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消息, 圖首城以東的一個小秘境將在這個月內開啓。
葉素一行人緊趕慢趕，終於趕到一座叫集東的小城內，裡面已經提前進來了許多修士, 像他們這種結伴同行的人自然也不少。
不過, 葉素這些人進城時, 還是引起周圍修士暗中的注意。
在集東城內, 金丹期的修士不多, 而他們一行人中卻有三位金丹期的劍修，誰見了心中都得嘀咕一聲。
“這種小秘境，平時我們不會來參與。”徐呈玉坐下對葉素道, “吾劍派弟子有自己的試煉場，或者由我們師兄師姐帶着下山做任務, 一直到金丹期纔會開始參加一些秘境。周雲和從秋前不久才從秘境中出來。”
秘境越大, 越危險, 進去後金丹期的修士說隕落就隕落，大宗門弟子會有師父長輩等人給的法器護身, 而大多散修沒有，只能靠着自己，但凡是散修出身的大能，每一個都極其厲害。
修真歷史上，這種狠人都不多, 每出一個都能攪動幾百年的風雲。
“徐兄, 進去後, 暫且不用出手。”葉素掃了一眼隔壁桌的明流沙幾人, “等到真出現危險, 我們無法解決時，你們再動手。”
徐呈玉答應下來：“可以。”
小秘境還未開, 葉素和他們一起吃完飯後，準備外出去集東城逛逛，她之前一直想要做一個簡易的法器，這次進入前得做好。
集東城還沒有定海城三分之一大，但該有的店鋪一個未少。
葉素找了個小材料行，買了點做法器的材料，繞着另外一條路回去時，發現這裡居然還有家賣符的小鋪。
或許是這邊更靠近五行宗的原因。
葉素擡腳走了進去，鋪子很小，只容納得下一個人，堪堪可以轉身，沒有排櫃，牆上掛在一排木牌，寫着各種符的名字。
她在上面見到了金剛符還有迷睡符，還有其他沒聽過的符。
沒有符籙，木牌上只有字。
葉素目光落在最後一排最後一枚木牌上：轉煞符？
“老闆，用了轉煞符有什麼效果？”葉素問裡面坐在小板凳上的老頭。
老頭撩起眼皮，發出滄桑的聲音：“運道類符，貼在身上，對方會倒黴，時效一盞茶。”
“定身符和破界符呢？”
老頭連續咳了幾聲：“定身符貼之可定身一刻，破界符則可破開結界。”
“對什麼境界有效？”葉素問道。
“看符師引氣鎖符水平，不過隨着使用對象境界提升，這兩種符的效用會大打折扣。”老頭解釋。
引氣鎖符？
葉素聽得半知半解，她想了想道：“我要一張定身符和破界符。”
“一共三百中品靈石。”老頭坐在那，從懷裡顫顫巍巍掏出兩張符給她。
葉素遞給他靈石，一手接符：“你這符對什麼境界最有效？”
“金丹期。”
一般稍微瞭解符籙的人聽到這句，必然要將符砸回去，再說一聲騙子。
能用在金丹期的符籙才賣三百中品靈石，除了騙子還是騙子。
葉素不清楚，她第一個接觸的是千機門前輩改良過的符籙，連合體期都能用，對金丹期符沒有太多瞭解。
她把符放好，轉身走出這家小鋪子，走到門口後，沒忍住又轉身對裡面的老頭道：“你……有一隻耳朵沒有弄好。”
對方一愣，隨後化出一面鏡子，照着自己耳朵。
果不其然，一隻耳朵上佈滿老人斑，另外一隻耳朵沒有一點痕跡，正常的很。
‘老頭’低聲說了一句什麼，葉素見到他拿出一張符捏碎，下一秒整個人便消失了。
葉素搖頭回去，這年頭什麼怪人都有，修真界越年輕越代表實力高，裝老頭是什麼操作？
回去後，葉素便拿出以前畫的轉煞符貼在身上，她低頭看了看自己，沒發現什麼異常。
……好像也沒有倒黴。
想起裝老頭的那個人，是他撒謊還是她這符沒有畫好？
葉素還沒想明白，下一秒頭頂的瓦片莫名其妙掉了下來，徑直砸向她。
聽見聲音，葉素立刻往旁邊躲開，結果一隻腳絆一隻腳，倒向地面，頭再一次‘主動’伸過去，被瓦片砸中。
瓦片當即四分五裂。
正好路過的馬從秋站在門外，扭頭見到這一幕：“你在鍊鐵頭功？”原來煉器師還要煉體。
然後他又轉回頭，回自己房間了。
葉素：“……”
她擡手掌心靈力朝兩邊門打去，想要將門關上，結果門是關上了，下一秒門上的合頁斷了，又朝葉素身上砸去。
葉素乾脆也不躲了，她今天要看看轉煞符能有多大殺傷力。
“你在做什麼？”遊伏時不知道從哪冒出來，手扶了一下門，又推了推，他懶得扶，徑直讓門倒在邊上去。
門砸在地上，揚起一陣灰塵，朝着葉素奔去。
葉素被嗆得翻身而起，面無表情：“小師弟，或許你可以多扶一會。”
這時候轉煞符消失了。
遊伏時偏頭想了想，伸手對着葉素施了淨身術：“這樣，可以了。”
