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白了,這就是拖延之策,先將任蒼穹穩住。然後再等刑天老祖出關,發動致命的一擊。
不得不說,這條計策很簡單,卻很實用。
只是元麒麟還有一個擔心:“就怕這任蒼穹‘性’格偏執,寧爲‘玉’碎,不爲瓦全。那樣的話……”
刑戰老祖輕哼了一下鼻子,慢慢悠悠道:“他拿住了我們的把柄,不代表他就可以肆無忌憚嘛!如果財物收買不成,你完全可以想想其他的辦法。比如說,拿住他的要害,拿住他的把柄。這任蒼穹,我聽說對家族的香火之情,十分重視的。”
元麒麟笑了,刑戰老祖這個暗示,已經十分明顯了。軟的不行,再硬來唄。對付不了任蒼穹,就朝他的族人下手。
只要拿住他的個把族人,藉以要挾,任蒼穹投鼠忌器,自然也就不可能將他們的把柄公佈於世。
如此一來,互相牽制,拖到刑天老祖出關,便好作打算了。
當然,要朝任蒼穹的家族下手,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天閣高層,尤其是總部的高層,是嚴禁向世俗家族動手的。
天刑堂不方便動手,元麒麟這些分舵來的,卻方便動手啊。只要動的神不知,鬼不覺,一切都不是問題。
“好,多謝刑戰老祖點撥。元某有分寸了。先禮後兵。如果這任蒼穹識相,我就先用財物穩住他,等刑天老祖出關。如果收買不成,就莫怪我動用其他手段。他敬酒不吃吃罰酒,怪不得我!”
元麒麟臉上,那一抹殺機一閃而過。站了起來,抱拳道:“幾位老祖,我那孫兒元宗師有幸在天刑堂修煉,還請幾位老祖多多關照纔是。”
元宗師拜入斬空道‘門’下,和任蒼穹一樣,暫時是不能進入造化天頂修煉的。必須在十殿堂內鍍鍍金。
元宗師,當初便是被天刑堂選中的。
這裡頭,自然有元麒麟的因素在內。只是,元宗師身兼斬空道傳人的身份,天賦才情,更勝過當初的宗無嗔,因此在天刑堂,非常受重視。刑天老祖點名,要好好栽培元宗師!
……
卻說任蒼穹在靈眼峰中,十分用功。這一日,忽然‘門’外來報,說‘洞’府外有客人來訪。
‘洞’府外,元麒麟卻是孤身一人,未帶任何一名隨從。他是先禮後兵,沒有必要殺氣騰騰。
他們現在身份特殊,形勢微妙。說不好聽點,還沒洗清嫌疑。所以沒有必要的情況下,元麒麟也不願意搞什麼排場。
任蒼穹的‘洞’府緩緩打開,走了出來。卻見到‘洞’府外,一道孤高的身影負手在腰後,如同淵渟嶽峙一般,氣度森然。
此人是誰?
光看這背影,任蒼穹還真是覺得面生。天閣十殿堂那些老祖,那日他都見過面。可以確定的是,此人絕對不是天閣十殿堂的那些老祖?
難道是那三個隱世不出的殿堂級老祖?
任蒼穹心中一動,但仔細看看,又覺得不像。此人氣度雖然不凡,但似乎還沒有那種壓倒‘性’的氣魄,倒像是稱霸一方的梟雄。換句話說,此人倒像是應無涯的升級版。
驀然間,任蒼穹盯着這道身影,腦子裡浮現出一道熟悉的身影。這背影,這氣度,竟然與那個人有幾分相似。
難道?任蒼穹腦海裡的印象,從模糊,不斷變得清晰起來。內心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判斷。
這人感應到任蒼穹從‘洞’府內出來,轉過身來,淡淡開口:“年僅十八歲,卻坐上了百草堂長老的位置。蒼穹長老,果然是年少有爲。”
任蒼穹一見此人轉過身來,那眉目之間的氣度,依稀便有幾分元宗師的樣子,心中立刻斷定此人的來歷。
“呵呵,我靈眼峰地處偏僻,卻不知道是那一股風,把元舵主吹到我這靈眼峰來了?”
元麒麟微微動容,那深湛的眼神中,‘射’出一道‘精’光:“你認得我?”
“不認得你,也認得元宗師。想當年,在大王屋山,與宗師兄相談甚歡,幾乎成爲朋友。只可惜,最終還是道不相同,未能高攀。”
任蒼穹見到這元麒麟來,早猜到了幾分來意。但元麒麟既然不說,他也不可能主動去提。
元麒麟擺了擺手,似乎不願意提元宗師的事。畢竟自己的孫子在大王屋山被此人死死壓住,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
更何況,這人本應該是和他孫子平輩論‘交’的。如今卻老氣橫秋跟他平輩論‘交’,讓元麒麟心裡多少有些疙瘩。
輕擺了一下手,說道:“蒼穹長老,可否借一步說話?”
“此地偏僻,平常沒有人來人往。元舵主有什麼指教,這裡說也是一樣的。”任蒼穹倒不是怕元麒麟,而是跟對方着實沒什麼好說的。
元麒麟倒也不惱怒,而是淡淡笑道:“蒼穹長老,我元某人,自古佩服少年英雄。仔細說起來,你我兩家,從來都沒有什麼仇隙過節。而你和宗師,更有一段‘交’情。元某這麼說,蒼穹長老認同麼?”
