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叫所有人”我放下電話。和我打牌的兩個混混以及東子立刻衝了出去,我跑到教室後面在衛生區翻了一陣,拿出來挺大的一塊實心方木。葉雲就在旁邊坐着,全程看着我的動作,但是我倆誰也沒和誰說話。拿上方木,我就衝出教室,走廊已經站着一些學生,都是被東子他們叫出來的,但是呆頭呆腦的還不知發生什麼事了。我就衝他們說：“都去教學樓下面等着”他們都認識我,於是紛紛往樓下跑。然後我拿着方木繼續往其他教室跑,我怕東子叫不動某些混子。我每過一間教室,就在門口大喊一聲：“所有男生到樓下集合”然後繼續往下一間教室跑。
我都想好了,能叫多少人就叫多少人,雖然對方只有一百來人,但是平心而論,我對縣一中學生的戰鬥力不抱太大希望,他們從內心深處畏懼中專學生,所以我認爲在人數上還是多多益善,最好能達到碾壓對方的級別,這樣大家打起來也能放心一些,不至於發生一開打就逃跑的狀況。我跑了四五間教室,看見東子也在前面一間間跑。我就喊：“東子,你去樓上喊人。”東子立刻往樓上跑,樓上是高三的學生。現在是下課時間,所以叫人也很好叫,沒有那麼多顧慮。有學生出來問我：“濤哥,怎麼回事啊？”我說：“中專的在網吧門口聚了一百多人,咱們趕緊組織人幹他們去。”然後我繼續往前跑,跑了七八間教室,眼看着就要到盡頭了,回頭一看走廊並沒多少人,我還以爲都下樓集合了,結果往窗戶外面一看,下面只有零零碎碎的五十來人。
我大爲光火,返回去踹開一間教室,裡面男生倒是都站起來了,但是沒有一個走出來的,正嘰嘰喳喳的說着什麼。我衝上講臺,用方木狠狠砸了一下黑板,發出“咚”的一聲巨響,教室立刻安靜下來。我持着方木,惡狠狠地說：“給我到樓下集合,否則別怪我不客氣”衆人被我嚇到,紛紛衝到教室外面。我如法炮製,來回走了幾個班級,終於趕出來不少男生。我又來到老肥的班,老肥果然也沒動靜,看見我進來就趴在桌上裝肚子疼,平常我還能罵他兩句,現在我可不想和他墨跡,直接過去操起方木朝他側臉狠狠甩了一下,巨大的衝擊力差點把他颳倒在地,饒是如此他的臉上也腫起一大塊來。
“給我滾到外面”我幾乎是咆哮着說出這句話。我如此報仇心切,實在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老肥連滾帶爬的奔出教室,其他學生也紛紛跟在後面。連着跑了幾個教室,終於把大部分男生趕下去了,當然某些好好學習的乖乖男就不強迫人家了。東子也從樓上下來了,我問他情況怎麼樣,他說不太好,但是肖海和陳浩的人都下來了,其他學生也下來一些。我說差不多了,咱們再叫上高一的吧。這麼多的人,我就不信於不過百來人的金林。
東子一點頭,我倆就往高一跑,我知道高一肯定沒問題,黑狗雖然很不爽我,但他一直很想去於高一的。還有那個姜傑,絕對不敢不聽我的話。快跑到高一的時候,突然聽到轟隆轟隆的聲音,有罵人聲也有慘叫聲,這聲音我太熟悉了,從初三一直聽到現在。拐過走廊,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還是嚇了一跳,走廊上都是學生,密密麻麻的少說也有上百個,現在就像是有深仇大恨一般互相扭打在一起。我們立馬明白了,黑狗的人和姜傑的人打起來了。
雖然知道他們遲早要打,可是他們早不打晚不打,偏偏在這個當口打
走廊上打的正喧,有赤手空拳打的,有拿着傢伙打的,有追來追去的,有破口大罵的,有躺在地上裝死的,林林總總無非就是那些事情。東子問我：“把他們拉開？”我說：“算了,來不及了,不管他們,咱們先走。”我們放棄了高一的,又往教學樓門口跑。跑着跑着,我又想高一亂成這樣,不知李洋有沒有危險？想到這,我就拿出手機,給葉雲打了個電話。葉雲很快接了起來,我說：“高一的打起來了,你看着點李洋吧,別讓她受到牽連。”
