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臨晚鏡可爲側妃
太后娘娘的命令一下,衆人幾乎下意識地都看向了定國侯。
這兩位是老冤家了,太后娘娘一下旨打臨家大小姐,定國侯不跳起來纔怪。
殊不知,此次最先說話的不是定國侯,而是景王。
“母后,鏡兒並無過錯,即便您是一國太后,也不能亂罰人。”景王擡眸,對上太后娘娘怒氣沖天的雙眼,冷冷地說道。
“景兒,你要幫這個賤丫頭與母后作對嗎?”太后娘娘指着一臉無所畏懼的臨晚鏡,就是這麼個丫頭,她憑什麼?
“母后,兒臣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再說,他幫鏡兒說話,有什麼不對嗎?
幫鏡兒,纔是最正常的好嗎?若是今天真讓母后打了鏡兒板子,那他不心疼死?要他又有何用?
“你的意思是,母后在無理取鬧嗎?”這就是她寵出來的小兒子?爲了一個賤丫頭,竟然公然與她這個當母后的作對。不僅如此,看他的樣子,還想維護那賤丫頭到底!
臨晚鏡!這個賤丫頭到底給她兒子灌了什麼**湯?觴兒因爲定國侯的關係,縱容他女兒,她還可以理解。那景兒呢?他分明是不近女色的,厭惡女子的,結果遇到這個賤丫頭之後,整個人都變了!
以前,就算景兒不愛與她這個母后說話,也不至於這般公然與她作對,多半時候,他還是個孝順乖巧的兒子。現在呢?早知道這樣,她倒是寧願這個兒子一輩子都厭惡女子,不近女色,免得給她添堵!
實際上,太后娘娘完全沒發現自己也是自私的。她只希望兒子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情,完全沒想過,兒子也是人,也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獨立的人生。
所以,這種女人,掌控欲太強了。權力已經腐蝕了她的思想,以至於,她越來越想擁有權力,最好是能讓所有人都臣服在她腳下。
“兒臣沒有這麼說。”夙鬱流景對太后,一向都是應對自如。不管對方如何抓狂,他都能淡然處之,往往到頭來,都是把太后娘娘氣得吐血,而他跟沒事兒人似的。
如今太后娘娘要以“對她不敬”的罪名,處置他的心上人,他反正是不會同意的。如果是其他女人,可以任由她折騰都沒什麼。
“你沒這麼說,但你就是這個意思!”太后娘娘氣得都快頭冒青煙了,看這兒子不鹹不淡的表情,分明就是說她刻意刁難臨晚鏡。
那小丫頭片子,到底做了什麼這般深入人心?
“您說是,那就是吧。”反正,也差不多。夙鬱流景在心裡想。
“你!”太后完全沒想到,小兒子現在說話的口氣竟然與定國侯那個老狐狸如出一轍了,她斂起怒意,冷冷地道,“行了,今日不管怎麼說,臨家大小姐哀家是打定了!”
“太后娘娘這是想草菅人命嗎?”臨晚鏡幽幽地開口。
她本來是不想說話的,反正,這板子她不會讓人打到自己身上。而且,看觴帝的表情,也沒有要打她板子的意思。
奈何太后這個老妖婆太噁心了,她忍不住想要摻和兩句。
“哀家只是想給你一個教訓而已,與草菅人命又有什麼關係?”見臨晚鏡開口,太后娘娘更是沒有好臉色。
她就不信,臨家大小姐如此金貴,打二十大板就打出人命了!
“太后娘娘,臣女身子骨弱,從小到大,一個板子都承受不起。不信,您可以問臣女的爹爹。”說着,臨晚鏡看向臨老爹,“爹爹,您說是吧?”
絕壁沒錯咩,她從小到大都是被臨老爹捧在手心的,又怎麼可能捱過板子?
