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廷在五秒鐘內通關了掃雷遊戲的最高難度,突然抓到一絲靈感。隨手打開一家西班牙語網站,獵魔邪教南美分支的官方網站,網站首頁全是故做神秘的圖片和內容,宣揚的當然都是那一套老掉牙的末日論調,披頭士樂隊的某些詭異歌曲,麥克爾傑克遜的猝死,都成了獵魔邪教蠱惑人心的手段。
瓊斯主教,則被宣揚成了救世主,能永生不死的神之子。周廷看着永生不死這樣的西班牙語字眼,臉上笑意逐漸有點古怪了。用鼠標把網頁翻到最下面,很快找到了一個募捐帳戶,獵魔邪教南美分支的海外募捐帳戶。隨手登入自己的銀行帳戶劃出十萬美金,一筆劃到了募捐帳戶裡。
又註冊了一個新用戶在網站上留了言,留下了自己的聯繫電話。西班牙語留言的內容很簡單,也很熱忱:鄙人是主教大人的忠實崇拜者,十萬美金捐款奉上,期待能得到和主教大人共進晚餐的機會。做完這一切後支着下巴欣賞着自己的傑作,魚餌已經放出去了,接下來就只能等大魚上鉤了。
回味着重操舊業,精心設計殺人計劃的整個過程,很刺激很享受。
身後響起輕柔的腳步聲,潘媛小手親暱的摟了過來,小聲音也很清甜:“在看什麼。”
周廷也沒揹着她,輕鬆回答:“末日學說。”
潘媛湊到電腦前面看了幾眼,忍不住驚奇:“你什麼時候開始對末日學說感興趣了,你真相信有世界末日?”
周廷咧嘴真心笑道:“不相信,我就是隨便看看。”
潘媛嗔怪的看他一眼,小手親暱的扯了過來:“好啦,世界末日來了也得先吃飯嘛,大家都在等你呢。”
周廷被她小手扯的站了起來,到外面去跟同事們會合一起去餐廳吃飯。晚上下班的時候接到了夜志強的留言提醒,陳小姐和行動小組已經知難而退從酒店撤出來了,僱主和總公司方面又來電話催了,陳小姐正在策劃下一次刺殺行動,絕不能讓瓊斯主教活着回到委內瑞拉。
周廷掛掉電話看着自己的手機起碼有九成把握,自己精心佈置的魚餌會起作用。
這就好象一頭餓狼看到了一塊鮮肉,絕對沒有不吃的道理。
第二天週末,馮雅蘭家。
客廳裡坐着手術刀雜誌社的王主編,軍區總醫院的白主任,加上兩個律師也算很熱鬧了。兩個律師把出版合同攤開來,拿出手筆,請當事雙方在出版合同上分別簽字蓋按手印,正式把合同簽了,有了英國皇家醫學會副會長唐納德醫生親自授權的協議書,周廷可以拿到百分之三十的版稅。
等周廷簽完了字,王主編很快拿出一張二十萬的支票遞了過來,說是預付款。
當着白主任的面,王主編說話也很爽快:“小周啊,這是百分之十的預付款,之後咱們每三個月一結帳,十萬本賣完了還要加印,這個價碼在同行業裡已經創了記錄,希望咱們合作愉快吧。”
周廷伸手跟他握上,也知道這位主編大人給的是白叔面子。
正事辦妥了,旁邊馮雅蘭也跟着高興:“幾位中午別走了,在我這吃吧。”
王主編也是很識趣的人,委婉拒絕了:“不麻煩馮醫生了,單位裡事情太忙脫不開身。”
一陣寒暄過後送走了王主編和兩個律師,幾個人重新坐下來,換一壺茶水接着閒聊。聊了一陣周廷電話響了,低頭看一眼陌生的電話號碼,魚上鉤了。電話是瓊斯主教的助手打開的,約好了晚上七點在東亞酒店東側的西餐廳,瓊斯主教會親自答謝周先生慷慨解囊,給教會提供的十萬美金饋贈。
周廷放下電話倒也並不着急,在雅蘭姐家裡吃過中午飯送走了白主任。才揹着胳膊悠閒的逛到步行街的一家宗教用品商店,挑了一個銀質十字架,一本聖經,還閒逛到了市區最大的天主教堂,誠心誠意的坐在聖母抱小耶穌像祭臺的下面,誠心誠意感受一下聖母和耶穌的威嚴,學着周圍的天主教徒們的樣子雙手握在一起,默唸聖經。
週末時間,整個教堂裡聚集了好幾百人,卻都保持着絕對的安靜。周廷感受着中世紀哥特建築風格的華麗,也跟着默唸了一套祈禱詞,萬福瑪麗亞你充滿聖寵,主與你同在……逐漸被宗教的威嚴所打動,在教堂裡整整坐了一個下午,倒也並不覺得枯燥乏味。
晚上,東亞酒店東側,西餐廳。
周廷右手握着銀質十字架左手捧着聖經,張開雙手接受安保人員的搜身,進餐廳之前又被私人保鏢從頭到腳搜了一遍,才被請到一張靠牆的餐桌上,和尊敬的瓊斯主教共進豐盛的晚餐,現學現賣先和主教大人來了個宗教禮節,然後坐到同一張飯桌上吃飯,終於有機會和主教大人面對面了。細看這位瓊斯主教,六十多歲保養的很好,臉色有一點不正常的慘白,很可能是長期不見太陽的結果。
看着面前這張威嚴的老臉,周廷想到了一個詞語叫做道貌岸然。
剛一見面,主教大人就送了一份見面禮,用手摸着周廷的腦門親自祈福。
簡單的祈福儀式結束後,旁邊的神父笑着說話:“恭喜你周先生,經過主教大人親自祈福,你已經被聖母賜福了。”
周廷趕緊做出誠惶誠恐的表情,千恩萬謝,心裡早已經罵翻了這人渣的十八代祖宗。
花十萬美金買來的一頓晚飯,買來了接近目標人物的機會。
吃着可口的小牛排,主教先生開始打探底細:“周先生,是做哪一行的?”
