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擅闖者格殺勿論
已經爲你們準備好了午膳,所以,你們也不需要擔心等得肚子餓了。看看,本管家多會體貼人。
“臨管家!希望你能明白,咱家和子虛道長不是來侯府作客的!”常公公見到他那副類似無賴的模樣,終於不耐煩了。
“不是來侯府作客,那二位是來做什麼的?”臨毅就跟不明白似的,裝糊塗地問。
“我們是奉太后娘娘之命來見臨家大小姐的。管家這樣攔着不讓我們見人,只怕不太好吧。”反正都沒了好的語氣,常公公話裡話外直接帶了威脅的意思。
“常公公這是說的哪裡話,臨毅只是一個小小的管家,怎麼可能攔着太后娘娘派來的人呢?太后娘娘的身份,豈是臨毅能怠慢的。”臨管家面色不變,冷淡地反駁。
“既然如此,現在便帶我們去見你家大小姐吧。想必,從她得到消息到現在,也已經梳洗好了。”
不僅是梳洗好,就算是通風報信或者對策,都已經準備好了吧。不過,這一次臨家大小姐縱然有通天的本事,也應該逃不過太后娘娘和紀貴妃的合謀算計。
所以,雖然知道臨管家是在這裡拖延時間,常公公也算是胸有成竹,沒覺得有太大的關係。只是,時間拖得太長了,難免讓他難得的閒情逸致都給等沒了。
臨管家沒搭話,瞥了一眼某處,然後,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如果常公公不信,現在就可以隨臨某過去攬月樓那邊。不過,沒得到大小姐的允許,一般人是不得進入攬月樓的。所以,我們也必須在外面等着,大小姐如果已經梳洗好了,必定會出來見您二位。”
侯府攬月樓的規矩,基本上好多人都知道,所以,常公公並沒有反對。只點了點頭:“帶路吧。”
攬月樓這邊,臨晚鏡已經搬好藤椅,坐在外面了。
她面前擺着一張小几,小几上擺着幾盤糕點,一壺熱茶。她悠閒地喝着茶,吃着糕點,懷裡還坐着肥貓黑妞。
黑妞一會兒搶一口臨晚鏡的糕點吃,一會兒又喝一口茶,不時地還眯眯眼睛,比自家主人還享受的樣子。
臨晚鏡心情還算不錯,還不時地替黑妞順順毛。
這樣一主一寵,看起來頗爲和諧。
偏偏,不和諧的聲音很快就出現了。
“畫兒姑娘,大小姐可是梳洗好了?”畫兒原本就搬個小凳子守在門口嗑瓜子兒,看見三人過來,掀了掀眼皮,然後,又繼續手上的動作。
畫兒一邊嗑瓜子兒,一邊慢吞吞地回答:“不知道。”
不知道?常公公瞥了一眼臨管家。
意思是,你們侯爺不是御下森嚴嗎?怎麼到了攬月樓,連個丫鬟都如此囂張?
臨管家不在意地搖了搖頭,然後主動介紹道:“這位是畫兒姑娘,大小姐的貼身婢女。”
“畫兒姑娘,這位是宮裡太后娘娘身邊的紅人,常公公。”指着常公公,臨管家又對畫兒道。
常公公把脖子一揚,臉上得瑟一笑。顯然,臨管家的介紹取悅了他。沒錯,他就是太后娘娘身邊的紅人,童叟無欺的。
“哦,常公公的鼻孔甚是好看。”畫兒丫頭涼涼地誇讚了一句。
這話,與其說是誇讚,不如說是嘲諷吧?只有他擡着脖子,一臉傲嬌地不拿正眼瞧人,人家纔會注意到他大而性感的鼻孔。
常公公一時語塞,不知道如何反駁。
只瞪了畫兒一眼,自個兒在心裡默默地畫個圈圈詛咒人家。
畢竟,這裡是人家的地盤兒,只要眼前丫鬟沒有明目張膽地得罪他,相信她都會得到侯府主人的維護。特別是,方纔臨管家說的,她是臨家大小姐的貼身婢女。
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丫鬟,完全是被寵壞了的主兒!