“不錯,我入天閣才兩年,除了那些想壓我踩我的人之外,倒沒有和誰有過真正的過節。元舵主遠在天罡分舵,更談不上恩怨仇隙。”
“對,痛快,蒼穹長老是痛快人。”元麒麟撫掌而笑,“既然長老這麼痛快,元某也不拐彎抹角了。我聽說,蒼穹長老,想至我天罡分舵元家於死地。”
“蒼穹長老,你不必否認。來你這裡之前,我已經去過天刑堂。刑戰老祖,也向我轉達了他的意思。”
任蒼穹只是微笑不語,他知道,元麒麟要說的,肯定不止這些。
“刑戰老祖的意思是,宗無嗔的事,是他技不如人,他可以不追究,可以放下這段過節,解開這段樑子!”
“解開這段樑子?”
任蒼穹悠然笑了:“刑戰老祖,似乎不是那麼好講話的人吧?”
元麒麟卻是點頭:“對,刑戰老祖確實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人,但是,他也知道,形勢大過人。如今這局勢,蒼穹長老是佔足了上風。是形勢讓他低頭。”
“我元某同樣如此,形勢如此,只能認輸。蒼穹長老,你與我天罡分舵,本來也沒有什麼仇恨。這件事,如果你能將我天罡分舵撇開,你要怎麼查,都行。要拉誰做替罪羊,也都沒問題。”
“我今天來,也不是空手而來。只要蒼穹長老肯點頭,這件事將我天罡分舵撇開,這份薄禮,就當是我天罡分舵的第一份見面禮。等這件事徹底定下基調後,我天罡分舵會另外送上一份比這豐厚十倍的酬謝。”
元麒麟開始鼓動他那三寸不爛金舌,微笑着將手中一枚儲物靈囊一彈,‘射’向任蒼穹這邊。
“這裡有高靈種子一千顆,高級靈‘藥’五百株。靈石二十萬塊。一份見面的薄禮,聊表我天罡分舵的誠意。事成之後,我會讓宗師親自送來最終的酬謝,是這份見面禮的十倍。你是天閣的第一天才,我也有意讓宗師跟你多親近親近。權當是我天罡分舵結‘交’蒼穹長老的一份心意。如何?”
不得不說,元麒麟的遊說能力,十分強。這番話,說的又誠懇,又得體。沒有劍拔弩張,也沒有低聲下氣。有理有據,以結‘交’爲名,又隱隱透‘露’出妥協,認輸的意思。
說白了,就是出錢消災。
元麒麟一世梟雄,他在天刑堂說的是讓天傷分舵應無涯頂缸,但到了這裡,隻字不提天猛分舵。
他只要天罡分舵無事,其他分舵,哪怕是犧牲了,他也無動於衷。只要天罡分舵可以保全,天猛分舵也好,天傷分舵也好,滅了就滅了,關他元麒麟何事?
姿態很低,態度很誠懇。
若不是任蒼穹頭腦清楚,單方面考慮天罡分舵,考慮這元麒麟的態度,真的是無可挑剔,找不到任何破綻。
不過,從大局上看,這件事,顯然不可能有這麼簡單。這背後有一個利益團體,有一道利益鏈。
這一次如果不徹底斬斷,如果留有餘地。那麼等對手緩過神來,吃虧的就將是他任蒼穹了!
兩世做人,任蒼穹學會了一點,那就是——對待敵人,決不能有半分仁慈,不能有半分妥協。
老虎裝得再像貓,那也終究是老虎。老虎是不可能溫順的,不可能求饒的。之所以現在沒有‘露’出獠牙,那是因爲時機不好。
見到任蒼穹漠然不語,元麒麟居然不急不躁,淡淡笑道:“我知道,蒼穹長老定然還有許多顧慮。我元某也可以答應你。這件事了卻之後,我天罡分舵,會跟其他分舵一樣,如數‘交’納靈‘藥’。堅決擁護百草堂的權威。保證其他分舵,也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
“我元某人很少給人承諾,這一次,一是佩服蒼穹長老少年英雄,二來也是有心結‘交’。熟悉我元麒麟的人,都應該知道,我元麒麟一諾千金。”
“這件事如此了結,蒼穹長老名利雙收。貢獻值也賺了,靈‘藥’和靈石也賺了,和天刑堂的恩恩怨怨也很化干戈爲‘玉’帛。一舉三得,蒼穹長老覺得,還有比這更好的解決辦法麼?”
元麒麟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誘’之以利。可謂是舌燦蓮‘花’。
任蒼穹卻是淡淡笑了,將那儲物靈囊託在手上,看了一看,悠然說道:“東西,都是好東西。道理,聽起來也確實是個道理。”
“不過,我雖年幼,卻也知道覆水難收的道理。宗無嗔我也殺了,應無涯也被擒了,證據也被我取得了,你們五大分舵也已經暴‘露’出來了。這仇恨一旦結下,我想不出除了分出個生死外,還有什麼和解的可能。”
“所以,元舵主的提議雖然看上去很美,在我看來,卻是美麗的毒‘藥’。我只要喝下去,必然倒黴。元舵主,你這份見面禮,想來也是不義之財。所以,區區不才,就收下了。不過,事情該怎麼辦,還是怎麼辦。元舵主如果有本事逃脫,我不會殺到天罡分舵去揪你出來。但是,要我放棄追求,歪曲事實,卻是免開尊口了!”
任蒼穹一口回絕!
(碼着碼着,有點‘激’動了。超過三千字都忘了。呵呵,多就多點吧。今天三更完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