周廷有心戲弄他,正色回答:“主教大人,我是一名驗屍官。”
眼看着瓊斯主教臉上的嫩肉抽了兩下,有所警覺了:“驗屍官……一名驗屍官怎麼會有十萬美金存款?”
周廷欣賞着主教大人慌亂的表情,信口胡說:“這是我父親留給我的全部遺產,我心甘情願都捐獻給教會,此生無悔。”
眼看着瓊斯主教的態度馬上就變了,臉上的洋溢的熱情在幾秒鐘裡消退了。聽到沒有油水可撈了,這位主教大人馬上就本性畢露,臉色有點不耐煩了,眼睛裡也都是嫌棄和鄙夷,態度也瞬間冷淡了十萬八千里,這位主教大人的耐心也很有限,一個眼色使下去。
旁邊的神父助手會意送客:“對不起周先生,瓊斯主教還有別的事情要忙,不奉陪了。”
周廷心裡冷笑一聲,站起來的同時用握在右手心裡的十字架輕輕刺破掌心的皮膚,然後朝着主教大人伸了過去。礙於面子,一臉不耐煩的瓊斯還是把右手伸出來了,只想着早點把人給打發了,周廷不等他回過神來,自己的雙手抓住主教大人的雙手,硬要跟他來個熱情的握手道別。
主教大人本能的想掙扎,卻被周廷輕輕掐住坐手腕,右手伸進他衣服袖子裡面,把自己的右手掌心緊貼到主教大人的左手小臂上,感受着掌心裡溫熱溼潤的血液,慢慢滲透進了主教大人的皮膚裡,慢慢感受到了皮膚外層並不致命的皮膚癌細胞,在自己鮮血的滋潤下正在加速繁殖。
繁殖速度幾乎是成幾何倍數快速增長,幾乎是瞬間從皮膚外層浸潤到皮膚內層。浸潤範圍也從幾釐米大,迅速佈滿了全身每一寸皮膚,血液刺激下的癌細胞發了瘋似的,正在以無法想象的速度快速繁殖。主教大人被他捏的疼了一邊掙扎,一邊驚恐的大嚷大叫招呼私人保鏢。
四個保鏢一擁而上,把過分熱情的周廷架走了。片刻之後,周廷被私人保鏢狠狠推到酒店外面,還兇巴巴的呵斥了幾聲。周廷面無表情整一整自己身上筆挺的阿瑪尼西裝,揚長而去,在周圍轉了幾圈才走進對面一家咖啡店,要了一杯咖啡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悠閒的品起咖啡。
品着咖啡,順便欣賞自己精心設計的傑作。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外面傳來警笛聲,一輛警車開路引導着一輛救護車停到酒店門前。警察開路,一羣醫護人員帶着擔架和急救器材衝進酒店,片刻之後又在大羣警察的嚴密保護下,把突然發病的瓊斯主教擡了出來。
周廷輕輕眯起眼睛,遠距離看到了自己的傑作。瓊斯主教已經陷入昏迷了,臉上脖子上一片血肉模糊顯然是被他自己抓的,可以想象他正在承受着什麼樣的痛苦,咖啡店裡的客人聽到動靜紛紛湊到門口去看熱鬧了。
只有周廷對面的一個四五歲大的小女孩,正在睜大眼睛帶着膽怯,盯着周廷猛看。周廷回過頭來,衝着小女孩善意的笑笑,小女孩感受到了善意,也咧開小嘴露出天真無邪的笑意,一個大人一個孩子對着笑了起來,笑的都很真心。
小女孩笑了一陣,才奶聲奶氣的說話:“叔叔,你手裡拿的是十字架嗎?”
周廷低頭看一眼自己手裡的銀十字架,柔聲回答:“是呀,喜歡嗎,送給你了。”
信手把手裡的銀十字架掛到小女孩細嫩的脖子上,順手又在她細嫩的小臉上輕輕捏了一下。
小女孩得到禮物也很乖巧,嬌聲嬌氣的說了聲:“謝謝叔叔。”
周廷又忍不住拍拍她可愛的小腦袋,趕在她父母熱鬧看完回來之前,起身買單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