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華雲心思急轉,他現在就好比一條任人宰割的肥羊,無論是在山寨內鳩佔鵲巢的唐安一夥人,還是山寨外面那幾萬三水城的軍隊,碾死他都如同碾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
他如此辯解自然是爲了穩住下方不遠處袁南博,他剛纔心中把能活命的方法都想了一遍,最理想的狀態當然是外面的軍隊掌控者信了他所說的話,將軍隊撤出牛頭山,然後唐安一夥一行離去,這樣一來可以說是風險最小,但是他不是傻子,三水城集結了如此數量的軍隊,自然不會因爲他的一句話而退兵,那麼他就只能挑起兩方的矛盾,然後趁亂逃到後山,按照原定的計劃逃跑。
想到這裡,鄭華雲一邊極力反駁,一邊招來下屬,讓他趕快去通知唐安。
這名屬下早已經被那幾萬的軍隊嚇破了膽子,在鄭華雲吩咐完畢以後,這名男子不禁顫聲問道,“大當家的,咱們這次能逃過一劫麼?”
鄭華雲心中咯噔一下,這人問的問題,又何嘗不是他心中所想,現在局勢雖然還不是很明顯,但是無論那一方勝出,他的牛頭山肯定也會受到極大的牽連,這山寨內的馬賊恐怕也會死傷大半。
鄭華雲心中始終沒底,但是此刻又怎麼好表現出來?他低聲對那人安慰道,“兄弟,你放心吧,你剛纔在下面也聽到了,這些軍隊來的目的,可並不是要來剿滅咱們的,你現在去將那位唐爺請出來,剩下的事情就不必理會了,然後悄悄的傳令給所有的弟兄們,一旦爆發大戰,立刻各自找地方躲起來。”
那人聽了鄭華雲的話,心中大定,只見其用力的點了點頭,說道,“大當家的,你這麼說,小的心裡就有底了,現在我就去找那人。”
鄭華雲拍了拍此人的肩膀,那人立即轉身離去,鄭華雲看着此人的背景,口中喃喃說道,“兄弟,別怪我心狠,後山山洞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如果走漏了風聲,我們一個也活不了,這次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們的造化了,”
山寨外的李建見鄭華雲許久不說話,不由得大怒喝道,“鄭老頭,你別在那跟我裝糊塗,現在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立刻將那幾個人交出來,將軍他老人家大人大量,說不定就會把你當成個屁給放了。”
鄭華雲轉過頭去,臉上神色頓時變換,堆起笑臉說道,“李將軍,剛纔老朽已經派人去查了,這牛頭山上並沒有多什麼人啊,您是不是搞錯了。”
李建聽得鄭華雲盡是跟他虛與委蛇,呸了,一聲,便要開罵,但只聽其身旁的那名將軍淡淡開口說道,“將此門撞開,我親自去搜。”
這將軍的話語雖然不大,但是傳到鄭華雲的耳中卻是清晰異常,鄭華雲的角色大變,知道三水城的軍士已經沒有了耐心,他整個人毫不猶豫的從哨塔上一躍而下,但是隻跑了幾步,面前便出現了一道身影,鄭華雲大駭之下,連忙止住身形,他站定後,才發現原本一直坐在地上閉目養神的袁南博不知道我如何做到的,已經到了他的面前。
袁南博的長劍架在鄭華雲的脖子之上,鄭華雲連忙擺手說道,“大,大人,您這是幹什麼?”
袁南博一字一頓的說道,“那些人是不是你給引來的?”
袁南博每說一句話,便向前邁一步,鄭華雲自然只能一步一步的向後退去。
守在寨門的馬賊見到大當家的被人用劍架住,雖然對這名守在寨門處三天的怪人從心底的感到恐懼,但還是各自挺起兵器,將袁南博圍了起來。
袁南博自然不會把這些小嘍囉放在眼中,雙眼之中,閃爍着兇光,狠狠地等着鄭華雲。
鄭華雲被袁南博看的心中一寒,不住的對着四周喊道,“你們要幹什麼,敢對大人如此無禮?還不給我退下!”
小嘍囉雖然面面相覷,但是鄭華雲平時治理手下極爲嚴格,此時自然沒有人敢違抗他的命令,那些人不然而然的將手中的兵器放下。
見到手下將武器放下後,鄭華雲立刻對袁南博解釋道,“大人,誤會啊,小人這幾天一直按照你們的吩咐,好好的待在這牛頭山之上,根本沒有下山一步,這些人又怎麼會是我引來的呢。”
袁南博陰寒着說道,“那你倒是給我解釋解釋,這些人是怎麼找到這的?”