“這位,是子虛道長,奉太后娘娘之命,特地來我們侯府拜訪大小姐的。還勞煩畫兒姑娘進去通報一聲。”
臨管家對畫兒如此客氣,外人肯定就更不能把她怎麼樣了。所以,子虛道長頗爲客氣地對畫兒點了點頭,看起來有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
“各位請稍等。”畫兒姑娘把懷裡裝着瓜子兒的小陶罐放到一邊,然後緩緩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
就這樣,子虛道長和常公公二人就眼睜睜地看着畫兒丫頭拽得跟二八萬五似的走了進去。連一個多餘的眼神兒都沒給他們。
然後,又看着臨管家,慢悠悠地坐了下來。抱起先前畫兒丫頭放下的小陶罐,開始剝瓜子兒。他倒是不是剝起來自己吃,而是打開了另一個白色的小瓷罐,晶瑩玉潤的感覺。乾乾淨淨,裡面還有些瓜子仁兒。
他一顆一顆地剝,然後又小心翼翼地放在裡面。專門挑些飽滿的,籽兒大的,放進瓷罐裡。那些小的,或者剝得不好的,就直接自己吃掉。
“臨管家,你這是做什麼?”常公公有些好奇。
方纔那丫頭都是自己嗑瓜子兒自己吃,臨管家爲何還要把瓜子仁兒放到小瓷罐裡面去?
“大小姐喜歡吃瓜子仁兒,凡是來攬月樓的人,見到這個,都會主動給大小姐剝瓜子殼。這個小瓷罐,長期都是滿滿的。”臨管家解釋道。
一提起臨晚鏡,管家的表情也柔和了不少。
這寵得!
常公公瞪大了眼睛,就算是宮裡的公主們,也沒有這種待遇的。皇家的公主就算再受寵,也不過是帝王賞賜的一大堆物件而已。
而臨家大小姐,在侯府這待遇,簡直比天底下最尊貴的公主還要高檔次。
在兩人詫異的目光中,臨管家一個大老粗爺們兒剝瓜子兒的動作絲毫不慢。當真是粗中有細哇!
而另一邊,畫兒丫頭已經進了院子裡。
“小姐,您現在要見他們嗎?”畫兒一邊在小几上拿了一塊糕點塞進嘴裡,一邊說道。
“讓他們進來吧。”把人家涼了半天,也是時候放人家進來了。
於是,畫兒丫頭又傲嬌地走到門口傳話:“臨管家,小姐讓這位常公公和子虛道長進去。”
“好。”臨管家點了點頭,然後放下陶罐,起身對常公公二人道,“常公公,子虛道長,二位請。”
禮儀周全,挑不出一絲毛病。
攬月樓裡,風景無限好。就連空氣,也比外面新鮮不少。常公公和子虛道長一進來,第一感覺就是,侯府的攬月樓,果真名不虛傳!
“喵!”再看,再看老孃就把你們吃掉!
迎接他們的不是臨家大小姐,而是一隻身材肥碩的貓,全身漆黑,正一臉凶神惡煞地瞪着他們。
“這是什麼鬼東西!”常公公被嚇得往子虛道長身後一躲。
子虛道長原本是有點身手的,可被黑妞這麼一嚇,又被常公公這麼一抓,他頓時也有些發愣,不知所措。
而後面的侍衛,跟着一起進來的,都一致拔出了刀,立馬擋在二人面前,拿刀指着黑妞。
“哪裡來的畜生!”有了皇家侍衛在,常公公纔敢冒出個腦袋來,趾高氣揚地呵斥道。
然後,還不忘吩咐侍衛:“來人,把這畜生抓住殺了!”
敢跑出來嚇他,簡直是找死!
