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似癲似狂的鐘無離終於停止了大笑,用一種極爲平淡的語氣說道:“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毒手藥王是故意這麼做的,爲的就是幫姜敬誠打通經脈。以前我就在想,這天下能打通經脈的天靈地寶雖然不多,但也着實不少,姜敬誠身爲安陽府嫡系子弟,既然有着如此恐怖的天賦,爲何族內的前輩不能替他去尋找到其中的一兩種?然後打通他的經脈,這樣一來,只需要幾十年,安陽府又會增加一個先天高手,這筆賬怎麼算下來,都是安陽府的人佔便宜,可姜敬誠的待遇呢?還不是向一條野狗一樣,灰溜溜的從安陽府中跑了出來?我就猜到,應該是那些靈寶並不能解決姜敬誠身上的毛病,所以姜敬誠纔會被徹底的當做了棄子,可是誰也不會想到,姜敬誠身上的魔咒竟然被毒手藥王給解決了。”
“那毒手藥王和你爹關係很好麼?”唐安疑惑問道。
姜思思搖了搖頭:“毒手藥王成名之時,恐怕我爹還未出生,當初他們相遇的時候,我爹更只不過是一個不能修煉的無名小卒,二人根本不會有任何的交情。”
“難道是你爹的家人或者是安陽府的人與毒手藥王有關係?要不然,毒手藥王爲何費盡心機去幫助你爹打通經脈?”唐安繼續問道。
“這個我也不清楚,我爹當初只跟我說過,他受惠於毒手藥王,解開體內桎梏,這才得意修煉,有了一身的修爲。”姜思思說道。
鍾無離說道:“小子,你不用猜了,當初我也曾問過姜敬誠這個問題,姜敬誠說他也不清楚,他當時之所以吃了那些毒藥,只不過是爲了能讓毒手藥王救我的性命,他根本不知道那些毒藥可以消除他體內的隱疾。”
“難道真的是陰差陽錯?那也太巧合了吧?”唐安等人心中均想到。
鍾無離又說道:“姜敬誠的天賦當真了得,如果不是身體上的原因浪費了他二十幾年的時間,恐怕他已經突破到超凡了,從他的經脈打通那天開始,等到我們從毒手藥王的住處離開的時候,姜敬誠已經到達了後天極限,這期間不過半月有餘,那時候我就在想,我到達一流高手境界的時候是多大?二十歲?三十歲?爲什麼我幾乎用了半生的時間纔打到的境界,姜敬誠只用了不到半個月的時間?我就在想,一定是盤龍訣,要不然姜敬誠的修爲不會提升的這麼快,我下定決心,一定要將盤龍訣弄到手!”
“鍾無離,難道你不知道,每個人的天賦都是不同的嗎?這種東西,你就認命吧!”一旁的張靈兒見到鍾無離如此厚顏無恥,忍不住說道。
“嘿嘿,天賦?即使天賦再強,也要有足夠的時間去成長,天才半路夭折的話,那就只能算是廢材了。”鍾無離冷笑道。
張靈兒眉毛一揚,就要反脣相譏,卻被姜思思攔住,問道:“那你當時爲何沒動手?那時候的姜敬誠應該不是你的對手吧?”
鍾無離到:“沒錯,姜敬誠進步雖快,但畢竟修煉時間太短,神魂雖強,內勁卻遠遠跟不上,我要殺他易如反掌,但這小子運氣好,每次我下定決心動手的時候,就會有人前來干擾,以前惹到的那些仇人一個個陰魂不散的像我們追殺而來,我們只好一路的逃亡,哪知道,這一逃,就是三年,也就是在這三年的時間裡,姜敬誠突破了後天極限,到達了先天。”
在場之人無不動容,都在感嘆姜敬誠恐怖的天賦,就算他姜敬誠厚積薄發,有前面二十幾年的積累,但從他真正可以修煉算起,也只不過修煉了三年的時間,竟然一舉突破到了先天境界,這着實讓人驚歎。
鍾無離嘆了口氣,“姜敬誠到達先天以後,我就知道,我再也不會是這個人的對手了,所以我只好暫時熄了去躲去盤龍訣的心思,在等待着時機!終於,讓我等到了機會,那一次的強敵來襲,我本身膽小,加上實力不足,所以姜敬誠讓我先逃,他來斷後,我毫不猶豫的逃了,那一戰,姜敬誠身受重傷,等他找到我後,早已經虛弱不堪,我面上驚慌,但心中卻是暗喜,我知道,機會終於來了,我偷偷的給姜敬誠下了毒,等到他毒發的時候,逼問他盤龍訣的下落,哪知道,姜敬誠就是姜敬誠,儘管他身受重傷,還中了我的毒,我仍然不是他的對手,當他抽出插進他身體內的那柄短刀,指向我的時候,我以爲我死定了,但姜敬誠卻沒動手,而是冷漠的看着我,然後轉身離開了。”
“無恥!”
“卑鄙!”
