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許烈就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待看清地上滿是蒼鷹屍體,更是心驚肉跳。一下馬就奔過來,一把抱住楚傾瑤,“阿攸,你沒事吧?”
“我沒事。”楚傾瑤推開他,“許烈,你回來真是太好了,快去幫我找輛馬車,車伕和都受傷了。”
說話間,走過來,“丫頭,我沒事。正好他這有馬,先讓給車伕,我們走到前面的鎮上再找車。”
“你們到前面等我,我先給老伯包紮,再把蒼鷹處理掉。”這些鷹只是暫時昏迷,必須馬上處理掉。要不然等麻藥的勁一過,還會再起來害人。
“我來埋。”許烈搶着道。
“沒死呢!要一把火燒了才永絕後患。”楚傾瑤對這些兇狠的畜生可是恨到了極點。許烈一愣,細看才發現蒼鷹還在喘氣。
不由道,“這是怎麼弄的?”
“下毒了。”楚傾瑤模糊帶過。
看了眼車伕,“我來給他包紮,丫頭去前面等着,許烈放火。”
“還是我來吧!他肋骨斷了兩根。”楚傾瑤怕手法不行。
“別說只斷了兩根骨頭,就是全斷了,我也能包紮好。”不服氣。
剛纔她在檢查的時候,已經知道斷骨並沒有扎到內臟,所以拿出兩根固定帶遞過去,“用這個。”看了幾眼,竟然無師自通的會用了。
許烈將蒼鷹往一起扔了扔,確定外面沒落下一隻後,拿出火摺子噗的一下就點起了火,蒼鷹的羽毛沾火就着,很快空氣中就飄出燒糊的肉香。
燒完了蒼鷹,他們一起上路,當天夜裡才趕到一座小鎮。好在鎮上僅有的一家客棧還有三間空房。最後,楚傾瑤和一人一間,許烈要照顧車伕,只好和他住一起。
翌日,車伕醒來,仍是一臉後怕。認清楚傾瑤和後,急忙道,“你們放我回家吧!我不拉你們了。”
普通人遇到這種情況,被嚇到也不足爲怪。
楚傾瑤耐着性子道,“老伯放心,你安心在這養傷,養好了之後,拿了銀子就可以走了。”
其實她早打聽過,這個車伕獨身一人,要不然也不會跟他們流浪了這麼多天。看來昨日真是被嚇破了膽,纔會如此失態。
等車伕情緒穩定,道,“昨天你看清對面馬車上的人沒有?”等他打開車門,只看到黑壓壓的蒼鷹後面,似乎有一輛絕塵而去的馬車。
車伕道,“看到了,很嚇人。趕車人臉上戴着紅色的像鷹頭一樣的面具,我只看了一眼,就被他用鞭子捲起來扔了出去。”
楚傾瑤立刻看向,“是那天想要劫走珂雪的人?”
“應該是。”皺眉。
只戴紅色的蒼鷹面具,還不能說明什麼,但這個人還能驅使蒼鷹,就不得不讓人深思。據他所知,只有蒼隼國皇室纔有這項特殊本事。
見他深思不語,楚傾瑤疑惑起來,“你是不是知道那人是誰?”
“不知道。”搖頭,此事還需要進一步確認。
楚傾瑤給車伕換了藥,回頭問許烈,“你什麼時候回軍營?”
許烈心跳加速,一不小心,就把心裡話說了出來,“阿攸,我不想回去了,我要留下來保護你。”
“顯不着你。”不屑的瞪着他,“想做逃兵,就等着被軒轅炙五馬分屍吧!”這倒提醒了許烈,如果讓王爺知道,他是因爲阿攸才叛出軍營的,肯定沒活路。
可他不在乎,不是嗎?
在北域的這幾年,聽人說王爺對王妃很好,他也沒別的想法。可眼前分明就是王爺對她不好,在她遇到危險時,連一個王府暗衛都沒出現。
他後悔了。
“許烈,會保護我,你的職責是保家衛國,回軍營去吧!”楚傾瑤一臉嚴厲,只要加以時日,許烈一定能夠成爲賀蘭厚德那樣的良將,守一方太平。
這麼明顯的拒絕,許烈如何聽不出。他心頭痠疼痠疼的,嘴角卻掛着一抹逞強的笑意,“阿攸,那我回去,若是將來,你有一天需要我了,千山萬水,我許烈都會萬死不辭。”
楚傾瑤沒想到許烈會如此仗義,感動的道,“許烈,你的話我記住了。楚傾瑤許烈,要做一輩子兩肋插刀的朋友。”
雖然心頭失落,許烈還是道,“阿攸,那我走了。”
把馬還給他,送他出了客棧。楚傾瑤一回頭,正好撞到,不經意間,她的額頭就劃過他的脣。一僵,臉微不可查的紅起來。眸色深了幾許,半天才道,“丫頭,我們進去。”
回到車伕房裡,楚傾瑤道,“老伯,我們有事不能多留,我多給你些銀子,等養好傷後,你一個人回京吧!”
