鬍子嘖嘖一聲看了眼小刀他們,嘆了口氣:“可管宮廷之事,多美的差事,換作我胡爺我,天天幫皇上老兒管教後宮三千佳麗還來不及,哪兒還有閒心去斷冥宮是非?”
鳳凰瞪了鬍子一眼,剛要怒罵,卻被古裝人狠狠推得一個跌足。
我嘆了口氣,小刀族人忙乎了一千多年,終歸還是沒有鬥得過長生侯的人。
用姜熔的話說,小刀族人背叛了長生侯,長生侯讓他們發現避塵丹,本來是想讓他們有足夠的能力和經歷找到百足神龍而屠之,進而取出龍珠喂長生侯吃下。我不知道長生侯爲何要讓別人喂自己吃龍珠,他自己不能吃麼?可是不論我怎麼問姜熔,他始終回答我一句話,等見到長生侯,一切分曉自然明瞭。
可是小刀族人發現了很多長生侯不爲人知的秘密,他們決定殺掉長生侯,以此來阻止一些可怕災難的發生,於是,忠於長生侯的姜熔的先祖們,開始獵殺小刀族人,他們之間的博弈,甚至已經上升到了政權更易,千百年來,朝代變換,誰知有多少次是他們之間的生死較量,殊勝殊負,生生死死,直到清末,另一股勢力的崛起,打破了這兩個龐大勢力的平衡。
搞不懂,也難怪這麼多人都被捲進了這灘渾水,能夠持續上千年的博弈,肯定是需要很多人很多人來充當棋子的,恐怕這麼多個世紀下來,發動這場博弈的人都快忘掉自己的初衷了吧?只是讓我有些唏噓的是,代表着這場博弈最原始的兩股勢力,一方突然殺出制服另一方竟是如此輕鬆,這也太對不起那上演了一千多年的前戲鋪墊了。
我看了眼小刀,他額頭上流出的血遮住了臉,從前銳利寒冷的雙眸此刻毫無神色,就像我在喇嘛廟見到他那時一樣,這讓我很不舒服,覺得似乎沒什麼希望了。
鬍子倒是放鬆,跟姜熔的人侃大山熱火朝天,搞得好像他們是一夥兒的。
鳳凰較之前神色恢復了許多,看來她已經克服了皮肉之痛,讓我擔心的是倒掛哥,他滿臉血,眼神無比怨毒地一支盯着姜熔,他這種狀態,很可能會鋌而走險,實力如此懸殊之下,就算他的耳朵沒廢掉,恐怕也會被一擊斃命。
姜熔這羣人雖然看上去像山野村夫,論手段和攻防效率可比夜貓子強太多,起碼高出兩個檔次,如果我們沒有超級後援團,恐怕接下來的路會凶多吉少。想不到這兩年多出生入死,最終竟逃不出人的魔爪。
“我們這是要去什麼地方?”我看前面的植被開始有了變化,樹木較之前稀少了許多,草地倒是非常茂盛,看樣子,我們正在往高海拔的地方走。
姜熔沒回答我,而是看了看天:“多看看幾眼藍天吧,看一眼會少一眼的。”
鬍子嗯了一聲:“是啊,等回到北京就沒得看了。”
“你還想回去?”鬍子旁邊的一個古裝人嘖嘖道:“死了這條心吧,前面陰陽輪迴道上,你是回不了頭的。”
我聽了這個人的話心中一驚,不自禁地轉頭去看小刀,此刻他依然沒有任何反應,我暗罵別他媽這個時候裝死貓好吧?
陰陽輪迴道,不知道跟我們之前進入喇嘛廟佛塔下面的那條輪迴道是不是一個意思,小刀沒有反應,我也得不到有效的驗證,雖然這兩個地方名字差了兩個字,相信一定存在聯繫。
當初我要進輪迴道被小刀攔住了,如今卻被姜熔脅迫進入了另一個輪迴,真是造化弄人。
也不知道接下來事情會朝着哪種結果演化下去,姜熔和小刀是天敵,他們一方制服另一方卻沒下殺手,不知道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難道見長生侯,小刀也是關鍵?
不知不覺間,我們已經走進了一條山谷,山谷的盡頭,能看到一座雪山高聳入雲,巍峨雄渾!剎那間我恍惚了,感覺這座雪山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可是在腦海裡搜尋半天也找不到對這座雪山的記憶,難道……我吸了口氣,是我腦海中的識藏被啓發了?西藏真是個神奇的地方,不怪那麼多人前赴後繼。
一直走,我慢慢發現了一個問題,這山谷正在慢慢收攏,越往深走,地勢變得越窄,更奇怪的是,山谷兩側有溪流匯聚,但水流不是朝谷外流,而是往山谷深處的雪山方向流,雪山地勢很高,水是不可能往高處流的,唯一的解釋就是,這條山谷,跟我們平時見到的不一樣,它越往深走,地勢越低。
沿着溪水繼續往山谷深處,兩側的叢林越來越稀少,山谷開始收攏得越來越緊湊,幾乎都能看到兩邊得峭壁。姜熔的人不知何時都不說話了,而且看上去面色非常凝重,似乎在提防着什麼。
再走下去,大概幾支煙的功夫,前面峽谷的兩條絕壁收攏得只剩下幾十米寬,高度大概七八層樓,如同巨斧劈開的一樣非常整齊。
我們前面已經沒有路了,溪流聚集到了這裡變成了一條大河。
姜熔立即命令他的人開始製作木筏,我們得以休息,被分開綁在了四周的樹上。
鬍子衝我一吹哨,我就看他的手指在樹幹上敲摩斯密碼,意思是咱們的機會來了,待會兒到了水深的地方,跳水逃跑。
這確實是機會,問題是如果我們一會上了木筏,他們把咱們捆上怎麼辦?跳水不等於找死嗎?
鬍子壞壞一笑,繼續敲,放心吧,等一會兒上了船,你就說你尿急,讓他們給你鬆綁,他們肯定讓你往褲子裡尿,你就做出不甘受辱的樣子跳河,他們肯定不會讓你死,你對他們有大用處,所以他們必須解開你的繩子。
爲什麼是我?我想象了一下那場面,萬一他們不給我解繩子而是直接解開我褲腰帶,我是尿還是不尿?
鬍子一呲牙,估計心中在罵草泥馬,這時就看姜熔壞壞地看了我們一眼,招呼兩個人過去道:“你們兩個待會兒好好伺候小關爺和那位胡爺,他們要是想撒尿,就幫他們解褲腰帶,總之不管他們耍什麼花招,堅決不能鬆綁明白嗎?”
兩個人點點頭,然後搓着手一臉賊笑地看了看我和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