牛小天與張靈兒同時罵道,唐安等人也盡是鄙視的看着鍾無離。
鍾無離哈哈大笑道:“成王敗寇!你們沒有在最底層掙扎過,你們自然不懂得我迫切追求強大的心!我太渴望變強了,當姜敬誠離開後,我雖然知道他既然一開始沒有殺我,那麼自然不會再回來殺我,但我心中去驚恐異常,所以,我立刻逃離了藏身的土地廟。”
姜思思悠然說道:“可惜啊可惜。”
鍾無離怒道:“可惜什麼?”
姜思思不屑說道:“如果你那個時候不是逃跑,而是起身去追的話,恐怕,現在盤龍訣已經在你手上了。”
鍾無離臉色大變,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姜思思道:“我爹離開土地廟不就,人就昏倒在不遠處的草叢中,可惜的是你鍾無離這個膽小鼠輩,當時只顧逃跑,根本沒注意到你夢寐以求的東西就在你不遠處吧!”
鍾無離聽到這裡,臉色一陣變化,最後,頹然坐在了椅子上,“這都是命啊!”
姜思思正色說道:“沒錯,這就是命,但也是你鍾無離自找的,你雖跟我爹同行那麼長時間,但對於我爹你又知道多少?他胸中丘壑你又瞭解幾分?如果不不是那麼心急的話,我爹雖然永遠不會將盤龍訣傳給你,但他老人家習得無數秘籍,完全可以傳授給你其他的秘籍,一樣可以讓你在武道修爲上不斷前進!”
鍾無離坐在椅子上一聲不吭,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姜思思道:“鍾無離,話已至此,你可以走了。”
鍾無離落寞的站起來,因爲丹田被廢的原因,這幾天下來,他的兩鬢已經出現了一絲斑白,步履也不在如以前的那樣矯健,但在場的人卻沒有一人去可憐他。
眼見鍾無離即將走出大門,唐安突然說道:“鍾無離,我有個問題,你爲何突然回來?又跟思思說了這許多話?”
鍾無離停止身形,自嘲的笑了聲,道:“爲什麼?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如果你們非要尋一個緣由的話,那可能就是,我很想知道,姜敬誠是怎麼跟他的女兒來評價我的。”
說完,鍾無離便走出了西韻閣。
西韻閣內一片寂靜,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可能是因爲氣氛太過壓抑,張靈兒率先提出了告辭,離開時,還特地囑咐牛小天別忘了明早去丹林大殿,牛小天謝過張靈兒,並答應她肯定不會遲到後,張靈兒才起身離開。
等到牛小天送走了張靈兒,問道:“思思姐,你剛纔說的是真的還是故意氣那個鍾無離的?”
姜思思笑道:“當然是真的,我爹暈倒的地方距離那座破廟距離不過十丈遠,鍾無離當時爲了逃命,卻根本沒像草叢內看一眼,你們說可笑不可笑。”
“這隻能說,姜叔叔洪福齊天,註定不會喪命在鍾無離這種卑鄙小人手中。”牛小天也笑着說道。
唐安站起身來說道:“好了,牛兒剛回來,恐怕也累壞了,思思與孫戰也要注意休息,大家快去休息吧,明天宣佈完大賽的結果後,我們就能離開這裡了。”
衆人聽了唐安的話後,都是紛紛起身,回到各自的房間休息。
一夜無話。
第二天清晨,牛小天早早的起了牀,換掉黑逸塵的那件外衣,穿上一身嶄新的淡藍色衣衫後,整個人顯得精神抖擻,他將裝有那麼清心丹的瓷瓶握在手中,內心中感到一陣的舒暢,等他下樓後發現,唐安等人都已經在大廳內等着他了。
唐安看着牛小天說道:“牛兒,快過來吃早餐,就等你了。”
牛小天答應一聲,飛快的將早飯吃完,然後一行人再次來到丹林,到了丹林以後,在一名僕役的帶領下,衆人來到了丹林大殿之上。
此刻大殿之上,只有葉一涵一人孤零零的坐在那裡,等到牛小天一行人走了進來,葉一涵的眼中有過一絲波動,但很快便沉寂下去,彷彿根本不認識牛小天一般。
姜思思心思何等細膩自然將葉一涵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打趣道:“小天,打個招呼啊,難道讓人家女孩子主動麼。”
原本在朝天聖宮內,牛小天與葉一涵並肩作戰並沒有覺得什麼,但一離開了朝天聖宮,二人的關係變得微妙起來,經過姜思思這麼一說,牛小天的臉唰的一下變得通紅,只好衝着葉一涵問個聲好。
葉一涵今天穿了一件鵝黃色的宮裝,襯托着其更加秀美,聽到牛小天問好後,只是不鹹不淡的嗯了一聲,就繼續不在理會他了。
牛小天尷尬的撓了撓頭,不知道葉一涵怎麼對他這般模樣,就在他手足無措的時候,丹林大長老走了進來,衝着牛小天等人微微一笑,並讓他們坐下後,這才解了牛小天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