“是,太后娘娘,您若是想出氣,就打自己的宮女兩巴掌吧。我家鏡兒身子骨弱,承受不起二十大板。哦,不對,是一個板子都承受不起!”臨老爹很配合,自家女兒說的話,就是聖旨。
而且,他也沒打算真的讓太后打他家寶貝女兒。
一個“對太后娘娘不敬”的罪名可大可小,但是太后娘娘這般亂下命令,就儼然是在報復了。他都捨不得碰一個指頭的女兒,怎麼會允許別人打?
“還有啊,太后娘娘,臣女哪裡有對您老人家不敬了?”臨晚鏡擺出一副“人家很無辜好不好”的表情,太后娘娘恨不得去撕爛她的臉。
“瓊華宴是所有朝臣家眷必須參加的宮宴,你在宮宴上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這是藐視皇族。在哀家面前提起出恭這等污穢的事情,就是對哀家無禮,不敬!還公然擾亂他人表演,這是不把在場所有人放在眼裡!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一說起罪狀,太后娘娘噼裡啪啦地說出了一大串兒。
“瓊華宴上,臣女沒有遲到,也沒有早退,怎麼算得上說來就來,想走就走呢?既然沒有,又何來的藐視皇族一說?再一個,出恭是很污穢的事情嗎?難道,太后娘娘不用處恭?人有三急,臣女身體不舒服,去出恭,就是對太后不敬了嗎?人家又不是當着您的面兒出恭的。”
臨晚鏡的語氣頗爲委屈,又看了一眼坐在高臺之上的紀茯苓:“最後,方纔聽聞紀貴妃提出想看臣女表演,而花姑娘也邀請臣女出來一見,臣女就想着與花姑娘一同表演了算了。瓊華宴上又沒規定不能鬥藝,花姑娘無法堅持跳下去只能說明她技不如人,臣女以爲,這一場,還是臣女贏了呢。太后娘娘不但不應該懲罰臣女,還應該表揚臣女纔是!”
“沒錯,花姑娘自己技不如人,我家鏡兒值得表揚!”第一個複議的,自然是女兒奴臨老爹。
“啓稟太后,破月也以爲,臨小姐既然贏了,就應該受到表揚與嘉獎。”雲破月,第二個爲臨晚鏡說話。
“太后娘娘,民間素有鬥藝一說,如果按照鬥藝來論輸贏,花姑娘確實技不如人。”第三個幫着臨晚鏡說話的,是一向少言寡語的紀醒空。
“太后娘娘,微臣也以爲,是花姑娘技不如人。”右相大人昧着良心道。
真的技不如人嗎?分明是臨家大小姐的歌詞太過庸俗,偏偏又還搶鏡頭,把人家花姑娘的節奏打亂了。
連右相大人都幫着臨家小姐說話了,其他人又能怎麼說?一個個的,紛紛站起身,七嘴八舌地找各種理由誇讚臨家大小姐,爲她開脫。順便,還必須要昧着良心貶低花家二小姐。
而且,說到後面,幾乎每一個人叫花弄蓮都是叫的花姑娘了。
人家,明明是花家二小姐好嗎?
“你們!”太后娘娘只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這些人是想造反嗎?挨着挨着爲臨晚鏡那丫頭說話,是定國侯的號召力太大,還是,真的是她這個太后錯了?
“太后娘娘,確實是蓮兒自己技不如人,怪不得臨大小姐。”花弄蓮自己也站了起來,如是說道。
這下,太后娘娘是真的沒轍了。人家姑娘自己都承認自己是技不如人,難道她還能硬生生地給臨晚鏡戴上個擾亂他人,目無他人的罪名嗎?
“哀家不信,你來了宮宴就消失,這麼長時間都是去出恭了!”眼下,已經快到正午了,瓊華宴開始都已經快要一個時辰了,臨晚鏡難道出恭能在茅廁待那麼久?
“不信,您可以問四皇子啊。臣女第一次出恭出來,碰見的就是四皇子。”
“旭兒,臨小姐說的可是真的?”出恭遇到了四皇子,怎麼可能?太后娘娘自然是不信臨晚鏡的說辭。
不過,下一秒,就看到夙鬱惜旭坦然地點頭了。
由不得你不信!
