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痛得兩眼冒金星,指甲緊緊摳進身下的木隙中,也抵制不住後背的疼痛。
她實在想不明白,太后究竟是因爲了什麼事情遷怒到了她,非要這樣懲罰她一頓。她來宮中一月,向來都安分守己,這青蘭嬤嬤,怎麼會用不安分守己來說她,她每日除了學習醫理外,便是在自己房中看書,到底是得罪了誰?
如果說,唯一的差錯,那便只有昨夜,她替小嬋代班一事。可是這件事,皇上都沒有怪罪,太后應該更不至於計較纔對。
彼時壽康宮門前,不時有來請安的妃子宮人走過,衆人見着她在壽康宮門前捱打,那議論之聲忽然便清晰了起來。
“這種狐媚子,不知廉恥的女人就該打!”
“是啊,都是要嫁給秦王的人了,居然跑來**皇,上也不知羞恥……”
“就是就是,我聽說啊,昨夜裡,皇上來找太后,竟想納她入宮呢……兄佔弟妻,這若傳出去,皇上的一世英名豈不是都被這個狐媚子給毀了?”
“該打,打得好!她一個醜八怪,能嫁給一個王爺,已經是天大的福分了,居然貪心不足,還以爲自己是將門雙姝呢,就憑她也配跟皇后爭chong?”
“是啊,皇后娘娘美若天仙,也只有她那樣的人兒才能與皇上匹配,就她那副醜八怪,下輩子吧……”
那羣議論的宮女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錦言勉力擡起頭,泛紅的眸子射了過去,那羣宮女一縮,竟無端被她眸中的冰寒震懾到,紛紛離開,錦言垂下頭來,忍着後背錐心的痛,冷汗從額頭墜下:原來,竟真的是昨晚的事。
忍完二十大板,她渾身的力氣已經抽盡,一動不動。幾名宮人粗魯的將她從條凳上扯落下來,丟到一旁,便跟着蘭嬤嬤一起回宮覆命去了。
不冷不熱的天,錦言只穿了一件單衣,這會兒後背黏膩膩的。口中有股腥甜涌出,她強自嚥了下去,微微擡頭,竟覺得這深秋的太陽也明晃晃的照得人難受。
“姐姐,姐姐……”
忽的一道脆生生的聲音在人羣中響起。錦言勉力擡頭,只覺眼前陣陣發黑,直到那人來到她身前,一把將她抱起,哭着道:“錦言姐姐,都是小嬋害了你。”
錦言想要說,事情根本就與她無關,可是,她剛張了張嘴,胸口一陣翻涌,一口鮮血隨着吐出之後,她眼睛一閉,徹底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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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來,已是午時,錦言趴趟在chuang上,稍稍一動,便牽動了後背的傷口,疼得她直不起身來。
“二小姐醒了?”肩膀被人輕輕一按,有聲音歡喜道,“二小姐別動,你傷了後背,奴婢這就去通知皇后娘娘。”
錦言略略擡頭,這纔看清,來人竟是溫歌吟的貼身婢女善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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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