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報館出來說明王嫂子說的就是謊話,而李昭最後一句也提醒了衆人,她和王嫂子打過架,這人是故意污衊她。
街上關於李昭的流言一點都沒有了,大家反而用嫌棄的目光看着王嫂子。
李昭走到王嫂子面前道:“你很失望啊?但是我很興奮,我是不是又能扇你的臉了。”
顯然之前她說過的話她都聽見了。
王嫂子不知道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但是她知道,捱打疼,於是捂着臉推到人後,什麼都沒說的回家了。
李昭沒再搭理她,讓小鸚鵡領着幾個街坊進屋看看屋裡還有什麼人。
黃四郎在妻子鬧事的時候就跑了,屋裡除了僱傭的長工就是苟其楠,小鸚鵡幾個進去的時候,苟其娘正躲在前堂的桌子底下聽動靜呢。
妻子捱打當縮頭烏龜,他真真是個活王八。
衆人圍着他罵,小鸚鵡出來告訴李昭屋裡的狀態。
知道黃四郎已經走了,李昭心裡的膈應下去了不少,回頭問着看熱鬧的人:“許小珊現在好看嗎?”
衆人不解她的意思。
許小珊現在是最醜陋的一面,當然不好看。
於是有人搖頭。
李昭道:“不好看,你們爲什麼還看這麼久?是因爲你們喜歡醜的?還是就喜歡看這種笑話?
許小珊有問題,你們的內心也不見得好到哪裡去。”
這應該是在責怪他們冷血吧?
衆人都知道這女人厲害,女人怕她,男人不愛跟她計較,於是大家也沒出聲,有些人惱羞成怒就散了。
剩下的人爲數不多,都圍在不遠處看。
李昭走到許小珊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許小珊。
許小珊感覺到了有陰影,擡起頭見是李昭,懊悔的眼淚又不由自主的流出來。
哽咽道:“是你布的局吧?”
是她下的藥,那個黃夫人也是她讓小鸚鵡想辦法弄來的。
所以一切都是她乾的,但是又怎麼樣。
難道不是她想害她?
李昭叫了秦姑姑,秦姑姑遞了一個披風給她。
李昭蹲下身子將披風蓋在許小珊的身上,然後道:“我說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你從落水狗變成了狼,我是最喜歡打狼的,所以你說,我打不打你?”
她不是打她,她是在要她的命。
黃四郎的妻子來了,把她捉姦在牀,她沒有任何可以爲自己辯白的餘地,也沒有臉活下去了。
許小珊看着李昭,眼裡閃過一絲恨意,如果不是李昭,她不會是現在這樣,她還能活下去。
李昭看着她的眼睛冷笑,然後道:“怪我啊?”
許小珊道:“若不是因爲有你,我現在還在那裡,說不定已經是萬萬人之上,你說我怪不怪你?”
李昭想了想,後點頭道:“你可以怪我婆婆,我身爲她的兒媳,到是可以替她收下這份仇恨。”
許小珊聽的心頭一揪,然後又忍不住流下淚。
她所有悲劇的源頭的都是因爲王太后,那個女人,爲了跟皇后爭寵,壞了她的身子和她的命運。
但是她恨又能怎麼樣?
王太后再討厭李昭李昭還是皇后。
人家是真正的兒媳,她被人利用完後就當抹布丟了。
許小珊用嗜血的眼睛看着李昭,把仇恨都從這邊表現出來。
李昭想了想道;“被別人擺佈的,無法掙脫的,叫做運,你只是運氣不好。
但是我真的給過你機會了。”
許小珊冷聲道:“我是命不好,你給過我機會我又能怎麼樣?”
李昭道:“過去的是命,未來的不是,我給過你機會,你就有可能重生,可是你自己覺得你只有一條路,旁人誰都沒辦法幫你。”
這人還能講道理,語氣雖然冰冷但是帶着說教。
許小珊心裡有一絲僥倖在,道;“你還能幫我嗎?”
李昭差點笑出聲。
後來拍着許小珊的肩膀道:“之前我肯幫你,是因爲你是女人。
現在我不會幫你,是因爲你已經不是人了。
好了,就說這麼多了,夜已經深了,你可以上路了。”
如今她沒臉活在世上,必死無疑。
許小珊身子抖在一起。
見李昭轉身要離開,她看到了背後的披風,突然道:“夫人,我有罪,但是孩子是無辜,求你幫我照顧我的孩子行嗎?”
本來已經被安撫好的孩子,可能是感覺到了母親的害怕,又哭出來。
李昭回頭看着那襁褓中粉嫩的小臉,眉頭蹙起。
她這表情沒有厭惡和嫌棄,多的是思考和無奈。
許小珊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在地上磕兩個頭:“夫人,苟其楠不是人啊,媳婦他都能賣,何況女兒,我女兒不能給他養大,或許都養不大,孩子是無辜的,你救救她吧。
救救她。”
說着不停的磕頭。
李昭心想她要害我,我卻不能讓她死的瞑目。
她笑着搖頭道:“你託付給別人吧,你本來有機會令你們母女平安的,但是你不要,人總要爲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現在我是不會幫你的。”
說完轉過身,任由許小珊怎麼喊,都沒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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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的梆子鼓敲過。
天開始變亮了。
因爲田娃的事,現在李昭和秦姑姑在一個房間睡覺。
秦姑姑從炕上爬起去開門,院子裡已經大亮。
秦姑姑見小鸚鵡匆匆從前堂走過來,她問道;“什麼事?”
小鸚鵡道:“許小珊上吊死了,苟其楠抱着孩子在街上哭呢。”
許小珊會死,她們家娘娘早就說過了,但是真的聽到這個消息,還是讓很感慨的。
秦姑姑道;“她是活該,可是又挺可憐,真是說不好。”
小鸚鵡道:“可不是。”
正說着,正房門開了。
二人見是娘娘出來了,齊聲問好。
李昭隱約聽到了哭聲,道:“許小珊死了吧?”
小鸚鵡道;“在屋裡吊死了,發現的時候身子都硬了,苟其楠哭的厲害,你說早知今日,他就不能對人好點?”
李昭用嫌棄的目光看着小鸚鵡;“還大總管呢,這都想不明白?他這麼哭啊,肯定是有他的用處,但不是真心的。”
說完眸子一沉,看向前方的虛空,那凌厲的眼神中帶着恨意。
秦姑姑道:“太太,咱們要繼續追究吧?”
李昭點頭:“當然,最壞不過苟其楠,敢算計我,一個都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