爲何夙鬱惜旭會乖乖兒點頭?因爲某女的眼睛一直落在他腰帶以下的部位,他生怕臨晚鏡會說出一些讓他尷尬的話。與其等到那個時候再也無法挽回,不如現在就妥協成全了她。
雖然,他也覺得臨晚鏡太囂張了一點,但是皇祖母這般大的怒氣,也實在太過莫名其妙了。讓人覺得,她是刻意在和定國侯父女倆作對似的。
“但是,你見到臨家小姐的時候,已經半個多時辰了吧?這怎麼能算數?”旭兒在的時候,瓊華宴還沒正式開始,太后娘娘突然想了起來。
“太后您別慌,雖然他是第一個,這裡還有最後一個呢。”臨晚鏡伸出手,指了指不遠處站着的妖孽男子。
衆人的視線也跟着她隨之落在了男子身上。
“花弄影?”太后娘娘自然是認識這人的,不就是花家少主花弄影嗎?
花家少主每年神出鬼沒,就連瓊華宴也不一定會出現。每一年,花家的代表都不是花家少主。比如今年,花家的代表其實就是花家二小姐花弄蓮。至於花家長輩,一直留在花城,從未出現過。瓊華宴,他們都是直接派年輕一輩來燕都皇城參加的。
今年都沒報上花家少主的名字,卻在皇宮中見到了他,也不怪乎太后娘娘會感到吃驚。更讓她蹙眉的是,花家少主怎麼也和臨晚鏡攪和到一起去了?
那個賤丫頭,明明長得也不是傾國傾城,名聲還不好,怎麼就這麼能招男人呢?
“太后娘娘。”
花弄影蠱惑人心的聲音想起,還好他叫太后娘娘的時候表情比較正式。不然,臨晚鏡完全有理由懷疑,太后這個老妖婆都要拜倒在這男人的紅衣長袍之下了。
對了,紅衣,這是第一次,臨晚鏡見到魅兒之外的人能把紅衣穿得如此張揚,性感,理所當然的。
要知道,紅衣不是每個人都能夠駕馭的。如果沒有那個氣質,紅衣的嫵媚穿不出來,反而是,畫虎不成反類犬了。
改天見到魅兒定要告訴她,總算有一人可以與她比美了。就比,穿上紅衣,到底是誰更招人!
話又說回來,花弄影在某些方面,與魅兒還真的蠻相似。同樣的一襲紅衣,同樣的舉手投足間,媚態渾然天成,就連那雙眼睛,也一樣的魅惑人心。
如果不是魅兒那傲人的身材,她都快要懷疑這花弄影與她無影樓的紅衣魅主其實是同一個人了。
“花少主今年怎麼也來了?難道是不放心花二小姐?”沒錯,在這個凡事都要看臉的時代,花弄影長了一張天生會騙女人的臉。
或許不只是女人,在場也有男人在爲他傾倒。
不得不說,一見到花家少主,衆人的眼前都是一亮的感覺。比起芝蘭玉樹的雲破月,白馬銀槍的少將軍,儒雅溫和的蘇幕遮,花弄影的優勢在於,他的妖!
你會第一次感覺到,用美,已經完全無法形容這個男人了。他更多的是妖且媚!不是芍藥妖無格,而是一種屬於暗夜裡綻放的那種黑色曼陀羅給人的感覺。妖,妖得神秘,妖得危險,讓人欣賞,讚歎,喜歡,卻又不敢輕易靠近。
瞧瞧,在場百分之八十的少女,都在偷偷打量着花弄影。如果純粹說長相,他應當纔是夙鬱王朝的第一美男。
在江湖美人榜上,花弄影從十五歲蟬聯到二十歲,已經連續五屆了。沒有人能比得過他,甚至,曾經的天下第一公子臨晚照。
因爲,花弄影的追隨着,已經不僅僅是女人了。論人氣,他絕壁是整個龍騰大陸人氣最高的男人。
所以,他很忙。按照他的話來說,他每天忙着應付各種男女,已經很累了。經常,十天半個月,或者更長時間都不回花家。雖然是花家少主,卻是最不負責任的少主。因爲,家族的人經常見不到他的人影。
若不是他在花家是一代習武天才,把花家的獨門秘籍練到了最高境界,只怕花家人對他早就非常有意見了。
確切地說,早就把心裡的意見提出來,要求換少主了。
花家少主與明家少主對比起來,那簡直就是,一個甩手掌櫃,什麼都不管;一個任勞任怨,事事都親力親爲。
對比一下,也難怪每次花弄影一回到花家,就得先被長輩們聯合起來開一次批鬥大會。
連花家人一年之中都難得見到花弄影幾次,更惶讓外人呢?