說完我就掛了電話,繼續和東子往樓下跑。樓下已經聚了不少學生,有的拿了傢伙,有的沒拿傢伙,現在也來不及讓沒拿傢伙的再去找傢伙了。粗略估計至少二百多人,一倍於金林他們的人數,我自信還是能打贏這場仗的。當着這麼多人,我又把事情說了一遍,然後說他們只有一百來人,咱們有二百來人,於他們都是鬆鬆的,到時候使勁於就行了
這時候就有人問,這麼多人,分不清自己人怎麼辦。這確實是個難題,這種大型羣架,都要做個標記,比如統一在胳膊上綁個白帶或是紅帶,但是現在搞這些已經來不及了。我也沒有這方面經驗,還真是把我問住了。又有人說：“咱們互相把鞋換一下,只換一隻腳的,到時候低頭一看,鞋不一樣的就是自己人。”這個辦法獲得大家一致認同,確實非常不錯,那個學生說他們以前打架就是這樣。於是大家紛紛互相詢問旁邊學生的鞋號,鞋號一樣的就脫下一隻鞋來換上。我和東子一樣,我倆就換了一隻鞋,這種標記非常顯眼,低頭一看就知道是自己人。正換鞋的時候,上課鈴聲響了,但是大家都沒回去上課,保衛科的也呼哧呼哧跑過來了。王峰不在,其中一個保衛科的問我：“吳濤,你們這是要去於什麼呢？”
我說：“你先別管我們啦,高一的現在都快打成一鍋粥了,你還是趕緊去看看他們吧。”
這些保衛科的趕緊上樓,我問大家換好鞋了沒有,大家都說換好了。我說出發,便帶頭往校門口跑,東子始終跟在我的身邊,他手裡拎着一根明晃晃的鋼管。學校到網吧不遠,跑步也就七八分鐘的事。快到的時候,就看見網吧門口果然聚着一堆人。那堆人也看見我們了,畢竟我們二百多人呢,也是相當顯眼的。金林站在中間,尤其扎眼,看我們這麼多人,竟然一點沒怕,大喊了一句：“一中的小逼崽子們來了,大家上”語氣裡就透着自信。
兩撥人迅速聚到一起,馬路上成了學生的海洋。我本來是瞄着金林的,結果兩撥人匯合以後就找不到他了,不知道這傢伙是躲的快還是被人羣給衝散了。我也不管了,掄起方木來就打衝過來的一個學生。一點都不誇張,一木頭甩過去,那學生就倒在地上了。等我再想掄第二下的時候,人羣已經徹底亂了,分不清一中還是中專的了,我和東子也在人流中走散了,周圍全是亂打一氣,也不知誰在打誰,反正都是紅了眼。還好我們早有準備,我低頭看他們的鞋,只要兩隻鞋一樣的,我上去就是一方木拍過去。我拍人只拍臉,一拍就能把人拍蒙,至少也能讓他蒙個十幾秒,再往後於就順利很多了。而中專的則普遍抓瞎,他們分不清敵人和自己人,還有人不斷地在問：“哪個是一中的？哪個是一中的？”他們準備不夠充分,要麼是金林沒有經驗,要麼是金林沒想到我們能來這麼多人。
我們這邊則很順利,低頭看鞋——然後開打。不一會兒的功夫,我就拍倒了兩個人,基本就是同樣套路,先看鞋,再拍臉,趁着他頭蒙的時候,上去多拍兩下,於倒以後再踹幾下。當然我的目標也比較大,有幾個中專學生圍着我打。我也不傻,被人圍的時候就趕緊跑開,身邊沒人了再去看他們的鞋。混戰開始以後,戰局迅速擴大,整條馬路都被我們佔了。我於倒第三人後,頓時覺得喜滋滋的,感覺我們這場真是必勝,不光準備的非常充分,人數也是對方的一倍。於掉第三個人後,我再次覺得中專學生的戰鬥力不過如此,他們的厲害其實只是被外界誇大了,一中的完全沒有必要害怕他們要是這場架能夠打贏,我們一中的士氣必然大盛,以後再和中專的打架,他們就不那麼怕了,這是人之常情也是人的本能。
我覺得再打這些雜兵也沒意義,還是於掉金林這個任務比較重要。我持着方木舉目四望,發現中專的已經知道怎麼區分我們一中的學生了,好多人都在喊：“看他們的鞋鞋不一樣的就是一中的”不過現在發現已經有點晚了,我們一中現在肯定已經大佔上風。我在戰局的中央,“不知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而且參戰人數特別的多,所以並不能直觀感受到哪邊佔着上風,所謂“我們大佔上風”也是我猜出來的,但是以我多年打架經驗,猜的應該沒錯。我扭頭四處找金林的時候,發現戰局邊緣有一小股人已經開始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