“是。”有兩個侍衛揮刀,已經準備對黑妞出手。
“等等。”臨晚鏡漫不經心地出聲,“常公公,黑妞乃本小姐心愛之物,平素一直是放養的。它的爪子鋒利,容易傷人。如果你不想被其所傷的話,最好不要去撩它。”
她這是好心提醒,也是警告。如果他不聽的話,那就別怪人家黑妞脾氣不好了。
這……對於臨家大小姐身邊的這隻貓,他是有所耳聞的。好像,這隻貓通人性,被臨家大小姐養得極好。爪子鋒利,甚是奇怪,連侯府老夫人曾經都拿它沒轍。
思忖片刻,常公公還是決定放棄殺貓,對臨晚鏡歉意一笑:“臨大小姐,是咱家沒眼力見兒,不知道這隻貓是您的愛寵,還望大小姐海涵。”
說完,常公公又對侍衛們說:“還不快退下!”
“是。”
又是整齊劃一的聲音,退到一邊,看起來訓練得頗好,不愧是皇家護衛隊。
“黑妞,回來。”臨晚鏡朝黑妞招了招手,又對臨管家道,“管家,麻煩招呼這些侍衛大哥們到外面去喝茶。”
“是,小姐。”到外面喝茶。攬月樓的庭院,是有分內院和外院的。外面就一個涼亭,可以擺着喝茶的。
說是外院,其實也不過是個雙重保障的院牆。
“等等。”常公公又開口阻止道,“臨小姐,這一隊護衛是太后娘娘派來貼身保護子虛道長安危的。所以,他們不能離開。”
“常公公,你可知道,外人進攬月樓,侯府的規矩是什麼?”臨晚鏡的笑意不達眼底。這裡可是她的私人地盤,允許這兩個人進來就已經是格外開恩了,又怎麼可能把那些侍衛都放進去。
如果破例的話,她攬月樓不就成了人人都可踏足的地方了。還談什麼是侯府禁地?
“是什麼?”只聽說過攬月樓是侯府的禁地,外人不得擅闖。卻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難不成,定國侯還要斬殺宮廷侍衛?
臨晚鏡掀了掀眼皮,輕描淡寫地說了四個字:“格殺勿論。”
格殺勿論,這就是外人擅闖侯府攬月樓的代價。侯府的攬月樓,就相當於皇宮,擅闖皇宮,那可也是死罪。
而當年定國侯定下這個規矩的時候,也並沒有徵求任何人的意見。反正,這是私人府邸,侯府的一切,都是定國侯一個人說了算。
“這……就不能破一次例嗎?”真的有這般嚴?
“破例?攬月樓可不僅是本小姐的閨閣,還是我孃親,月彌夫人當年居住的地方。如果,讓一羣侍衛進了攬月樓,算不算叨擾我孃親,侯府的主母英靈?”臨晚鏡語氣驟冷,很明顯是說這事兒已經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臨小姐,皇家護衛隊近身保護子虛道長,可是太后娘娘的懿旨。咱家想,大小姐也不會想抗旨不尊吧?”
“常公公又何必爲難於本小姐,如果非要近身保護,那本小姐與子虛道長就在這裡見見面就可以了。反正,現在子虛道長不也見過本小姐了嗎?”臨晚鏡完全是不肯讓步的。
她的話說得很直接,如果非要讓那些人進去,不如大家都別進了。
攬月樓,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可以進來的地方!
常公公面色有些難堪,爲臨家大小姐的不識擡舉。可他又拿她毫無辦法,誰讓她是侯府嫡女,定國侯的掌上明珠,又是景王心尖尖上的女子,就連陛下也對她頗爲寵愛呢?
這樣一想,常公公頓覺好心塞。
太后娘娘,您確定,您真的可以在您的大兒子和小兒子對其聯手包庇之下,無聲無息地幹掉臨家大小姐麼?他怎麼覺得,這好像是癡人說夢?
