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種身體,它會不斷吞噬體內的營養,讓人永遠保持在幼年。
但當它吞噬完足夠的營養時,就會開始進化,也就意味着人開始從幼年長大。
當這個身體真正長大到成年時,也就是吞噬成熟的時候,這個時候摘取果實的人,就能夠繼承吞噬能力。
這種能力很恐怖,天地一切都能夠被他吞噬,一切都能被他化作能量所吸收,這是一種可怕的能力,而擁有這種能力的身體,就叫做吞噬之體。
聽完趙萌笙的解釋,七夜和趙疏狂久久無語。
他們沒有想到,趙萌笙的吞噬之體居然這麼強大,這麼搶手。
從趙萌笙一出生開始,對於她的爭奪就從來沒有停止過,爲此她的家破人亡,被沙匪撿了便宜,又輾轉顛沛,到遇見七夜和趙疏狂爲止。
“那麼你究竟有多大,我是指,多少歲。”七夜問出了一個大家都很好奇的問題。
趙萌笙看了趙疏狂一眼,用十五歲的小手指了指他,“我比他小兩歲。”
一個二十出頭的,本應該長成一個落落大方的少女,結果因爲吞噬能量不夠的緣故,到現在還只是一個十五歲小姑娘的模樣。
趙萌笙的經歷讓兩人唏噓,他們也不好對她有過多的指責。
如果是他們,在經歷了那麼多以後,也不會相信任何一個接近自己的人。
“不過我們真的沒有等你吞噬之體成熟的打算。”七夜認真地對趙萌笙說道,他希望她能明白。
趙萌笙點了點頭,“我知道。早在一開始遇到你們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當時她還只是十二三歲的小蘿莉模樣,誰曾想那小小軀體內有一個二十歲的成熟靈魂。
“那你爲什麼又——”
“你們是好人,但我不希望自己給你們帶來災難,所以我要離開。”
趙萌笙的話很直接,也很簡單,簡單到讓兩個大男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趙萌笙知道自己吞噬之體對別人的誘惑有多大,哪怕七夜和趙疏狂沒有這個意思,但他們終究還是會遇到覬覦吞噬之體的人。
不僅僅是沙漠裡的沙匪那麼簡單,還有很多勢力,很多人在暗中追捕。
哪怕這兩個人表現出強大的實力,但他們也一定不是那些大勢力的對手。
從小小身體裡說出這樣大大的話,讓趙疏狂有種衝動,他瞪着眼睛看向七夜,似乎有些迫不及待的情緒要宣泄,“夜大哥,我們要幫她!”
沒有理由,在聽完趙萌笙的經歷,和她爲什麼裝作小偷般偷偷離開的原因後,趙疏狂就這樣決定。
“你忘了,你也是一個逃命的人。”七夜提醒趙疏狂。
趙疏狂似乎完全沒有聽到一樣,他只是直起了身子,說着義正言辭的話。
“正是因爲我也是一個正在逃命的人,所以我才知道這種從小被人暗算的提心吊膽,才知道這種危險生活的艱辛,才能夠有感同身受。”
趙萌笙沒有說話,她只是睜着大大的眼睛,似乎想不到趙疏狂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不曾想過,趙疏狂這樣的人,居然也有過和自己同樣的經歷。
但趙疏狂現在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發自肺腑的真言,他的內心被觸動,彷彿看到了另外一個自己。
“夜大哥,既然你能夠救一人,那麼也可以救兩人,我知道你的修爲很高,這樣的請求對你而言,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七夜還是沒有開口,他還在考慮,自己進入平北沙漠,是爲了找尋古星院,不是來做善事的。
如果帶上趙萌笙,又將多出許多股暗伏潛藏的勢力,對自己蠢蠢欲動,他想要的不是這些。
但見死不救這種事情又不是他的風格,更何況是一個聞所未聞的吞噬之體,如果被居心叵測的人得到這樣的能力,後果不堪設想。
“那你要負責她的安全。”最終,七夜還是選擇了幫助趙萌笙,這讓趙疏狂喜出望外。
他高興地滿口答應下來:“這是自然,她的安全我拍胸脯保證!”
