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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楚燃緊緊的抓着溫佳歌的胳膊,臉色陰沉的能滴出墨來。
“再說一遍,我跟你在一起是爲了什麼?”
“爲了做.愛。”溫佳歌一字一頓的重複。
“難道不是嗎?千萬別跟我說是因爲愛我,呂少,我溫佳歌也不是少不經事的小姑娘了,該懂得我都懂,以你的身份,你喜歡的怎麼可能是我這種人呢,你喜歡的應該是葉曉凡那種灰姑娘啊,不然怎麼會一次又一次的跑到她身邊大獻殷勤,你對我隱瞞着身份,對她可是透明的跟一張白紙似的,不都說對心愛的人才坦白嗎,原來我還覺得這句話是謬傳,現在看來,簡直對的不能再對了。”
“你以前可能是非觀還算正確,不願意第三者插足,跟有夫之婦在一起,現在你經過我的手把最大的麻煩解除了,還有什麼障礙能夠阻擋得了你們啊,哦,還有你爸爸那裡,不過沒關係,你爸爸雖然嘴上罵你,但是他比誰都疼你,我教你啊,你只要絕食個三四天,你爸爸就肯定會答應葉曉凡進你們呂家的門了,不信你試試。”
溫佳歌說完,就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笑着笑着,她就仰起頭,讓眼淚倒流。
溫佳歌覺得她真的是在這場愛情裡卑微到了極點,不然,怎麼會說出剛剛那一番話來。
而呂楚燃在聽到她說的前半部分的時候,還情不自禁的竊喜,單純的以爲她還是因爲吃醋而口不擇言了。
可是,越聽到後面,就越心寒。
“你見過我爸爸了?溫佳歌,你還瞞了我什麼?”呂楚燃眼眸冰冷。
溫佳歌全身的力氣,好像都被他這麼簡單的一句話給抽空了。
理智全無,她破碎的笑了,“我瞞了你那麼多,還真得認真想想,哦,對,你爸爸很中意我做他的兒媳婦呢,還催我快點兒跟你結婚,還有,讓我把你勸回呂氏。”
只不過,我不忍心,寧願自己去修改專業,學習枯燥繁重的金融學,也要成全你要學醫的心。
這些,你都知道嗎?
顯然,呂楚燃並不知道。
他沒想到,老頭兒的手伸的這麼長,竟然打算通過小妖來勸說他。
呂楚燃私心抱着一絲僥倖,“那你怎麼不勸呢,黑天白天,牀上地下,你有那麼多機會來勸我啊,你爲什麼不勸呢?”
小妖,告訴我,你是因爲懂我。
可是,溫佳歌心痛的厲害,她此時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她既然不好受,那索性就可着她痛快的來。
何必已經在卑微的基礎上再加上卑微。
你不愛我,再讓你知道我爲了做了這麼多沒出息的事,溫佳歌的心就會更加被你肆無忌憚的看輕。
於是,她低笑開口,“爲什麼要現在說?我還沒進你們呂家呢,等我把你握到手,揉搓拿捏,那還不是我一句話的事嗎?你知道什麼叫做步步爲營嗎?”
呂楚燃不知道什麼叫做步步爲營,但是卻明白了什麼叫做連呼吸都跟着疼。
“小妖,你真好。”他冷笑道。
溫佳歌很自然的贊同點頭,“我知道啊,我當然好,排在我身後的男人都快組成一個營了,所以,我今天也就把該說的都跟你說了,畢竟我真的是,玩膩了。”
她一次次的把他們倆之間的關係稱作是玩。
呂楚燃覺得他第一次動了的真心就這麼被她輕視的踩在了腳下。
“葉學姐說你今天口不擇言的罵了她,還不把她的自尊當回事,我原本以爲她在說謊,但是現在,我得給她道歉,溫小姐,你真是能準確無誤的做到字字誅心,別說葉學姐的自尊,就連我的,你不也是同樣看不起,這世上,真的找不出比你更自私的人了。”
溫佳歌被他一口一個葉小姐刺激的崩潰,“滾!”
“呵,我當然會滾,你說的沒錯,你這種大小姐果然不適合我,我還是得找葉學姐那樣的灰姑娘,她才能理解我,雖然你不把這段感情當回事,但是我還是得認真對待,溫佳歌,我們分手。”
溫佳歌,我們分手。
呂楚燃離開了。
溫佳歌頹廢的坐在石階上。
她兩次被分手了。
上一次,她並不覺得有什麼,事不關己。
這一次,她很想繼續當做什麼事都沒有,可卻痛徹心扉。
夏夜裡一個人都沒有,溫佳歌終於放任自己痛哭出聲。
……
呂楚燃已經煩躁到極限了。
媽的,那個女人到底怎麼回事,他呂少難得的動了一回心,就這麼被她看不起嗎?