車伕想了想,忽然改了主意,“姑娘,如果不嫌棄,我想繼續跟着你們。我想過了,我橫豎一個人,就算回了京城,也沒有親人,還不如跟你們走。”
見正看着自己,他只好道,“你們放心,我養兩天,就能駕車,不耽誤上路。”
楚傾瑤有些於心不忍,車伕跟他們從京城到山區,這一路走來,也相處了一個多月。再加上他無兒無女,回去也是孤苦無依。
看了眼,見他沒說話,便道,“,要不我們帶上老伯吧!到時候把他安頓到古武門,讓他做點雜事也好。”
“丫頭喜歡,我沒意見。”對車伕忽然改了主意,其實有些懷疑,但他試過這人,確實沒功夫。
七日後,楚傾瑤道,“我去找農戶問問有沒有馬車。”
“不用去,馬車就要送來了。”攔住他。
“誰會給我們送馬車?你的屬下?”楚傾瑤有些驚喜。
還沒回答,外面就響起一串馬蹄聲。楚傾瑤跟着來到外面,只見一輛豪華的大車正停在客棧門口。
趕車的少年一看到,立刻激動的跳下來,“門主,馬車送來了,沒晚吧?”
“還行。”見霜崖看着楚傾瑤,不滿的道,“看什麼看?她是你的長輩。”嘴上說着是長輩,卻沒告訴霜崖應該稱呼什麼。
霜崖也聰明,上前一禮,“霜崖見過師母。”
楚傾瑤懵了,她和是清白的好嘛!
反觀,好像對霜崖的稱呼非常滿意,笑着道,“進屋去把人抱出來,我們上路。”眼看着霜崖鑽進了屋,楚傾瑤道,“,我們明明沒關係,你不要誤導別人。”
忽然靠過來,“丫頭是說,想和我有關係?”
“滾”楚傾瑤氣惱他的無恥。摸摸臉,丫頭好凶吶!可是,做他的夫人有什麼不好?他們纔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霜崖將車伕送到車上,等楚傾瑤和上車後,他輕揮了下馬鞭,馬車穩穩的駛出小鎮。
車伕以前都是在外頭駕車,突然和他們呆在一起,顯得很侷促。剛上車時,明明是躺着的,此時非掙扎着要坐起來。
“小姐,少爺,還是讓我坐在外頭吧!我不習慣……”他是真不習慣,駕了一輩子馬車,還從來沒被有錢人這麼照顧過。
楚傾瑤剛要勸,就見伸手在車廂上一按,從頭頂中間位置緩緩落下一截擋板,正好遮住躺着的車伕。
楚傾瑤一驚,這馬車好先進,她特意過去看了一眼,見老伯躺得很好,身下是一尺厚的獸皮,就算馬車跑起來也顛簸不到。
她笑道,“老伯,你安心躺着,一會要是有什麼事,就喊一聲。放心吧!我們不會丟下你的。”
“哎哎!”老伯感動得不知說什麼好。
霜崖的駕車技術一流,馬車跑在路上既快又穩。轉眼就在路上走了五天,楚傾瑤算着,再有三天就能到毒門了。也不知道惜陌他們安頓好了沒有,是不是找到了合適的山頭重立門派。
她又想到了玖月國,眸中有冷光閃過,東方政寧,這事不算完。
“門主,前面就是風火崖,我們休息一下再上路吧!”霜崖在外面道。
“嗯。”看向楚傾瑤,“丫頭,一會我帶你去看風火崖。都說風火崖下有一噴火的山洞,所以崖底四季溫暖如春,長着很多珍貴的藥材,待我們安定下來,尋個時間我下去一趟。”
“我也去。”聽說有好藥材,楚傾瑤就兩眼冒光。眼下天瓊正自己種藥,可真正有年份的藥材哪裡是短期內種得出來的。就算曆經數年,人工能夠培養出來,藥效與野生的也相差甚遠。
想到這,又自嘲的笑起來,她是以什麼身份在擔心天瓊?炙王妃這三個字嗎?連自己都覺得諷刺。
馬車停好後,兩人下車,帶着她來到二里外的風火崖。
到了懸崖邊上,聽着腳下呼嘯而過的風聲,楚傾瑤才體會到爲何此處名字裡會有個風字,光聽這風聲就毛骨悚然。忍着眩暈往下看,只看到煙霧繚繞,深不見底。
把她拉回來,“丫頭,別站那麼近,站久了頭暈。”
“這麼高,到時候怎麼下去呢?”她有些遺撼。如果崖底真有好藥,也不值得用命去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