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你是我的小蘋果
“景王的點點滴滴花小姐都瞭解?那不知道花小姐知不知道,景王的身上到底有幾顆痔?又分爲哪幾種顏色?”一個女聲,幽幽響起,語氣裡,淡淡的不屑,幾分嘲諷,幾分戲謔。
這是,臨晚鏡的聲音!
噗……也只有臨家大小姐,一出場就是如此勁爆的話題!
只有畫兒丫頭在一旁暗自慶幸,還好自家小姐問的不是景王屁股上有幾顆痔分爲哪幾種顏色。不然,就等着所有人用極度溫柔的目光殺死她吧。
不過,只聞其聲,卻還是不見其人。
臨晚鏡用的是絕谷特殊功法傳音,讓她的聲音可以傳到瓊華宴上的每一個角落,卻又恰到好處,就像人躲在其間似的,人家根本找不到聲音的發源地。
不過,她這樣一問,還是引起了衆人的驚詫。
第一,臨家大小姐竟然就在瓊華宴上,不過,她究竟在哪裡呢?
第二,臨小姐所問的問題,實在太過曖昧。她這樣問,是因爲自己知道景王身上有多少顆痔,有哪幾種顏色嗎?
“臨小姐這麼問,是因爲自己很瞭解王爺的身體嗎?”花弄蓮並沒有被臨晚鏡的話嚇到,而是淡淡地反駁,而她的話,也正好問到了衆人的心坎兒上。
瞭解王爺的身體啊,再聯想一下前段時間的傳言,景王與臨家大小姐的曖昧,連青樓都要一起逛,拍下花魁的錢都是景王替臨家大小姐出的。再後來,進宮的時候兩人又是一起來的,景王還站出來爲臨家大小姐說話了。
這一連串的事情,是不是表明,景王與臨家大小姐早就糾纏不清了?
“本小姐了不瞭解不要緊。花姑娘既然號稱瞭解景王的點點滴滴,本小姐自然也好奇,你是否瞭解他身體的每一個特徵?”景王身上有幾顆痔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景王脖子上有一個清晰的牙印,那是她親口咬的。
“弄蓮雖然傾慕王爺,卻不是那等輕浮之人。臨小姐這般問,是在笑話弄蓮麼?”花弄蓮應對臨晚鏡,面不改色,甚至,還隱隱有朝白蓮花的方向發展的趨勢。瞧那表情,明明長得嫵媚風情的臉,硬生生地添上了一抹委屈無辜來。
“你我素不相識,本小姐笑話你作甚?”臨晚鏡冷笑一聲,這女子,剛剛還一副討喜的坦蕩模樣,現在一裝,立馬變成麻袋女了。
瞬間把自己的檔次降到沒邊兒的人,就是這樣。原本,她還覺得這女子和魅兒有幾分相似的,那舉手投足間,真有幾分神似。但是,剛剛那一句話說出來,完全讓她無感了。
還想覬覦阿景,你以爲,本小姐是吃素的嗎?
本小姐的男人,是誰都能多看上一眼的?與本小姐比,你以爲,他會多看你一眼?某女透過假山上的樹蔭,看向夙鬱流景。
如果他多看上你一眼,本小姐就敢戳瞎他的雙眼!
“臨小姐不妨出來與弄蓮認識一下。臨小姐之名,響徹夙鬱王朝,說到底,弄蓮也慕名多時了。”特別是,在聽聞景王第一個搭理的女人,竟然是臨家大小姐之後,花弄蓮更是強烈地想要見一見這個女人。
這個,傳說中一無是處卻能活得恣意瀟灑的女人!
“花姑娘之名,本小姐……”在衆人都以爲臨家大小姐也會同樣說“慕名多時”了的時候,她話鋒鬥轉,涼涼地道,“還從未聽說過呢!”
臨大小姐,您專門是來搞笑的嗎?還是,來拆臺的?
不過,爲何臨家大小姐稱爲花二小姐爲花姑娘,不應該是花小姐嗎?怎麼聽,怎麼覺得臨家大小姐這個“花姑娘”暗含貶義呢?
“……”花弄蓮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完全沒想到,臨家大小姐如此難搞。
明明聽說,只是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除了吃喝玩樂,一無是處的嗎?
