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父親大人名言
即使感覺還挺舒服的,謝姓少年仍是沒有放棄掙扎,男人,壓着他的是男人哎!父親大人說過:親了女人叫調戲,被女人親了叫情趣,親了男人是興趣,被男人親了則是厄運!
絕對不想厄運纏身的謝謹言繼續奮力掙扎,即使效果微乎其微。
“唔!”猛然被放開了,謝謹言一直半會兒還有些回不過神來,微張着已然紅潤微腫的脣瓣,大口大口喘着氣瞪着眼前轉過身去的男人的背影。什麼是採花賊?這纔是啊,相比而言,他這個正牌採花賊完完全全是小巫見大巫麼!更何況,這還是個好男色的採花賊!
即使如此,一見蘇懷欽擡腳走人,謝謹言還是反射性跟上。保持了三步遠的距離,謝謹言默默在心底鄙視自己。真沒用,怎麼就非得跟在這男人後面啊!人家又不怎麼搭理他,從頭到尾都是他跟着不放,丟臉哦!
歪着腦袋考慮要不要甩腿走人,反正這人也不在乎。停下腳步看着眼前的人越走越遠,周圍一片安靜祥和,只聽得樹葉沙沙作響聲,間或有幾隻鳥兒啼唱着飛翔而過。柔柔的日光傾灑而下,熾熱而晃眼。遠處,亭臺內有人影晃動,小湖上偶有耐不住水底寂寞的魚兒躍然而出。
但這些都與謝謹言無關,他環視四周,莫名對這陌生的環境感到很不舒服。哎呀!這什麼破地方啊,總有那麼一顧違和感存在,讓他覺得渾身不自在。孩子氣地對着即將走出他的視線內的男人背影做了個鬼臉,壞男人,不負責任,剛剛還逮着他猛親來着呢,轉身就不理人了,比女人還善變的男人,真討厭!
嚇!謝謹言一驚,眼神心虛地飄逸不定,想想又覺得他實在沒什麼錯處,遂理直氣壯地回瞪一聲不吭就又轉過身來的男人。看什麼看,小爺又沒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嘴角微微翹起,切,這男人,後腦勺上長了眼睛麼,會嚇着人的好不!
不承認被嚇到了的謝姓少年不自然地挺直小身板,雙手背到身後。與其說他這模樣是在犯倔,或是犯彆扭,蘇懷欽覺得更是在竭力忍着什麼。一挑眉,蘇懷欽勾起嘴角,緩緩伸出左手,若他眼神不錯,一瞬間,少年的明媚清澈的雙眼絕對是發亮了。
那一瞬,仿若他的一伸手,就是他的全世界!這感覺很新奇,蘇懷欽覺得還不錯!
只猶豫了那麼片刻,謝姓少年就邊嘆息着邊速度向壞男人的身邊轉移。哎哎哎,這次可不是他非要纏着這男人啊,人家向他伸手了麼,有禮貌的男人不該無視別人的邀請不是!早已忘了曾經信誓旦旦告訴自己,以後見着這男人定要繞着走的謝謹言如此對自己說道!
走過去的謝謹言站定,然後賞花賞草,決心無視對方還在伸着的手。蘇懷欽沒跟少年一般見識,牽起他的手便走,而繼續用側臉對着他的少年看了一眼兩人交握的手,似乎並沒有意見。
不知何時已然站在兩人身後的張衛低着頭沉默片刻,偏頭轉向另一邊賞花賞草。這睜着雙明媚而清澈的少年毫無所覺,不代表他也什麼沒看見。當然,作爲忠心耿耿的屬下,他自然是看見了也要當什麼都沒看見的。而在自家少爺送給了他一個意味頗深的眼神後,並不愚笨的他決定,接下來,還是努力什麼都看不見的好!
嗯?謝謹言動了動耳朵,周圍有人?氣息很微弱,但不像是受傷之類的,倒像是……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響起,打斷了謝謹言的思緒。謝謹言頭皮一陣發麻!天哪!哪兒來這麼個殺豬聲啊!原諒謝姓少年粗鄙卻貼切的形容,在他有限的認知裡,只能聯想到每次爹爹殺豬時都會傳來的響徹整個山谷的淒厲聲音了。
每當那時,他都只能和父親緊緊抱在一起,倒不是怕,實在是太受不了麼!那時候他最佩服的就是他弟弟,全然不爲所動啊那小子!當然,那小子一向都是那副臭德行就是了!
沒等謝謹言頭皮發麻完,被人握着的手已經被使上了力,然後,他適應力絕好的身體便隨着對方的力道自動飛了起來。那什麼,輕功太好就是這點不好了,只要稍微有那麼一個借力點,可不就是直接跟着飛了麼!
翩然落地,循着仍在持續的尖叫聲找去,還沒接近聲源處,謝謹言就已經開始死死地皺緊眉頭。很臭的味道,帶着股難以言述的惡意,絲絲縈繞。不要聞,聞多了會讓他生病的,他不要過去了。喂,你不要拉我了,我難受,不要過去。
果然還是不行啊,他說不出話來了,而牽着他的男人卻一無所覺!謝謹言忍着胸口悶漲、腦袋沉重的不適,一手不怎麼利落地在身上摸索,他的藥呢?走動中的晃動加重了謝謹言找藥的難度,真是太糟糕了,在這裡怎麼會碰上死人啊?他若是因此而發病了,可就麻煩了啊!
