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宣了一句佛號,“阿彌陀佛,衆生所向,既是所望,何處不是米勒?”
布衣冷冷說了一句,“衆生?衆生所圖的只不過是一日三餐,溫飽而已,哪裡有你說的那麼高尚,有些人或許有些嚮往,那確實你佛宗給予不了了的,佛宗的宗旨,本宗也有所瞭解,無非就是香火念力而已,你若是在不走,休怪本宗出手無情?”
老僧一聽,心中暗歎,“阿彌陀佛,我佛慈悲,精神念力是本宗最大的秘密,卻沒有想到對方已經知道,看來,這個人不簡單。”
“既然宗主已經知道,那又何必再問!”
佛宗弟子臉上警惕心大增,而那些本地人則臉上充滿了迷茫之色,只是看向布衣的表情有了幾分區別,別看佛宗人少,他們還是有幾分蠱惑能力的。
布衣眉頭一皺,“那你是當真不走了。”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施主何必苦苦相逼。”
布衣淡淡一笑,彷彿根本不在乎這幾人走還是不走一樣,“其實本宗並不是討厭佛宗,而是佛宗的戒律,讓本尊十分不爽,不能婚配,不能喝酒吃肉,真是讓人好笑,只是讓人奇怪的是,吃肉的喝酒的都成了佛,沒吃肉的沒喝酒的,全都是些飯桶,沒幾個長進的,這位大師,你說這是不是一個諷刺。”
老僧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除了慈悲意外的表情,布衣說的這些,似乎觸到了他的痛處,臉上有些微怒,“佛家戒律,乃是爲了讓弟子們捨去外慾,依照本心,並不是佛宗的宗旨,若是能堅定本心,喝酒吃肉意如何。”
布衣臉上露出幾分了玩味之色,“說的好,捨去外慾,那不知道大師做到了麼?”
老僧臉色一變,沉靜了下去,露出幾分慚愧之色,“貧僧修煉近兩百年,依然不能做到最後一步,只能參悟到阿賴耶識。”
布衣淡淡道,“佛是什麼,其實佛什麼也不是,佛家的教義是想讓每一個人都成佛,每一個人都是佛,修煉不到,說明你還是沒有明白佛的最終理念,其實想成佛很簡單,說罷,布衣拈花而笑,背後佛光大盛,肩膀兩處,居然成就三道佛光,這是修成了阿摩羅識的表現,真正超脫的表現。
老僧震驚了,其餘佛子更是震驚的不得了,深深的跪了下去。
布衣淡淡道,“其實佛不應該是跪的,佛不應該有敬畏之心,佛就是我,我就是佛,越是敬畏,越是成不了佛,因爲,我就是佛,我不要敬畏我自己。”
老僧渾身一震,目光瞬間變的悠遠深邃,一切前塵,事故俱都通明,他悟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多謝天雷道主指點,貧僧明白了。”說了這裡,他神情肅穆,背後佛光一圈圈的鼓盪開去,凝聚在肩膀後面,成就了兩道佛光,在這兩道佛光之上,最後一道佛光若隱若現,出現只是遲早的事情。
布衣撇嘴道,“百年修佛,居然頂不住本宗一句話,這佛修的,老禿驢,你還執意在這裡見寺廟麼?”
老和尚臉上充滿了悲天憫人之色,“我就是佛,佛就是我,何須修建寺廟,見本人,如見佛。”看那樣子,似乎是不準備走了。
布衣頓時氣結,這老傢伙,真是不知所謂。
他索性不說了,一擡掌,向老僧印了過去。
老和尚剛修成了阿摩羅識,氣勢積累到了最頂峰,見到布衣隔空一掌,臉上充滿了敬畏之色,在他心中,這小傢伙隨意指點了他一番,都能將他點化,恐怕真正手段,絕對是通天徹地,只是面對布衣這一掌,他居然生出了這一掌不過如此的味道,彷彿尋常小孩打架一般,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雖然他想着,這一掌絕對不可能有這麼簡單,身體本能上的舉動卻讓他大吃一驚,他雙手一番,捏了一個外獅子印,迎向了布衣這一掌,本來十成的功力,凝聚在手上的卻不足三層,身體彷彿不是自己的,面對布衣這輕飄飄的一掌,身體的反應如此不堪。
“這怎麼回事,難道天雷傳人還修煉有幻術?”
他還沒有想到什麼,那一掌飄然而至,那是怎麼一掌,彷彿隨意而來,又彷彿是一片樹葉,自己怎麼擋,也擋不住,那風帶着樹葉,從自己的指尖滑落,落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老僧看着胸膛,再看看自己的手還依舊捏着外獅子印,再看看近在咫尺的這雙手的主人,臉上一片迷茫,“我做錯了?佛也會做錯?不可能的。”他臉上的慈悲更甚,然手身形緩緩倒了下去,還未落地,他的身形忽然化作了一片飛灰。
一代高僧,剛剛修煉成了阿摩羅識,成爲了肉身金身,在佛宗之中,也算是有了i定身份,而下一刻,卻成了灰灰。
其餘佛子看到這一切,臉上露出了悲痛之色,眼前發生的一切,又不能讓他們不信,剛纔那一句天雷道主已經說明了一切,眼前這人,絕對不是他們抵抗的。
布衣看了看數十位佛子,再看看那些山民,淡淡道,“壽山山脈內外三千八百餘里,乃是我壽山山脈三家道場共同所有,再次範圍內,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這就是我們的地方,不需要別人過多幹涉,回去告訴你們佛宗的高人,再敢來此,本宗滅了佛宗一脈。本宗既然能點化他人,也能滅了他。人活着,才能什麼都有,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說到這裡,他的身形逐漸消失在空氣之中,彷彿剛纔出手的不是他,說那麼多廢話的也不是他,這一切,只不過是一個鬧劇而已。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抱頭痛哭。
而那些山民,則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疑惑進去。
“原來是真的,壽山山脈四周,沒有經歷過多的戰火,每年風調雨順,真的有仙人護佑啊!”
“仙人啊,我錯了。”
一時間,磕頭如搗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