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公主?”
“是王爺的十皇姐,常年在外遊歷,這次回來聽說王爺成親了,特意趕過來想見王妃一面。”
楚傾瑤跟着管家來到天寂閣,在軒轅炙的房裡見到了十公主。十公主三十左右的年紀,明眸婉轉,面如皎月,身上既有皇家的氣度,又有女子的嫵媚。
“傾瑤見過十公主。”她上前輕施一禮。
十公主怪罪的道,“你已經嫁給了皇弟,不是該稱我一聲皇姐?”
楚傾瑤只好改口,“傾瑤見過皇姐,只是皇姐來得不巧,王爺這兩日都沒回來。”那日他將她扔在府門外,就再沒回來,也不知道遇到了什麼麻煩事。
十公主隨意坐下,“我是來找你的。”
楚傾瑤猜不到七公主的來意,命人上了茶水,陪坐在一旁。
“傾瑤,我要你手上的換花草。”十公主開門見山,卻把楚傾瑤驚了夠嗆。她當日買換花草可是蒙了面的,難道是軒轅炙告訴十公主的?
十公主眉眼溫柔,“我雖是天瓊的十公主軒轅謹,但我還有另一個身份,神藥天術老人的關門弟子白謹。”見楚傾瑤一臉驚訝,她端起茶盞,輕抿一口,“那日,我和鬼醫打了個平手,沒想到小販竟跑了,後來我看到你和皇弟走在一起,換花草在你手上。”
楚傾瑤大方的與她對視,她可不認爲自己趁機買走換花草有何不對。她和小販一個願買一個願賣,誰也干涉不着。
不過公主都找上門了,怕是換花草要不保。
“不知皇姐要它何用?”她還不知道換花草的功效。
“我師兄受了重傷,需要它來當藥引。”十公主也不隱瞞,“你把換花草給我,想要什麼我都可以和你換。我還可以帶你去天瓊的草藥庫,你看上的任何藥材都可以拿走。”
話說到這份上,楚傾瑤只能答應。
“換花草既然能救命,皇姐拿去便是。”楚傾瑤並沒提什麼交換條件,她相信讓十公主欠她一個人情更好。
十公主拿到換花草後,起身急着要走,到了門口忽然站下,“傾瑤,母后最近可能要召你進宮,你心裡要有個準備。”
能被十公主稱爲母后的只有宮裡的太后娘娘,楚傾瑤是打心裡頭不想進宮。軒轅炙不在,如果再發生百花宮那樣的事,她不知道還能不能有命出來。
接下來的幾天,楚傾瑤一直留意軒轅炙有沒有回來,一直到皇裡太監來傳旨,太后娘娘召見,命她即刻進宮,不得耽誤。
她深吸一口氣,又重重的呼出。在紅檀青倚的幫助下,換了衣服,慢吞吞的往外走。軒轅炙,你到底在哪,怎麼還不回來?
“王妃,太后娘娘正等着呢!”太監催促。
眼看着出了碧落院,她收了眼中的奢望,該來的總會來,沒有人會一直保護你。
“你幹什麼去?”沒想到,迎面竟然碰到了軒轅炙。
“王爺。”她頓時激動的撲過去。軒轅炙一動沒動,僵直着身子看她,不知道她抽什麼風。
“見過王爺,太后娘娘正等着召見王妃呢!”太監給軒轅炙行禮。
軒轅炙臉色一冷,楚傾瑤拉住他,“王爺,你陪我去。”
“不去。”軒轅炙一身風塵,兩眼通紅,這幾天都沒好好睡過覺。見她一臉哀求,又有些心軟,“除非你答應本王一個條件,本王就陪你走這一趟。”
“好,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
軒轅炙頗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轉身就走,見她還站在那發愣,不悅的道,“你去不去?”
楚傾瑤屁顛屁顛的跟上去,拉住他的手,“謝謝王爺。”換來他一聲不耐煩的冷哼,因爲炙王同行,太監再也不敢催促,小心的跟在後面。
上了馬車,軒轅炙就憔悴的閉上眼睛,他實在太累了。楚傾瑤見他如此疲憊,心下不忍,糾結了半天,還是拿出一袋葡萄糖,將他摟過來靠在自己身上,打開後送到他嘴邊,“張嘴。”
軒轅炙張開嘴巴,就着她的手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一直到喝完,他依然雙眼緊閉,就像睡熟了一樣。流進嘴裡的東西像水一樣,涼涼的,還有甜味,很好喝。
楚傾瑤,你終於不再揹着我了嗎?
他忍着偷看的衝動,享受着楚傾瑤的貼身服務,喝了一袋葡萄糖,感覺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當馬車停在長樂宮時,他倏地睜開雙眸,墨染似的瞳仁掠過她略顯慌張的雙眼,“很好喝。”
“炙王到,炙王妃到。”太監向裡通傳。
太后眼神一緊,不悅的看向楚玉兒,“你不說炙王不在京裡?”
楚玉兒一愣,怎麼會這樣?不等她說話,太后已經讓人請炙王進來。當楚傾瑤在太后宮裡見到楚玉兒時,便知道太后突然召見自己肯定與她有關。
“兒臣見過母后。”
“臣妾見過母后。”
“你們兩個快快過來坐。”太后眉開眼笑的指着一旁的軟榻,“炙兒,打你成親怎麼一趟也沒帶王妃過來?母后要是不召見,還真就見不到你們。”
軒轅炙淡然的道,“兒臣最近很忙。”
太后看向楚傾瑤,“你忙來不了,母后能理解,可王妃怎麼也不進宮看看我這個老人家,要知道你們成親之後理應進宮來給母后敬茶的。”
這是怪罪了?