痛!一頭撞進一個結實的物體,謝謹言忍不住摸摸頭,卻不敢擡頭。入眼的是玄色鎖着青邊的領口,原來他是撞進了蘇懷欽的懷裡。
“呼!”謝謹言在心底嘆口氣,將自己的臉深深埋在這個溫暖而寬厚的胸膛裡,放任自己被對方的氣息完全包圍,無人能見的緊閉雙眸中,有着絲絲猩紅之色在閃動,看着着實詭異。不過片刻,再睜開眼,謝謹言已能控制好自己。
推了推蘇懷欽示意他放開自己,抱着他的人什麼也沒問地順着他的力道放開他,然後鬆開他的手,對着身後之人道:“張衛,你在這裡陪着他,不用跟來了。”說完,竟是要獨自一人前去查看情況。
謝謹言一驚,反應過來時已經拉住了想要走開的人,在對方詢問的眼神之下,吶吶地開不了口。與之前的無法開口不同,這次的他是不知該如何開口。
現在的謝謹言感覺很奇怪,這男人似乎能帶給他不同於爹爹和父親的另一種感受,但同樣都是很舒服,舒服到他可以不用吃藥就能制住病發。若是讓爹爹和父親知道了,肯定會大吃一驚的吧,這還是第一次有第三個人可以這樣輕易讓他恢復過來呢!
之前他是毫無準備之下受到了誘導纔會產生髮病的徵兆,眼下其實已無礙。但不知道爲什麼,這男人一離開他的身邊,他就會覺得心慌,好像又會控制不住自己似的,這讓他有些害怕。想吃藥,但不方便在人前拿出藥丸,爹爹說,山下的人多貪婪,好東西不要輕易拿出來的,他都記着呢!
蘇懷欽看着不同於之前的缺心眼兒模樣的抿着嘴緊緊揪緊他衣袖的少年,心中莫名起了絲軟意,“怎麼,沒事兒了?”
“嗯。”
“真的?”
“真的。”
“那走吧,去瞧瞧,到底什麼妖魔鬼怪在作亂。”
“嚇!”謝謹言微微動搖,有妖魔鬼怪?
從頭至尾沒能說一句話的張衛默默跟在兩人身後,將少年的反應盡收眼底,隨即眼神微閃。但自家少爺沒有開口,他自然是不會多說什麼的。
蘇懷欽三人是最先趕到的,就見一女子面如土色地艱難爬行着,頭髮凌亂,衣衫破爛,滿身鮮血,面部表情扭曲,隱隱散發着惡臭,模樣甚是悽慘。
見着有人趕來,那女子顫巍巍伸出手求救,“救命!救命啊!有妖怪!真的有妖怪啊!三小姐,三小姐被妖怪吃了,真的,一口就吞進去了啊!你們相信我!真的是有妖怪啊!”
妖怪?真的有?謝謹言吞吞口水,怎麼會!爹爹說過,妖怪都是被人編造出來,或嚇人或轉移注意力或掩飾什麼的,不可信!他相信爹爹的話,雖然他爹爹的話可信度向來不高,但作爲孝順的兒子,謝謹言還是牢牢記在心裡。
“姑娘,你的傷要不要緊?我這裡有藥,你先服下。”謝謹言蹲下身,猶豫了片刻,還是不藏私地掏出一瓶傷藥,倒出一粒藥丸遞上去。爹爹說過,救人是可以積福的。還沒遞至女子身前,身子就猛然被人整個拉起,毫無疑問地再次撞進一個硬邦邦的胸膛。下一刻,謝謹言剛剛所在的位置上就被撒上了一層粉末狀,瞬間,腐蝕味瀰漫開來,正是之前聞到的那股惡臭!
一見沒得手,那女人狠狠一掌擊地,瞬間彈跳而起,正待飛身離去,便被早就守在她身後的張衛拿下,而她甚至不知這男人何時移至了她的身後。女子心中微微發緊,不放棄地指擒毒針向後掃射而出。
“啊!”手腕上一陣劇痛,竟是折了,女子痛呼出聲。
謝謹言一怔,反射性向前走了一步,想想,又退回原處。
蘇懷欽淡淡問道:“怎麼,心疼了還是同情了?”
謝謹言搖搖頭,是這女子突然襲擊在先,惡意傷人在後,沒什麼值得同情的,但是……謝謹言猶豫了片刻,還是小小聲地說道,“她是不對,但她是女子啊!女娃兒生來比男娃兒嬌貴的,我們……”撇了撇身邊男色的神色,好像沒生氣,“我們應該寬容些的,下手……呃……下手也該輕點。”
猶猶豫豫地說完,謝謹言低下頭,復又擡起。還好還好,雖然這男人完全不爲所動,但好歹沒說他天真得愚蠢,比他那不可愛的弟弟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