“過來什麼事？”葉素決定待會再讓明流沙試試轉煞符，看起來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只是運道不好。
“餓了。”遊伏時道，“要辟穀丹。”
他大概習慣跟着葉素一路窮過來，有靈食吃就吃靈食，沒有就要辟穀丹，雖然不喜歡吃。
葉素皺了皺眉，從乾坤袋中拿出一瓶辟穀丹，又拿了些靈石：“帶着，以後我不在，可以自己去買。”
遊伏時看了眼靈石，退後一步，搖頭：“不要，醜。”
他不可能會放進他收納界中。
遊伏時恍惚一瞬，收納界？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腰間的乾坤袋，這是他在秘境撿的，也醜，還小，但是勉強能用。
葉素聞言皺眉，這什麼臭毛病，說中品靈石醜？
她道：“拿着，否則，我不在你身邊，只有餓肚子。”
遊伏時不看她，又在裝聽不見。
葉素：“……霧殺花可以還我了。”
遊伏時頓時皺眉：“葉素，你上次說了認識五十個字，可以借我戴十天。”
大師姐微笑：“還有半天，時間就到了。”
遊伏時偏頭不去看她，一隻手打開乾坤袋：“你扔進來。”大不了用的時候，閉上眼睛不看。
葉素挑眉將靈石放進去，這招對小師弟百試百靈。
門和瓦破了，葉素花了一點時間修好，下去和客棧掌櫃說了聲，再回來遊伏時還沒離開。
“還有事？”
“你再教我五十個字。”遊伏時主動拿出書，“我要再借十天。”
只要一直借，霧殺花就一直是他的。
葉素按了按額頭：“行。”
遊伏時認字很快，基本教一遍便記住了，只不過字寫得……一言難盡，虛浮無力，歪歪扭扭。
“先練這幾張紙。”葉素在每張紙上都寫了一個字，讓他照着寫。
她坐在對面，拿出新買的兩張符籙，準備自己畫一畫。
也不是想賣，只是自用，省點錢。
葉素仔細觀察兩張符籙，紙還是黃表紙，不過上面好像不太像硃砂，她拿起符籙聞了聞，也沒有嗅到什麼味道。
符紙上的符圖晦澀難懂，常人甚至不知道從哪起筆，葉素卻能從中看出如何起筆收尾，她不斷在心中描摹符籙的筆畫，等拿起筆時，早已經將符籙圖深深刻在腦中。
葉素提筆蘸硃砂，引氣入筆，落紙定勢，開始畫定身符。
和以往相比，定身符顯然要難畫不少，葉素能明顯感覺到筆下凝澀，難以前推後移。
她站在桌前，手握筆身，另一隻手撐在桌面，平復周身靈力，一點一點挪移着筆尖，不讓其多停頓，保持着勻速移動。
對面遊伏時似有察覺，停筆擡眼看向葉素。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臉色極爲蒼白，額間細汗密佈，整個人入定，彷彿與周圍隔絕。
一筆連帶過，眼看着要畫到最後一道，葉素手中的筆忽然炸斷，她猛然吐出一口血，血漬落在符紙上，瞬間被灼燒蒸發，連帶着之前未完成的符圖一起消失。
——失敗了。
葉素放下斷筆，冷靜擡手擦掉脣邊的血跡，她境界太低，這符不是自己能夠畫的。
“這筆不好。”對面坐着的遊伏時出聲道。
“嗯。”葉素隨口應了一聲，將報廢的符紙和筆扔了。
“我有一隻筆。”遊伏時想了想道，“……以後可以借給你用。”
葉素看着他一臉捨不得，終於笑了出聲：“我記住了。”
她重新拿出一隻筆，準備試試畫破界符，這次比剛纔定身符還要難畫，顯然也不是葉素這個境界能畫的符籙，她只能及時止損，放棄繼續畫，仍舊受了反噬的傷害。
等明流沙他們在樓下見到葉素時，不免有些驚訝。
“大師姐，你怎麼了？”夏耳皺眉問道。
“畫了兩張符，受了點傷。”葉素已經比之前好不少。
馬從秋坐在徐呈玉旁邊，小聲嘀咕：“不是被瓦片砸了頭嗎？”
“什麼東西？”周雲扭頭問。
“我看見葉素在練鐵頭功。”馬從秋往周師妹那邊靠了靠，八卦道，“我估計她是把腦子砸壞了。”
“鐵頭功？”周雲震驚，一時沒掩蓋住聲音。
從頭到尾聽得清清楚楚的衆人：“……”
相比之下，徐呈玉更好奇另外一件事：“葉素，你還會畫符？”
“會幾張而已。”葉素心中已經將下一個轉煞符的對象從明流沙改成馬從秋。
“我們有機會可以去正東邊看看。”徐呈玉道，“那邊有五行宗，符師流派也多。”
作爲吾劍派的大師兄，徐呈玉對葉素會畫符沒有太大的驚訝。
並宗弟子的由來，便是因爲修真界有多天賦的修士，葉素大概就是其中之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