也正是這樣,太后娘娘纔會感到驚詫,也對臨晚鏡這賤丫頭的運氣感到無奈。
竟然連花弄影都給她遇上了,運氣是不是太好了一點?
“弄影今日剛好到燕都,想到今日是瓊華宴,便跟着大家一起進宮來了,方纔一直在外面賞花,沒來得及進來,還望太后娘娘恕罪。”他一副誠懇的模樣,可誰又知道,其實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胡謅的咧?
“無妨。”他能來就不錯了,太后娘娘又怎麼會說他遲到?四大家族中,比起其他三個,太后娘娘自然更喜歡花家,除了花家人長得漂亮外,還有一個原因便是,她的親妹妹,是花家如今的老太君。也就是,花弄影和花弄蓮的祖母。說起來,這花家兄妹倆,還得叫太后娘娘一聲姑奶奶呢。
只不過,這個姑奶奶是太后,爲了區別身份,他們照樣跟着衆人一起叫的太后娘娘。而齊家的齊壯與齊茵兒,叫太后便是直接叫的姑奶奶。
有這麼一層身份在,也不怪太后對她們的不同。
這下好了,她又想到了小兒子納妃之事。雖然蓮兒那丫頭比景兒小了一輩,但是,輩分什麼的,皇家也不會太看重。
於是,太后娘娘立馬撇下臨晚鏡之事,和花弄影道:“弄影,你妹妹可有許了人家?”
雖然花弄蓮是傾慕景兒,但是也不敢保證,花家沒有爲她安排一門親事。若是有安排了,必然要先退親,才能讓皇上下旨爲她和景兒賜婚的。她可不想日後落人口實!
“回太后,蓮兒並未曾許配他人。”花弄蓮在花家地位不低,她的婚事,還無人提起,雖然,已經年近十七了。家族中人對她頗爲寵愛,這親事,估計都是要徵求她的同意纔會安排的。或者,至少,也會爲她選個極好的夫婿。
“那你覺得,讓蓮兒成爲景王妃如何?”花弄影是花家少主,只要他同意,花家人多半是沒有很大的意見的,加上,她還有個妹妹在花家,與皇族親上加親的機會,他們肯定也不會錯過。
即便,景兒如今這副模樣,着實有些委屈了花弄蓮這如花似玉的姑娘。
花弄影沒有說話,而是擡頭,看了一眼戴着面具的景王。雖然,此時根本看不到景王面具下的那張臉,但是,從他的雙眼便可以看出,這門婚事他是絕對不會同意的。再看另一個人,那女子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竟然沒有半分意外,甚至,連情緒都未曾波動一下。
是不在乎,還是,她胸有成竹?亦或是,景王對她,不過是一廂情願?
而花弄蓮呢?她面兒上帶着歡喜的笑,卻,笑意不達眼底。
歡喜,是太后欲爲二人賜婚。笑意不達眼底,是因爲景王的表現,根本就是不同意。至於,還有沒有別的,就無從得知了。
“蓮兒若是能做景王妃,自然是她的福分。”最終,花弄影的目光從臨晚鏡身上移開,如是說。
能做景王妃,對於那些想要攀附權貴的女子來說,都是福分。至於花弄蓮對景王到底存了什麼心思,花弄影也不能明白。
照理說,花家雖然屬於夙鬱王朝,但是在江湖的時間居多。宮裡又已經有了一個花解語,這一代,無需再多一個。而花弄蓮,完全可以選擇一個自己喜歡,又在江湖上聲望頗高的江湖人成親。可她,偏偏看上了景王。
還是不明不白地看上了景王!