再想想她那些剜人心的話,真是恨不得把她抓過來狠狠的騎上幾百回合。
在馬路上飆車飆了兩個多小時,最後沒能頂得住身心的疲憊,還是開車回到了家。那時已經是破曉。
呂父起得早,正在院子裡晨練,聽到車聲,立刻拎起了拄杖,想了想,這是兒媳婦給他買的,怕打壞了,快速的回到屋裡拿出舊的來,氣勢洶洶的擋在門口。
呂楚燃一進大門就看見他老頭兒跟要炸碉堡似的攔着他的路。
“你別惹我,你做錯了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等我睡一覺的。”呂楚燃先生氣的說。
呂父愣了愣,回想了一下自己這兩天的表現,確定自己很乖之後又提起氣來,“你嚇唬誰呢?”
呂楚燃冷笑一聲,“揹着我找溫佳歌?嗯?”
呂父,“……”
事情這麼快就敗露了?
“你,你還知道了什麼?”呂父有點兒心虛的問。
“相中她當兒媳婦,讓她勸我回公司啊,這不都是你的套路嗎?”
“還有呢?”
“還有?”呂楚燃陰沉着臉,“你自己招!”
呂父稍稍鬆了口氣,原來兒媳婦沒有把那件事說出來,心想他兒媳婦怎麼這麼懂事啊。
“你先別跟我嚷嚷,我也沒什麼揹着你的,這不是一直以來我的目標嗎,不過,你是不是跟我兒媳婦發火了?”呂父皺着眉道。
老頭兒口口聲聲的兒媳婦讓呂楚燃更加心煩了。
他沒好氣道,“分手了。”就要進屋。
呂父一聽,頓時就炸了!
“分手了?!你敢跟我兒媳婦分手?!”他抄起拄杖一下子就掄到呂楚燃的後背上。
這一次比以往每次嚇唬他時打的都實誠,呂楚燃疼的叫了一聲,不可置信的回頭看着他,“老頭兒你來真的?”
呂父是真的生氣了,鬍子亂顫,“你以前花天酒地的我從沒管過你,那些女人根本上不了什麼檯面,這點你自己清楚,但是小歌兒不一樣,她是真心喜歡你的,你居然還跟她分手,混賬,有你後悔的那天!”
他說完,看都不願意再看呂楚燃一眼,揹着手進了屋。
呂楚燃被打的委屈又無辜。
你怎麼不去罵你兒媳婦有多傷我呢?
所以,他果真是撿來的吧?
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呂楚燃連澡都懶得洗就躺在牀上,眼睛困的都睜不開了,他還以爲能夠沾枕頭就睡着,可是翻來覆去好幾個小時,睡意一點一點的沒了。
呂楚燃不耐煩的坐了起來。
不就是分手嗎?當他呂少沒女人睡啊?走了一個溫佳歌,還會有李佳歌,冷佳歌,憑什麼他心裡跟缺失了什麼似的難受?
又砰地一聲倒在牀上,拿枕頭矇住腦袋積攢睡意。
但是,腦海裡卻有一個念頭在瘋狂的叫囂。
叫佳歌的可以有很多,但是他的小妖,卻只有那一個。
……
第二次失戀的溫佳歌好像也沒有什麼反常的地方。
她該吃飯吃飯,該上學上學,夜裡睡得也很好,沒有任何失眠厭食的現象。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愛阿燃,都快讓別人懷疑她又談了一場沒有動心的戀愛。
哪怕心寶和尚尚都是這樣認爲的。
可是,哪裡會沒有動心呢?
她之所以不失眠,只不過是每一晚都會在睡夢中流淚到天明罷了。
這幾天,好像要把之前20年的眼淚都流乾。
心寶曾經勸說過她要不要改回專業,她以麻煩爲由拒絕了,每天繼續上着乏味難懂的金融課。
後來,她一個人坐在教學樓的天台上,看着蔚藍的天空,突然忍不住嘲笑自己。
說是嫌麻煩,哪裡有比金融課更麻煩的事,
她只不過是心裡還抱着一個微小的念頭,覺得阿燃還會回頭找她而已。
可是,他像是從自己的生活裡消失了一樣。
沒有找她,就像他們從沒在一起過。
這天上完晚課,溫佳歌最後一個走出教學樓。
剛到門口,就看見葉曉凡等在那裡。
溫佳歌心裡冷笑,面無表情的走了過去。
葉曉凡見她出來,先是被她冷漠的目光刺得一震,又想到了這些日子以來楚燃的不對勁兒,又微微有了些膽量。
她知道溫佳歌是不會主動跟她說話的,於是她先開口道,“溫小姐。”
溫佳歌眼眸涼薄的淡淡的打量了她一眼,那裡面的不屑和鄙視顯而易見。
葉曉凡氣急,楚燃都不要她了,她還狂什麼。
她穩了穩神,微笑道,“我今天來是想跟溫小姐說一句謝謝的,謝謝溫小姐幫我請律師離了婚,更感謝溫小姐把楚燃還給我。”
她用了“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