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要遭,知道鬍子一張嘴肯定得埋怨我,當即大喝一聲向眼鏡撲去,與此同時,阿九和二叔也分別朝於蘇和眼鏡衝了過去。
羅德被鬍子那一**砸得夠嗆,滿臉是血的還想掙扎着站起來,鬍子上去又補了一腳,只聽他慘叫一聲,趴在地上徹底不敢動了。
眼鏡的第一反應就是去撿那條步槍,還好已被我及時一腳踩住,緊接着就是一陣勁風,二叔當面一腳踹向眼鏡的面門。眼鏡看出情形不對,當即向後仰頭,躲過二叔的一腳,同時匕首翻出,向我的腳背釘了下來。
我把腳往後一撤,同時將步槍踢到羅鍋身邊,但是沒想到眼鏡那一下只是虛晃,緊接着就合身把我撲到在地,二叔不等那眼鏡一撲坐實,已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一扭,眼鏡的匕首應聲落地,只見二叔一個肘錘剛要砸在眼鏡後腦,那眼鏡就勢往下一沉,讓二叔肘錘落了空,同時往前衝出兩步伸手抓向我的胸口。
我就地一滾,躲開眼鏡,同時聽到砰地一聲槍響,我還沒反應過來是誰先開的槍,整個人已經飛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緊接着肩膀上傳來一陣劇痛,我這才反應過來,媽的中槍的竟然是我!
也幾乎就在那之後的一秒不到,就聽鬍子大罵一聲又是兩聲槍響,然後就是一個黑影飛了出去,我定眼一看,被鬍子打中的竟然是羅鍋!
這時就聽阿九大叫:“羅老你幹什麼?”然後就跑過來幫我按住肩膀,他這一按牽動渾身都抽痛起來,只疼的我忍不住大罵是誰他孃的暗算老子,不過顯然,開槍打我的肯定是羅鍋。此時劇痛之下,我根本沒辦法思考,冷汗夾背,也想不出爲什麼會是羅鍋暗算我。以前在影視裡看到那些牛逼人中了槍之後,只要不致命,依然還是流着血繼續戰鬥,牛逼得要死,但是真正中槍了才知道,子彈的那種衝擊力以及對肉體的損傷,絕對不是電影裡演的那樣,因爲槍傷根本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傷口,子彈在打進身體裡的那幾百度的高溫絕對不是人能忍受得了的。
鬍子說他原來打靶得過第一應該不是吹的,他那兩槍正中羅鍋的兩個肩胛骨,讓羅鍋徹底失去了戰鬥力。
二叔眼疾手快,上去一腳將羅鍋踢開,拿起槍對準了眼鏡道:“別亂來!”
此時情勢大轉,於蘇那邊的三個人,眼鏡被二叔制住,羅德被鬍子敲暈,於蘇的後腦也被鬍子用槍口頂上,三個人算是徹底老實了。
這時就看二叔紅着雙眼瞪着羅鍋,顫着聲問:“你有什麼遺言嗎?”
我完全沒有想到,跟二叔多年至交的羅鍋竟然會在這個時候背叛他,就聽阿九在我耳邊說道:“其實關爺早就知道,羅鍋子纔是另一個夜貓子。關爺惦記你的安全,沒敢把夜貓子留在你們幾個人身邊,那個雷子是個變數,他爲什麼想害你,誰也不知道原因。”
聽到這裡我心裡一下子好受了許多,雖然雷子已經死了,但終究他不是夜貓子。不過看二叔的神情,他似乎面對羅鍋比我面對雷子還要痛苦,看着羅鍋委頓在地的衰老之態,我估計憑藉他跟二叔這麼多年的感情,如果他肯低頭認錯,二叔應該不會殺他。
但是完全出乎我意料的是,那羅鍋剛要張嘴說話,就聽到兩聲震耳欲聾的槍響,二叔已經扣動了扳機,羅鍋說出的話一下子變成了兩聲悶哼,從此再沒了反應。
阿九的手明顯一抖,轉過頭去不忍看到這一幕,而二叔的眼眶是溼的,但是終究把那一熱的情感給忍住了,然後轉頭冷冷地對眼鏡道:“我不知道你家佛爺跟於蘇的公司有什麼勾當,但是老佛爺這個樑子,我不想結下,請你別讓我難堪。”這句話說得算是仁至義盡了,幹他們這一行的,遇到這種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二叔竟然在這個時候還想放眼鏡一條生路,可見他已經忍讓到了何種地步,同時也變向說明,那個老佛爺肯定不是什麼善茬,二叔對他十分忌諱。
那眼鏡只好看了眼於蘇,搖頭嘆了口氣。
這時於蘇依舊舉着槍指着二叔,面不改色,同時還去誘惑鬍子:“胡先生,你手裡的那張圖紙已經被我們複製過了,所以對我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的價值,如果你肯站在我這邊,我保證做個人情,把你那張沒有價值的圖紙買下來,五千萬以內,價格隨你定怎麼樣?我說的是美金。”
鬍子看了我一眼,哈哈一笑:“兄弟,這價碼聽上去是挺吸引人的,不過你說咱倆在湖底神廟裡生生死死的交情,才值五千萬?而且還不是人民幣?”
他這話說得我心頭一熱,其實我對鬍子的印象並不深,雖然在湖底神廟裡經歷了很多事,但是我總覺得對於他們這一行裡的人,只有過路的朋友,沒想到他把這份交情看得這麼重,這讓我有些激動,不禁牽動了傷口,半個身子都抽痛起來,想說什麼也只能變成了**。
二叔看着於蘇就道:“我不管你們公司在背地裡搞什麼鬼,也不管你們的背景有多深,但是請你回去轉告你的老闆,想合作,就實打實的來,如果以後我發現你們再搞這種小動作,我保證,只要你們的人一出現在東北虎的地盤,我就讓他在一天內徹底消失。”
於蘇嘴角一抿,笑的很甜:“關叔叔,你真的是太小看我的公司了。我們既然能讓老佛爺爲我們做事,就不怕東北虎對我們怎麼樣。我聽老闆說,你們當年的九條地龍走的走,散的散,現在剩下的幾個後輩也是明爭暗鬥面合心不合,九龍戲珠的好戲恐怕再也沒得唱了,只要這齣戲唱不下去,老闆就不怕你們任何一個人,對了,他還說,你們老九流聚在一起,是龍,分開了,就是蟲子,不用怕的。”
這話我是一句沒聽懂,看樣子於蘇提的應該是江湖上的事。然而二叔的臉色卻是一變,當即看了眼鏡一眼:“這是老佛爺透露給他們的?”
眼鏡哼了一聲:“老九流當年的事,上輩人都是爛在肚子裡的,你以爲你不會說出去,我家佛爺就會說嗎?要不是他們公司拿這件事威脅佛爺,佛爺根本不想趟這渾水。”
我是越聽越糊塗了,本想問問阿九他們在說什麼,但是阿九卻閉口不言,打死都不肯跟我解釋。
就在這時,頭頂上又傳來了一聲輕微的鐵鏈聲,跟之前嚇了羅德一跳的聲音一樣,我以爲又是鬍子在搞鬼,就轉頭看向鬍子,沒想到他也是一臉疑惑:“我靠,剛纔光顧趁機打人了,沒想到這聲音是怎麼來的,不是我乾的。”
“小刀呢?”隨着眼鏡的一聲驚噓,我們忙轉頭看向棺槨的方向,只見那棺槨還是老樣子,而小刀,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