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水之牢。
“幹嘛?你也要聞聞我啊?”
赫伯特緊張地抱着膝蓋,可憐無助又弱小地縮在角落,警惕地盯着不懷好意的澀情海妖。
她也饞我身子!
好澀啊!
“你……啊?”
人魚姬:???
“你在說什麼鬼話啊?誰要聞你啊!?”
芙蕾梅迷惑地瞪大了眼睛,感覺這個傢伙的思維很奇葩,甚至有些變態。
誰家正經人會去聞別人身上的氣味啊?
“我只是感覺你身上好像有我海妖一族的印記,我還以爲有其他人要被關進來了。”
“呵,你不想說就算了。”
她猛猛翻着白眼,都有點不想跟這個傢伙說話了,重新縮進了水球中。
“哦?原來不是對我有非分之想啊。”赫伯特站起身,在水球面前晃了晃,直接伸手戳了戳水泡。
Duang~
“喂!有人在家嗎?”
Duang~
“開門吶開門吶!你別躲在裡邊不出聲!我知道你在家!”
“在嗎?在嗎?在嗎?”
被騷擾了好一陣子,芙蕾梅給出了反應。
她將臉猛地貼到了水泡表面,怒視了赫伯特一眼,嘴裡吐出一堆泡泡。
咕嚕咕嚕!(“吵死了!”)
很可惜。
接受過王室教育的海妖小姐顯然沒有餓龍小姐那麼好哄好騙,死活就是不上鉤。
好吧,讀過書就是不一樣。
芙蕾梅在被騷擾後沒有接受對線邀請,選擇徹底下線。
將水泡的表面變得堅硬磨砂,戳上去也不會震盪了,單方面切斷了兩人之間的聯繫。
“唉,感情淡了,淡了啊!”
赫伯特悲傷地唏噓,擡手揉了揉眼睛,轉過頭,似乎不想讓眼淚滴落。
但其實,他是背過身笑了笑,暗自鬆了口氣。
可以確定了,芙蕾梅現在只是嫌自己煩,而不是因爲別的理由。
“看來她和瓦倫蒂娜一樣,都只是隱約感覺,但沒辦法確定我身上的那份感覺的正體究竟是什麼。”
該說不說,諧神醬雖然人不怎麼靠譜,但提供的能力還是很牛的。
心中的隱患再去一個,赫伯特鬆了口氣。
“不過,這麼看來,對海妖小姐的攻略改造,恐怕沒有惡龍小姐那麼順利。”
用過的腦子就是不一樣。
不好騙啊。
“光是食物誘惑恐怕沒有什麼太大的用處,得想想其他辦法了。”
“那麼問題來了,海妖會喜歡什麼東西?”
“海產品?手工藝品?魚獲?呃……魚還是算了吧,我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想再看到魚了。”
對方不願意跟自己交流,一味硬舔也是沒啥結果的,不如先欲擒故縱的暫時放置一下。
早晚有她自己忍不住的時候。
赫伯特這麼思索着,跟芙蕾梅告了別,提着破舊的提燈,再一次穿越了通往下一區域的屏障。
“我又回來嘍。”
無光之獄中,赫伯特睜開了眼睛。
一樣的黑暗障目,不變的幽邃陰冷。
但卻有一點點不同。
這一次,赫伯特不再感覺腳下的道路都是一樣了,有了極強的方向感。
“居然真的有效果。”
赫伯特本來是不打算在大主教修繕陣法之前來到無光之獄的,但一個特殊的能力讓他改變了主意。
在【海妖女王的眷戀】裡,有一個不會迷失方向的祝福。
有了這個能力,他不會再在黑暗中原地踏步了!
赫伯特放下提燈,僅用聖痕散發的光芒護體,毫不畏懼地大步向前走去。
很快,他就很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以微弱的角度向右側偏轉。
並不是影響他的潛意識,也不是將他的身體扭轉,而是改變他腳下的地面。
不是?
哇。
你這有點耍賴了吧?
這是欺負我不會飛啊。
雖然只要奔跑起來,超過對方改變地形的速度就行,但那樣多少有點掉價。
又默默地走了一會兒,赫伯特一邊走,一邊衝着黑暗淡淡開口:
“我知道你在看着我,也在改變我腳下的道路,你一定要這樣的話,就有些沒意思了吧?”
“斯凡妮大法師。”
關押在這一層的魔物有兩個,但有資格影響無光之獄的人選從來都只有一個。
【禁忌學者】、【陰影大法師】、【緘默者】——斯凡妮·摩爾
從資料中來看,這位黑暗精靈大法師生性孤僻,不願意與其他人進行任何交流。
也只有以她的學識,纔可以抓住某個機會強行改變封印陣法的構造。
不過,光知道幕後黑手是誰沒有用,現在的赫伯特依舊沒辦法到達那個地方。
於是,他乾脆不走了,就這麼站在原地淡淡道:
“上一次,我技不如人,於是我離去了,沒有撒潑打滾地求着你跟我見面。”
“但這一次,我都已經不再受影響了,你還繼續這樣,多少有點玩不起了吧?”
“你明白的,你我早晚都是要見一面的,你一定要繼續這樣玩下去嗎?”
“非要撕破臉的話……我也可以讓你很難受。”
赫伯特搖搖頭,無奈地舉起了右手,輕輕打了個響指。
“就比如——這樣。”
啪。
當響指聲落下,原本靜謐的黑暗忽然傳來了一聲刺耳的摩擦聲。
咔!
雖然只持續了一瞬間便再次恢復,但赫伯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他微笑起來,聳了聳肩,過分坦誠地說道:“沒錯,我現在確實做不到完全掌控封印陣法,但你……也一樣啊。”
你能搶奪控制權,難道我就不能嗎?
“如果你不想每一次都被我噁心一下,那就別繼續藏下去了。”
“你我見一面,我今天就不會再打擾你。”
“如何?”
黑暗中無人應答。
但赫伯特知道斯凡妮聽到了自己的話語——因爲他腳下的道路停止變化了。
“很好。”
見對方這麼配合,赫伯特有些意外,然後便順着前路迅速走了起來。
果然,沒有了干擾,他很快就找到了關押囚徒的監牢。
只不過,這個初次見面的場景和他想的有些不一樣——
“嗯?”
赫伯特看着面前的黑鐵棺材,歪着頭思考了一下,擡手敲了敲棺材蓋。
咚咚。
棺材發出了極爲空洞的聲響,似乎裡面什麼都沒有放置。
空的?
真的是空的嗎?
赫伯特想了想,吸了口氣,把頭湊近棺材,低聲道:
“……在嗎?”
咔噠。
隨着他的呼喚,一聲微弱的輕響從棺材中忽然響起。
咔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