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介意聊聊天吧?”
蘇雨眠心中雖有疑惑,但還是笑道:“雖然我不介意,但我們好像不是同一個學科領域的。”
“昨天論壇上你發言的時候不是說科研的魅力有一半是來自交叉學科的協奏,我應該沒記錯吧?”
“……沒有。”
“哈哈……”男人低聲笑開,“你說得很好,讓我……印象深刻。”
不知道爲什麼,聽着男人故作磁性的笑聲,蘇雨眠總覺得耳朵不舒服。
明明邵溫白這樣笑的時候就很好聽……
咳!
她目光回到宋瑋身上:“不好意思宋教授,我出來有一會兒了,老師該找我了。”
說完,就要離開。
“蘇雨眠——”沒想到宋瑋直接叫她名字,接着又問,“老師?你老師是誰?高慶許?劉開宙?還是……邵溫白?”
他口中的“高慶許”、“劉開宙”就是高老和劉老。
都是歐陽聞秋的人脈。
蘇雨眠皺眉:“您什麼意思?”
“我都看到了。”宋瑋勾脣。
“?”
“昨晚在仙客居,你跟他們玩得很好嘛。”
“很好”兩個字被他咬得很重,配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暗示什麼,不言而喻。
蘇雨眠目光徹底冷下來:“宋教授,請你自重。”
“呵,裝什麼?你今天能出現在這裡不就是他們的功勞?我只是沒想到,他們居然願意共享?”
宋瑋說着,上下打量她幾眼:“也對,你這麼年輕,還漂亮,也算圈子裡難得一見的佳人,既無法獨佔,倒不如大方點……對你來說,也是百利無一害的好事啊。”
“妙!實在是妙!”
說到後面,他又笑起來。
蘇雨眠總算知道這笑聲爲什麼刺耳了,因爲——人太爛!
“宋教授,你請你嘴巴放乾淨點。”
“哦?我哪句話說錯了?你難道不是他們之中某一位帶進來的?”
蘇雨眠冷笑:“爲什麼你覺得我是別人帶進來的?我就不能自己進來嗎?”
“哈哈……自己進來?你什麼身份?什麼資歷?有什麼學術成就?你收到邀請函了嗎?”
“收到了啊。”蘇雨眠輕描淡寫。
宋瑋笑容一頓:“嗤……”
根本不信。
直到——
蘇雨眠笑着從包裡拿出一張紅色請柬,翻開之後,邀請嘉賓那欄赫然寫着她本人的名字。
宋瑋眉頭驟緊:“不可能!”
“宋教授,有時候自欺欺人並不能解決問題,反而會顯得你很沒見識。”
“你——”
男人臉色幾經變換:“是誰?誰走的關係,幫你拿到了邀請函?”
蘇雨眠聽到這裡,除了冷笑,就只有嘲諷。
根本不屑再跟他廢話。
“站住——我讓你走了嗎?”男人音調驟沉。
蘇雨眠頭也不回:“我走還需要你批准?你算什麼東西?一條老狗!”
“你——”
宋瑋惱羞成怒,追上去,就在他的手即將扣住蘇雨眠肩頭時,一個聲音冷冷響起——
“宋瑋,你敢碰她一下試試?!”
邵溫白在裡面找了一圈都不見蘇雨眠,便徹底待不住了。
問過侍者,才一路尋來。
沒想到剛走近,就看見宋瑋追上來,髒手就要碰到她,邵溫白情急之下,便脫口而出。
宋瑋的手僵住。
蘇雨眠先是一愣,然後笑着朝邵溫白走去。
“教授——”
邵溫白上下打量一番,確定她沒有吃虧,才稍稍鬆了口氣,“怎麼出來了?外面不冷嗎?”
語氣溫柔,跟方纔呵斥宋瑋,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裡面有點悶,出來透透氣,沒想到遇着一條瘋狗,早知道就不出來了。”
她一臉晦氣。
就差指着宋瑋的鼻子說“就是這條狗”了。
宋瑋氣得咬牙。
忽然,他冷笑出聲:“我還在想誰的學生這麼囂張,原來是邵教授的啊?難怪了。”
“一段時間沒見,不知道邵教授什麼時候收了個這麼漂亮的女學生?叫起來,哦不,教起來應該很順心舒暢吧?”
“說起來,你身邊好像總是不缺漂亮女人,真是豔福不淺,讓人羨慕啊。”
宋瑋突如其來的陰陽和諷刺,直接把髒水潑到了邵溫白身上。
今年年初,兩人因爲競爭同一個國級項目,宋瑋敗給邵溫白,已經鬧得很不愉快。
之後,又在“傑青”評選上狹路相逢,宋瑋再次滑跪。
兩人的樑子就這麼結下了。
宋瑋在港島,邵溫白在京城,兩人一年到頭攏共也碰不上幾次,他想做點什麼找回場子都沒辦法。
如今送上門的機會,不得好好利用起來?
宋瑋似笑非笑的目光逡巡在兩人之間:“我還以爲你邵教授當真坐懷不亂,要當聖人,沒想到你只是嘴刁,專挑年輕漂亮的下手,嘖嘖……”
“說起來,我們也算老朋友了,不如一起玩啊?”
“閉嘴——”
就在邵溫白舉起拳頭的瞬間,蘇雨眠的巴掌更快。
啪!
清脆一聲,空氣彷彿凝滯。
幾秒之後,宋瑋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你——你居然打我?”
“是啊,打你就打你,難道還要挑日子嗎?”
“賤人——你一個靠陪睡上位的學術妲己,敢對我動手?!”
他擡手就要打回來,結果被邵溫白在半空截住,然後甩開。
宋瑋腳下虛晃,整個人重心不穩地退開兩步。
蘇雨眠:“嗤——真虛!”
“你——”
“宋教授,這一巴掌是告誡你,嘴巴放乾淨點,尤其是對女人。你作爲一個大學教授、專家學者,卻說出那些不堪入耳的話,素質呢?涵養呢?做人最基本的禮貌和道德呢?都喂狗去了吧?”
“你算什麼東西?教訓我?!”
“對啊,我就是在教訓你,聽不出來嗎?”
“你敢說你不是靠男人才拿到的請帖?才能參加峰會?”
邵溫白:“放你的狗屁——”
見邵溫白被他激怒,宋瑋眼珠一轉,偷偷在褲袋裡按了一下手機。
“承認吧,蘇雨眠就是你養的小情人,不,準確來說,應該是共享的小情兒。”
“邵溫白,你玩得夠花啊!沒想到自詡正人君子的你,居然是這種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