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下課的時候,我終於想出了一個可行的計劃。倘若計劃實施成功,就能順利於掉天屯鎮的大鼻子,最後收拾莊浩就易如反掌了。爲了想出這個計劃,可死了我不少的腦細胞,而且還流了一腦門的汗。雖然計劃挺粗糙,不過我有把握能夠成功。我擦了擦汗,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然後用胳膊肘碰了碰旁邊還在睡覺的葉雲。
“於嘛啊？”葉雲皺着眉。
“有辦法啦”我壓低聲音：“於掉大鼻子的計劃。”
“沒興趣。”葉雲轉過頭去。正逢下課鈴聲響起,他站起來插着口袋就出去了。
我無奈地笑笑,當然知道他爲什麼生氣。可是我也知道,他最終還是會來幫忙的。
下課了,教室裡亂成一團,男生追逐打鬧,女生嘻嘻哈哈。這段時間以來,班裡成了好幾對情侶,上課下課都黏在一起,看着讓人非常羨慕。我坐在最後一排,沒人和我說話,彷彿我是另一個世界的人。再仔細想想,我好像從沒融入過這個班級,也從來沒參加過什麼集體活動。前段時間好像還有年級籃球比賽？我根本沒有參加,葉雲這樣的籃球高手也沒參加。
正發呆呢,黃曉雯突然走了過來,敲了敲我的桌子：“你於嘛呢？”
“不於嘛啊。”
“出去走走吧。”
我和黃曉雯走出教室,下了教學樓,在校園裡散步。十分鐘的課餘時間,其實只夠到小商店一個來回的,好多學生下課都會去買點零食。我和黃曉雯也來到小商店,狹小的空間裡擠滿了學生,不過黃曉雯乃是常客,又有豐富的經驗,三兩步就竄到櫃檯前面,不一會兒就提了一堆吃的。買完吃的出來,門口站着幾個男生,正聚在一起抽菸,一看就不是好鳥。
雖然我也不怕他們,但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拉了一下黃曉雯,想繞開他們幾個。結果還是被他們看到了,因爲黃曉雯長得漂亮,而且還染了好幾縷不同顏色的頭髮,走在人羣中絕對是相當扎眼的那種。其中一個男生就說：“那妞不錯,把她叫過來聊聊。”
其實我和朋友們在一起也會做這種事,相信很多男生聚在一起也會做這種事,但是站在我現在的角度又是另一回事了,因爲這涉及到一個男人的尊嚴。我把黃曉雯拉到身後,指着他們說：“回家和你媽聊去。”這種對話在學校裡很常見,通常代表下一分鐘要打架了。
我當然沒有把握一次對付四五個,不過我要做的就是儘量拖延時間,因爲黃曉雯會幫我叫人來的。果不其然,那幾個男生一扔菸頭,眼看着就要衝過來,我也做好了打架的準備。但是下一秒,其中一個男生拉住了衝在最前面那個,說了句：“他好像是吳濤。”
最前面那個男生驚訝的看了我一眼,又問：“確定是吳濤？”
“確定。”
男生恨恨的看了我一眼,最終沒再衝上來。我沒想到自己已經知名到這個地步,說實話心裡還是挺高興的。我指着他說：“自己小心點。”然後就帶着黃曉雯走了。
回去的路上,黃曉雯終於切入了正題：“上課的時候,葉雲說的是真的？
我點點頭,沒說其他的話。
黃曉雯又說：“那你以後別打架了。”
我搖搖頭,還是沒說其他的話。
黃曉雯說：“我服了,我沒見過比你還犟的,忍一下會怎樣？”
忍？我想起了初中。事實證明,“忍”並不可行,只會讓那些人變本加厲
晚上,我把東子和老肥他們叫到了我和葉雲的寢室。他們先是圍着防盜門嘖嘖稱讚,最後才圍着桌子坐了下來,因爲我告訴他們現在要開個會。東子說：“葉雲,你不過來啊？”
葉雲躺在牀上：“我累了,想睡覺。”
“不聽聽濤哥的計劃啊？”
“沒興趣,我睡了。”葉雲翻了個身,面朝牆壁。
東子一臉疑惑地看着我。我聳聳肩,表示無奈,然後說：“現在,咱們已經打跑了鋼牙和柺子,天屯鎮的勢力只剩大鼻子和莊浩了。我算了一下,他們還有五十人的力量,咱們要先於掉大鼻子,莊浩要留到最後,這是原則性問題。至於怎麼於掉莊浩,我下午上課的時候想了個辦法,大家可以聽聽可行不可行”
“濤哥,那個,我插一句啊……”老肥說：“咱們這邊,有七十多人吧？
