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 勇氣

192 勇氣

璟點點頭:“嗯,聽你的。”

“現在什麼時辰了?”凌曦朝窗外看去。

“戌時過半。”璟溫聲回她一句,道:“看你睡得香,我就沒讓安順送飯菜進屋,餓了麼?”凌曦搖頭:“不餓,你呢?”璟微微一笑:“我也不餓。”

凌曦依偎在他懷中,柔聲道:“那咱們再說會話,就睡吧。”

“嗯。”璟應聲。

“你說,我聽着。”凌曦的聲音在屋內響起。

璟輕輕吻了吻她的髮絲,眸帶chong溺,道:“好,我說,你聽着。”他溫潤的聲音傳入凌曦耳邊,聽到他說起倆小,尤其是倆小在竹林中與他的對話,凌曦幸福地笑了。她的孩子們啊,就是這麼的可愛,這麼的聰慧,生下他們,她真得很幸福。

正說着,璟的話語突然間止住。

因爲他聽到了勻稱的睡眠聲,垂首看依偎在懷中的人兒,發覺她竟然睡着了。

輕放凌曦在chuang上躺好,璟下chuang拉開門,就見安順站在門外,道:“王爺,你和夜相晚間沒有食飯菜,總是不成的。”看向安順手中端着的托盤,璟道:“她睡了,我喝碗粥就好。”

說着,他到桌旁坐下,安順端着托盤進到屋內。

從托盤中端起粥碗,璟拿起小勺,慢而優雅地吃着。

“王爺,聶姑娘今晚也沒用飯菜。”

安順站在桌旁,沉默半晌,與璟說道。

“不用管她。”璟喝完粥,將碗放回托盤,出口之語甚是淡然。安順點頭,接着又道:“碧桃有去過宮裡,想來是把王爺醒轉的消息傳給了太后。”璟輕叩着桌案,道:“無礙。”

安順端起托盤,身形卻沒有動,璟擡眸看向他:“怎麼,還有事?”

“聶姑娘好似一直在屋內哭着,奴才擔心,擔心……”安順支支吾吾地說着,璟接住他的話,道:“擔心她尋短見是不是?”安順低頭沒有說話,璟注視着他:“做好你分內之事,其他的無需多管。”

“是。”

安順恭謹應聲。

“退下吧。”

璟面無表情,擺手道。

安順再次應聲,端着托盤走出屋,並隨手帶上門,這才走遠。

起身,朝chuang上的人兒愛戀地看了眼,璟出屋到了院裡:“出來。”隨着他音落,一道黑影自空中緩緩落下:“沈冰叩見王爺。”璟凝視着他,道:“回宮告訴皇上,就說本王已醒轉,讓他不用再擔心。”

沈冰揖手應道:“是。”接着,倏地便沒了蹤影。

回到屋裡,璟在凌曦身旁坐下,凝視着她,微笑道:“曦兒,曦兒……”他一連輕喚數聲,奈何人兒睡得沉穩,沒對他做出迴應,而他,卻笑得甜蜜,笑得滿足,“曦兒,我不會讓你再受到傷害!”

白衣女子院中,朦朧的燈光透窗照出,她自回到房裡,就沒出去過。

哭了想,想了再哭。

碧桃送消息到宮中,返回後,站在門外對她又勸說了一會,仍沒讓她心情好轉。晚間飯菜沒用,也不開口說話,無法可想,碧桃只好回了自個的屋去休息。

反正今日什麼都說穿了,她也沒必要再對其裝忠誠。

躺倒chuang上,不多大功夫,她就感覺到濃濃的睡意涌入腦中,奇怪,她明明還不是很瞌睡啊,怎會這樣?沒等她深想,人已陷入昏睡中。

一抹黑影站在她窗外,此刻正將一根細小的竹管放入袖筒,這方幽靜的小院,除過白衣女子和碧桃主僕在裡面住着外,就是那抹一直以來隱藏在暗處的身影,沒有其他下人在。就是平日裡往這院中送飯菜的下人,也是每次把飯菜一放,人轉身就離去,待過上半個多時辰,再過來收拾碗筷,然後回廚房交差。

