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念骨肉親情,殘害自己的子嗣,真不知道太后要是知道你的做法,會是什麼反應?
“大膽軒轅安,竟敢無視朕的命令,私自離開大軍,等他回來,朕一定要嚴懲。”聽了軒轅炙的話,皇上裝成大怒,故意拍了下扶手。
只有軒轅炙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得意,軒轅安永遠不會有回來的那一天。據他接到的消息說,軒轅安已經被巨石砸得面目全非,沒了模樣,就算軒轅炙找到了他又怎樣,他能認出來嗎?
“皇上,五皇子下落不明,一時難以論斷是否是天災,還請皇上下令,大力尋找五皇子,只有找到了五皇子,才能還原當日之事。”賀蘭將軍說完,立刻引起大臣們的支持。
皇上眼光一閃,此事正好拖住炙王。
“炙王,朕命你全權調查此事,務必將五皇子給朕帶回來。”
“臣只保證將事情查清楚。”軒轅炙不屑的瞪着皇上,如果五皇子已經死了,你讓我帶什麼回來?爲了天瓊,他也會去查。如果真是皇上動的手,那他已經不適合再坐這位置。他的做法,只會把天瓊逼到絕境。
他有一種預感,如果自己再不阻止,皇上真會殺光所有的皇子。而一旦國家沒了承繼人,氣數也就盡了。
皇上看了他半天,才說了聲好。
回到王府,軒轅炙立馬派最擅於在野外尋人的七傷帶人去孤峰尋找五皇子,特別叮囑,一定要搜遍方圓五百里,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就算五皇子被石頭砸死,那他身上總有象徵身份的東西,這一點難不倒七殺。
“王爺,三皇子送來的消息,他和二皇子已經決定起程回京。”七絕從外面進來。
軒轅炙眉眼冰冷,皇上又要下殺手了!
他走到書房,“告訴三皇子,要他與二皇子結伴回來。”兩人的勢力如果合在一起,對彼此都有好處。
“王爺,我們要派人過去嗎?”
“護送的人不是還留在那邊?不用另派,讓他們都長點心。”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在保護好二位皇子的同時,找出皇上下手的證據。如果證據確鑿,就算是九五至尊,也必須讓位。
他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樣想把皇上趕下去,種種事蹟已經表明皇上殘暴冷漠,自私無情。難道他想把幾位皇子全都殺了,把皇位傳給林宛如生的孩子?本來皇上立誰爲太子,都是皇上自己的事。可萬一林宛如生的孩子資質平庸,沒有統御萬民的能力,那天瓊該怎麼辦?
要他親眼看着天瓊毀滅,他做不到。
楚傾瑤早上送走了花千妍和方簡,心裡有些失落,以後又剩下她一個人了。午睡起來,斜斜的靠在榻上,一邊喝着冰鎮酸梅湯一邊翻着醫書。
紅檀走進來,“王妃,賀蘭郡主帶着一名男子來了,說是要當面謝過王妃的救命之恩。”
“讓他們進來。”楚傾瑤正了正身子。放下湯匙,賀蘭唏他們已經走進來。
男子一進來,就定睛看着她,眼睛裡似乎帶着好多情緒,楚傾瑤一愣,這人莫非認識自己?
“楚傾瑤,我們是來登門道謝的。”賀蘭唏一臉隨意,徑自走到她的湯盞前,吸了口氣,“紅檀,這湯還有沒?快點端上來,本郡主要熱死了。”
紅檀看向王妃,見王妃點頭,馬上道,“有的,奴婢馬上去取。”
楚傾瑤打量着男子,因知道他臉上戴着面具,自動忽略了他的長相,招呼道,“這位公子,請坐。”
男子對她拱手,“木雲這次前來,是專程來謝過王妃的救命大恩,如果以後王妃有用得到木雲之處,木雲必定不會推辭。”
“公子姓木?”
“是,樹木的木,浮雲的雲。”男子對着他謙遜的點頭,方纔落座。
酸梅湯一端上來,賀蘭唏就喝了半碗,覺得涼快多了,才問楚傾瑤,“那個毒門門主呢?不會是被你藏起來了吧?”
楚傾瑤瞪了她一眼,“賀蘭唏,你要再胡說,下次中毒本王妃可不救你。”
賀蘭唏想到了宇文景瑞,只好乖乖閉嘴。
“炙王妃,你救了木雲,怕是會惹惱宇文景瑞,以後王妃出行,還要多加小心。”男子愧疚的開口。
“公子不必在意,我和宇文景瑞本就有仇。那日回來的路上我還被他偷襲了。”
男子一驚,“還是木雲連累了王妃。”
“哎呀,你這人怎麼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宇文景瑞和天瓊皇室是死敵,楚傾瑤是炙王妃,早就站在了他的敵對面,就算不救你,宇文景瑞也恨不得把她抓走,好藉機羞辱炙王。”
楚傾瑤一愣,這是她第一次聽賀蘭唏管軒轅炙叫炙王,以前總是一口一個炙哥哥。
她笑起來,“郡主所說句句屬實,確實與公子無關。”
男子喝了幾口酸梅湯,便站了起來,“王妃,郡主,木雲還有事,就先告辭了。如果以後有機會,一定再登門拜訪。”
賀蘭唏跟着站起來,似乎有些不捨,“你等等我,我和你一起走。”
木雲說了聲好,兩人一同離去。楚傾瑤讓紅檀將湯盞撤了,問了句,“王爺在府上不?”
