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空了廁所以後,王峰才把煙給叼上了,我摸出火機去給他點,王峰連說：“不用不用。”然後自己點着了,說：“你們咋回事啊,怎麼又和高二的於上了。”
我嬉笑着說：“怎麼着,王科長不是又想聯合高二的對付我吧？”
“怎麼會呢？”王峰訕笑着：“咱們纔是自己人,我幫你對付他們。”
我哈哈的笑了起來,也沒繼續說什麼。王峰這個老狐狸,和老肥一個逑樣,都是見風使舵的好把式。這種人不能對他太好,只能拿住他的把柄或是軟肋,才能制的他們服服帖帖,腦子裡不知殺過我多少回了,見了我還是皮笑肉不笑的,這一點讓我由衷佩服。
王峰繼續說：“就高二那幫孫子,你想收拾誰就和我說一聲,我幫你出這口氣。”
“嘿嘿,那就謝謝王科長了。”
王峰把菸頭踩滅,“行,那我就先走了,你們也別太鬧騰了,否則上面也不好交代。”
自始至終也沒和我提視頻的事,看來他心裡也明白我是不可能刪的了,他現在能做的就是不要把我惹火,在一定限度內儘量滿足我的所有要求。而爲了自己的尊嚴,他又得時刻遠離着我,否則又得給我於些跑腿的活。他現在應該是感激我的,我並沒把視頻擴散開來,算是給了他一條活路。王峰走了以後,我們也回到教室,鬧騰了這麼久,也快到上課時間了。
我和葉雲剛坐下,黃曉雯就過來了,問我：“怎麼回事啊,又和高二的鬧上了？”
我沒好氣地說：“你還知道關心我們啊？”
“我一直都關心你們好吧,是你之前做的事太過分了”
我繼續沒好氣地說：“我怎麼過分了,不就是想讓那孫子請我們吃頓飯嗎？他把我們的小美女搶走了,還不許我們蹭他一頓飯？”
“別孫子孫子的,他有名字,叫齊俊”
“你瞧,你又幫他說話。這還沒怎麼着呢,就這麼護着他,等以後在一起了,是不是和我們老死不相往來了。”
“我不說了,再說又得吵架。我跟你說,他跟你們不一樣,將來肯定請你們吃飯,這不是還沒到時候嗎？”
黃曉雯一說這話,我就明白幾分意思了,看來他倆好上基本是板上釘釘的事了,現在估計就差那麼一層窗戶紙的事。一想到這事,我心裡就更不爽了。我也知道自己不對,但就是沒法剋制自己不爽。我感覺自己可能是吃醋了,但是我肯定不能表現出來,所以得從其他方面下手：“你什麼時候找的對象,我們一點信兒都沒有,也太不把我們當朋友了吧？”
“還說我？”黃曉雯咄咄逼人：“你們仨整天往高二跑,有和我說過去於什麼了嗎？我以前也問過吧,你們是不是不和我說？你們自己還做不到,憑什麼讓我什麼事也說出來？”
我當時就傻了,這女的太厲害了,鬥嘴根本就說不過他,葉雲在旁邊直接笑了起來。
黃曉雯說：“就這麼着吧,等我倆確定關係了再請你們吃飯。你們不能再找他的茬了,之前的事就當過去了,行不行？”
我嘿嘿笑着：“你不要醫藥費啦？”
“你想出也行,沒誰和錢過不去的。”
“我沒錢。”
“那算了,我自己出吧。”黃曉雯擺了擺手,就回她自己座位去了。
雖然黃曉雯沒再和我要錢,而且還變得客客氣氣,可我心裡還是堵得慌,感覺有什麼東西變了。我問葉雲,葉雲也是這個感覺,以前覺得我們四人就是一個整體,就是一個人身上的四肢,現在黃曉雯和別人搞對象了,就像是被人硬生生拽了一個胳膊。葉雲這麼一形容,我覺得非常貼切,胳膊都被人拽了一條,還能不恨那個叫齊俊的嗎？
還有啊,他俊個蛋,也就比我帥一點,比起葉雲來可差遠了,還沒葉雲的腳後跟好看。
下課以後去食堂吃飯,黃曉雯又沒和我們一起,三個大老爺們兒感覺傻死了。我們拿着飯缸到了櫃檯,正準備打飯的時候一掏口袋,整顆心都是瓦涼瓦涼的。東子和葉雲都看着我,東子說：“濤哥,你不會把錢丟了吧？不是還有十幾塊錢嗎？”
我哭喪着臉說：“沒丟,花了。”
“花了？”東子瞪着眼：“什麼時候花的？”
葉雲也瞪着眼：“就是啊,什麼時候花的？”
我看着葉雲說：“東子不知道也就算了,你是老年癡呆了嗎？不記得咱倆爲了哄黃曉雯,給她買了一堆吃的嗎,那個時候就已經把錢花光了”