“如此甚好!”太后娘娘非常滿意,然後,再看向觴帝,“皇上,依哀家看,花家女與景兒頗爲相配,你便下旨賜婚成全了他們吧。”
她直接忽略了夙鬱流景的意見,誰都明白,景王是絕對不會同意這門婚事的。看景王現在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樣,還不明顯嗎?
“母后,此事可否先問過皇弟的意見再說?”觴帝無奈地看了一眼太后,又看向自家幼弟。
流景若是對那女子有一丁點的喜歡,他都可以爲其賜婚。
關鍵是,一點都沒有好嗎?他早就說過,非要鏡兒那丫頭不可了,又怎麼可能還看得上別人?
太后娘娘真想給自家兒子兩巴掌,如果景兒會同意,那還需要他賜婚嗎?
不過,觴帝都這麼說了,她不問,也不是那麼回事兒。
於是,太后娘娘看向坐在一旁冷氣逼人的小兒子:“景兒,花家小姐才貌無雙,母后把她許配與你做正妃可好?”
“……”夙鬱流景沒有說話,只冷冷地看了太后娘娘一眼。
才貌無雙,也抵不上那少女在他的溫湯池裡巧笑倩兮。
“怎麼?你可是有什麼不滿?”見夙鬱流景不說話,太后娘娘蹙眉。這個小兒子,就不能依她一回嗎?
若是他真喜歡臨晚鏡那個賤丫頭,娶來做個側妃也不是不可以。反正,臨晚鏡雖然貴爲侯府嫡女,卻德行敗壞,聲名狼藉。這樣的女子,也不可能再爲王府正妃了。
“兒臣對花家小姐並無心思。”意思就是,本王不喜歡她,你另找他人吧!
“感情是可以培養的,哀家知道你一向不喜女子。但是,你今年都二十有五了,觴兒在你這個年紀,大皇子和太子都七八歲了。”太后娘娘諄諄誘導,只要兒子沒有明確地提出他非要臨家那個賤丫頭不可,她都覺得還是有希望的。
“母后若是喜歡花姑娘,收在身邊便是,何必非要兒臣替您娶?”景王慢條斯理地道。
噗……臨晚鏡已經坐在了臨老爹旁邊,聽聞這話,果斷地噴了一口茶水。
而原本與她這個席位站得很近的花家少主正好被噴了一身的茶漬。
“你!景兒,你這是說的什麼胡話?哀家是在爲你操心婚事,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今天這個婚事,你必須給哀家定下來!”太后娘娘又怒了,她還好心問他的意思,誰知道被這個不孝子胡說八道一通。
“定親可以,但是,兒臣不會要花姑娘。”夙鬱流景見觴帝拼命地朝他使眼色,神色緩和了一些。
不能鬧翻嗎?定親確實可以,只把未婚妻換成鏡兒就好。
“你想換成誰?”只要不是臨家那賤丫頭,哪怕是個宮女,丫鬟,她都認了!
“侯府嫡女——臨晚鏡!”他只要她一人,這一生,都沒有別人了。
“不行!你誰都可以娶,就是不許娶臨晚鏡!”太后娘娘厲聲反對。
定國侯此時的反應倒是不明顯了,反而,他的表情裡多了一抹看戲的成分在裡面。他倒是要看看,遇到一個堅決不同意他和自家寶貝女兒在一起的太后娘娘,景王又會如何做?
是頑抗到底,還是,妥協。
當然,如果是選擇妥協,那他也不配喜歡自家女兒了。
“除了鏡兒,本王誰也不會娶。”夙鬱流景的話更是斬釘截鐵,容不得一絲反駁。
那女子,是他認定的,一生唯一的妻。
“臨晚鏡到底有什麼好?她風流紈絝,小小年紀便流連於青樓妓院,又聲名狼藉,閨譽無存。這樣的女兒,怎可做皇家婦?”不是她嫌棄臨晚鏡,而是,她除了侯府嫡女這個身份,是真的一無是處好嗎?