對此,白衣女子沒在璟面前說一句不是。

她以爲這是璟對她好,不願意她被人打擾,經過今個下午發生在竹苑的事,她終於明白,他不是在乎她,而是完全就沒拿她當回事。

房門忽然被輕輕推開,男子輕淡而略帶些疼惜的聲音,飄入白衣女子耳中,“不開心,就離開這裡。”白衣女子臻首低垂,好像是完全沒有發覺男子的到來。

男子站在屋子中央,頎長的身影被昏黃的燈光拉得長長的,他忍不住又道:“離開,只要你說離開,我立刻帶你走。”白衣女子似乎吃了一驚,傷痛的臉上立刻發生了一種很奇怪的變化,過了很久才扯起脣角,嘲笑道:“離開?帶我離開?你以爲你是誰啊?別以爲,別以爲……”後面的話她沒有說出,但男子知道她要說什麼,瞬間,目中涌出抹痛色,不過,他很快隱去那抹痛色,語聲仍舊輕緩而關心道:“他不在乎你,或許他已知曉你不是那女子,再呆在這裡,只會更傷你的心。”

“閉嘴!”白衣女子盯視着男子,一臉惱怒,她極力壓制着自己的聲音,一字字道:“你就是個奴才,憑什麼對我說這些話?”男子低下頭沒有再多言。

他方纔說出的話,已在後悔了。

因爲他了解白衣女子,對其脾性尤爲了解,明知她愛璟王愛的癡狂,他卻,卻不自量力地加以規勸。

奴才?在她心裡,他只是個奴才。

事實上,他就是個奴才。

“你說我腹中有了麼?”女子的目光由男子身上挪開,垂頭瞧着自己的腹部,喃喃道。

男子垂在身側的雙手緊了又緊,沒有應答。

“他明明是喜歡聶氏嫡女的,明明喜歡她的,怎就對我沒一點感覺,我現在是她啊,他怎就對我沒一點感覺,今天下午之前,在他昏睡這麼多天以前,他對我說不上熱切,但偶爾也會對我流露出暖笑,可是,可是他醒來後,一切都變了,他全然不在乎我,更別說對我笑。”

“冷漠的眸子,輕淡而沒有感情的話語,這些都深深地刺痛了我,甚至於,他當着我的面,與男子擁吻,你說,我該怎麼辦?我究竟要怎麼做,才能讓他娶我做王妃?”從chuang上站起身,白衣女子走到男子面前,握住他的手,眸中溼潤滑落:“剛纔,剛纔我不該那麼說你的,別介意。這麼多天一來,有你陪在我身邊,我纔不覺得孤獨。你想想法子,讓他娶我做王妃好不好?”

“我,我……”男子嘴角噏動,卻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白衣女子瞪視着他,一把甩開他的手:“你沒法子是不是?還是說你不願幫我?我要出屋走走,別跟着我,否則,我會死給你看。

”他在乎她,並愛上了她,在發生那晚的事後,從他的眸中,她看了出。

喜歡就好,愛上她就好,這樣她就可以好好地利用他。

白衣女子拉開門,到了院裡,靜靜地站了一會,她走出院門,無目的地走着。男子站在屋子中央,目中痛色盡顯,片刻後,纔出屋跟了上,但他未近距離跟在白衣女子身後,她能說出那句話,就會做到。

死,他怎能看着她死?

走到湖畔,白衣女子腳下一個不穩,人就倒在了地上,男子情急之下,一個縱身出現在女子身旁,扶起她,關心道:“你,你沒事吧?”