楚傾瑤原本想炙王府沒有婆婆,就會少了婆媳之間的矛盾,沒想到卻來了個綿姨,現在宮裡又多出來個太后。這是一張嘴就怪罪她無視長輩呢!
太后的目光像刀子一樣落到她臉上,“炙王妃,你給哀家說說,爲何如此失禮?”
軒轅炙不提,她哪知道還要進宮給太后敬茶?
“兒臣雙腿不便行走,怎敢放她進宮,怕她給本王丟臉!”軒轅炙的語氣很不屑,楚傾瑤卻心裡一暖。
他這是在爲自己解圍!
太后張了張嘴,沒想到炙王會如此袒護楚傾瑤。
楚玉兒坐到一旁,忽然笑着開口,“姐姐可真是個有福氣的,成親這麼久,王爺還對姐姐如同初見,希望姐姐能儘快給王爺誕下子嗣,好延續炙王府的血脈。”
太后聽完,立刻冷眼打量楚傾瑤,“炙王妃,你初夜的落紅帕還至今未送進宮中吧?”
楚傾瑤直接傻眼,那東西還要送進宮?這都不是最主要的,主要是她和軒轅炙根本就沒發生過什麼。
姑娘我上哪給你弄落紅帕?
“姐姐這表情,難道姐姐成親時已經不是……不是……完璧?”楚玉兒狀若大驚,心裡卻樂開了花。只要楚傾瑤出醜,她的心裡就得到極大的滿足。
對於落井下石的楚玉兒,楚傾瑤自然不會放過,冷笑一聲,“那不知太后可看過玉妃的落紅帕?”
皇上只不過是撿了只破鞋穿,她當大家都是傻子嗎?
說完纔開始捉摸自己的處境,難道要跟太后實話實說?告訴她王爺根本沒碰過自己?
太后眼中現出一抹厲光,玉妃以前與太子走得那麼近,怕是早就失了身,如今自己兒子又佔了孫媳婦,她這張老臉也覺得面上無光。
楚傾瑤,你敢看本宮笑話!
“炙王妃,難道你嫁進皇家之前就已經不潔?”太后的聲音尖銳起來,彷彿已經斷定楚玉兒所說是真。
“夠了,母后,落紅帕被我放起來了,我現在馬上就帶王妃回去拿。”軒轅炙突然起身,扯過楚傾瑤就往外走。
“放肆!”太后覺得自己被無視了,指着軒轅炙大叫。
“母后,兒臣勸你一句,別把某些不乾淨的人當成寶,那會丟了天瓊皇室的臉面。”軒轅炙一路拉着楚傾瑤,很快出了皇宮。
直到上了馬車,他還拉着她的手。見他臉沉得嚇人,楚傾瑤連大氣也不敢喘,明明想問他落紅帕的事該怎麼辦,此時也不敢張嘴。
“落紅帕的事怎麼辦?”馬車停在碧落院,楚傾瑤不得不問。
“難道王妃你有?”軒轅炙臉上的怒氣一掃而光,戲謔的看她。
“你……”軒轅炙,你混蛋!本姑娘上哪去弄那東西?楚傾瑤像被人踩到了尾巴,一跳多高。
軒轅炙用滿含深意的目光看了看她,讓她下車。她纔剛下來,車伕已經掉轉馬頭,快速離開。“軒轅炙,你不會是收藏了別的女人的吧?”
她不放心的追到天寂閣,見七殺正在嘀咕,“王爺怎麼這麼不小心,竟然割破了自己的手。”
楚傾瑤一聽就懂,心裡泛起陣陣感動,軒轅炙,謝了。
沒過多久,太后就派了孟太醫來府上,給她診脈。“孟太醫,本王妃身子好好的,太后爲何……”
孟太醫一診脈就知道王妃還是處子,處子又怎麼會有身孕?他是軒轅炙的人,見王妃尋問,自然不會隱瞞,“王妃,太后是派爲臣來看看你有沒有身孕。”
她要是自己能懷孕,她就神了。
楚傾瑤無語,想好好的生活怎麼就這麼難?第二日,太后繼續召見炙王妃。
軒轅炙因爲早朝,根本沒在府裡,楚傾瑤只好自己進宮。到了太后宮中,見皇后娘娘和玉妃等人俱在。她冷笑,弄這麼大的陣仗,太后倒是看得起她。
“臣妾見過太后娘娘,見過皇后娘娘。”反正其他人的輩分沒她高,她也懶得討好。
“快平身吧!”太后一改昨日的冷言厲色,一臉慈愛的喚她起來。指了指自己,“炙王妃,快到哀家身邊來坐。”
太后的一側坐着皇后,另一邊坐着楚玉兒,楚傾瑤知道太后這是故意在給自己難堪。其實她恨不得離太后遠遠的,走到最末的位子坐下,“臣妾來得最晚,不如就罰臣妾坐在這。”
太后臉上的笑容僵住,銳利的雙目死死盯着楚傾瑤。楚傾瑤只當這裡是碧落院,一臉的淡然自若。
皇后第一個不滿,“炙王妃,你怎麼一點規矩都不懂,你的位子應該在太后旁邊。”說完又挑釁的看了眼楚玉兒。她對楚家的兩個女兒,可是恨到了骨子裡。
楚玉兒氣得氣根癢癢,明白皇后這是想讓她給楚傾瑤讓位置,她偏不。笑着道,“炙王妃這是自請受罰呢!皇后沒聽清嗎?”
皇后臉色一冷,“玉妃也覺得炙王妃該受罰嗎?那坐在末位的懲罰是不是太輕了點?”
楚玉兒樂得見皇后對付楚傾瑤,順着她的話接下去,“那依娘娘看,該如何罰纔好?”
太后見她們鬥嘴,本來有些不高興,此時見她們一致對外,也樂得有人替她出手,只當沒聽見,一臉微笑的看着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