“在書房。”紅檀覺得王妃自從淋了雨,就變得悶悶的,似乎有什麼心事。聽她問起王爺,便道,“王妃要去看王爺嗎?”
“不去。”楚傾瑤回答得很乾脆。
很快,紅檀再次進來,“王妃,前面賀蘭郡主帶來的男子又來了,說是要求見王妃。”
楚傾瑤立刻來了精神,“他是一個人?”
“是。”
“帶進來。”
前面她就發現男子的眼神不對,沒想到他竟然折了回來。正好探探他的底,看看他到底是誰。
男子被帶進來,她把紅檀打發出去。
“公子去而復返,可是有什麼話要對本王妃說?”她盯着男子。
男子看着她,走過去將窗簾拉好,“楚傾瑤,你不記得我了嗎?”
楚傾瑤譏誚的掃過他的面龐,“你帶了面具,要別人如何認?”男子一驚,笑道,“原來被你發現了。”
他緩緩揭下臉上貼着的薄膜,然後問道,“現在,你可認得我?”
楚傾瑤一驚,騰地站起來,“你是雲暮?我聽王爺說你失蹤了,這兩年你去哪了?”
自稱木雲的男子正是在極北失蹤的楚雲暮,面具下的臉雖然有了變化,但依稀能看出是他。“我……找到了親人,便離開了軍隊。”
“真好,真羨慕你,能夠和親人團聚。”楚傾瑤流露出一絲羨慕。
“謝謝你幫我求情,讓我有機會進入軍中,要不然我這輩子就會累死在苦役營。”楚雲暮說得真心實意。
如果沒有楚傾瑤,他不可能被破格收入軍中。正因爲他在軍中表現出色,才讓親人有機會找到他。所有的一切,都拜她所賜。
“當初楚相被貶,也有我的功勞,你不恨我?”楚傾瑤看着他。
“事出必有因,再說如果沒有極北之行,我還找不到親人。”他安靜的看着她,眼中帶着感謝。
“大哥,你不怪我就好。”她叫了一聲哥,因爲當初他是被連累的。
楚雲暮有些意外,忽然咧開嘴笑出來,“妹妹,沒想到你還肯認我。”
“爲什麼不認?我可是把你當大哥的。”楚雲暮以前從來沒欺負過原主,要不是她念着從前的情份,也不會幫他。
楚雲暮掃了眼屋子,“聽說炙王很寵你,爲什麼要住在這裡?”
“這裡沒人打擾,是真正屬於我的地方。”她說得淡然,“也可能是住習慣了,最初到王府時,我就被送到了這裡。”
這句話裡,道出了很多辛酸。就算她沒細說,楚雲暮也能想得到,當初她過得肯定很不好。再加上楚相和楚夫人處處緊逼,把她惹急了纔會扳倒楚相。
“他也因爲你,在極北不用出苦力。”兩個人都知道,這個他指的是誰。
楚傾瑤撇撇嘴,楚相已經受到了懲罰,她不想再提這個人。她忽然想起了孫姨娘,把孫姨娘爲楚相生下一子的事告訴了他。
“等我再去極北,一定會把這個消息告訴他。”楚雲暮和楚傾瑤不一樣,他對楚亦羣有着深厚的感情。
就算現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一樣把楚亦羣當成父親。就算楚亦羣知道他非自己親生,也待他視如己出。
“妹妹,我有一事相求。”
“你說。”
“我想去看看孫姨娘。”見楚傾瑤答應,他又道,“如果天瓊皇上永遠不赦免他的罪,我準備帶孫姨娘過去和他團聚。妹妹,希望你理解,我畢竟是他養大的,在心裡我永遠是楚家的大少爺。”
心境會隨着人的成長而改變,此時的楚傾瑤聽到楚雲暮的一番話,有些感慨卻沒生氣。淡淡的道,“隨你怎麼辦都好,過去的我早就放下了。”
楚雲暮一臉感激,卻沒說話。
“你怎麼回京城了,就不怕王爺發現你是逃兵,抓你回去砍了你?”楚傾瑤覺得他膽子也太大了。
“我本來沒想和你相認,這樣就不會有人知道我是誰。我這次回京,就是想看看你過得好不好,正巧遇上了宇文景瑞,便多留了些日子。”
“你和他有仇?”
“有些糾葛,以後你就知道了。”楚雲暮不想多說,楚傾瑤點了點頭,問道,“你和賀蘭唏是什麼關係?”
楚雲暮愣了下,“我救過她一次,她也救過我,扯平了,算是朋友。”
楚傾瑤啞然,看來賀蘭唏要走的路還很漫長。她道,“其實你年紀不小了,也該成家了,賀蘭唏人很不錯,不如考慮考慮。”
楚雲暮臉一紅,還是道,“這些事情我還沒考慮,一切隨緣。”
“你現在的身份不能說嗎?”楚傾瑤覺得他有點神秘。在去極北之前,他與宇文景瑞根本接觸不上,怎麼去了極北倒有了糾葛,唯一說得通的就是他的身世。
“我是蒼隼國人氏。”楚傾瑤張了張嘴巴,猜到了一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