掙脫開他的手,白衣女子在一顆大石上坐下,道:“我好不好不要你管。”

男子站在她身後,囁嚅道:“夜……夜裡涼,還是回屋歇着吧!”白衣女子面上一點表情也沒有,甚至瞧也沒瞧他一眼,只是冷冷道:“我說了不許跟着我,你爲何不聽?”男子默然良久,才道:“我,我不放心。”

“不放心?你憑什麼不放心?你是我的誰?”白衣女子哼聲道。

男子一聽她這話,全身都似已忽然涼透,嘎聲道:“你,你心裡真得就只有璟王,沒有一點……沒有一點我的影子?”

白衣女子望向他,鄙夷道:“記住你的身份。”

頃刻間,男子的心像是有針在刺着,忍不住道:“你非要這麼用話刺我麼?”

白衣女子別過頭,看着平靜的湖面,道:“你的心思我知道,但請你記住,在我心裡,只有他,哪怕到死,我心裡也只有他!”男子雖然勉強在忍耐着,但整個人還是不由陷入濃郁的痛楚中,“我,我在遠處候着,坐會,就回院裡休息吧!”說着,他提氣消失不見。

夜風輕拂,吹來陣陣涼意,落花飛舞,縈繞在白衣女子身側,她的目光落在湖面上,任眸中涌出的淚水滴落:好想,好想去竹苑,去看看他!這會子,他是不是攬着那男子正耳鬢廝磨……

“滾開!”感到有輕微的腳步聲靠近,白衣女子斂回思緒,呵斥道。

可身後之人仍在靠近,白衣女子只好扭過頭,熟料,人瞬間失去知覺。

守護她的男子,站在遠處,由於沉侵在自我痛楚中,直至白衣女子被一抹高大的黑影橫抱起,才反應過來。

然,不等他運起輕功,那抹黑影倏地騰空而起,橫抱着白衣女子消失在茫茫月色之中,追着那抹黑影,男子到了王府外……

東方剛見破曉,竹苑的門就被人拍得啪啪直響。

“什麼事,這麼火急火燎的?”安順打開院門,就見碧桃一臉焦急,喘着粗氣站在門外,“快……快告訴王爺,聶姑娘……聶姑娘不見了!”安順皺了皺眉,道:“王爺應該醒了,你進來向他稟報吧。”

碧桃點頭走進竹苑。

“王爺,奴婢……奴婢有事稟報。”房門外,碧桃恭謹而立。

璟和凌曦已起chuang洗漱好,正準備出屋,聽到碧桃有些慌張的聲音,俊美的臉上立時顯出不悅之色,道:“說。”

“聶姑娘昨晚不見了,奴婢有到府中各處找過,都未發現她的身影,奴婢怕……怕聶姑娘出事……”碧桃斷斷續續地說着。“行了,本王知道了,退下!”璟沉聲說了句,着凌曦坐到桌旁的椅上,跟着對門外吩咐道:“準備飯菜。”

“是,王爺。”

安順應聲,腳步聲走遠。

碧桃跟在他身後,出了竹苑。

暗道:王爺怎一點都不緊張?聶姑娘不見了,他不該着急嗎?

“你該着侍衛在府中好好找找。”凌曦神色柔和,與璟說了句。璟眸中劃過抹冷色,但看向凌曦時,卻笑得溫和:“找她做什麼,該回來總會回來,否則,煜的心思豈不是要白費。”凌曦道:“你說的也對,沒達到目的,她總會回來的。”

很快,安順領着兩名下人將飯菜端進屋。

“好了,退下吧,本王和夜相用罷,你們再進屋收拾。”見飯菜擺放好,璟擺手着安順帶那倆下人退出屋。

“是。”

安順和那倆下人各應一聲,退離而去。

“吃吧,吃完咱們就去上早朝。”璟拿起筷子遞給凌曦,然後自己也拿起雙筷子,開始給凌曦面前的空碟中夾菜。凌曦笑道:“你吃你的,我自個來就好。”璟脣角含笑,輕頷首。因爲他昨日才醒轉,安順吩咐廚房給他準備的飯菜和凌曦的有些不同,是頓得特別爛的瘦肉粥,璟喝了小半碗就放下小勺,看着凌曦在那慢慢地吃着。

“璟,你怎麼不吃了?”

