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小溪,流水潺潺,不停的響着滴水聲的山洞內,籬落依舊不省人事的躺在一塊巨石上面,身體被一層一層又一層的粉色光暈包圍着,護體。
籬落不能呆在西海,否則會連累了西海了,天庭正在到處尋找籬落,西顏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將籬落從西海里運到了這個清靜的山洞中,西顏筋疲力盡的做着法,想要爲籬落療傷,可是他的傷勢如此嚴重,西顏的元氣都快要消耗完了,還在堅持着爲籬落做法,西顏的皮膚上面粉色的隆吟已是很清晰明顯了,還在硬撐着施用法術送進了籬落的體內,身體上所散發出的粉色光芒越來越微弱,微弱到都快要看不不見了,終於,再也撐不住的,一聲尖叫,迴盪着整個山洞之內,倒在了一旁的石頭上面,西顏疲憊的都快要睜不開雙眼,看着那邊巨石上躺着的籬落,耳邊響起了溪緋的話,脣角出現了一抹笑意……
“你——你喜歡他吧。”
“我和他不合適,你,好好照顧他吧,告訴他,我恨他,如果不是他,我不會變成現在這般狼狽,我木紫嬈永生永世,都不想要再見他!”
這些話,如果告訴籬落,那麼他會難過嗎,他一定會難過的吧,可是西顏覺得好開心,又覺得這樣的自己很討厭,很討討厭,西顏看着他的側面輪廓,完美無瑕,笑着昏了過去,山洞中除了水滴落地的聲音,沒有了任何的聲音。
——羽州城內,皇宮內,隆吟宮內。
“啪!譁!砰!刷!”
隆吟宮內一聲聲慘烈的東西摔地的聲音,裳楓在宮內不停的摔着,將所有東西都摔在了地面上,劉公公和宮女太監只能跪倒了一地求饒:“皇上,千萬不要動怒,要保重龍體啊!”
“皇上,您不要這樣作踐自己好不好,保重龍體啊,整個泉央國還要您去掌管呢。”劉公公跪在一旁端着藥碗在裳楓的周圍爬過來爬過去,裳楓面無表情的一拳捶在了堅硬的牆壁上,劉公公跪着爬到了裳楓的旁邊,小心翼翼的說:“皇上,您把藥喝了吧,您都已經高燒不退兩天了,再這燒下去,這就麻煩了啊。”
“嘩啦!”他猛地一個轉身,將藥碗打翻了一地,劉公公嚇得只能跪地求饒,那些個太醫也是拖着蒼老的身子跪倒了地面上,裳楓看着跪倒了一片的他們,還有那被他摔了一地東
西,狼藉不堪。
跌坐在了牀上,臉色有些難看的,躺在了牀上,像一個缺乏安全感的孩子一樣用棉被將自己的身體包裹住,他到現在也不相信自己居然下令把木紫嬈關入了大牢,並且三天之後執行火刑!她會死的,她會死的,怎麼辦,可是如果她不死,那麼就會有成千上萬的人死去,又要怎麼辦,他身爲泉央國的一國之君,到底該做出什麼樣的選擇,現在的他多希望他不是泉央國的皇帝,可是一心一意的站在她那邊,但是他不能,他不能啊,他肩負的責任太重了,重的讓他有些快要喘不過氣來了,他現在幾乎走在了絕望的邊緣,真的要親手殺死他這一生最心愛的女人嗎,真的要這樣嗎!
“皇太后駕到!”寢宮外傳來了小太監尖尖細細的嗓音,皇太后邁開腳步進入了隆吟宮內,看到了一地的碎片,皇太后也沒有生氣,她知道是怎麼回事,看到了龍牀上躺着的裳楓,將自己包裹在棉被裡,裳楓從小就是這樣,遇到什麼事,喜歡大發脾氣,將自己鎖在一個密封的空間裡面,不想要任何人打擾,皇太后問身後的太醫:“皇上,現在怎麼樣了?”
