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蘭聽了我的話,氣得感覺她身體都緊繃在一起了。
看着我咬牙切齒的模樣,她似乎是在極力的抑制着撕了我的衝動。
她越是氣急攻心,我就會越開心。
就在這個時候,秦暮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阿芷!”
我緩緩的轉身望向他,嘴角都是笑意,我的目光緩緩的望向珂蘭,本以爲她會像變色龍一樣,瞬間就變出一副笑臉,然後喜若無其事的走開。
但這一次,珂蘭可能是真的被氣到了,所以她看着秦暮走了過來,一句話都沒有說,淡漠的從秦暮的身前走過。
她離開之後,秦暮的臉色微微一變,他緩緩的走到了我的面前。
我的笑意還在,似乎看不出絲毫的不愉快,只是秦暮的臉色緩和的冷了下來,他定定的望着我,看得我心慌慌的感覺。
“你們鬧不愉快了。”他的話語淡淡的出來,似問似說。
我微微一滯,沉聲說道:“沒有。”
只見他淺淺的皺眉,隨後說道:“你啊,還笑得出來,難道你笑了我就會說你一直很開心嗎?”
聽着他的話,我斂了斂眸,緩聲說道:“雖然剛纔不開心,但是現在聽見你的話語之後,我很開心了。”
他揉了揉我的頭髮,呢喃了一句:“傻瓜。”
看着他的眼神,我終究是想着珂蘭是他的母親,不論他怎樣護着我,他的心中始終是又母親的一席之地的,在這場戰爭中,我充其量只是一個分量中一些的外人,這個外人在本質上是沒有什麼區別的。
沉默了片刻,我緩緩的擡眸望着他說道:“伯母剛纔和我聊得很不開心,你有時間就跟她說一下,讓她彆氣着自己就好,恨我怨我都無所謂。”
我的話語落下,秦暮抿了抿脣,沉聲說道:“嗯。”
他應了一聲,沒有多說什麼。
緊接着幾天,珂蘭出差去了,秦遠修也沒有回來,所以整個秦家就只有我和秦暮,每天清晨起牀慢跑,定時吃早餐,然後等待太陽緩緩的升起,我開始喜歡因早起而顯得漫長的一天。
一下午,我們就會在家裡的花園中躺着曬太陽,看看書,如此度日。
我本來想去上海把畢業證拿回來,但是一想現在珂蘭和秦遠修都不在家,我就和秦暮好好的呆幾天,他們回來了,我也就沒有這樣的日子了。
大概過了四五天的樣子,珂蘭和秦遠修都回來了。
晚餐的桌上,珂蘭看着秦暮說道:“阿暮,你的學業,都停了,這些日子你有沒有想一下,有什麼打算?”
話語一出,秦暮沉默着,良久都沒有回答,只聽秦遠修緩聲說道:“阿芷,你的呢?本科畢業,你可還想着要繼續深造?”
我被秦遠修這忽然的一句話弄得愣了半晌,一時間我也沒有回答。
珂蘭問秦暮,大概是要他出國,那麼問我呢?
見我們兩人都沒有說話,珂蘭冷笑了一聲:“你們倆就什麼打算也沒有嗎?就這樣的準備過一輩子了?“
“你們不是已經商量好了嗎?”秦暮的話語陰冷,我微微的皺眉望向他,他的側臉顯得有些凜冽,帶着寒氣。
珂蘭一邊夾着菜,一邊沉聲說道:“我們是商量了,可我們怎麼安排,你就怎麼做嗎?”
“不可能。”
他的話語堅硬,帶着濃濃的不悅。
秦遠修看了他一眼,微微皺眉:“既然我們安排的你不會滿意,所以我們才問你們,今年你就在家養身體,不管是什麼決定,明年開春的時候,就開始出發。”
“再說吧。”
淡淡的三個字,讓這個話題到此爲止,吃過晚飯之後,我們回了屋內。
秦暮的心情有些低迷,我看着他柔聲說道:“你有什麼打算不用顧忌我,有什麼樣的決定,我都支持你的。”
聽着我的話語,秦暮看着我沉聲說道:“不管我有任何決定,我都不可能拋下你,放心。”
“那你就考慮你自己,你去哪兒,我都跟着你去就好了!”我的話語緩緩的說完,他淡淡的笑着,輕聲說道:“好。”
從開始談論這個問題開始,秦暮的心思就有些沉,似乎獨自想着一些事情一樣。
我望着他的樣子,猜他很猶豫,至於猶豫什麼,我不願意去多想。
所以,我想,我應該可以離開小段時間,讓他自己一個人想好了,想清楚了。
第二天清晨吃過早餐,我看着他說道:“我得畢業證在一個朋友那兒,我想去拿回來,然後去個四五天,我就回來了。”
聽着我的話,秦暮面色平靜:“她在哪兒?”