太后娘娘也被氣得不行,臨晚鏡那個臭丫頭怎麼總是在關鍵時刻出來搗亂?而且,聽聲音明明就是在瓊華宴上,卻怎麼也找不到她的人影!這般不把皇族放在眼裡,都是定國侯慣出來的!對了,還有觴兒,也沒少幫着那丫頭。
而紀貴妃,她的目光也在暗暗尋找着。臨晚鏡到底在什麼地方?爲什麼會找不到?
而臨晚鏡呢?她知道這些人在想什麼,乾脆不說話了,任由她們找去吧。
“定國侯,你不是說令千金身體不適嗎?這身體不適的人,還能在這裡挑釁花家二小姐?依照哀家看,臨晚鏡她不是身體不是,是根本沒把我夙鬱皇族放在眼裡,沒把皇上和哀家放在眼裡吧?”太后娘娘實在找不到人,只得把氣往定國侯身上出。
偏偏呢,定國侯又不是個好拿捏的,你無緣無故朝他開炮,看他不說出話來氣死你。
這不,看定國侯怎麼說的。
“那怎麼可能?鏡兒自然把陛下放在眼裡了,不然今兒個怎麼可能來參加瓊華宴?不過,把沒把太后娘娘放在眼裡就難說了。畢竟,您都這麼老了,我家鏡兒喜歡年輕漂亮的,最好是,男人。就算是女人,那也得如同花姑娘這樣的。不然,鏡兒也不會連身體都不顧還陪花姑娘說話了。”
花姑娘,應該不是什麼好詞兒。所以,臨老爹爲了與自家女兒同仇敵愾,也開始這麼叫。
您都這麼老了,我家鏡兒喜歡年輕漂亮的……這一句話,一直迴盪在太后娘娘腦海裡。
特別是“您都這麼老了”和後面的“年輕漂亮”立馬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而且,臨老爹還一石二鳥,給花弄蓮也拉了仇恨。這樣一來,年輕漂亮的花弄蓮,豈不是更加映襯出了太后娘娘的老?
不過,也還好。
太后娘娘知道定國侯是故意這樣說話給她添堵的,倒是沒有把責備的目光投向花弄蓮。只經此一役,太后娘娘又是完敗。
這些年,朝中上下都見慣了定國侯和太后娘娘鬥嘴,太后娘娘的屢戰屢敗,屢敗屢戰儼然已經成爲朝中大臣們的楷模了。
連太后娘娘都搞不贏定國侯,他們輸了又羞愧得到哪裡去?再一個,連太后娘娘都能屢敗屢戰,他們爲什麼不可以?
所以,還有好多人也在追隨太后娘娘的腳步,在與定國侯鬥嘴的道路上,越走越黑。
後者,花弄蓮聽到定國侯的話也是很無語。這麼說來,臨家大小姐願意和她說話,還是看在她年輕漂亮的份兒上嘍?
那還真是要謝謝她了!
“你!定國侯,你這般不尊重哀家,就不怕哀家治你一個不敬之罪嗎?”每一次,都這麼對她,真的好嗎?
她好歹也是一國太后,到底是誰安排的情節,你給哀家死粗來,哀家保證不打死你!
“娘娘,微臣只是說了實話而已。”難道,說實話也不行了嗎?
定國侯臉上的表情,就是很委屈的樣子。
眼看着,兩人馬上又要跑偏了,觴帝趕緊出聲打住:“母后,定國侯,你們二人就不要再開玩笑了,花姑娘這都自薦多久了,依朕看,大家還是先看她表演吧。”
又是花姑娘!
陛下,您也被臨家大小姐洗腦了嗎?請叫人家“花小姐”!
“哼,哀家也不想與定國侯一般見識!”太后娘娘高冷地撇開目光,然後又看向夙鬱流景,“景兒,既然花家二小姐傾慕你已久,你就爲她伴奏一曲吧?”
雖然不是看好的兒媳婦人選,花弄蓮長得也太過耀眼了,但是,總比臨晚鏡那個死丫頭要強得多。
這樣一想,太后娘娘瞬間覺得空氣都新鮮了不少,視野也開闊了不少。
她斷定臨晚鏡喜歡自家兒子,偏偏,她就要讓兒子娶別的女子爲妃,氣死臨晚鏡,順帶,再氣死定國侯那個老狐狸!
這個想法,還真是……報復心理夠強的!