太醫低着腦袋顫顫巍巍的說:“回皇太后的話,皇上已經高燒不退兩天了,可是卻一直不肯吃藥。”
“廢物,不吃藥,不會哄着他吃嗎,皇上要是再這麼下去,身體廢了,你們擔待得起嗎?”皇太后怒斥着身後的御醫們,御醫只能趴在地面上大聲求饒:“皇太后饒命啊,微臣知錯。”
皇太后在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現在的情況實在笑不出來,可是爲了裳楓,皇太后還是笑了,溫柔的將蓋在裳楓頭頂的棉被拉了下來,看到他睜着眼睛,雙目無神的盯着上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皇兒,你這是怎麼了?”皇太后伸手撫摸上了他的額頭,滾燙一片,皇太后急得對一旁的劉公公吼着:“都燒成這樣了,還不給皇上吃藥,還不快去再熬一碗藥來,皇上的龍體要是有個什麼差錯,唯你是問!”
“不用熬了,朕不喝。”裳楓突然的開口說話了,讓皇太后欣喜若狂,可是開口卻說了這麼一句話,皇太后摸着他的輪廓哭訴着:“你這是幹什麼,爲什麼要跟自己過不去,病了就要吃藥,這樣纔會好得快啊!”
“爲什麼要好?”裳楓看着皇太后問,皇太后被
裳楓這句話愣了一下,然後又心疼的斥責道:“你這說得是什麼話!爲什麼不要好?景灝已經離哀家而去了,難道你也要去嗎,你讓哀家一個人在這世界上怎麼活?裳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自私了,只會爲自己考慮嗎,你要扔下你的千千萬萬的子民不管了嗎?你要扔下你的泉央國不管了嗎!”
皇太后希望可以罵醒裳楓,可是似乎這招根本就不管用了,裳楓還是那副無力的樣子,皇太后急了:“裳楓,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想見她。”裳楓簡簡單單的說出了這四個字,皇太后注視着裳楓那堅決的樣子,之所以不讓他去大牢裡見木紫嬈,就是怕他再念及兒女私情,可是看現在的情況,皇太后無奈的嘆了一長口氣:“罷了,罷了,去吧,去見她最後一面。”
“呵,最後一面!”裳楓苦笑着,重複着母后所說的這句話,最後一面,這四個字多麼的諷刺,真的是最後一面了嗎,以後再也見不到了嗎。
——大牢中。
溪緋抱着自己窩在牆角,已經是第二天了,明天就到了執行火刑的時候了,這兩天,自己把該想的事,該想的人也都想過了吧,好像也就沒有誰了吧。
忽然,木欄外傳來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有人來了,溪緋以爲是獄卒來查看,並沒有回頭去看,但是溪緋並不知道,是裳楓拖着他那疲憊的還在發高燒的身子來了,透過木欄看着躲在牆角的溪緋,裳楓的心就開始在痛着,她怎麼就那麼乖,不哭也不鬧,如果她可以大哭大鬧,也許自己的心裡還會好受一點,裳楓憋得難受的咳了兩聲:“咳咳——”結果,溪緋轉過了頭,看到了裳楓站在那裡,溪緋愣了一下,然後笑着站起了身子,手上和雙腳上還被帶着鎖鏈,溪緋拖着那鎖鏈在地面上磨出粗魯的聲音來到了木欄前,微笑着說:“你怎麼來了,現在的泉央國那麼忙,你怎麼還會有時間來這裡。”溪緋現在看到誰都覺得真好,能見幾個就見幾個吧,明天過後就要離開這人世了。
“真的,是你殺的嗎?”裳楓還是不肯相信木紫嬈會去殺死那個老東西,溪緋露出了蒼白的笑容,看起來那麼的沒有活力:“都這個時候了,還問這個幹什麼。”
“朕只想知道,是不是你殺的。”裳楓倔強的看着溪緋的雙眼,就是要一問到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