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唐安,袁南博,李若三人離開宜城後,唐安二人將李若安排在一個小城內。
此城和宜城差不多大,城內相對安全,並沒有什麼厲害的人物,袁南博不但給了李若那一本秘籍,還將從方府搜出的金銀財務分給了李若大半,併爲其買下了一座小府邸,可以保證其衣食無憂了,並囑咐李若平時小心,交給他的秘籍也要勤加練習,畢竟,在這世道上,只有絕對的實力,纔是最安全的。
做完這一切,二人在李若依依不捨的目光中離開了。
離開李若之前,二人有過一番交談,李若雖然不知道二人所聊的具體內容,但是離開李若的二人並沒有分道揚鑣,而是一同趕往到了安陽府的府城,安陽城。
一座燈火昏暗的地牢內,整個四周寂靜無聲,牆壁上點着一盞油燈,發出淡黃色的光芒,一個削瘦的人影,躺在牢內的地上,不知死活。
“嘩啦啦。”
一陣鐵鏈拖拉的聲音響起,原來是那個人突然間,翻身坐了起來。
這人輕微的擡了擡手臂,發出一連串的聲響,只見其身綁着兩條鎖鏈,每一根鎖鏈均有手臂粗細,末端鑲嵌在牆內,所以那人一動之下才會發出聲響。
那人坐了起來,燈光將其的影子拉的極長,在燈光下,可以看出此人是個女子,臉色慘白,但是雙眼仍是炯炯有神,此人正是唐安所要營救的,化名蔣石的姜思思了。
姜思思坐了起來後,看着身上的鎖鏈,不屑的冷笑一聲,緊接着,其低聲說道:“爹,對不起,女兒答應過你要好好活着,可是女兒沒有聽您的話,您泉下有知的話,一定對我這個不懂事的女兒很失望吧?但是,女兒所做的一切並不後悔。”
安陽城作爲安陽府的府城,無論是繁華程度還是高手的數量,防範的嚴密,恐怕天下間只有其他八府甚至四大聖城能與之相較。
東華園是歷代安陽府府主居住的地方,防範更是重中之重,哪怕此刻瓢潑大雨傾盆而下,隱藏在暗處的暗樁護衛仍是盡心職守的守衛着。
這時,兩個人影走進了東華園,天雖然下着大雨,但是兩人並沒有遮傘,身上也沒有防雨的蓑衣,顯得頗爲奇怪,隱藏在陰暗處的護衛就要出手將這兩個可疑的人擒下,省的到時候這兩個古怪的人,驚擾到府主的清修,但是領頭之人卻是不動聲色衝這些人擺了擺手,示意暫時不要妄動。
等到這兩人走進東花園,暗中的護衛也漸漸發現看清這兩個人的模樣,只見,其中一箇中年男子模樣的人走在前方,另一個瘦小的身影機會是被其拖着走進東華園的。
二人走進東花園內,那個中年男子居然先是先是衝着暗處施了一禮,然後,才轉過頭來像正門跪了下去,同時,也把旁邊那個瘦小的人也被其強行按住,跪下。
“果然是他。”暗樁首領見到這人的動作後,神色複雜的低聲道。
此刻衆人也全都恍然大悟起來,顯然他們都是認出了此人,此人名叫姜敬城,不但是安陽府姜家人,而且此人乃是姜家的嫡系。
只不過,安陽府內都傳說,此人從小多病,而且體內靜脈細小,根本不能儲存內力,所以武功一直不高,所以在姜家的地位更是地下,甚至比一些高資質的庶出弟子還不如。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在這個世界上生存,本來就是強者生,弱者死,並沒有什麼道理可言。
此刻二人跪在雨中,姜敬城面色不喜不悲,任由雨水淋在身上,也是毫無所動,但他身邊那個瘦小的身影被其強制跪在雨中不斷的掙扎着。
只聽一聲脆生生的聲音響起:“放開我!我不要跪,我不要跪,我又沒犯錯,憑什麼要我給他們下跪。”聲音清脆悠揚,竟是個八九歲的小姑娘,小姑娘在大雨中凍得直哆嗦,但是一臉倔強。
竟然是絲毫的不肯示弱。
姜敬城並不理會小姑娘的聲音,繼續毫無所動的跪在那裡。
小姑娘見到姜敬稱不爲所動,繼續故意大聲鄙夷道:“姜敬城,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你不知道男兒膝下有黃金麼!你要丟臉你自己去丟,別拉着我一起,本姑娘無論活着還是死了,都是頂天立地的,他們要殺要剮隨便,你當我怕死麼!”