“上海。”
“嗯,你讓她給你寄過來不好嗎?”
我看着他,沉思了片刻說道:“第一是拿畢業證,第二是她要出國了,以後要見一面不容易,所以想和她聚一聚。”
我的話落,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聲說道:“嗯,那我幫你收拾東西。”
“不用收拾,我去幾天,不用帶什麼東西,很快就回來。”
和他商量了之後,我訂了下午飛往上海的機票。
他送我去的首都機場,看着我檢票進去,他纔回去了。
我拿着手中的機票,看着上面的名字,蕭芷,六年,我第一次用這個身份證訂了一張機票,但遺憾的是,它是去上海的。
登基之後,我找到位置坐下,便就關了手機,帶上了眼罩,靜靜的等着飛機起飛。
我沒有給無雙她們打電話,我就是想着回去,走一圈,然後拿着畢業證回來,以後都不會再回去了,我要和過去告別,做一個永遠的告別!
過了一會兒的時間,我忽然感覺身邊傳來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深吸了一口氣,我繼續靜靜的坐着,可能是誰也用了同樣的香水了吧。
我緩緩的別過了臉,朝着窗外。
直至飛機起飛之後,我才緩緩的把眼罩摘下來,可是映入眼簾的,深棕色的皮靴,黑色的西褲,手腕上的手錶,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我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擡眸望向他。
只見他也怔怔的望着我:“我以爲你會帶着眼罩一直到上海。”
“你怎麼會在這兒?”我看着他冷聲問道。
晏庭筠聽着我的話語,微微勾脣,輕聲說道:“我回上海。”
“你晏庭筠回上海,坐經濟艙?”我看着他嘲諷的說道。
他淡淡的看了我一眼,隨後慢條斯理的說道:“這世上並沒有那一條寫着,晏庭筠回上海不能買經濟艙的機票!”
是,是,他騎着自行車回去都沒有誰說,可特麼的爲什麼會就在我的座位旁邊?
“是,你說得對。”我淡淡的說完,便就扭在了一邊,不想和他說話。
他要是處心積慮的想做某些事情,怎麼會有意外,就像是他知道我要回去,所以就快速的訂機票,這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不過晏庭筠是誰,我也不是他的小心肝兒,所以爲了我特意的坐到經濟艙來,這樣的事情,他可不會做!
我一個人生着悶氣,只聽他沉聲說道:“你和無雙打電話了嗎?”
“沒有。”
“那你知道你屋的鑰匙她給誰了嗎?”
這話,我怎麼感覺有些不對?難道無雙已經走了,還是我的畢業證根本就沒有在無雙的手裡,而是在面前的這個大灰狼手中?
警覺的一驚,我看着晏庭筠沉聲問道:“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只是沒有想到你一下子就變得這樣好騙?深陷在愛情中的女人都是傻子嗎?”他的話語陰沉,帶着濃濃的不悅。
我定定的望着他,忽然覺得好笑:“那這麼說,我的畢業證在你那兒是嗎?”
不知道爲什麼,我的心中充滿了憤怒,也有些不明所以,到底是在生什麼氣。
“沒有在我的手裡。”聽着他這話,我的眉頭緊蹙,只聽他緊接着又來了一句:“在家裡放着。”
“所以,無雙離開上海了。”
“嗯,回巴黎了。”
“她給我打電話的那天,就已經走了,是嗎?”我看着他沉聲說完,他微微的勾脣,笑道:“看來她和你說了不少的話。”
我看着面前的晏庭筠,心一點一點的下沉,沉到了深淵,無人給予救贖。
“她說的,不也是你想說的嗎?人生無處不相逢?到底是人生無處不相逢,還是滿腹心機好算計?誰又知道呢?”我話語蒼涼,帶着說不出來的無可奈何,卻聽晏庭筠沉聲說道:“誰說所有的相遇都是偶然,這個世上,你若是沒有目的,你就不會經過那一段路,你不走那一程,就註定不會遇見那個人?誰又敢說自己和別人的相遇就是單純的什麼上天註定?”
晏庭筠的話,儼然已經無恥到了這種地步,按他這麼說,這世上的所有事情,都特麼的靠算計了!
“哼,你這樣的說辭,恐怕只有你自己一個人認可吧!”我看着他冷聲說完,他並沒有生氣,只是慢條斯理的望向我:“如果那個人滿腹心機的好算計,有不得已呢?例如仇恨?例如愛人?亦或者他滿腹心機只爲遇見你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