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李天一沒有理會他們的話,開始取出銀針,他右手食、中、無名、小拇指四根手指相互併攏(四指併攏,約爲三寸),在張老爺的腹部上開始量取下脘、中脘、上脘三個穴位,然後再用中指衡量,開始施針。
下脘在上腹部,也即是肚臍上兩寸的前正中線上。(一寸相當於將中指彎曲,取中間指節左右兩條橫紋之間的距離長度。)
中脘同樣在上腹部,肚臍上四寸;上脘依舊在上腹部,肚臍上五寸。
這三個穴位針刺,具有健脾和胃,消積化滯的作用,同樣山楂陳皮水也有溫陽健胃的作用。
“好了,張夫人,你先把這山楂陳皮水給你家老爺喂下,等會再繼續!注意別動到銀針。”李天一下完針,朝張夫人說叮囑道。
“小子,你在張老爺的上中下三脘處下針,然後又用着消食健脾的山楂陳皮水,你這般做是爲何?張老爺幾乎不進食,消食又爲哪般?這對瘤症沒有絲毫的益處啊。”那穿着深藍色衣服的老者發問道。
“嗯,那三個穴位同時下針,雖然能夠健脾和胃,但是卻對病情沒有絲毫的作用吧!”
對於三老的話,李天一沒有絲毫的不耐之色,在他看來,他們三人行醫數十年,都是他的前輩,經驗之多不是自己能比的,他之所以有把握救治好張財主,憑藉的也是伏羲九針以及自子的太玄真氣。
因此,對於他們的話,李天一很是耐心的解說起來,“三位老前輩,您三位也知道張老爺脈大浮空,也即是芤脈。像他這樣的情況,需要先給他溫陽健胃,充實脾氣。
而腎爲先後天之本,如若腎沒有陽氣,也即是腎陽的滋養,那麼張老爺的脾胃不會健運,所謂肝屬木,脾屬土,只要脾土健運,對肝來說,這將是一個好的開始。
在下的師父說過,腎中一縷腎陽之氣上升,溫養脾臟,脾臟得以溫養,將腸之中的水谷之氣(即營養物質),化成爲精微之氣,精微之氣上輸至肺,肺則將其中清之部分進行宣發,滋養表面皮膚毛髮,濁的部分向下斂降滋養五臟六腑,這就是五臟的循流。
由此可見,張老爺若是連安谷(即胃氣)都沒有,何談治療之說?”
李天一說完,那三個老者一時間驚愣了愣,而後不斷的點點頭,這時,他們看向李天一的眼神也變了變,不再小看這個年輕人了。
“小友的師父看來是一個大師了,居然有如此一番見解,真是令我們三人汗顏。好,那我們三人就看看小友該如何診治了!”此時那滿頭白髮的老者的語氣也沒有那先前那麼傲勢。
“三位前輩過譽了!”
“李醫師,已經喂喝完了。”這時,那張夫人端着碗走了過來,對李天一說道。
“嗯,接下來,我先寫下藥方,需要你們買來,我再用銀針替張老爺診治!那時你們的湯藥煎制好給張老爺服下,他就應該沒事了。”李天一一邊檢查張財主的身體,一邊對張夫人說道。
“誒,誒,好好。張管家,快準備筆墨!”張夫人很是激動,連忙對張管家吩咐道。
就在這時,那雙手一直放在背後的老者此時卻擺了擺手,對張夫人說道:“不必了,讓老夫來寫吧!”
這老者說着,立馬從隨身的藥箱中取出筆墨紙硯,然後對李天一說道:“小友,說吧,需要什麼藥草!”
李天一見這老者的舉動,也是愣了愣,他沒想到這老者居然親自當個助手。下一刻,他對這老者說道:“那就麻煩前輩了。”
李天一想了想,沉吟一番之後,緩緩的說道:
“夏枯草、蛇舌草、水紅花子各四兩,茵陳、地丁、蒲公英各一兩,海藻、旋復花、昆布、鱉甲各五錢,槐角、莪術、三棱、敗醬草各三錢,莪術與三棱煨之,槐角炒之並研粉。煨炒之後一起加水煎制,八碗水成兩碗,然後去渣後加蜜再熬和,完成之後,成一碗八分左右,用湯罐裝好,分六次,兩天分服完。”李天一說完,對那老者笑了笑,“前輩,可以了。”
那老者聽到李天一說完了,於是仔細的看了看藥方,隨着他邊看邊想,那眼神也是越來越亮,最後灰心一笑,道:“不錯,不錯。這藥方很是適合張老爺,即補氣活血,又能消瘀,散結和軟堅。”
聽到這老者的話,那另外兩個老者也將藥方從那老者的手中取了過來,細細看了看,隨後皆是捋了捋長鬚,點點頭,讚歎道:
“嗯,白花蛇舌草與水紅花子,加上鱉甲,輕藥重用,很是適合,所謂量大力專,既能解毒止痛,又能軟堅散結,針對這瘤症乃是最佳之物,最後更有蜂蜜清熱補中。佩服,真是佩服!”
“沒錯,沒錯!虧我們三人行醫數十年,卻不曾想居然能將這些藥草配合,對治療瘤症也有很大的功效啊!今日真是我們三個老頭增長了幾分見識啊。”
李天一的這張藥方已經讓他們折服了,雖然不知道李天一是否真的能將張財主治好,但憑藉這張藥方,只要持續服用,足以讓張財主續命好幾年了。
“誒,那就好,那就好啊。我家老爺有救了,張管家,快去抓藥,快去。”張夫人很是激動,看着三位大夫對李天一開的藥方都是讚譽之色,她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誒,誒,我這就去。”那張管家也很是激動欣喜,有些手腳都有些慌亂了,於是連忙一手拿着藥方,一手抓起長衫腳,連忙跑了出去。
“接下來,是最重要的,我要給張老爺施針了,這個過程誰也不能打擾,也不能出聲,否則輕則前功盡棄,重則......”李天一說着,看了周圍幾人一眼。
“重則如何?”張夫人心頭又是一緊。
“重則張老爺當場喪命!”
“什麼!!那,那我立刻讓下人全部不準靠近這間房間。”張夫人說着,連忙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