凌曦放下筷子,問璟。

璟笑了笑道:“我吃好了,你慢些吃,不急。”

凌曦道:“你吃了半碗粥就好了,那我也不吃了。”她佯裝生氣,準備起身。璟忙道:“吃吧,我再吃半碗。”說着,他又給碗裡舀了半碗

粥,低頭吃了起來。

凌曦見狀,脣角勾起抹暖笑,拿起筷子,繼續吃起了碟中璟爲她夾的菜。

用完飯,凌曦道:“要不再休息兩天。”璟搖頭:“多年我都沒好好上過早朝了,皇兄身體一直不好,而我,而我還總叫他操心,現在有你在身邊,我沒理由再頹敗下去,置國事於不顧。”

“你最近可沒有頹敗。”凌曦笑着站起身,走向門口,“說好了不許再裝作不認識我。”

“嗯。”璟笑着頷首:“不會了,我再也不會了,就算煜知道我愛你,我也不會再裝作不認識你,因爲我會每時每刻與你在一起。”凌曦一聽他這話,回過頭,眸中劃過抹狡黠的笑,道:“寸步不離?”

璟道:“寸步不離。”

“就連我……”凌曦笑着沒有說下去。璟牽住她的手,朝竹苑外邊走邊道:“是,你做什麼我都寸步不離,就算你如廁,我也會在外面候着,不離開半步。”

“你啊,說這個也不怕下人聽見笑話。”用指甲在璟手下撓了撓,凌曦紅着臉道。

“不怕,他們愛怎麼笑隨他們去。”璟回答的一本正經。

凌曦脣角一撇,白璟一眼,道:“算你厲害!”

璟朗笑出聲。

兩人步子悠閒,牽着手,走出王府,途徑數條街道,於人們關注的眼神,全然不在意。

朝堂上,璟與凌曦恢復以往的樣子,只要覺察到對方不經意間投過來的視線,便會回對方一個暖暖的微笑,看得諸臣心裡直犯嘀咕。

前些日子在朝堂上看到的一切,難道是他們做了場夢,又或是他們眼睛看錯了?

軒帝端坐在龍椅上,心中涌起百般滋味,但他面上卻笑得溫和。

只要他醒過來,比什麼都好,他這樣一遍遍地告訴自己。

“璟王爺,朝堂之上,你與夜相這般眉來眼去,可有將皇上放在眼裡?”早朝進行到尾聲,孫琦準備按着軒帝的意思高喊退朝,威遠候的聲音卻在大殿中突兀地響起。一雙虎目定定地落在璟身上,等候璟作答。

說來,璟王喜歡哪個,要不要娶王妃,於他一點干係都沒有,可就在一月前,身爲皇后的嫡女,着身邊的寧兒出宮,送給他一封信件。

信中,竟提到要將他今年剛滿十五的嫡次女說與太后,着其指婚給璟王做王妃。

看完信中的內容,威遠候擰眉思索良久,默認了水沐晴信中所提之事。璟王醒轉,能來上早朝,他是高興的,可早朝上看到的情景,說什麼他也不能裝作像個沒事人一樣,他可不願自己的女兒與個男子爭chong。

“本王和夜相怎樣,皇上都沒說什麼,威遠候這麼說是出於何故?”

璟挑脣,凝視着威遠候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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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什麼都沒說,那是因爲他給王爺您面子,可王爺不能因爲皇上的大度,就置倫理和律法於不顧。”威遠候的忠心,軒帝和璟從未懷疑過,但該對其提防的心,璟這麼些年因爲凌曦,或許未生出過,然,軒帝卻是有的。

緣由麼,則是因爲威遠候手中握有重兵。

軒帝沒有出聲,他得給威遠候這個面子,再者說,威遠候也沒有說錯,至於璟,軒帝相信,相信璟有法子應對威遠候。

“倫理,律法?威遠候在本王面前扯這些做什麼?”璟的神態依舊閒適淡然,他與威遠候說着,還不忘朝凌曦投過去一個chong溺的眼神,文武百官對他的做派,與威遠候一樣,不解的同時,小聲議論了起來。

