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校門前,幾個師兄弟聽聞龍校長的千金將要回來與其師兄訂婚,早早便等在了校園之外,都想看看這位聚天使與魔鬼爲一身的大衆情人,將會花落誰家,成爲誰的新娘。
但此時已過正午,卻還還見他們的影蹤。紀秋氣呼呼的走過了操場,也來到了校門之外,遠眺着前方,心中卻無比惆悵。也不知這校園中所流傳之言是否真實,若是真的,那自己又當怎麼辦。
說到那傳言,可真夠讓人心煩的。前些日子校慶,三師兄Sam的父親Baker伯爵來訪時,竟拿出了一份二十年前的協議。說這星雨本是他早年選定的兒媳,如今期限已至,要將她帶回國去。無奈她卻工作繁忙,連校慶如此大事都無法趕回。可昨天卻忽然聽聞,說自己一直暗戀的八師弟打回電話,說要與其完婚,也不知這是真是假,真是讓她感到坐臥不安啊!
“五師姐,你怎麼也來了?”身旁,陶宵淡淡的笑着,卻連笑起來都顯得那麼不快樂。
“哦!我來看看,他們還沒到嗎?”她急切的掩飾着心頭的擔憂,卻更加顯得不自然。
“嗯!還沒到,不過應該快了吧!”陶宵望了望前方,擔憂的皺起了眉頭,“聽說她做了警官是吧!唉!”長嘆了聲,他黯然垂下頭去,忽然覺得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將自己與她之間的距離越拉越遠。
“是啊!她和他都是在一個局裡工作的,也難怪要日久生情了!”她滿心的不甘,卻又有些無可奈何,“要是當年我能考個警官大學那該多好!”她說此話時,眼中的遺憾變得更加深刻了。
陶宵並沒回答,只是淡淡的笑着,眼中透着無限的憂傷。若是說她正爲沒考上警官大學而感到憂傷,那自己呢?想到從前那段不光彩的記憶,卻讓他連站在她面前都感覺到了無形的壓力。
“喂!小宵,你怎麼了?沒事兒吧!”她善意的提醒着,卻嚇了他一跳,不由自主顫動了下,這纔回過神來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沒事兒,謝謝師姐關心!”他回答着,再次舉目遠眺,想以此來掩飾剛剛的失態。
“沒事兒就好,我先進去了,待會兒他們回來了你就通知我一聲吧!”她輕聲的說着,失神的轉身向着校園之中走去。心中七上八下,真的好怕那傳言會變成現實。
“來了來了!他們來了!”不知是誰大喊了句,卻使得衆人的目光齊齊投向了遠方的公路。
“不對啊,那是三師兄的車,難不成……哈哈!有好戲看了!”其中一人忽然驚叫着,帶領着衆弟子飛也似的向着停車場奔去。
陶宵一怔,迴轉身去,卻見紀秋早已怔在了身後,一臉驚訝,不知是喜是憂,似笑非笑地揚起了嘴角:“呵!三師兄也來了,看來今天註定不會平靜了!”
“嗯!”陶宵點了點頭,默默垂下頭去,原來自己連個後補都算不上,看來與她之間的距離真的是越來越遠了。
“走,咱們也進去看看,這小妮子可真是長大了!唉!”紀秋一邊說着,一邊拉着陶宵大步走進了校園,卻不見遠方暗處那雙漸漸暗淡的目光。
停車場上,車子漸漸駛入了車位。門開了,衆弟子卻愣在了當場。只見一身戎裝的星雨走下車來,手中還牽着一名四五歲大的孩童。與此同時,前車門也打開了,Sam走下車來,面帶微笑的從她手中接過那孩子,而維卻從另一邊的車門下來,手中提滿了禮品。
擡頭看見衆人,星雨揮手微笑,“嗨,大家好呀!怎麼這麼有空,是我老爸叫你們來的嗎?”衆人卻作鳥獸轟散,轉眼便閃得一個都不剩了。
“呃……”星雨尷尬的望着那散去的人羣,走到了維的身旁,幫着他拿起了禮品,口中卻不住的抱怨,“幹什麼嘛!這羣人也真是的,來了也不說幫着拿東西,逃得比兔子還要快!”