“對對對。”葉雲拍着大腿說道：“下午把錢給花完了——哎,你怎麼就花完了,不知道留點飯錢嗎,好歹把今晚給過了啊”
“去你妹的,也不知當時誰說‘要這個要那個,的？”
葉雲不說話了,我也不說話了,只能怪自己平時大手大腳的花錢慣了。
東子呆呆地說：“真的花完了？”
“真的,東子。”
“那好歹是我的錢,你倆花之前能不能和我商量一下啊……”
“花都花了,你現在說這個還有意義嗎？”
東子望着天花板,目光呆滯地說：“這才禮拜一啊,咱們就又身無分文了
“喂,你們打不打飯啊？”後面的催了一句。
我們三個趕緊讓開,手裡都拎着空空的飯缸。葉雲說：“我好歹是個官二代,竟然落到這種地步,讓我市裡的朋友知道,估計能把大牙給笑出來了。”
我說：“我好歹是家大型KTVR勺股東,混到這個地步也是相當的不可思議
東子說：“我,我,我什麼也不是,混到這個地步也很不可思議。”
我心裡說：“你是天格鎮未來的老大,混到這個地步確實非常不可思議了
說歸說,飯還是要吃的,我們打了免費的麪湯,坐下來慢慢的品。像上次一樣,我們每人喝了三缸麪湯,直到肚子漲的像個皮球才扶着牆出去了。晚自習一直上廁所就不說了,反正肚子一點一點的沉下去,飢餓的感覺一點一點浮上來。到下了自習,我們再一次餓的前胸貼後背,五臟六腑就像貓抓一樣難受,這時候誰要能給我一包方便麪,我估計能把他當成此生最大的恩人。下了自習以後,我們三個聚在一起,覺得不能這樣下去,得去求助黃曉雯,找她借一些錢。黃曉雯當時已經不在教室了,我就給她打了個電話。
“在哪,有點事找你？”
“小花園呢,過來找我吧。”
我讓葉雲和東子先回宿舍,一個人過去小花園找黃曉雯。每個學校大概都有小花園,供學生晨練、散步、早讀的地方,牛逼一點的學校直接給整個湖,那才叫高端大氣上檔次。我們學校不行,就那麼一塊破草坪,轉一圈不用五分鐘就出來了,不過一到晚上,裡面總有情侶神出鬼沒。我估計黃曉雯這會兒肯定是和齊俊溜達呢。
步行了一會兒,就到了小花園,裡面烏漆抹黑的,再加上假山、草叢、小樹層層疊疊,基本上什麼也看不清楚。我給黃曉雯打了個電話,她讓我一直往裡走,花園中間有個花壇,她就在花壇邊坐着呢。我掛了電話,就往裡走,兩分鐘後,就看見了那個大花壇,果然隱隱約約看見一個人影坐在花壇邊上。好像是一個人,不是兩個人。我叫了一聲：“黃曉雯？”
“哎”那個人影應了。
果然是黃曉雯,沒想到她一個人在那坐着。我心裡一喜,往前跑了兩步,繞過一株小樹,來到了花壇邊上,擡眼望過去,一顆剛熱起來的心彷彿被一盆冷水澆了下去。
黃曉雯嘻嘻笑着：“找我什麼事啊？”
不是一個人,是兩個人。之前之所以看成一個人,是因爲黃曉雯坐在一個人的腿上,遠遠看着就好像一個人似的。這個人當然就是齊俊,竟然還厚着臉皮和我打了個招呼：“吳濤。”
我心裡更堵了,不是說還沒好上嗎？沒好上就坐人家腿上了？我真想問問黃曉雯,可是又張不開那個嘴。黃曉雯的雙手勾着齊俊的脖子,看上去幸福又甜蜜,笑眯眯地問我：“到底找我什麼事啊？”
我找她本來是借錢的,可是現在哪裡還能張開嘴？我搖了搖頭說道：“沒事,我走了。”
說走就走,我轉頭就走,一步都不想停留。結果剛走兩步,就聽見那齊俊說：“你瞧他那個臉,就跟死了爹似的,誰招他惹他了啊？”
大家以爲,我聽見這個話會生氣吧？
錯了我聽見這個話,特別高興當然不是因爲我賤,而是因爲我聽見這話以後,終於有理由可以揍這個混蛋了我轉身就衝過去,飛起一腳踹在齊俊的頭上。齊俊根本防不住,而且他是坐着的,我很容易就踹着他的頭了。不過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因爲黃曉雯是在齊俊腿上坐着的,而且黃曉雯還有意幫齊俊擋了一下,結果我這一腳有一半踹在了黃曉雯胳膊上,一下就把他們倆給同時踹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