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之後,楚傾瑤交代了七絕幾句,便早早熄燈,從暗道去了廢宅。那邊這些日子都沒過去,她實在是放心不下。她傳授的都是現代的西醫理念,孩子們有不懂的,必須她親自出面講解。
從那邊回來時,已經過了子時。她一出暗道,七絕就進來了,“王妃,今晚古武門分舵那邊傳回消息說,花千妍一進入玖月國都城就失蹤了。”
“妍兒這丫頭,真不讓人省心。”古武門在都城又怎麼會沒有分舵,她一個人跑過去,怎麼不先與分舵的人聯繫?
眼下軒轅炙不在,她鐵定過不去,聽到消息也只有乾着急的份。無奈之下,叮囑七絕隨時注意分舵的消息,這才上牀休息。
可是卻怎麼也睡不着,妍兒怎麼會失蹤呢?再說還有東方瞬,他現在可是太子,難道妍兒也沒和他聯絡過?
她從牀上爬起來,給東方瞬寫了一封信,告訴他妍兒因何去了城都,到最後沒了消息,最後讓他幫忙,一定要找到妍兒。將信交給七絕,讓他趕緊送出城。
這一折騰,就更沒了睡意。坐在那裡算着軒轅炙離開的時間,這幾天應該快趕到二皇子那裡了。等他回來,如果妍兒還是沒消息,她一定要親自走一趟。
天亮之後,楚傾瑤讓人送信給賀蘭唏,讓她過來一趟。
賀蘭唏不知道她叫自己有什麼事,忽匆匆的來了。一進來就問,“楚傾瑤,怎麼說我也是郡主,有你這麼請人的嗎?連個轎子都沒有。”
楚傾瑤瞪着她,“那麻煩郡主趕緊回府,我馬上命人備轎再去請你一次。”
賀蘭唏在她旁邊坐下,大咧咧的喝了口早就備下的茶水,“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妍兒在玖月國失蹤了,所以我想問問你,將軍府在那邊可有什麼人手,如果有就幫忙找找。”
賀蘭唏啪的一拍桌子,“花千妍怎麼會失蹤?據我所知,那個玖月國的太子不是很喜歡她嗎?難道是被拒絕後惱羞成怒,把妍兒囚禁起來了?沒想到東方瞬是這樣的無恥之輩,不行,我要親自去一趟,把千妍救回來。”
見她的性子這麼急,楚傾瑤趕緊道,“不是東方瞬動的手,而且她哥哥已經親自過去了。東方瞬那裡,我也派人送了信。這麼遠的路途,你也沒必要親自過去,沒準你還沒到,人就已經找到了。”
賀蘭唏卻固執的搖頭,“不行,我就花千妍一個對心情的朋友,她有事我絕不能不理。楚傾瑤,我得走了。”
楚傾瑤再次叫住她,“賀蘭唏,你先站住,你最近可看到過木雲?”
賀蘭唏聽她問起木雲,立馬警惕起來,“楚傾瑤,你已經有了炙哥哥,還勾搭着毒門的,難道你又看上了木雲?我告訴你,木雲是我的,根本沒你份。”
這個賀蘭唏,簡直是口無遮攔。自己一直把當成朋友,何來勾搭一說?不過她話裡也透露出一個消息,她是真的看上了木雲。
楚傾瑤趕緊揮手,讓她別說了,“賀蘭唏,我已經有了軒轅炙,其他人再好也看不上。那個木雲,你還是自己留着。我找他是有急事,你告訴我他在哪,或是你帶他過來一趟,我有事要和他商量。”
賀蘭唏臉色一紅,看她的樣子似乎真有事,一邊往外走一邊道,“我去把他給你叫來。”
楚雲暮聽說楚傾瑤叫他,二話沒說就跟着賀蘭唏過來。見面後,楚傾瑤直接道,“赤羅國的長公主來天瓊尋夫了,這事你知不知道?”
“消息應該還沒傳開,我沒聽說。”楚雲暮不解,“這事跟我有關?”
“也算有關,她要尋的人是天瓊的前丞相楚亦羣。聽說,兩人還生了一雙兒女,不知道這次跟沒跟來,但昨日並沒有進宮。”
楚雲暮震驚,半天才道,“不會是認錯人了吧?在我有記憶以來,他從來沒在外面胡來過,頂多是擡進府裡兩房妾室。”
“北宮子鳶可是比範……你娘還早的存在,據說兩人情投意合,最後是被赤羅國皇室棒打了鴛鴦。”
楚雲暮想了想,覺得這也是好事,開心的道,“那是不是他就再也不用做苦役,可以回京了。”
“應該是。”這點楚瑤可以肯定,“子鳶長公主的面子,皇上還是要給的。”
一旁的賀蘭唏有點發懵,她怎麼聽糊塗了,感覺楚傾瑤和木雲似乎很熟呢?而且他們怎麼還提到了前丞相。
“楚傾瑤,你說北宮子鳶來千里認夫?”她拍了下額頭,“等等,我要說的不是這個,而是你們兩個,你們很熟?”
