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嘆了口氣,雖然知道了戰神宮的位置,卻沒能興奮起來,可能是爲攝影師的死有些不甘,也可能是因爲獸醫的死一直耿耿於懷,又或者,這次下地的首戰失利,總之,我突然從未有過的感覺到了發慌。
鬍子見我沒有反應,拍拍我肩膀就道:“你應該出家當和尚,幹這行,真是折磨自己。”
我搖了搖頭:“突然感覺有些累了,咱們可不可以不再繼續了?我想回到鋪子裡,天天喝着茶,看着大海,也挺好。”
鬍子嘖地一聲:“這個問題你應該問問自己,而不是我。如果你甘心不去找你二叔,我也不攔着你。”一提到二叔,我的心瞬間顫了一下,不過看鬍子目光閃爍,我知道他不是在給我作動員,他心裡的小九九我很清楚,但我還真就吃這一套,確實,就這麼放棄了,我喝着茶看大海的時候會不會後悔今天的舉動?
我沒有再執意退出,而是叫上了彭嘉嘉,跟鬍子走出了山洞。
再一次回到那片掛滿屍體的林子,所有人都揪着心。雖然有檮王骨哨,但四周的環境實在無法讓我們放鬆下來。
我們的目光僵硬地看着前方,誰也不敢去看樹上的那些屍體,因爲我們怕看到獸醫。開始我還非常擔心彭嘉嘉,但是看到她堅毅而冰冷的眼神,似乎一下子變得無比的堅強,這才鬆了口氣,不過在內心深處,我更加擔心她今後的路。這份沉重的打擊,似乎比老佛爺的死還要強烈,她雖然沒有被擊垮,但另一個她卻被喚醒了,恐怕今後,我們再也無法看到那個可愛的小姑娘了,實際上,這種打擊比任何打擊都要殘酷。
很快,檮杌逐漸地又出現在了我們的視線之內,跟之前的狀態一樣,它們一動不動地倒掛在樹上,緊緊地盯着我們。我們不知道它們是什麼時候出現的,更不知道它們到底會不會害怕檮王骨哨。
很快,檮杌的數量越來越多,已經黑壓壓一片。鬍子嚥了口唾沫,擦了擦檮王骨哨,放在嘴裡吹了起來。那種難聽的哨聲鑽進耳朵,有些讓人感到抓狂。
起作用了,我禁不住激動,那些檮杌聽到哨聲,紛紛從樹上跳了下來,但是馬上我就心頭一緊,因爲那些檮杌不但沒有離開,反而試探性地縮小了包圍圈,有的還甚至用爪子狂躁地抓着樹幹,呲牙咧嘴,似乎在威脅我們。
“什麼情況?”我提心吊膽地看了鬍子一眼:“你丫是不是吹錯了?”
鬍子一臉的汗珠子,嘎嘎嘴道:“有可能,我剛纔吹的是《常回家看看》,要不......再換個《千里之外》試試?”
說着,狠狠吸了口氣,猛地一吹,刺耳的哨聲瞬間傳了出去,檮杌們先是一愣,隨即全部都揚起了爪子,哨聲一落,所有的檮杌就像離弦之箭一樣衝我們撲來。
鬍子鼓足了氣還想吹,我一把奪過哨子喊道:“大哥別吹了,跑吧!”鬍子大罵一聲,掏出***對準檮杌羣就是一槍,跟着我和彭嘉嘉撒腿就跑。
邊跑鬍子就開罵:“什麼狗屁玩意兒?他孃的攝影師肯定說了謊,爺我可是拿過吹簫冠軍的,這破哨子這麼簡單怎麼可能吹錯?”
“行了別扯淡了。”我氣得肺都要炸了:“省點力氣去給閻王吹簫吧。”
三個人一邊跑一邊輪流向後面開槍,但是檮杌仍舊不緊不慢地在我們後面追趕,始終跟我們保持着十幾米的距離。
跑着跑着,鬍子突然叫道:“不對勁兒,它們似乎不是想幹掉咱們。”
我也覺得有些不對,這次檮杌對我們的追擊明顯不像第一次那麼瘋狂,它們的狀態好像不是在襲擊,而是驅趕。
就在這時,所有的檮杌突然毫無預兆地停下了腳步,紛紛站在距離我們二十多米之外,張牙舞爪,卻並不逼近一步。
“哎呀?”鬍子咧着嘴有些不可思議:“哨聲起作用了?這幫玩意反應也太遲鈍了吧?”
“你們看,那是什麼?”彭嘉嘉突然叫了一聲,聲音有些發顫。
我跟鬍子同時轉頭像身後看去,頓時頭皮一炸,就看到在我身後不到十米的地方,站着兩個影子,比人高出半個頭,一動不動地盯着我們,那竟然是兩隻超大個的檮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