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出人意料

我跟常醫生簡單地說了昨夜自己的經歷,常醫生馬上帶着人去找了,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他們果然在鎮子外的小樹林裡找到了那個患有夜遊症的女精神病人,聽說常醫生他們見到她的時候,她還躺在黃草叢裡睡得正香呢。

經過這件事以及前天蘭蘭病房裡丟失的那把椅子,我突然感到自己有點兒可笑。我開始懷疑是不是因爲這幾天蘭蘭總跟我談及鬼的事,讓我變得有些神經質了。

我甚至覺得是蘭蘭感染了我,促使我的心理在潛移默化中產生了變化。蘭蘭是個病人,而且還是個心理上有障礙的病人,引發她得病的主要原因是精神上的刺激和內心莫名的恐懼,她在思想過度緊張的情況下很容易胡思亂想甚至產生幻覺,難道我在無形中也得上了幻想症,自己前天晚上看到的那個黑影並不是真的,而是自己幻想出來的?

仔細回想當時的親身經歷,那個詭異的影子再次清晰地浮現在眼前,在醫院大門外是蘭蘭先看到黑影的,當時在昏暗的路燈下可能自己沒有看清楚,但在午夜出現在病房中的那個影子卻是自己親眼看到的,而且看得真真切切,只不過當時自己似醒非醒意識模糊,難道那時候自己仍在夢中,夢中看到的黑影也不是真的?

接連發生在自己身邊的怪事把我給搞糊塗了,我感到自己越來越變得不自信,這種感覺是從蘭蘭住院就開始的。

我也越來越覺得這座醫院裡透着古怪,那位顯得有點兒神經兮兮的院長常醫生親口對我說世間有鬼,他不但爲我揭開了哥哥的秘密,還掌握我的大爹趙石頭被鬼嚇死的情況,而這些事多少都與這所醫院有一定的聯繫。常醫生好像還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事,可是他卻沒有說出來。

而跟自己越來越熟悉的蘭蘭也變得越來越神秘,表面上看來我對她的瞭解越來越多,可實際上我卻越來越看不懂她,既然她那麼討厭甚至從內心裡憎恨哥哥,爲什麼卻不逃走呢?

讓我感到奇怪的是,娘那麼緊張蘭蘭在醫院會逃跑,這段時間卻一直沒來看看,而自打蘭蘭住院就沒有消息的哥哥也沒有催蘭蘭回去。我猜度一定是常醫生在中間起了作用,卻不知道他用什麼法子穩住了爹孃和哥哥,才使得蘭蘭沒有受到來自家裡的困擾,可以在醫院安心養病。

常醫生爲蘭蘭治病的計劃說白了是讓我在醫院照顧好蘭蘭的同時,想方設法拖延蘭蘭出院的時間,可是,蘭蘭總不能一輩子住在醫院裡,她終歸是要回到我們家的,回家後哥哥會不會再次傷害蘭蘭誰也不敢打保票。

眼看已經進入冬天了,蘭蘭已經在醫院裡住了兩個來月,隨着她的病情日漸好轉,我的心卻是越來越不安,因爲這樣的情況離蘭蘭出院的日子就不會遠了,我擔心的是蘭蘭回到家以後會不會再出事。

然而,讓我怎麼也沒想到的是,蘭蘭竟然主動提出要出院回家了,理由是她覺得醫院裡有鬼,而且那個鬼已經纏上了自己!

蘭蘭的決定當然也大大出乎常醫生的意外,聽到這個消息後他沉默了良久才嘆着氣對我說:“小夥子,蘭蘭回到家後就全靠你了,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來找我,我一定會盡力而爲的!”

我對常醫生說了一番感激的話,他卻好像有點兒心不在焉的樣子,嘴裡自言自語地說:“怎麼會這樣子呢?”

我知道常醫生是在說蘭蘭,蘭蘭的決定確實來得有點兒突然,可能打亂了常醫生對她的治療計劃,雖然他有些惋惜,但還是點頭答應了。

蘭蘭出院那天,家裡沒有來人接我們,我在鎮子上找了輛機動車把我和蘭蘭送回金家村。

一路上,蘭蘭一直繃着臉皺着眉頭,我跟她說話她也不吭聲,看得出她的心情很矛盾。雖然出院的事是蘭蘭自己提出來的,可是她卻顯得那麼緊張,我知道她是在擔心回去後見到哥哥。

其實,我一點兒也不比蘭蘭輕鬆,心裡好像壓了塊大石頭,蘭蘭回家後哥哥會對她怎麼樣,我比好像比蘭蘭本人還要緊張。跟她在醫院朝夕相處了這麼長時間,我們就像一對兒初戀的情人那樣從沒分開過,我是那麼希望和她在醫

院一直就這樣下去,我可以像哥哥一樣永遠地照顧她保護她!

可是,回到家以後我肯定再也不能跟她無拘無束地在一起了,她會被哥哥關在那座漂亮的大房子裡,不管她是否情願,她都要等着哥哥回家後伺候他。她是哥哥的女人,哥哥可以愛他寵她,也可以折磨她傷害她,而我,卻再也不能給她一絲關懷,更不能給她任何保護了。

一想起蘭蘭夜裡在哥哥房中那淒厲的尖叫聲,我的心就會像被鞭子狠狠地抽了一樣的疼,現在這種心碎心疼的感覺比以前來得更加強烈!

我知道,自己對蘭蘭的感情已經遠遠超出了叔嫂甚至兄妹之間的關係,我愛上了她,愛上了自己的嫂子,這種負罪的情感讓我深深地陷入了痛苦的泥沼而不能自拔!

我也知道,蘭蘭對我很有好感,我感覺她也已經愛上了我,也許,這就是蘭蘭沒有逃走的理由。

是的,蘭蘭她已經愛上了我,不然,她就不會那麼信任我,不會用那麼溫柔的眼光看我,更不會像個撒嬌的孩子一樣跟我說話,我們在醫院同處一室,相隔僅有咫尺的距離,我們是那樣親密無間,彼此時常可以聽到對方的呼吸。這種情形,只有在相愛的人之間纔會出現,這種感覺,也只有在之間纔可以找到吧!

然而,現實就是這麼殘忍,明明相愛的兩個人卻不能說出來,更不能走到一起。即使可以天天見到對方,也只是看着彼此受到折磨卻束手無策,心中的愛,只能在痛苦的煎熬中慢慢死掉!

我只能說,蘭蘭,是我今生遇到的最大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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