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電話打回了重慶,鄰居周大哥那裡傳來了好消息,他同學確認就是我們要找的魁陽貴人,周大哥還親自確認了他的出生時間和反覆檢查了那個胎記。我把這個好消息馬上轉告了毛師傅,也讓他高興高興,唯一沒有對他說的是我見到了他的二徒弟。因爲二師兄囑咐我,拿到了五件神器再告訴毛師傅,我當然知道這是爲了什麼,我也對毛師傅撒了謊。
事情進展得出乎意料的順利,下午我就和那魁陽貴人通了電話,我居然認識他。
萬駝,他家是我外公的鄰居,比我大九歲,他媽媽是個啞巴,他的爸爸是個一米四左右的矮子,還是個駝背,真不知道爲什麼,他爸爸給兒子取名叫萬駝,難道因爲自己是個駝背?萬駝的同齡人幾乎都不和他玩,還經常圍在他身邊大身的叫“萬駝背”。
萬駝的爸媽在街上擺了個報攤,賣點書報雜誌,平常也不管萬駝。我覺得他可憐,經常偷偷抓點外公家的糖,滷雞滷鴨給萬駝吃,還請他一起進錄像廳,一起溜冰。當時我也就七八歲,沒想到十年前的萬駝,居然就是毛師傅找了二十幾年的魁陽貴人。
在電話裡萬駝和我說得火熱,一起回憶年少時的荒誕,然後聊到了我和他一起看的一部電影《古今大戰秦俑情》,聊到了古董,然後我以到山東鄉下便宜收古董發大財的名義騙得他答應馬上飛到青島來。
張三說的,不管他的,騙來了再說.
又過了兩天毫無頭緒的尋找,晚上我們又開了個會,二師兄自然是不參加的,他這幾天到了睡覺的時間就回來了,其他時間根本找不到他人,我樂得和白雪多親近親近,只是白雪依舊對我不冷不熱的。
“小帥,明天萬駝就到青島了,你和張三去接他”,萊西對我說。
我興高采烈的點了點頭,圍萊西湖找入口實在太無聊了,能去青島,至少那裡熱鬧一些,美女也多一些。
趙東看着我問,“那愛國的轉世是個什麼人,好打交道不,別一聽說盜墓馬上又回重慶了”
“先哄他過來,實在不行綁也給綁來了”,張三在那得意的說。
“綁到不用,放心,他是我的好兄弟,就和我一樣好說話”,爲了在大家面前掙點面子,我拍着胸脯的打着包票。
看着他們不信任的眼神,“放心啦,我是哪樣的人你們還不知道嗎?我和萬駝是一樣的人”
萊西依然看了我兩眼才把目光移向馬克,“明天你們四個還是找入口,趙東和我一起”
“我們幹嘛?”,趙東問
“整點裝備,就這樣下去我們就是去送死的”
會議很快就開完了,這幾天馬克和馬丁也變得很安靜,他們終於明白了隊伍裡我們纔是占主導地位的。
第二天中午,八月的陽光正在猛曬的時候,我和張三接到了萬駝。
長大了的萬駝比我矮了一塊,看起來只有一米七零左右,消瘦的臉頰,頭髮有點長,嘴脣上鬍子也沒剃乾淨,我心一下就咯噔了一聲,他的長相有點不討喜,背還真的有點駝背,人看起來,,,,還,,還有一點猥瑣,最讓我無法忍受的是離人近了,就看到他鼻孔裡飄出兩根長長的鼻毛。
我一邊假裝興奮和他搭着話,一邊心裡責怪自己,不要以貌取人,不要以貌取人。
整個下午,我和張三陪着萬駝在青島遊玩,從棧橋到八大關,最後從中山公園出來,我們準備坐公交回萊西湖。
在車站買水的時候,旁邊書攤上一本書的封面吸引了我,那是一副河圖洛書爲主的圖畫,書名叫《末日大預言》,這幾個字的旁邊有幾個小字--------從推背圖到諾查丹瑪斯。
睡覺前看看書不錯,我毫不猶豫的就買下了這本書,甚至連書頁都沒有翻動就放進了揹包。
“小帥,快點,車來了”,
張三向我招了招手,我快步跑回車站。
“人太多了,等下一班吧”,揹着揹包我有點不想去擠車。
“人多才好撒”,萬駝有點興奮的說。
“爲什麼?”,我問
“人多擠來擠去的纔可以揩油撒”
這什麼人啊!而他居然還說得理直氣壯?這讓張三怎麼看我?
我轉頭看了一眼張三,他一臉壞笑的看着我。
“算了,等下一班吧,這麼熱的天,擠着難受”,我放下了揹包,車也開走了,萬駝臉上顯得一臉的失望。
還沒等一分鐘,居然又來了一班車,這班車裡只有五六個人,稀稀拉拉的坐着,我和張三走到了車尾,把揹包放在座位旁休息,萬駝怎麼沒過來?
