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瓶子用來幹嘛的?裡面收的妖魔鬼怪?
二師兄已經掏出裡面兩個玻璃藥瓶,這些老人很喜歡收集這些空藥瓶,然後在裡面放些奇怪的東西。
“我這是七月七葡萄藤下的柳葉泡在牛眼淚裡,你知道爲什麼嗎?”
恩,我自認最近還算是博覽羣書,得意的說,“傳說柳葉開眼可以看見鬼,牛是太上老君的坐騎,牛在道家也算法力無邊,他的眼淚擦在人眼睛上,人就可以看見天地間本就該有的東西,至於七月七葡萄藤是相傳七月七在葡萄藤下可以聽見牛郎織女說的悄悄話”
說完我得意的看着二師兄。
二師兄也高興的看着我怪笑,我心想,哼,你以爲你做師兄了不起嗎,我的才華纔不止這一點呢。
二師兄高興的笑道,“我的乖乖,怪不得師父會收你”
這怪老頭,一會嚴厲一會笑,我也沒轍,有人誇獎,我心裡還是非常舒服的,要是白雪能誇獎我一下,或者真的親我一下,我死都願意。
一想到白雪,我臉就燒了起來。
眼皮塗抹好東西,二師兄又叮囑了一句,“盤腿打坐,心無雜念”
然後自顧自的掏出一大把紙錢,銀元,坐到香燭前。
“天清清,地靈靈,周圍遊魂野鬼速來聽令”
二師兄突然變得一本正經,是另一個他嗎?看來並不像。
“各人拿點錢回故鄉,不要再助紂爲虐,以免再造因果,永世不得輪迴”
二師兄說完就開始在那裡燒起紙錢來,我盤腿坐在圓圈中看着二師兄的背影,想起了我的爺爺,我爺爺給我的印象很模糊,只依稀記得我小的時候他就是這般的年紀,鬍子花白,爸爸說他的操心太重,所以早逝。
如果他沒死也有毛師傅這般大了。我爸長年累月在外出差家裡就只有大伯管事,要是爺爺還在,我也不那麼怕大伯了,平常也能多些零用錢,呸呸,爺爺在世我怎麼只想些多得零用錢,我恨自己的小孩脾氣,可轉眼又一想,我爺爺死得早,我和他確實沒有多深的感情。
“靜氣凝神”
二師兄普通的一句話猶如對我的一聲當頭大喝,難道這就是佛門神功獅子吼,我隨即發現我大腦完全停不住想法,胡亂的想漫無邊際。
“小帥,這是對方的法術,你要是再不收神,一會我也救你不得”
二師兄背對着我,一字一句雖輕卻重重的敲打我的大腦。
法術?這就開始鬥法了嗎?我該怎麼辦?
心經
大腦裡又冒出這個東西,這心經似乎是萬能的,不過也確實很好用。
別想了,別想了,於是開始緩慢的心裡默誦,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
這一通心經誦下來,果然神清氣明,而且還頗有進益,我彷彿對心經的理解更多了一些,於是又慢慢的誦唸,直到大腦恢復了自我控制。
不知是適應了還是經文化解了鬼帥的戾氣,手裡的鬼帥摸起來再沒那種恐怖的發毛感,我開始有些憐憫這個小東西,等以後找個機會給二師兄說,讓二師兄放她輪迴。
就這時那義莊的大門忽然一開再一關,發出砰的一聲響。
一股熟悉的黑氣在大門的一開一關間快速涌了進來。
二師兄停止了燒紙錢,轉而把剛纔那木盒裡的一些各種顏色的粉末倒在地上混在一起,我眼尖看到一些粉末在細微的抖動,難道是活的?二師兄用的降頭?
涌進門來的黑氣頓時化成了四五股黑風在離兩米遠的位置圍繞我們快速的旋轉,我聽到了呼呼的風聲。
風聲裡夾雜着無數人的喊聲,這個我太熟悉了,小把戲,我自定睛看着面前不動。
二師兄抓起兩把粉末慢慢的站了起來,他也一動不動,根本不理轉到身後的黑風。
那些叫喊聲慢慢的越喊越大,哭爹的,叫孃的,喊痛的,宛若到了審判日。
我心裡有些嘲笑柳大伯的爹爹,老搞一些小動作,人不是被你搞的那些鬼嚇死的。
就這時,突然一聲異常熟悉的叫喊聲傳來
“帥狗兒”
我下意識的答到,“太奶奶”
剛一喊出來就發覺不對,我太奶奶早已死了,可已晚了。
那四五股黑氣一下就撲了過來,比眨眼還快我就被包圍住了,比閃電還快我就感到一陣劇烈的疼痛,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到原來這才叫痛。
完了,剛纔還好好的,現在不到兩秒我身體就要被撕裂了,也就在這時,一股黃色從天籠住了面前的黑色,一股股青煙冒起,我的疼痛感瞬間消失了,渾身無力我一下仰面躺在了地上。
那些哀嚎聲變了,變得更加慘烈,無法用語言來形容那聲音,也無法用地獄來形容那感覺。
只感覺那聲音已經突破我的耳膜,到了大腦裡面翻攪,我只能用盡全力的捂住耳朵,一邊看這那團黑氣完全消失。
二師兄的粉末是什麼東西,怎麼這麼厲害,讓我想起了毛師傅鬥惡羅剎的時候那威力巨大的白灰,這是同一種東西嗎?如果是一定要偷偷搞一點收起來,以後說不定可以派大用場。
眼前的青煙消失了,只有二師兄冷冷的看着大門。
他不發怒的樣子還真有幾分和毛師傅有些相似。
“這些小伎倆就只能嚇嚇那些無知小孩,你們是時候進來了吧”
二師兄對着門外緩緩說到。
雖然他沒有看着我說,但這句話足以讓我汗顏,我有些惶恐的站了起來。
“砰”,義莊大門被人用力的踢開,說明來人火氣之大。
高手過招,一個沉穩,一個急躁,就分出高下了,我心裡一陣輕鬆,可一下看到門口的那個人,我剛吞到一半的口水一下嗆到了肺裡,我不得不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
一邊咳嗽還一邊往門口看。
大門口站着一個手握法杖披頭散髮的人。
門還在輕輕搖晃,那人就靜靜的站在那裡,甚至都沒看到他身子動一下。
踢開大門後,人再怎麼也不可能是靜止的。
但,他就是靜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