“臨大小姐,這分明是您在爲難咱家好不好!”常公公跺了跺腳,恨不得撲上去把臨家大小姐直接撕了算了,省得那麼多事兒。
不過,他是來陪子虛道長走這個過場的,所以不能這麼幹,只能忍着。
“怎麼是她爲難你了?”不知何時,景王的輪椅被推倒了攬月樓門口,他目光冷厲,看着常公公。
“王,王爺,您怎麼來了?”一見到景王,常公公的腿都要不自覺地打顫。
“本王不來,你是不是就要讓皇家護衛隊擅闖臨家大小姐的閨房了?”夙鬱流景冷漠地開口,說話的語氣幾乎能凍結成冰。
“沒,沒有。老奴怎麼可能讓皇家護衛隊擅闖臨大小姐的閨房呢。只是讓他們近身保護子虛道長的安危而已,這可是太后娘娘親自吩咐的。這些侍衛,不能離開子虛道長身邊,只是進攬月樓的院子而已,不會進臨大小姐的閨房半步的。”常公公恨不得賭咒發誓。
一看到王爺身後抱着劍的破浪時,這種想法更加強烈。他知道,曾經皇宮裡不知道多少人命喪破浪之手。
私底下用殺人不眨眼來形容破浪都是輕的了。
“既然沒有,那就讓他們滾。”夙鬱流景完全不耐煩了,也沒有那個閒情逸致和常公公耍嘴皮子。要說皇宮裡,他可能最煩的就是他的母后和母后身邊的這位常公公。總有一種,這二人狼狽爲奸的感覺。
“這……”
常公公還想說什麼,又聽見景王道:“難道還要本王讓人把他們全部都丟出去嗎?既然是母后派來的人,只要他不作出對臨家大小姐不利的事,本王可以保證他性命無虞。”
“咳咳,老奴謹遵王爺之命。”常公公躬了躬身,給前面的侍衛們使了個眼色。皇家護衛隊的侍衛們都是聰明人,在皇宮裡本就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這個時候再不出去,等待他們的就是一個字——死!
最終,就只有子虛道長和常公公進去了。
而臨晚鏡呢?看見夙鬱流景過來,笑容還是蠻燦爛的。
她走過去,取代破浪的位置,親自把夙鬱流景推進攬月樓。
這,可是夙鬱流景第一次進攬月樓。
“阿景,你怎麼過來了?”某女低下頭,湊近夙鬱流景,在他的耳邊吹着氣。
“想你。”他擡頭,對上她笑意盈盈的雙眸,平淡的語氣中帶了些許寵溺。
“嘖嘖,這嘴最近怎麼老是跟抹了蜜似的?我看看。”臨晚鏡直接把他的腦袋轉向自己,然後脣,貼上去,舔了舔夙鬱流景的脣,嚐了嚐味道,“還真是甜的。”
真甜麼?是心裡甜吧。
明明,這一次的事情就是太后娘娘與紀貴妃的一場合謀。想要用名正言順的方式給臨晚鏡一個致命一擊,可在這種時候,他能站在她一邊。就足以說明,他這份心意,已經足夠。
“鏡兒,別鬧。”他伸出手,把她稍微拉開一點。現在是處理正事的時候,不適合*。
“就鬧你,怎麼地?”某女在他的腰上掐了一把,在某王爺發出“嘶”的一聲的時候才把手拿開。
某王爺無奈地笑了笑,並不再言語,任由她的手在自己身上作亂。也不去管前面常公公看過來那吃驚得彷彿吞了個雞蛋的表情。
只低嘆:這小沒良心的,完全不知道,自己把她從身上推開,需要多大的毅力。
------題外話------
明天妹妹扯證,要回一趟重慶…嗚嗚嗚,本來以爲回學校時間多一點,結果幾乎忙得腳不沾地了,竟然還有專業課都沒上完,也真是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