“本王沒讓她傾慕。”景王冷冷地吐出這一句,連眼神兒都沒給花弄蓮一個。
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本王沒讓她喜歡,她喜歡本王,是她自己的事,跟本王一點關係都沒有。所以,本王堅決不會爲她伴奏。
然後,夙鬱流景的目光透過人羣,落在臨晚鏡身上,與她四目相對。好像在說:本王真的對她沒想法,是她自己倒貼上來的,不關我的事。
鏡兒,你不要生氣。
臨晚鏡努力翻了個白眼,沒多理會夙鬱流景。花弄蓮突然冒出來,一上來就說喜歡夙鬱流景,顯然是有備而來。
說實在的,夙鬱流景現在這樣名聲在外,名如惡鬼,不良於行。花弄蓮這般如花似玉的一姑娘,她說喜歡景王,人家都會懷疑她的眼光,要麼,就是懷疑她的智商。
當然,也不排除另外一個可能——野心。她要嫁給景王,直接說了自己想做景王妃,野心着實不小,說不定,是另有陰謀。
也不排除她是真的喜歡景王,就像她這樣嘛,看到了夙鬱流景不爲人知的一面。或者說,這不叫沒有眼光,而是眼光獨到。
但是,她和景王,還可以說是日久生情。花弄蓮又算什麼?難道,真的是一見鍾情?對一個“面如惡鬼,不良於行”的男人一見鍾情?
“景兒,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人家花小姐一個女兒家都大方承認對你傾慕已久了,只是讓你爲她伴奏一曲,有何不可?”太后娘娘一臉不高興道。
對於這個兒子,她真的是又愛又恨的了,今兒個是想好了一定要給他找個景王妃,不然,她也不想和他吵。
“母后,不要白費心思了。兒臣記得,您的琴技當年可是最讓父皇誇讚的。不如,您爲花姑娘伴奏一曲,說不定,還能達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哀家是想爲花二小姐伴奏來着,可惜,人家小姐看中的是你,不是哀家這個老太婆。”說起太后娘娘的琴技,她又臉色好了一點。
沒錯,她當年的琴技,絕對是燕都貴女圈中首屈一指的。先皇當年,最開始喜歡她的時候,也是被她的琴聲所吸引。
那時候,先皇每次心中煩悶,便會到她的宮裡小坐,聽她彈琴。感情,也是那時候一步一步建立起來的。
回想起來,還如夢似幻,可憐當年少女心,漸漸地也被宮廷裡的爾虞我詐給掩埋了。最終,活下來的已經是充滿了利益浮華的她。然後,一步一步,爬上皇后的位置。再到觴兒出生,太子之位搖搖欲墜,又生下景兒,爲觴兒保住了皇儲之位,最後,待到塵埃落定。先皇在彌留之際,說了一句她一輩子也忘不了的話——霓裳,我最遺憾的是,你住進棲梧宮之後,再也聽不到你以往的琴聲了。
棲梧宮,皇后的寢宮。或許,還沒住進那個地方的時候,她的琴音便不再只是一種美妙的旋律,而是,成了爭奪帝王寵愛的武器。
從那個時候起,她便不會彈琴了吧。只是,利用琴絃達到自己的目的罷了。所以,先皇死後,太后娘娘再也不碰琴。衆人皆以爲,是因爲先皇的死,對太后的打擊太大。
先皇駕崩之後,太后娘娘的琴聲再也找不到知己,所以,索性便不再彈琴。殊不知,她是想到了先皇最後死的時候,那目光裡的失望。那種失望,讓她陡然發現,知己早已不會彈琴,會的,只有算計人心而已。
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她忘記了學琴的初心,雖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卻失去了那人的心。最後他的那一眼失望,是因爲,早就明白了吧?明白好多事情其實都是她所爲,是她一手策劃,甚至,自導自演。只爲,不惜一切代價,幫觴兒穩住皇位。
現在,景兒讓她彈琴,一瞬間又勾出了這一段不堪回首的記憶。看着兩個兒子,再想想如今的自己,不由得悲從中來。
先皇,你是否,早就料到了這一天。即便哀家得到了一切,卻依舊要孤獨終老。即便是曾經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護着的兒子,如今也開始嫌棄她老了,嫌棄她沒有什麼用了,什麼都不肯聽她的。兒子公然維護定國侯父女,爲了外人,落她這個母后的面子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而她,又究竟得到了什麼?
一時的榮耀,怎麼抵得上那人柔情似水的一聲——霓裳?