就連長相,也比不上花家小姐!
“那又如何?”太后娘娘噼裡啪啦地說了一通,卻只得到夙鬱流景四個字的反問。
那又如何?
即便她惡名滿天下,她還是他的心頭好。
即便她流連於賭坊青樓,依舊是他想用一生去疼愛的女子。
即便全天下的人都唾棄她,他還是願意娶她爲妻,此生唯一的妻!
“景兒,你是夙鬱王朝唯一的親王,皇上唯一的弟弟,以她這般名聲,根本配不上你。”太后娘娘被小兒子的話噎得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最終,還是苦口婆心地勸道。
“在本王眼裡,鏡兒配得上任何人!”這一次,不是臨晚鏡自己說她配得上任何人了,而是,這個男人,在幫她說。
在他的眼裡,她配得上任何人。
就算要說不配,也是自己配不上她纔對。
她本是如花似玉的年紀,而自己,已經二十有五。她從小生活在蜜罐子裡,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是定國侯捧在手心裡的寶貝;而自己,卻面如惡鬼,不良於行。
到底,是誰配不上誰?
“你!簡直執迷不悟!”太后娘娘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臨晚鏡那個賤丫頭,怎麼可能配得上任何人?
“兒臣只是執着於一人罷了。”
他不是執迷不悟,只是認定了她,便不會再三心二意。
“反正,哀家是不會同意你娶臨家女兒的,要麼,娶花弄蓮爲妃,要麼,在今日瓊華宴上的小姐,隨便挑一個!”太后娘娘再次退了一步。
她還抱着一絲絲的希望,或許,小兒子只是對蓮兒的牴觸情緒比較大。讓他自己選一個女子成婚,總好了吧?
“兒臣已經說過,除了鏡兒,絕不會娶其他女子。”再說,這些女子一聽太后的話,便露出一副不情不願的表情,怎麼配做他的妻?
在世人眼中,他面如惡鬼,不良於行,能娶妻,只因爲他是皇族最尊貴的王爺。若是沒有這個身份,只怕,這些自詡清貴無雙的千金小姐,連多看他一眼都不可能。
“你要娶臨晚鏡,也不是不可以!”最終,太后娘娘決定再退一步,“娶蓮兒爲正妃,哀家便同意你納臨家大小姐爲側妃。”
她相信,比起讓女兒嫁給景王來說,定國侯那個老狐狸,更加不會同意讓他的寶貝女兒做小!當然,如果景兒真能說服臨家女兒爲側妃,那她也就認了。
侯府嫡女爲側妃,多麼打定國侯臉的事兒,她坐等看定國侯那隻老狐狸發飆!
“太后娘娘這一招以退爲進還真是妙啊。”定國侯不鹹不淡地插上一句。
他倒是真沒小看了太后,這女人不僅心狠手辣,還詭計多端。想要讓他的女兒做妾,也不看看她那兒子是個什麼模樣。就算他侯府女兒嫁不出去,也不至於差勁到去給一個面如惡鬼,不良於行的男人做妾的地步。
夙鬱流景有一點說對了,他家鏡兒,確實配得上任何人!若是非要說不配,那也是他景王配不上鏡兒!
“景兒,你也看到了,就算哀家同意你與臨家大小姐在一起。定國侯想來也是不樂意的,在他心裡只怕還覺得你這個王爺配不上他的女兒呢。”若是臨晚鏡貌若天仙也就罷了,關鍵是,連她母親月彌夫人的三分都沒遺傳到。
這樣的姿色,憑什麼還傲?
“母后……”正在這時,觴帝幽幽地開了口。
若是再任由這三人發展下去,今日的瓊華宴,便不用開席了。眼看着正午已到,好多老臣都快要餓昏過去了吧。
“皇上有話要說?”
於是,他這個帝王也只能排隊說話了嗎?
“母后,父皇還在的時候,曾經允諾過皇弟,他以後的婚事,都可以由他自己做主。”
啪……太后手中的茶杯落地,先皇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她爲何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