“呵呵!他們都怕了你了,我家的小霸王!”維說笑着,趁機快速地親了她一口。
“走開,你這色狼!”她羞澀的白了他一眼,嘴角泛着微笑,卻顯得有些不大自然。然而這看似平常的一切,落在衆人的眼中卻顯得那樣刺眼。迪奧轉過臉去,輕輕拉着Sam的衣襟,急着眉頭,淚水直在眼中打着轉,而Sam卻笑了笑,只是這笑容顯得有些陰冷。
“星雨!跟我過來下,我有點事情想要問你!”忽然,紀秋叫住了她,臉色有些蒼白,眼中閃過一絲憤怒。
星雨怔了下,擡頭望了望身邊的維,無奈的咬緊了牙關,緩緩轉過身去,“師姐,我……”
“別說了,過來一下,我有點兒事情想要問你!”紀秋努力剋制着自己,背在身後的雙手卻緊緊地握成了拳頭。
“好!”星雨微微點了點頭,心中極不是滋味的跟着她走到了一邊。忽然間,紀秋憤怒的轉過身來,一把拉住了她,咬牙切齒的望着她,全身因激動而不住的顫抖:“星雨啊星雨!虧我還把你當成最好的朋友,你竟然……”
“對不起,師姐,我不是有意的……”她急忙解釋着,卻又不知該如何去解釋。想起從前幫他們傳情達意的日子,忽然覺得自己個盜賊。
“不用解釋了,解釋也沒用。從前我還老讓你幫我看着他,你可真好呀!果然是看了,都看到他牀上去了!”她憤怒得口不擇言,卻讓她難過得低下了頭去:“對不起,師姐,我真的不是有心要這樣子的,我……”
“不用再說了!”她憤怒的打斷了她的話,“你這小人,我算是看透你了!”
“師姐,請你尊重一些好嗎?”維如同救星一般忽然出現在了二人面前,輕輕將欲哭的星雨攬入了懷中,安慰地柔聲說着:“沒哭,這感情的事情本來就沒有對與錯之分,你何必要向她道歉呢?”
“維,別說了,我……”她說着,淚水已悄悄涌出了眼眶,落在了他的肩上,卻助燃了她心中的火焰。
“龍星雨!你別在這兒裝可憐了,難怪這麼多男人被人迷得團團轉,你可真是越來越會演戲了!”她怒斥着,卻也噙起了淚水。
“五師姐,請你說話放尊重一點!今天這事兒,她一點兒錯都沒有,是我先愛上她的,也是我纏着要娶她的,你要怪就怪我吧!”維堅定的說着,緊緊擁着星雨,讓她靠在了自己結實的胸口。
“你們……”望着他們,紀秋已然無語,轉身便要離開,卻被星雨一把拉住,“師姐,別走,聽我解釋呀!”
然而此時的紀秋卻早已被憤怒衝昏了頭腦,猛然一記耳光抽在了她的臉,卻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如此憤怒。頓時空氣像被凝固了,星雨捂着被打的臉,不敢相信地望着紀秋,而她竟也是一臉的驚訝,呆呆地回望着她。
不遠處的迪奧忽然見到了自己最親愛的師傅被打,大哭着掙脫了Sam的手,衝上前去用那小小的拳頭拼命地打在了紀秋的身上,怕她聽不懂,竟然還用剛學會不多的中文哭訴着:“嗚嗚……不許你打我師傅……媽媽!嗚嗚……”
“什麼?”一聽此言,紀秋更加驚訝,緩緩垂下目光打量着哭泣中的孩子,只覺晴天霹靂,腦中一片空白。難怪她會出國這麼久,難怪她四年前忽然昏迷住院,原來二人早已珠胎暗結,此次回來,也許只是爲了給大家一個交代罷了!
“迪奧,不許亂叫,她是你師傅,不是你媽媽!”維急忙糾正着,將他拉了回來,然而這解釋卻顯得那麼蒼白。
“師傅就是我媽媽!嗚嗚……”他倔強的用中文哭訴着,心知自己的命是師傅救的,而現如今,她也是自己最爲親近的人。
“迪奧!你怎麼可以不聽話呢?”星雨回過神來,訓斥着他,卻又緩緩蹲下將他抱在了懷裡。
紀秋完全明白了,擦了擦淚水,釋然一冷笑道:“恭喜你們,孩子這麼大了,再不上戶口也真不是辦法呀!他叫什麼名字,怎麼看着還有點像外國人啊!”
“他叫迪奧,也叫Dickbaker!”Sam微笑着走了過來,“是我們的兒子。”
此言一出,衆人大驚,包括一直藏在車後的陶宵和另外那人都驚得不知所措,更不提場中幾個,更是愣愣地望着他,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紀秋不知怎的,又哭又笑,望着怔在地上的星雨,冰冷的指責道:“你啊你,你可真是把師傅的臉都給丟盡了!”
“不!師姐,你別聽他們胡說,迪奧真的不是我兒子,他只是我徒弟!”星雨解釋着,焦急的搖着奧迪,“你不可以亂說啊,迪奧,你要是再亂說,師傅可就真的只能送你回家了!”
“哇!”他一聲大哭,“師傅不要我了……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