“我算過,不到七十,但是也差不多了……”我說：“怎麼？”
“我就是不明白。咱們有快七十個人,他們只有不到五十個人,還要弄什麼計劃啊,直接硬打不就行了？以前勢力差不多,你說爲了避免傷亡,所以要逐個打擊。可是到了現在,他們已經完全不是對手,我看就不用費那事了吧。
老肥一說,其他人也紛紛稱是。東子也跟着說：“是啊濤哥,痛痛快快打一場多好。”
唯有牀上的葉雲哼了一聲,也不知他是什麼意思。
我看了看東子,又看了看老肥他們幾人,緩緩說道：“我知道各位肯來幫忙,起初是看在韓俊大哥的面子上,後來是看在東子的面子上。不管是誰吧,反正總不是衝着我來的。”
“哎,哎,濤哥”東子急了：“怎麼說這種見外的話。”
其他人也說：“是啊是啊,濤哥見外了。”但是一聽,就不怎麼真心。
我擺了擺手,說道：“不是見外,這是事實,人應該貴有自知之明。各位兄弟肯來幫忙,無論是衝着誰的面子,我都萬分的感謝。各位既然是來幫忙的,我就要保證各位的安全。七十人對五十人,確實能夠穩穩的打贏,但是咱們這邊必定也會有所損傷。不是我危言聳聽,打完以後受傷的至少有一半,重傷的怎麼也有十幾個。坦白說,我付不起這個責任,不光是錢的問題,還有良心的問題。所以,能穩穩的打贏,我就不會冒險,希望各位理解。”
說完以後,大家一陣沉默,過了好大一會兒,東子才說：“濤哥,我們都聽你的。”
我又看向老肥他們,各人也是紛紛點頭,算是表示理解。我便繼續說道：“那麼,我就繼續說自己的計劃了。是這樣的,咱們能夠打掉鋼牙和柺子,是因爲抓住了他們本身的弱點。一個每天晚上都要去食堂吃夜宵,一個不去圖書掛看書就會渾身癢癢,也就是說抓住了他們落單的機會,也就抓住了於掉他們的機會。但是大鼻子不一樣,他完全沒有任何愛好,或者說即便是有,在看到鋼牙和柺子的下場後,也絕對不會走出教學樓或是宿舍樓半步了。”
東子疑惑地問：“那咱們怎麼於掉他？”
“對啊,怎麼於掉他呢。”我說：“我想了一個下午,怎麼讓他離開莊浩自己落單呢？快下課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想歪了。我不該老是想着怎麼讓大鼻子離開莊浩,其實莊浩離開大鼻子也是一樣的效果。只要莊浩不在教學樓裡,大鼻子也算是落單了。引開莊浩以後,咱們全軍出動,七十個人圍攻大鼻子的二三十人,這樣的話勝算就大大提高了……”
衆人一臉的興奮,這種事情光是想想就很激動了。東子又問：“怎麼引開莊浩？”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
衆人：“……”
“開玩笑的啦。”我笑了：“要是沒想好,我能叫你們過來嗎？是這樣的,我研究過莊浩這個人,發現他和我一樣,也是個睚眥必報的傢伙。不然的話,他也不會瘋狂的報復我。”然後我看向東子,“你不是說你那有三個特能捱打的兄弟嗎？讓這三個兄弟挑釁莊浩,想辦法把莊浩引出教學樓,然後咱們趁機進攻大鼻子……在此期間,讓那三個兄弟儘量拖延時間,別讓莊浩返回來支援大鼻子就行。”
“好主意,好主意”東子非常興奮,老肥他們也是連連點頭。
“那就這麼定了”我呼了口氣：“具體怎麼挑釁,要隨機應變。”
“放心吧。”東子笑着說：“說到找茬這種事,對咱們來說不是輕而易舉
說的也是。在我們這種年齡來說,故意找茬的事每天都能發生。初中的時候,郝越打我,不就是因爲我“坐了一下他的桌子”嗎？
“不行。”葉雲突然從牀上坐了起來,認真地說：“讓東子的三個兄弟去挑釁莊浩顯得有點太假了,他們三個和莊浩根本不是一個級別,如果不是另有所圖,怎麼可能去故意挑釁他？很容易就能猜到這根本不可能,除非莊浩真是笨的可以。”
“是哦……”東子說：“濤哥,葉雲說的沒錯啊。我那三個兄弟,怎麼可能會主動挑釁莊浩？”
“是啊。”“怎麼可能啊。”老肥他們也都說着。
我皺起了眉,這確實是個問題,如果莊浩的小弟突然跑來挑釁我,也會讓我心生疑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