“我還沒有答應留下來,你這麼激動幹嘛。”趙萌笙不滿地撇撇嘴,故意衝了他一句。
看着又不對付起來的兩人,七夜臉上掛着笑容,這樣熱鬧的情形,似乎跟他已經久別,如今重新找回的感覺好像還不錯。
至於身後的那些麻煩,七夜也已經有了決斷。
既然他們決定跟過來,就不能怪自己,如果真有人阻攔了他的路,那麼就殺出一條路來。
一念至此,本源法在七夜體內涌動了一下,頓時天空中一道乾雷劈過,嚇得趙萌笙閉上了眼睛。
趙萌笙的加入,讓他們這一行多了幾分熱鬧,本來和七夜一樣沉默的趙疏狂,也在此之後變化了不少。他們一路上吵吵鬧鬧,倒讓七夜有時候覺得自己的心軟是個錯誤。
身後尾隨的修士並不減少,只是更加隱蔽,有時候連七夜都發現不了。
越是這樣,越是一種信號,對方對於這一次襲擊的勢在必得,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趙疏狂也減少了和趙萌笙鬥嘴的時間,反而有時候一個人獨自研究搗鼓着什麼,有時候又興奮地哈哈大笑,讓人摸不着頭腦。
他給了趙萌笙一個玉佩,說是最新研發出來的微型陣法,能夠起到防禦護身的效果。
趙疏狂儼然將趙萌笙當做了自己的親妹妹般,履行着他和七夜一開始承諾的誓言。
七夜三人又走過五六處地方,平北沙漠之大,讓他們耗費了很長時間的腳程,但令七夜失望的是,這裡沒有一處是符合他要求的。
有的地方雖然夜空明朗,但星辰稀少。
有的地方雖能看到星辰,但並不如預料中那般清楚。
失望多了,連七夜自己都開始懷疑,難道是他一開始的推論就是錯誤的。
走了那麼多天路,趙萌笙也漸漸融入到這樣的隊伍裡,她知道七夜和趙疏狂兩個人都不是那些利益薰心的人,也沒有覬覦自己的吞噬之體,漸漸放鬆下來冷漠和警惕。
“好累,好餓,不走了。”
趙萌笙一屁股坐在了沙漠的黃沙上,也不管任憑黃沙沾上自己的衣服。
她嘟着嘴,似乎很不滿一直這樣走下去,七夜帶着他們走過了一個又一個地方,他們卻始終不明白七夜到底是在做什麼。
“歇歇吧。”趙疏狂見趙萌笙坐下,二話不說也跟着停了下來。
現在的比分是二比一,兩雙眼睛虎視眈眈地盯着七夜,他只好服從羣衆的意見。
“我說趙小公子,你似乎對這個新認的妹妹太偏心了一點吧,這纔剛休息了沒多久,就又要休息了,你的原則呢?你一開始不是叫她小沙匪的嗎?”
七夜不滿地數落趙疏狂,他完全沒有了自己的原則,趙萌笙說一就是一,說二是二。
趙疏狂也不生氣,只是從包裹裡取出一袋又一袋食物,一臉任勞任怨的樣子。
他是太缺少親情了,以至於現在把趙萌笙當做了自己妹妹以後,過於的溺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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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萌笙二話不說,見到食物直接大口大口地吞食了起來,如此好的胃口,連七夜第八境巔峰的修爲,都感覺看完趙萌笙吃東西以後,也有些餓了。
趙疏狂更不用說,開心得眼睛都眯成了縫,樣子要多傻有多傻。
趙萌笙這個時候吃了個半飽,見另外兩人直溜溜盯着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遞過半袋沒吃完的餅乾,對七夜說道:“夜哥哥,你吃不吃。”
趙萌笙十五歲的模樣,叫自己夜哥哥也沒有什麼不對,只是一想到她其實已經二十出頭,總有種怪怪的感覺,七夜苦笑着剛準備接過。
趙疏狂突然從一旁劈手將那半袋餅乾奪了過來。
“哈哈哈,我餓了,這半袋是我的!”趙疏狂不由分說,美滋滋地吃了起來。
“趙疏狂你這個死妹控!”七夜還是忍住了上前踹他一腳的衝動,萬一被他在自己睡覺的時候,放兩個九曲風沙陣,那酸爽。
“唔唔。”趙疏狂理都不理七夜,抓着餅乾往嘴裡塞。
趙萌笙在一旁咯咯直笑。
突然間,七夜發笑的臉旋即一冷,他剛準備提醒另外兩人戒備,卻已經晚了一步,一道鉤鎖從沙漠底下衝破出來,勾住了趙萌笙。
趙疏狂一把扔開了餅乾,渾然忘記危險般朝趙萌笙衝了過去。
他的雙目通紅,手上不知何時已經掏出了灰黃色的陣眼,就要立即佈陣。
“冷靜點,不要傷了萌笙。”七夜及時趕到,阻止了激動的趙疏狂,他看着趙萌笙被勾過去後,從沙漠裡鑽出來一大批人馬。
嘶。
如此大量的修士,居然連他都沒有發現,想來是用了什麼特殊的寶物屏蔽了感知。
但看他們的裝着,並不如沙匪那般隨意,而是有着嚴格的分別,大部分修士身上都穿着統一的藍色衣衫。
只有少數幾個修士,穿的是綠色長袍,在他們身後還有一個人,穿着黑色的錦衣,趙萌笙就在他的手上。
“是你!”趙疏狂看清楚那個穿黑色錦衣的人,他的眉頭猛然皺起,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好的回憶,聲音變得驟冷無比,似乎要凍徹空氣。
“是我,趙小公子,我們追你追得好苦呀。當日書樓匆匆一別,沒有想到今日我們會再見吧!”
那黑色錦衣的修士,一邊將趙萌笙提起,一邊戲謔地看着趙疏狂。
“這位應該就是那個平北沙漠新來的天才修士了,這是我趙家的家事,還請你迴避,以免不必要的麻煩,事後我趙家定有厚謝。”
這話顯然是對七夜說的,但七夜紋絲未動。
黑衣修士皺了皺眉頭,眼中流露出一絲陰狠的目光。
“我倒是忘了,你們似乎想要叛逃平北城,是同流合污蛇鼠一窩,小公子用陣法破壞了書樓,盜竊走我趙家機密,其中也一定有你的幫助在那裡面。”
他的話,一下子將七夜和趙疏狂兩人,誣陷成了圖謀不軌的反派。
七夜看他一個人演獨角戲般自言自語了一通,然後默默開口,只說了一句話。
“放開那個女孩,要麼打,要麼死,磨磨唧唧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