“太后娘娘,王爺既然不願,臣女也不強求。只希望,王爺能認真看完臣女一舞,因爲,這一舞,只爲王爺。”花弄蓮勉強一笑,然後又隨即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她在臺上,翩翩起舞,如同一隻美麗的蝴蝶,翻飛,旋轉,時而嫵媚風情,時而柔和如春風,時而又剛毅如戰士。
每一個動作,彷彿都透露着濃郁的愛,直逼景王的目光。
“這舞,看起來似乎有些特別。”臨晚鏡訝然,她怎麼覺得,舞中另有乾坤?
“這隻舞,名爲攝魂。”一個聲音在臨晚鏡身後響起,含着優雅的魅惑。
臨晚鏡猛地側目回頭,看向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身後假山下,悄然無聲的男子。
一雙狹長的桃花眼映入她的眼簾,那是一種極致的誘惑,捲翹的長睫撲閃撲閃,如同震動翅膀的蝴蝶,又如同一把正在翩然起舞的羽扇,說不出來的優雅嫵媚。一頭烏黑的長髮幽幽下垂,綿延到後腰。
這個男人很美,同時,也很媚,嫵媚刻骨,無人能比。是那種,可以抹殺了男女界限的媚,誘惑,勾人。但是,他的美和媚又是那麼理所當然,即便這樣,也不會讓你忘記他是一個男人。不是身上的男性特徵明顯,而是,這個男人的氣質,實在特別。
臨晚鏡愣住,一時之間,有些說不出話來。
怎麼形容呢?這個男人就如同《山海經》中走出來的妖精,甚至,你會覺得他不適合人間,只適合活在夢裡。
而身旁的畫兒丫頭,早就被男人吸引住,呆呆傻傻的了。
不過片刻,臨晚鏡回過神來,眨眨眼,看向男子,清醒地問道:“攝魂舞,要配之以攝魂鈴。那花姑娘,分明沒有戴。怎麼證明,那是攝魂舞?”
攝魂舞配攝魂鈴,沒有攝魂鈴,單憑舞,根本無法攝魂。雖然,她也覺得,那舞蹈看起來姿勢極爲詭異,花姑娘臉上的表情更是讓人琢磨不透。
但是,對景王跳攝魂舞,她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你聽。”男人勾起脣角,魅惑一笑。
他讓臨晚鏡聽,那響起的奏樂之聲,竟然也是攝魂之曲。
“再看。”擡手,男人又指了指場中央身段兒如同水蛇般靈活的女子。
只見,她的手腕兒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掛了一串鈴鐺。
“你不要告訴本小姐,就那一串鈴鐺,也可以當攝魂鈴?”明明,連響聲都不夠清脆,何況,攝魂鈴發出的聲音應該是極致蠱惑人心的。
等等,蠱惑人心?臨晚鏡驀地醒悟過來,蠱惑人心的,不就是再配上那怪異的音樂嗎?
反應過來,臨晚鏡腦子一轉,立馬摘下一片樹葉,放在紅脣之上。
輕輕含住樹葉,悠悠地吹了起來。
“畫兒,唱歌。”一邊吹,她一邊叫畫兒唱。
“小姐,唱什麼?”畫兒丫頭被推了一把,才從男人身上移開目光,復而看向自家小姐。
無緣無故的,怎麼又要唱歌?而且,她五音不全,小姐是知道的啊!
“唱小蘋果!”
小蘋果,真的適合在皇宮唱嗎?畫兒丫頭汗顏地看着自家小姐,遲遲不知道如何開口。
“再不唱,你就去紅袖招掛牌!”臨晚鏡瞪她一眼,如果不是情勢所逼,誰他媽願意跑到皇宮來唱小蘋果?
“好好好,我唱,我馬上唱!”
