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吧,小子。還裝死呢?”馬文才拿着個黑糊糊的東西指着我的頭,眼睛適應了光亮,我纔看清楚那是把軍用手槍。他身後,司機拿着把大號扳手,扳手上還帶着一塊血跡——想必就是這東西敲在我後腦勺上的。
我的異能早已失去現在只不過能令我的度快上一兩倍,可是人的反應度再快也快不過子彈呀!很明顯,被我打得氣急敗壞的馬文才,如果不是不想在我的屍體上留下彈孔,他是毫不介意給我來上一槍的。
不能蠻幹,得想個萬全之策。我裝作手被縛住,身體動作不靈,在後備箱裡撐了幾下沒撐起身來,以此拖延時間,等待機會。
馬文才見狀,向我走過來一步,我心中狂喜:過來,再過來點,只要再走近一步,老子要你好看!
馬文才只走了一步,便停下來了,對着司機指指我,示意他上來把我從後備箱裡弄出來。
媽的,姓馬的小子不知道是學精了還是剛纔被我打怕了,竟然不肯上當,派個司機過來有什麼用?如果我制住馬文才,自然可以威脅司機;反之,要是制住了司機,難道還能拿他威脅馬文才?恐怕在姓馬的心目中,這個司機連條狗都不如呢!
沒辦法,我看着馬文才手中黑洞洞的槍口嘆了口氣,任憑司機把我從後備箱裡提溜出來。
馬文才拿着槍指着我,司機近身押着:“放老實點,自己走到江堤上。我們大少爺慈悲爲懷,賞你個全屍!還不快點感謝他老人家!”
才犯不着跟這條狗計較,我轉過頭對馬文才說:“姓馬的,你自己掂量掂量,殺了我,擎天和你永遠沒完!你不是吃槍子,就得跑神農架裝野人躲上一輩子了!咱們好說好散,不要弄得大家難看!”
馬文才仰天狂笑:“哈哈哈,且不說在死人灘弄死你神不知鬼不覺,就是有人知道了又能怎麼樣?擎天集團就快要垮了,今後政商兩界,都要看我們正毅集團的臉色!”
我心中一涼:原來最近針對擎天集團的陰謀,就是正毅在背後搗鬼!如果是這樣,馬文才殺我自然不會有什麼顧慮了!
走到江堤上,馬文才對司機說:“你回去,把那小妞弄過來。”等司機**着離開,他自己則站在離我七八步遠的地方,手槍一直指着我。
我心裡幾個念頭七上八下,又想拼死一搏,祈禱馬文才手槍射偏我就有機會了;又想,沒到最後一步,繼續等待機會最好;看看湍急的江流,又覺得萬一落水,還是有可能游泳逃生,李韻在高中也是游泳健將,也許能夠自保吧?我一會兒覺得這個主意好,一會兒覺得那個主意好,在猶豫的時候,司機已經拖着李韻走上了江堤。
之間此時的李韻披頭散,蒼白的臉上還有幾條紅紅的抓痕,已是風姿不在。司機色咪咪的對馬文才說:“大少爺,嘿嘿,我把她手捆上了,您看要不要就在這裡……”
李韻盯着馬文才,兩隻眼睛紅紅的像要噴出火來:“姓馬的,殺我沒關係,放了蕭白!否則,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馬文才本來有心在我面前**她,見她這個樣子也沒了興致,惡狠狠的說:“放了他?老子偏要他死在你前面!”他朝我一搖手槍:“轉過身去,面朝黃浦江!”
我後悔呀,幹嘛剛纔不拼一下?這會兒看着江面礁石嶙峋、暗流涌動,纔想起來:死人灘神仙難渡,就是全國游泳冠軍到了這裡也難生還!只要一下水,恐怕要不了三秒鐘就要被激流捲到礁石下面!
但是,不跳就得吃槍子兒,我只好慢慢轉過身,面朝大江,心中無限悲涼:黑暗世界的教皇寶座、擎天集團的鉅額財富,還有我
那美麗溫柔的小星羽,難道就要從此永別了?
不行!我要奮起一搏!
“大少爺,給他來個**向後平沙落雁式!”那司機估計也是金大俠的擁躉,居然知道令狐大俠的成名絕技,我心頭暗自好笑:老子又不是青城四獸,你這招估計不靈!
只聽得馬文才嘿嘿笑了聲,幾步走到我背後。
遠遠的用手槍逼我下去便也罷了,你偏偏要玩什麼平沙落雁式,那爺爺就不客氣了!聽到背後風聲,估摸着他出腿的方向,我向旁邊一閃,馬文才踹了個空。
不待他反應過來,我側轉身一下子抱住了馬文才伸出的腿,用力一拉,他失去平衡,倒在地上跌了個嘴啃泥。
但是,這傢伙手裡面還緊緊的攥着手槍!而且,他正在把槍口轉向我!
我趕緊一個飛撲,狠狠地壓到馬文才身上,抓着他拿槍的手朝旁邊一擡。
“砰”,槍響了!
李韻一聲驚呼!
在場的幾個人都愣住了,難道剛纔那槍射中了李韻?我一手摁住馬文才拿槍那隻手的手腕,一手朝他太陽**上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捶下去!
只一下,馬文才就翻翻白眼暈了過去。
我像瘋似的跑到李韻身邊,就想去掀她衣服:“哪裡?射中哪裡了?要不要緊?對對,撥120,急救車!”
一摸褲兜,手機早在我被打暈的時候,給馬文才他們搜走了,我急得就要去翻馬文才的身上,李韻纔回過神,臉紅紅的說:“不是我,我只是嚇的……好像他中槍了。”
我這才現,旁邊的司機臉色死灰,兩隻手捂住下腹,指縫間,有殷紅的鮮血流下。
李韻見我愣着不動,催促道:“你還不撥120?這人、這人好像要死了。”
對壞人惡人,我向來是沒什麼同情心的,不痛打落水狗就算是大慈悲了,還要替他打急救電話,那除非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那司機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我,我對着他嘿嘿一笑:“想我給你撥急救電話啊?”
他用最後一點兒力氣點點頭,像是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眼中泛起了一點兒希望的光彩。
我點點頭:“好啊,不過我看你這樣子,救護車不用叫了,等上一兩個鐘頭,你血也流乾了,我直接替你撥火葬場的電話吧!”
最後的救命稻草也成了泡影,司機的眼神黯淡下去。
活該,這就是爲虎作倀的下場!
我朝昏迷不醒的馬文才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