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爍……”我心中一急,慌亂叫着他的名字,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了幾步。
險些摔倒之際,男鬼的手扶住了我的腰:“怎麼了?”
他話音剛落,我的雙眼重新恢復了光明。
男鬼俊朗的臉映入眼簾,我握住他的手腕,長鬆了一口氣:“沒什麼,可能是太累了,剛纔低血糖犯了。”
我從前工作時做過體檢,報告顯示我血糖偏低。這些天在泰國的事太煩心,或許是心力交瘁才造成的頭暈目眩。
男鬼心疼地看着我,將我抱去了牀上,又給我蓋上了被子:“好好睡一覺,其他的事交給我來辦。”
他的吻印在我的眉心處,很有鎮定心神的魔力。我眼皮一沉,安穩地睡到了天亮。
起牀的時候,剛好接到馬先生的電話:“衛小姐,我剛纔得到新消息。昨夜陽明農場出事了,農場的看護工人和大量牛羊,被怪物吸乾了血而亡。我覺得肯定是阿贊流乾的!”
飛頭降七天爲一個階段,當練到最後一個階段時,需要每晚出去吸食人或動物的血液。如果昨夜行兇的真是阿贊流,那他應該就離練成邪術不遠了。
屆時,阿贊流將更難對付,我們必須儘快找到他才行。
馬先生讓我們現在下樓,說是派了司機來接我們去農場,待會兒要請男鬼幫忙,調查出阿贊流肉身的位置。
半個小時後,我們來到了位於芭提雅郊區的陽明農場。
農場很大,遠遠望去一片綠色。草坪之中用圍欄圈了一塊地,裡面橫七豎八地倒着十來頭牛羊。
在牛羊的屍體旁邊,有一個臨時搭建的停屍臺,一名老年男性面如死灰,他的身體乾癟得像殭屍,脖子上有明顯的傷口。
他應該就是那個遇害的護場工人了。
“練這種降頭術簡直是傷天害理!”我忍不住罵道。
身後匆匆的腳步聲靠近,馬先生也趕到了。
他抹了一把汗,眼睛掃過屍體時,嘴脣哆嗦了幾下,對我們說:“兩位大師,我已經和農場主溝通好了。他也想早日抓到兇手,你們有什麼辦法找到阿贊流,就快行動吧!”
“你讓不相干的人都出去。”男鬼吩咐馬先生,走過去開始檢查護場工人的屍體。
農場裡的圍觀羣衆散去。
男鬼用手指在工人頭上一點,看樣子是和瞎子那次一樣,想召工人的人魂出來詢問。
片刻之後,工人從停屍臺上坐了起來,猛地睜開了眼睛。
男鬼和工人說了幾句話,後者一臉茫然。我纔想起他是泰國人,可能聽不懂中文。
我將馬先生推出去:“你去負責翻譯。”
馬先生臉色很難看,邁着小碎步咬牙往前走,最後躲在了男鬼的身後,那表情十分的滑稽。
我心說還好他不知道男鬼是隻鬼,要不然多半得嚇暈過去。
“說說你死亡的經過。”男鬼提問,馬先生在一旁翻譯。
工人嘰裡呱啦地說了一通,最後連半點有用的線索也沒有。還說害死他的是個女人,可是據馬先生告之,泰國根本沒有女降頭師。
我聽得心急火燎,男鬼卻一笑,告訴我:“害死他的人不是阿贊流,應該是還有其他的降頭師在練飛頭降。”
“你怎麼敢肯定?”馬先生問。
男鬼不緊不慢地解釋道:“你們別忘了,阿贊流不僅販賣死屍,他同時也自制佛牌,懂得收魂滅魂的辦法。這樣一個謹慎的人,怎麼可能殺死工人後,還將他的魂魄給留下來。我剛纔檢查過了,工人的天地人三魂俱全。”
馬先生愣了愣,還想爭辯些什麼,他的手機鈴聲響起。
本想掛斷,可是他看了一眼屏幕,臉色倏地一變,接通了電話:“喂?”
而且還是用的中文。
對方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聽得馬先生雙眼放光。
半晌,他掛斷了電話,激動道:“兩位大師,我知道阿贊流的老窩在哪裡了!”
什麼?這也太快了吧!
他那些手下的辦事效率要是這麼高,他根本用不着我們幫忙,就能直接毀掉阿贊流的肉身了。
我有些遲疑,馬先生解釋道:“不是我派出去的人查到的,剛纔那個電話,是我的貴人打來的!你們還記得我說過,上次有個女道士救過我的命。剛纔就是她,她告訴了我阿贊流肉身的下落!”
“夕不早?”我驚呼了一聲,“她不是和阿贊流一夥的嗎?!”
夕不早爲什麼要這麼做?她到底有什麼目的?
我奪過馬先生的手機,回撥了來電號碼,對方居然關機了。
我擡頭望着男鬼,謹慎道:“我總覺得不對勁,這一定是另一個陰謀陷阱。”
馬先生聽不懂我在說什麼,催促我們快和他上車。
男鬼皺着眉頭,低聲說:“不管她有什麼陰謀,我們都必須去一趟。因爲小北就算不在阿贊流的手裡,也一定是在夕不早的手上。既然她主動暴露了地址,我們現在就去會一會她。”
他說得在理,我們現在的處境,正驗證那句古話——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我點點頭,跟着馬先生出門上了車,一個小時後來到一處荒廢的泰國寺廟。
寺廟的整體建築都是黑色的,廟外種着很多參天大樹,將寺廟緊緊包裹在其中。
馬先生對我們說:“這是一間黑寺廟,阿贊流要藏肉身,黑寺廟的確是最好的選擇。”
“黑寺廟?”我稀裡糊塗道,“因爲外牆是黑色的嗎?”
馬先生解釋道:“泰國的佛牌分爲正牌和陰牌,同樣的,寺廟也分爲黑白兩種。白寺廟是正牌高僧的修行地,裡面住的也是真正德行高尚的和尚。而黑寺廟,其實根本算不上寺廟,是降頭師練功和製作陰牌的道場。”
照這麼一說,阿贊流的肉身極有可能就在裡面!
馬先生膽小,說在門外等我們。
我知道他是貪生怕死,懶得理會他,和男鬼進入了黑寺廟。
跨入廟門沒幾步,男鬼突然停下了腳步。
我問他怎麼了?
他眯起眼睛,欣喜道:“我感應到了小北的氣息,他應該就在這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