“南博,你不用難爲他了,這些人,確實不是他們引來的,應該是自己找來的。”一道聲音淡淡的想起。
袁南博與鄭華雲同時向聲音的來源望去,只見唐安與姜思思正從遠處信步走來,在他們二人面前,一名面如死灰的中年人拖着一名壯漢慢慢的走着,鄭華雲見到這兩人後,角色頓時大變,這二人正是他們牛頭山上的其他兩位當家的,他剛纔明明讓他們二人早早的躲到後山去,現在卻是不知道爲何會被唐安抓到。
那名中年人雖然面色有些難看,但是最起碼還能站立,那名壯漢的情況相比於中年人,情況要差了許多,整個人早已經沒有了知覺,口角留着口水,只能靠着中年人揹着纔來到這裡。
鄭華雲大聲說道,“老二,這是怎麼回事?”
中年人苦笑一聲,還未開口,唐安直接說道,“爲了想知道這些人是不是因爲你們通風報信才找到這裡的,我用了點手段,多有得罪了,但既然此事與你們並不相關,我也不難爲你們,你們有什麼能逃出生天的辦法,你們現在就用吧,現在外面少說也有三萬人,這這人自然難不住我們,但你們想逃可就有些困難了。”
鄭華雲與中年人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唐安,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唐安竟然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唐安看着鄭華雲二人不相信的表情,不由笑道,“怎麼?不想走麼?”
鄭華雲哪還敢多說廢話,連忙拽着二當家的,低聲說道,“老二,帶着老三快點走。”
說完這句話,鄭華雲扯開嗓子喊到,“兄弟們,快點逃啊!”
開始的時候,鄭華雲因爲害怕被唐安發現,自然不敢明目張膽的逃跑,現在這個時候既然得到了唐安的允許,他們也就樂得帶着手下一起逃到後山,畢竟,三水城的人來到此地,只不過是爲了抓捕唐安等人,只要他們將唐安等人抓住,自然就不會去難爲他們。
也就是說,在鄭華雲的心中,唐安等人無論如何厲害,也不會是這幾萬人的對手,就算是先天級別的高手,也會被這幾萬人活活的耗死。
但是,鄭華雲似乎少考慮到了一點,那就是,唐安一夥人中,先天高手可不止一人!
耳中傳來寨門外面,陣陣的破門聲後,不由得對視一笑。
唐安抽出長刀,笑着說道,“看來這謝飛狐是不打算讓我們就這麼容易離開啊。”
袁南博邪魅一笑,那雙鷹眼一般銳利的眼睛似乎變得更加明亮,只聽其說道,“思思,聽說唐安手中的那把人屠是靠着他師父一點點殺出來的,可是真的?”
姜思思抻了一個懶腰,說道,“沒錯,是有這麼一回事,你要幹什麼?”
袁南博輕輕一躍,便躍到了山寨的大門處,哈哈笑道,“唐安,今天我們比一比,看看我們誰殺的人多,你可莫言丟了你師父的臉。”
最後一個臉字剛說完,袁南博便已經一劍將山寨大門的門閂攪碎,那山寨大門立刻被門外三水城的軍士撞開,幾名衝在最前方的軍士甚至一臉吃驚的模樣,看着突然被打開的大門。
袁南博縱聲長嘯,一人一劍之上都被赤紅色的先天真元所籠罩,整個人猶如火焰戰神一般,衝到率先闖入山寨之中的人羣中。
只見,鮮血飄飛。
三名甲士頓時被高高的拋起,在場的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到那被拋飛的三名甲士身上。
“碰!”
接連掉地的聲音撞擊聲,三名甲士重重的摔在地上,嘴角滲着血絲,眼看便是活不成了。
唐安無奈的說道,“南博下手還真是一點也不留情。”
姜思思身子幾個縱躍,加入到戰團中,一指刺在一名甲士胸口處,那名甲士連聲音也沒發出來,便癱軟倒地,姜思思一把將那名甲士手中的長槍奪了過來,姜思思所學斑雜,十八般兵器樣樣精通,長槍在其手上,彷彿一條出水蛟龍般,將面前的甲士穿了個通透。
姜思思將長槍之上的血珠抖落,不客氣的說道,“這裡有這麼多人,如果你心慈手軟的話,就等着被耗死吧。”
眼見袁南博與姜思思二人兔起獾落,便將爲首的那幾名甲士輕易革殺,頓時引起了後面軍隊的騷亂。
“賊子果然在這裡。”爲首那名將軍頓時驚聲喊道。
“賊子?”唐安不由得眉頭一皺,明明是謝飛魚挑釁在先,現在怎麼變成他們成了賊子?
那名將軍喝道,“幾位賊子快快投降,要知道在洛水府的治理之下,還沒有人膽敢與三水城的人作對,作對的下場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死。”那名將軍高高在上,俯視着唐安三人。
“鼠目寸光。”唐安的目光,冰冷的掃視着那名將軍,嘴脣輕輕張開說道,聲音雖然輕,但是卻清晰的響徹在那名將軍的耳中。
此話一出,不只是那名將軍,所有的甲士都盡皆大怒。
“殺!”那名將軍面色冰寒,口中輕吐一聲說道,“所有人都給我殺,只要能擒下這幾人,生死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