姜敬城聽着小姑娘的話,一邊轉過頭來,一邊溫和的衝其笑着,然後指着自己的膝蓋說道,“姜敬城的膝蓋下,沒有黃金。”
緊接着姜敬城不再理會小姑娘,無論小姑娘說什麼他全當沒聽見。
小姑娘用盡全身力氣也掙扎不出姜敬城的控制,越來越氣氛的同時,這個小姑娘的心裡也是非常的詫異,“安陽府上下都知道,這姜敬城是個廢物,練功不成,整日只知道看那些迂腐的破書,怎麼制的自己一點反抗機會沒有?自己從小練功,雙手也有千斤的氣力,可就是不能從其手中逃脫。”
小姑娘又繼續的掙扎了一會,直到自己沒有力氣以後,終於不再掙扎,認命般的跪在那裡,但仍能從其眼神中看出,其並沒有真正的屈服。
就這樣,一箇中年人帶着一個小姑娘,一跪就是三天三夜。
東華園內人來人往,但都沒有對這個二人有過任何的注視,彷彿這二人彷彿透明般一樣,而且沒有任何一人上前與之說話,只是走過二人身旁纔會小心的斜視一下,又匆匆的走開了。
大雨早已停歇,此刻又是正午,小姑娘跪了三天之後,哪怕有些功底,但畢竟年幼,此刻也是堅持不住,臉色慘白,嘴脣乾裂。
“噗通。”
小姑娘再也承受不住,暈倒了下來。
姜敬城此刻也不禁着急了起來,再沒有了當初不喜不悲的神情,急忙將小姑娘摟在懷裡,用手觸摸其額頭。
“滾燙。”姜敬城只有這一種感覺。
“府主,思兒知道錯了!求求您網開一面,繞過她吧。”姜敬城高聲衝着屋裡喊道。
一片寂靜,屋內死一般的寂靜,並沒有聲音傳出,當然也沒有任何人走出來。
姜敬城看在眼裡,內心焦急,他看着此刻小姑娘的狀態,知道她不能再繼續拖下去,如果再不及時救治的話,恐怕凶多吉少,就算救活過來也會留下病根,對其以後的發展極爲的不利。
姜敬城不禁又喊道:“只要府主能繞過思兒這一次,你要敬城做什麼都可以!”
“吱呀。。。”姜敬城的話音剛落,大門緩緩的打了開來。
從門內走出一個六十來歲的紅面老者,其身後還跟着一個錦袍的中年男子。
“敬城。”紅臉老者喊道。
“敬城在,請府主吩咐。”姜敬城仍恭敬的跪在地下,見到這老者呼喚他,急忙答道。
“敬城,你身爲我姜家嫡系子弟,應該知道,不經家族的許可,而妄自偷進千朝閣的後果,更何況還是一個外人!你現在求情有什麼用?難道祖宗的規矩能因爲你這一跪就改變麼!那成什麼了,你速速離去,將這小丫頭送到執法殿去吧。”那紅臉老者毫不留情的說道。
姜敬城一咬牙,說道“府主,你說的敬城完全知道,不過,這次敬城非出面不可,因爲這個女孩是敬城的女兒!希望,府主看在敬城的面上,網開一面,放過這個孩子!”
“三哥你至今都未娶妻,本就是很讓小弟很是好奇,如今卻是突然冒出了一個女兒?更是讓小弟難以相信啊。”紅臉老者身旁的錦衣青年輕笑出聲。
姜敬城苦笑道:“說來慚愧,其實小弟十年前外出遊歷時和一個鄉下女子相愛了,但因爲當年愚兄身上還和洛水府的七小姐有婚約,儘管愚兄是個廢物,但是又怎們能因爲自身的原因讓洛水府的七小姐受丁點委屈從而影響安陽府和洛水府之間的關係,所以只好快刀斬亂麻,結束了這段感情,哪知過了兩年,那個鄉下女子竟然帶着孩子找到了安陽府來,說是我的女兒,我只好將其母女安置在城外,那個女子也是個苦命人,沒過一年就死了。我只好趁着前幾年宗門吸收外門弟子的時候將其帶回撫養,只是害怕我們我們之間的關係被發現所以才保持距離的,哪隻其現在竟然闖下如此大禍,所以懇請府主看在此子也是我姜家嫡系的份上,饒過這孩子吧!”
年輕男子聽了姜敬城的話剛要出聲,紅臉老者示意其後退,露出一絲驚奇神色說道:“沒想到,這其中有這些曲折,老夫更沒想到敬城你爲了宗族,竟然付出如此之多。好,既然此女也屬我姜家嫡系,那麼死罪就可以饒了,但是。。。”
“請府主開恩,無論什麼責罰,敬城願意宜替其承受!”姜敬城聽到紅臉老者鬆口,趕忙說道。
“胡鬧!”紅臉老者一聲厲喝。“你願意承受?你難道不知道凡是偷入千朝閣的人即使不死也要廢其丹田的麼!你忍心你這一身修爲就此斷送麼?我看這孩子年紀還小,而且一個女孩子也不一定非要習武的。”
“府主,敬城願意代其受罰!”姜敬城仍是一字一字說道!
紅臉老者看着一臉堅定的姜敬城,嘆了口氣,說道:“罷了!罷了!敬城你去吧,安置好你女兒,自己去執法殿受罰。”說罷一轉身走回屋去。
旁邊的錦衣青年狐疑的看了姜敬城一眼,趕忙跟了過去。
姜敬城緩緩起身,將小姑娘抱了起來,快步走出了東華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