我擡頭看去,人一下就木住了。
空空的車廂中間坐着一位穿白裙的年輕姑娘,萬駝正雙手吊在頭上的拉環上,頭在那年輕姑娘上方低下去往下看!!!。
我很清楚他在看什麼。
所以我木住了。
同時,那女孩擡頭看了他一眼,我能猜到那眼神,隨即,她往上拉了拉自己胸口的衣服。
正常人這時都該知趣的走開了,可萬駝依舊吊在拉環上低下頭往下看。
“萬駝!”,我大聲叫了一聲,他沒理我。
坐在我右前方兩三排的一對中年夫婦轉過頭用異樣的眼神看着我和張三。
怎麼辦,我轉頭看了一眼張三。
張三正一副怪異的表情看着我。
完了,昨天我還拍着胸脯打包票,說萬駝和我是一樣的人。
我手裡要是有一把槍,我可能會一槍打死萬駝。
我手裡沒有槍。
車很快就到了第二站,我把萬駝拖下了車。
“萬駝,你搞什麼”,這個人讓我火大,包括他的長相。
“有撒子嘛,反正那些人又不認識我們”
“別說我們,我是我,你是你”
“我們兩個分這麼清楚幹撒子,小時候我們一張票看電影,一張票溜冰,一起,,”
“萬駝,萬駝,停,老實給你說,我們是去盜墓的,不是倒賣文物,你還是回重慶吧”
“盜墓?”
我以爲萬駝聽到這個消息會誇張的難以置信,然後生氣的離去,可他卻興奮了起來,而且眼睛比剛纔更亮了。
“好撒”,萬駝一聲大喊,“要想富,挖古墓,我早就想盜墓了”
剛纔爭吵了幾句後,我也冷靜了下來,這人是魁陽貴人,下大汗陵,開斷魂關都需要他的血。
想到這裡,我轉到萬駝身後,去扒他後腦的頭髮。
“你別動”
扒開他的頭髮,果然,一個黑紫色的胎記出現在眼前。
魁陽貴人。
趙東已經回來了,帶回來好多罐頭,壓縮餅乾,電筒,肉乾,萊西卻沒有回來。直到第二天中午,一輛軍用吉普車把萊西送了回來。
整車的裝備看得人直咋舌,我的個乖乖。
軍用藥箱,揹包,還有防毒面具,連睡袋也是軍用的,不過只有五個,好在白雪和馬麗不用下去,萊西根本就沒有準備萬駝和馬克馬丁的份,還有一個簡易的帳篷,一副超大黑色的軍用對講機,這玩意可讓張三高興壞了,立刻就打開後蓋開始鼓弄了。
其他小東西一大堆,電池,防水火柴,脫水蔬菜,脫水水果,熒光棒,好多好多,甚至針線包也有,這是要去收復臺灣嗎?
萊西沒有給我們介紹,就送走了司機和吉普車。
回到賓館,見了萬駝,萊西點了點頭,問我,“怎麼樣”
我知道他是問我有沒有找到大汗陵的入口,無奈的搖了搖頭。
萊西又看了看大家,都是一臉茫然。
我安慰了安慰大家,“沒事,慢慢找,如果那麼容易找到早就被別人端了鍋了”
“小帥”,萊西看着我,“我們快沒錢了”
萊西說得很直接,這也是個大問題,再這樣下去我們連回去的路費都沒了,我看了看二師兄。
“師哥,你有辦法沒”
二師兄擡頭來看了我一眼,“我們不知道,別人是知道的啊”,最近那個脾氣暴烈的二師兄很少出來了,到了萊西湖後,二師兄經常是一言不發,自己做自己的事。他說的別人自然是指的那兩個怪老頭,
我疑惑的說,“可他們是不可能告訴我們的啊?”
“除非。。。。”,馬克說話了,“除非抓住他們,然後嚴刑逼供”
二師兄在旁邊搖了搖頭,“我說的是他的兒子,你說的那個柳大伯”
柳大伯!
在震驚了兩秒後,我隨即明白了,“去地府找他的魂魄?”
“他這種死法,魂魄還去不了地府,只有在他死的地方招魂,看能不能招到他魂魄來問問”
說幹就幹,其他人不願意再去那間鬼屋,二師兄也不想人多了,只帶了我揹着他的揹簍又回到那間讓人心魂亂跳的怪屋。
大白天看這房子,只是一間普通又破敗的老屋,只有走進了大門,那種陰森,孤寂,寒毛豎立的感覺就又回來了,走在這樣的屋裡,始終覺得身後有一雙看不見的眼睛在盯着自己,讓人渾身不自在。
如果配上那種怪怪的音樂,就如一部恐怖大片。
空蕩的房屋,殘破的牆壁,稍微一走動就帶起地上厚厚的灰塵,一切都沒有變化。
“招魂要日落以後,我們找找陵墓的入口吧”,二師兄邊說邊走,上了樓梯。
“入口?,入口會在這裡?”
二師兄沒有說話,徑直上了二樓,我只得跟了上去。
“師哥,這房子我們都找遍了”
“外面你們也找遍了”
二師兄穿過走廊停在了角落那間房門外,屋內依舊插着那幾只熄滅的蠟燭,保持着我們離開時的模樣。
“最保險的地方就是大家都不會去的地方”,二師兄看着屋內淡然的說。
這句話雖然正確,但我依然想反駁,“這整個房子我們都仔細搜查過”
“找不到並不代表不存在”
進了這屋二師兄話突然變得多了起來,又淡定又很有條理,就像一個哲學家,一個福爾摩斯,難道他還有第三重性格?
二師兄緩慢的走進房間四處打量着,就這麼小個房間站在門外就能看得清清楚楚,不知道二師兄在看什麼。
“你水就是潑在這裡的?”,二師兄問我。
“對,就是這裡”,我指着地下比劃了一下,“大約有這麼大一塊”
“這房間的樓下是什麼?”
“是,,,,是堂屋吧”
二師兄搖了搖頭,
“我再下去看看”,說完我往外就走,同時心裡隱隱有了一個感覺。
身後傳來二師兄的聲音:
“這間屋下面有一個隱秘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