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宗偉被嗆得半晌無語,良久,才幽幽嘆了口氣:“好狠的心,好毒的計!天狼,你夠狠,夠黑,以前我怎麼就沒聽說過你這號人才呢?以你的心機和武功,早應該在中原混出名堂了,怎麼會淪落到平安客棧當殺手?”
天狼“嘿嘿”一笑,豆大的汗珠不知不覺間已經爬得他滿臉滿身都是:“黃左使,我不過是個無名小卒,一向做些見不得人的事,自然也不入你們的法眼。說這些沒啥用,還是眼光向前看吧,俺答汗可不會這麼快就對你們下手,你們英雄門是不是能躲過這一劫,說白了是看自己的表現。”
黃宗偉沉聲問道:“什麼表現?要我們去中原救回小王子,對嗎?”
天狼眨了眨眼睛,代表搖頭:“也對,也不對。”
黃宗偉的臉上閃過一絲疑惑:“這話又作何解?”
“中原嘛,當然是要去的,但也不可能直接就去搶回小王子,且不說現在俺答汗懷疑你們,你們要真是很爽快很積極地答應去中原,也許他還會以爲你們是事情敗露後的金蟬脫殼之計呢。”天狼笑道。
黃宗偉來回走了兩步:“那你是什麼意思,拒絕大汗的命令?”
天狼又眨了眨眼睛:“顯然不是!你們大汗現在知道了你們和我有聯繫,但未必也會信你們和我天狼就真的勾結在一起,圖謀不軌。所以你們要做的,就是當着蒙古大汗的面,或者是當着他派來的使者的面,跟我天狼坐下來談判。”
黃宗偉笑了起來:“所以你說我姓黃的不夠資格跟你談判?”
天狼收起了笑容,臉sè變得嚴肅起來,頭上的汗珠子變得越來越多,說話也變得有些吃力:“不錯,因爲這事關國家大事,不是你一個武林門派可以拍板決定的。就是你們的尊主赫連霸,也未必能做得了主。”
黃宗偉停下了腳步,上前兩步,微微下蹲,他直視着天狼的雙眼,能感覺到天狼的呼吸都吐在自己的臉上:“說吧,你想要什麼?也許我們可以幫你勸勸尊主,大汗的脾氣不好,現在又在氣頭上,你如果赤-裸-裸地要挾他,只怕他也不會答應。”
天狼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一絲詭異的笑容:“我要的嘛,很簡單,就是要你現在躺下!”
還沒等黃宗偉回過神來,天狼的眼睛突然一片血紅,整個人的周身剎那間騰起一陣紅氣,勁風鼓滿了整個囚室,而天狼那伸出去的雙手,前端突然變掌爲爪,五指箕張,一下子結結實實地擊中了黃宗偉的胸口。
事發倉促,黃宗偉做夢也沒想到,全身穴道都被點中,六條大經全部被封住的天狼,居然一下子又恢復了功力,這可不是靠衝穴就能做到的事。等他意識到眼前這個男人開始對自己攻擊的時候,連後退也來不及了。
匆忙間黃宗偉只有一咬牙,右掌擊出,正是他的成名絕技金針掌,而全身也本能地鼓起真氣,連臉上也變得一片金黃。
兩聲沉悶的拳爪到肉聲先後響起,首先是黃宗偉的胸前中了天狼的一招天狼怒血破,胸口的護心甲被震得粉碎,五根手指直接在他胸前那鋼鐵一樣的肌肉上留下了五個血洞,而黃宗偉的周身黃氣也被震得一散。
幾乎與此同時,黃宗偉的反擊之掌也打到了天狼那佈滿汗珠的右胸膛,卻感覺如同擊上了一塊千斤鋼閘,幾乎手腕都有股要斷裂的感覺,而天狼的渾身紅氣只是被這一下震得微微一收,他不自覺地張開了嘴,一口鮮血噴得天狼滿臉都是。
隨着天狼悶哼一聲,血淋淋的右爪從黃宗偉的胸前抽出,帶出五道激shè的血箭,濺在自己胸前,滿胸的汗珠子一下子全變成了血珠。而隨着天狼這隻血爪的抽出,黃宗偉仰頭倒地,左手虛弱地捂着自己的胸口傷處,卻是再也直不起身來,只剩下大口大口向外吐血的勁。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藍sè的光團閃過,原來一直在門口來回踱步,壓抑着自己胸中怒火的張烈已經殺到,天鷹爪使出十二分的功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擊天狼的背後穴道。
在場三人都是頂尖高手,天狼一時突襲制住了黃宗偉,卻是把整個後心都留給了張烈,這一切都在他的計算之中,他咬了咬牙,運氣於背,縱身向前一跳。
只聽“呱”地一聲,張烈那右手五隻又黑又長的指甲如匕首一樣,在他的後背劃出了五道血淋淋的抓痕,而天狼的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幾乎要噴出口來,重重地摔在地上,就地打了兩個滾,這才勉強躲過了張烈接下來的兩記凌空飛爪。
天狼好不容易閃出一個空當,在地上一個旋子,也不起身,改用地堂腿法直攻張烈的下盤,逼得張烈也不能全力攻擊自己。這一下果然有效,十餘招一過,天狼雖然又在右肩頭中了張烈一擊,火辣辣地疼,但是也擊中了張烈的膝蓋兩下,震得他護身的藍sè天鷹勁也是一陣搖晃,不復剛纔的威力。
又鬥了幾招,二人不知不覺地已經打到了囚洞的zhōng yāng,昏暗的燈光中,只見張烈那枯瘦的身形如蒼鷹一般,不停地在空中跳來跳去,找準機會就向着地面狠狠一擊,所擊之處雖然都被天狼躲過,卻在地上留下了一個個深達尺餘的巴掌大坑,帶着五隻爪印,足見其出手的威力。
而地上的天狼,卻是不停地在滾來滾去,時而打着旋子攻擊張烈的下盤,時而以兔子蹬鷹的招數對於飛擊而下的張烈進行反擊。
天狼健碩的肌肉在地上已經沫了一層灰,本來被汗水弄得油光發亮的這身美肌現在已經滾得跟泥猴兒似的,真真是叫灰頭土臉,而周身的那道紅氣卻是越來越強,儘管被壓制在地上,處於絕對的下風,可是室內的紅氣卻漸漸地開始壓制起瀰漫在半空中的藍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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