我種下一顆種子
終於長出了果實
今天是個偉大日子
摘下星星送給你
拽下月亮送給你
讓太陽每天爲你升起
變成蠟燭燃燒自己
只爲照亮你
把我一切都獻給你
只要你歡喜
你讓我每個明天都變得有意義
生命雖短愛你永遠不離不棄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兒
怎麼愛你都不嫌多
紅紅的小臉兒溫暖我的心窩
點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火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兒
就像天邊最美的雲朵
春天又來到了花開滿山坡
種下希望就會收穫
從不覺得你討厭
你的一切都喜歡
有你的每天都新鮮
有你陽光更燦爛
有你黑夜不黑暗
你是白雲我是藍天
春天和你漫步在盛開的花叢間
夏天夜晚陪你一起看星星眨眼
秋天黃昏與你徜徉在金色麥田
冬天雪花飛舞有你更加溫暖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兒
……
畫兒那如同烏鴉般的歌聲響起,爲花弄蓮伴奏的音樂立馬就被幹擾了。
不僅是她的音樂被幹擾了,連舞步都開始凌亂起來。宮宴上的衆人也開始尋找聲音的發源地,雖然沒有找到,也不妨礙他們跟着神曲走的節奏。
一邊聽畫兒那難聽的歌,一邊搖頭晃腦開始動起來。
最終,花弄蓮不得不停下攝魂舞,匆匆收了尾。
“是誰在搗亂!”待到花弄蓮的舞停下,畫兒丫頭的歌聲也停了下來,太后娘娘這才一拍案几,怒聲道。
原本,她覺得花家小姐的舞跳得很好看的,而且,看皇兒越來越專注的目光,分明是喜歡的。這下,被人擾亂了,她哪裡能高興得起來?
“太后娘娘息怒。”此時,臨晚鏡才跳下假山,慢慢走出去,出現在衆人的視線範圍內。
“是你?”太后娘娘一看見臨晚鏡出來,整個人都不好了。
雖然知道這個賤丫頭要搗亂,卻沒想過,在人家表演的時候,她會整這麼一出。而且,來了這麼一出,她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
“太后娘娘一直想見臣女,臣女這出恭回來了,自然馬上就出來見太后了。”把“出恭”兩個字掛在嘴邊,臨晚鏡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放肆!”太后娘娘一個茶杯擲出來,正要砸到臨晚鏡的時候,被景王一條緞帶飛射而出,將茶杯捲到了一邊,碎在了臺上花弄蓮的腳邊。
花弄蓮原地站着,完全不受驚嚇的樣子,只意味深長地看了景王一眼便又將目光放回臨晚鏡身上。
臨家大小姐,她還是第一次見呢。她的膽大妄爲,果真名不虛傳!
“太后娘娘這是做什麼?”惱羞成怒了嗎?
“你這般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還對哀家這般無禮,擾亂他人表演。哀家更想問問,你是在這什麼?臨晚鏡,別以爲你是侯府嫡女,有個定國侯當父親,哀家就治不了你!”太后娘娘都活到了這把歲數,還真沒被誰氣得頭冒青煙過。豈止是頭冒青煙,她都快要吐血三升了。
偏偏,氣了她的人還一無所覺,依舊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
“太后娘娘,氣大傷身,您別想不開啊。”待到太后娘娘不罵了,臨晚鏡纔再次開口。
這明明聽着是勸慰人的話,在她口中說出來就成了戲謔挑釁之意。太后娘娘就算不生氣也難嘛!
不過,她也倒是提醒了太后,氣大確實傷身。太后娘娘試着平息了自己的怒火,然後看向觴帝:“皇上,臨家大小姐這般公然擾亂宮宴秩序,又對哀家不敬,實在無禮。這一次,還望皇上不要包庇此女!”
連皇兒都不叫了,直接叫皇上,可想而知,這一次,太后娘娘要給臨家大小姐定罪的決心。
她也是在變相地提醒觴帝:你若是再包庇她,就是不把我這個當母后的放在眼裡。
一邊是生他養他的生母,一邊是心心念唸的故人之女,確實,讓觴帝犯了難。
鏡兒這丫頭,不管在什麼場合都如此放肆,確實需要一點教訓。
但是,真的給她教訓吧,他又狠不下心。何況,此時還有個用涼涼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皇弟。他敢保證,只要今日下令對鏡兒丫頭做出懲罰,皇弟絕對會公然抗旨,然後與他作對。
皇弟動情,到底好是不好?這個問題,觴帝突然開始深思起來。
“來人,把臨家大小姐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沒等觴帝回過神來,太后娘娘已經下了命令。
在她看來,對於冒犯太后之人,重打二十大板,完全是很輕的刑罰了!
這也算是給足了兒子面子吧?不至於,讓他和定國侯那個老東西鬧得太僵。
可是,她真能打臨晚鏡的板子嗎?看看在場有多少人蠢蠢欲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