“一會我全告訴你。”楚傾瑤道。
楚雲暮着急要走,“妹妹,父親要回來了這是好事,我得趕快把這個消息告訴孫姨娘去。”
“大哥,如果你是北宮子鳶,你覺得她會允許孫姨娘存在嗎?”楚傾瑤的話成功讓楚雲暮止步。是啊!他怎麼忘了,北宮子鳶可是長公主,她看上的男子怎麼可以有其他女人。
但他還是執意道,“爲什麼不允許?孫姨娘已經生下了雲杉,是楚家庶出的長子。”
“但願如你所說,孫姨娘能夠守得雲開見月明。”楚傾瑤對這事不太看好。但事無絕對,萬一北宮子鳶就是個心善的呢?
賀蘭唏再也坐不住,指着楚傾瑤道,“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你叫他大哥,她叫你妹妹,這關係好親啊?”
聽出她話裡的醋意,楚傾瑤一把將她按下去,“大哥,把你的面具摘下來,讓郡主看看。”
楚雲暮暗瞪了她一眼,又歉意的對上賀蘭唏幾近吃人的目光,慢慢將臉上的面具揭下來,露出本來的面貌。
賀蘭唏看了幾眼,覺得這張臉似曾相識,楚雲暮一把攥住她的手,“別看了,我是楚亦羣之子楚雲暮。”
賀蘭唏釋然,怪不得如此眼熟,楚雲暮當初是丞相之子,她是將軍之女,宮宴上也是見過幾面的。
她面上一熱,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不是去了極北嗎?”當年楚相被貶,全家罰去極北做苦役,可是轟動朝野,京中無人不知。
楚雲暮手上的力量加大,仔細看着賀蘭唏的眉眼,“我是罪臣之子,你害怕了嗎?”
賀蘭唏忽然抽回手,“楚雲暮,你竟敢弄個木雲的假名字欺騙本郡主?在你眼裡我賀蘭唏就是那種怕事的事?”接着又一臉怒色的看向楚傾瑤,“還有你,跟着他一起騙我,你是不是覺得很好笑很有成就感?”
楚雲暮臉上帶着痛苦,剛要解釋,楚傾瑤已經先一步開口,“賀蘭唏,我騙你什麼了?我騙你讓你喜歡他還是我騙你非嫁他不可?你和我大哥之間的關係如何,我也是直到剛纔纔看出來的。如果你沒膽子去愛罪臣之後,現在收回你的心還來得及。”
賀蘭唏張張嘴,“楚傾瑤,我賀蘭唏好不容易喜歡一個人,你讓我把心收回來,我就聽你的?我偏不。”
楚雲暮明明很緊張的眸子裡泛起笑意,再次拉住賀蘭唏,“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該騙你。其實那天,我們表明了心意之後,我就想向你坦白我的身份。可我又怕嚇到你,整件事都與妹妹無關,你別怪她了。”
賀蘭唏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剛纔也只是一時激動,沒控制住情緒。她害羞的抽出手,“其實也不怪你,畢竟你的身份不能讓人知道。”
說完,她又緊張的扯住他,“楚雲暮,你從極北逃回來,這可是大罪啊!要是被皇上知道可是要殺頭的。你……你怎麼這麼不讓人省心。”
她心裡已經打定主意,要是皇上追究,她就豁出去不要這個郡主的身份,也要保下他。大不了,拋棄眼前的富貴與他平平淡淡的去過普通百姓的生活。
“沒事,我不怕。”楚雲暮讓賀蘭唏坐在自己身旁。
看着眼前的兩個人,一個深情款款,一個含羞帶怯,楚傾瑤開始想念軒轅炙了。也不知道他接到二皇子沒有?回來時會不會再遇到阻攔?但願,他能夠平平安安的回來。
賀蘭唏看着擺在一旁的面具,有些心疼楚雲暮的處境,低喃道,“北宮子鳶來了對你來說也是個轉機,楚家馬上就不是罪臣了。你做爲楚家嫡長子,估計以後再也不用戴這個。”
當楚傾瑤的信送到東方瞬手上時,他看後不由大怒,沒想到哪怕自己貴爲太子,還是保護不了心愛的女人。
徒步從外面進來,“太子,屬下都要把都城翻過來了,還是沒找到千妍姑娘。”
“再找,妍兒一定就在都城。”東方瞬心急如火,大步往外走,“徒步,讓人盯着炎月,給我看牢了。”
東方瞬出了東宮,直奔逸王府。
“瞬兒,什麼事會讓你親自跑這一趟?”東方政逸見他臉色不好,便知道是有事。
“皇叔,你最近有沒有聽到花千妍的消息?”
“她來都城了?什麼時候的事?”東方政逸記得上次去見皇兄,炎月那丫頭是慫恿皇兄讓人去請花千妍,可被他攔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