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苗開車回到公寓,天已經黑了。
如果是往常,她這會兒已經吃上“鮮客居”的外送晚餐了。
這是她最近特別喜歡的一家“黑珍珠”。
由於是熟客,還辦了張至尊會員卡,店裡爲她提供了外送服務。
她已經連續吃了快一個星期,但每天都是新菜,一點都不膩!
在經歷高強度工作後,這是她回到家裡最享受的一件事。
但今天……
熱騰騰的飯菜就在眼前,她卻連拆開的興致都沒有。
腦子還處於“餘震”狀態,整個人都暈乎乎的。
天王爺~
小墨墨居然喜歡她?!
媽呀,這、這根本不可能的事嘛!
怎麼發生的?
今天是逃了,可明天怎麼辦?
一想到明天還要去實驗室,繼續面對林書墨,她就……頭皮發麻。
……
第二天一早,林書墨像平時那樣,七點準時出現在苗苗公寓樓下。
就在他準備上樓的時候,保安叫住他——
“小夥子,找苗苗啊?”
這保安大叔跟苗苗結緣於一包泡椒鳳爪,平時進進出出,自然也認識林書墨。
“對。”他點了點頭。
“是這樣的,苗苗讓我跟你說一聲,她今天不鍛鍊,讓你不用叫她了。”
林書墨皺眉,還是繼續往電梯走。
保安大叔:“苗苗還說,你要是不聽話,堅持去找她,咳——以後就不理你了。”
林書墨腳下一頓。
“她還說什麼了嗎?”
保安大叔:“她還說,她想靜靜,也別問她靜靜是誰。”
林書墨:“……”
“行,麻煩您一會兒她出小區的時候,告訴她:逃避解決不了問題,趁早答應纔是王道。”
保安大叔重複了一遍,確認記牢了,才點點頭,答應下來。
現在的小情侶,都不愛當面說話嗎?
要不發微信也行吶?
怎麼要讓他當傳聲筒?
這是什麼新式浪漫嗎?
……
林書墨自己打車去了實驗室。
坐在車上,看着窗外不斷倒退的風景,他忽然生出一絲悵然。
最近幾個月,他都是坐苗苗的順風車去實驗室。
離開的時候,兩人也一起離開。
她還經常邀請他上樓,把她喜歡的晚餐分享給自己。
一邊吃,一邊認真地對菜品味道做出評價。
末了,還會詢問他的看法。
有時,苗苗發現了什麼好吃的餐館,兩人從實驗室離開之後,就直接開車過去。
有滿意的,也有踩雷的。
他們擁有那麼多共同的回憶。
不是男女朋友,卻勝似男女朋友。
林書墨以爲,她對自己的心思多多少少會有所察覺,但看她昨天的反應,別說察覺了,那彷彿被雷劈中的樣子,是一點預料都沒有啊。
回去以後,林書墨認真反思了一下。
自己是不是太急了?
是不是嚇到她了?
可想來想去,最終得出的結論又是——
自己沒做錯。
畢竟——
她都同意何爸在粵省給她買房了。
嘴上說的也是畢業以後回去怎麼怎麼樣,京城沒有充分的理由可以讓她留下來。
既然如此,那還等什麼?
等她真的畢業了,回去了,再來後悔嗎?
林書墨一想到這種可能,心臟就不受控制地縮緊。
既然沒有理由,那他就把自己變成那個讓她留下的理由。
只是……
他這個理由,如今看起來,貌似還不夠充分。
但他相信,終有一天,會充分的!
去到實驗室,不出意料,蘇雨眠已經在實驗臺上幹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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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雨眠姐。”
“早啊,書墨。苗苗呢?”
平時這倆人不都一起來的嗎?
林書墨嘴角一緊:“她今天……突然不想載我了。”
這話,怪委屈的。
蘇雨眠愣了一下:“怎麼會?苗苗不是那種小氣的女孩子,你是不是什麼地方惹到她了?而且,還是惹得很厲害的那種?”
林書墨嘆氣:“……可能吧。”
“?”
林書墨是八點到的,來了以後,餘光就牢牢鎖定進門的方向。
以便在第一時間逮到那隻昨天落荒而逃的肥兔子。
然而直到上午十點,苗苗也沒出現。
他慌了。
擔心她出了什麼事,從九點半開始就一直給她打電話、發消息。
但苗苗通通掛斷。
消息也沒回。
“雨眠姐,苗苗這個點了還沒來,我——”
“咦?你不知道?她沒告訴你嗎?”
林書墨愣住:“知道什麼?”
蘇雨眠:“她九點的時候給我發消息,說她要請一週假。”
“請假?!”
“對,家裡有事,要回粵省。”
“有說具體什麼事嗎?”
“好像是何爸身體出了點問題,還挺急的,所以我也沒來得及細問。”
林書墨心下微沉。
他知道,苗苗不會用這種藉口當做逃避的理由。
所以,何爸應該是真的不好。
“雨眠姐,我也想請兩天假。”
“……啊?”
“可以嗎?”
蘇雨眠點頭:“可以的。”
“謝謝。”
林書墨當即離開實驗室,回到公寓,路上順便訂好了今天下午飛G市的機票。
……
蘇雨眠一個人留在實驗室,工作到下午六點,才揉了揉酸脹的脖子,走下實驗臺。
她今天開了車,所以沒讓邵溫白來接。
到了家門口,發現邵溫白已經站在走廊等她,腳邊還放着兩個鼓囊囊的購物袋。
打開一看,是肉和菜。
“你去超市啦?”蘇雨眠拿出鑰匙,一邊開門,一邊問。
邵溫白點頭,提着菜,跟她進去:“今天下班早,順便去逛了逛。”
“那咱們今晚就不出去了,在家裡簡單做一點吧?”
“好。都聽你的。”邵溫白熟練地換上拖鞋。
蘇雨眠:“怎麼不回家等我?站在走廊不累啊?”
“我也沒早到多久,想着你馬上也回來了,袋子提來提去的,麻煩。”
蘇雨眠挽起袖子,往廚房走。
邵溫白用她的杯子倒了溫水,拿在手裡,纔跟進去:“先喝口水。”
蘇雨眠擡起雙手,讓他看到自己手上的油,然後,笑盈盈地說:“這個時候,男朋友餵我喝水,應該不過分吧?”
邵溫白笑起來,從善如流,“一點都不過分,應該的,怪我沒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