討要詔書嗎?現在興獻王死了,正好,就讓皇帝寫詔書給您。”
寧王:“……”
他急忙看向李昭:“阿昭,我沒有,不是我啊。”
預讓這意思,他成了興獻王一夥的了,那可不是謀反?
李昭低聲道:“我當然知道,是你殺死的興獻王,你這個跟班到底要幹什麼?”
對,寧王如果真的要謀反,現在還有李昭當人質呢,那威脅楊厚照不是更好?
寧王沉住氣,看向預讓:“本王命令你,現在,立刻,放了太后娘娘!”
預讓搖頭道:“屬下就知道,這個皇后詭計多端,不能輕信,但是沒想到,破壞好事的竟是你,寧王,當初你如何對我說的,如果許我一個清明的天下,現在你倒是掉過頭幫着昏君了。”
“當初你接近這個女人,我就應該看出來,你根本不是什麼幹大事的人,你就是個貪戀美色,被人耍的團團轉的草包。”
寧王:“……”
讓他如此說下去,皇后豈不是跟藩王有點什麼。
皇上的威嚴往哪裡放?
這時候,也不要管這個預讓到底是誰的人,總之要讓他放了太后才行。
李昭提高了聲音:“逆賊,不要爲你的無知找藉口,寧王是宗室藩王,根紅苗正,爲什麼要聽信你的話,反自家人。”
“倒是你,興獻王已經死了,太后安然無恙,律法對大家都可以網開一面,你卻執迷不悟,你要帶着你們五百多人一起送死嗎?”
“如果是這樣,你不僅僅是無知,簡直卑劣,快快放人。”
預讓這時候笑了:“皇后娘娘好智慧,要離間衆人背叛我,你真的能對所有人網開一面?”
“謀反可是大罪。”
說完他陡然間一喊:“兄弟們,橫豎是個死,抓到這個妖女皇后,跟昏君做交換,興許還能活命。”
“上啊!”
他這一喊,對方立即有幾隻箭矢投射過來。
寧王按住李昭的頭,他們一起蹲下。
身後的人聽見動靜立即拿出火銃和弗朗哥機,對着對面開槍……
這弗朗哥機,內部填充火炮當子彈,威力比火銃大,但是使用不方便。
不過在這樣的兩軍對壘中,他可以摧毀對方的船隻,所以比火銃更有用,效果也更明顯。
楊厚照並沒有聽李昭的話,就在岸邊等着,他的大船,遠遠的跟在後面。
聽見火炮的響聲,他眸子中一片恍然,接着瞪圓了眼睛,裡面是內疚痛苦和憤怒的交加。
他本來是在船艙裡。
此時跑到船頭,當看見有船板的碎片在天上分,他狠狠的捶了下扶手。
“這個李昭,朕就知道,她是想要母后的命,她不管怎麼跟母后鬧,朕都能幫着她,忍着她,怎麼還能這樣很毒?”
都打起來了,那就是不顧太后死活,可不是要命。
樣厚照喊道:“張永,開船,送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