威遠候義正言辭道:“王爺身份尊貴,且年歲不小,該娶位王妃打理王府事宜,而不是與夜相……而不是與夜相長期保持着那種不堪的關係。”

“不堪的關係?你是說本王與夜相相處在一起,就有悖倫理,且與律法不和?”璟眸中劃過抹冷色,逼視威遠候,道:“敢問威遠候,哪條倫理中有表述出本王不該喜歡男子,又有哪條律法中寫着本王不該和男子在一起?”

“王爺,你,你……”威遠候張了張嘴,不知該怎樣接璟的話,他沉默不語,璟亦沉默不語,整個大殿中靜得連根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聽見。良久,威遠候道:“王爺與夜相之間的關係,那叫斷袖,這,這……”

璟哼聲道:“這什麼?本王斷袖,有何不可?本王就喜歡和夜相黏在一起,於你,還有你們,有關係嗎?”璟手指威遠候,和殿中的文武百官,臉上的神色冷然而蕭寒。

威遠候怔住,文武百官怔住,就是軒帝,臉上溫和的笑容也消失不見。

“王爺說得沒錯,愛慕他,乃本相和他之間的私事,與諸位無任何干系。”凌曦笑得一臉風輕雲淡,望向威遠候道:“威遠候,你若有話與王爺說,不妨直言,請別再拿他和本相之間的關係說事。”

頓時,大殿上,譁然一片。

文武百官像是看怪物一樣,齊將目光落在凌曦身上,就是軒帝,在這一刻,也朝凌曦投去抹異樣的眼神。

愛慕,他在大殿之上,在文武百官面前,直接道出愛慕璟,而璟,雖言語不像他那般露骨,但出口之語,無一句不是在明說他們間的關係。

相比較他們的勇氣,他就如懦夫,只能將那異樣的情愫,埋藏在心底深處。

“走吧。”璟笑得柔和而深情,步至凌曦身旁,牽起她的手,二人並肩朝殿門口走去。隨之,孫琦一聲高喝:“退朝!”文武百官跪地恭送軒帝離去後,這才起身,陸續步出殿門。

威遠候臉色陰沉,剛一踏出殿門,就被水沐晴身邊的貼身宮婢平兒喚住:“侯爺,皇后有請!”遲疑片刻,威遠候問道:“皇后娘娘可說有何事要見本候?”

“這個奴婢不知。”平兒搖頭,“皇后在御花園候着侯爺呢!”

“前面帶路。”威遠候說了句,雙手背在身後,跟在平兒身後去了御花園。

御花園一僻靜的涼亭中,水沐晴身邊僅侍立着婢女寧兒。

“你說太后會應下本宮,將二妹賜給璟王做王妃嗎?”水沐晴凝視着亭外一棵花樹,問寧兒。

寧兒恭謹道:“二小姐xing格溫婉,且知書達理,太后若是知道娘娘的意思,定會高興地應下娘娘,將二小姐指婚給璟王做正妃。”

“那位聶姑娘聽說很漂亮呢,就是本宮與她相比,怕也遠遠不及,二妹與她在璟王面前爭chong,本宮擔心她不是人家的對手。”水沐晴似是自語,又似在說給寧兒聽。

“娘娘,威遠候到了。”平兒一到涼亭,便出聲向水沐晴稟道。

“本宮知道了,你們倆退下吧!”水沐晴回過神,揮退平兒和寧兒到涼亭外候着。

威遠候步入涼亭,揖手道:“微臣見過皇后,皇后千歲千千歲!”

“父親不必多禮。”水沐晴從長凳上起身,笑着與威遠候說了句。威遠候看着她,道:“不知娘娘叫微臣前來有何事?”水沐晴與威遠候視線相對,語聲柔和道:“父親,這裡只有你我二人,無需這般拘謹的。”

“還請娘娘有事說事,否則,被他人撞見微臣在這與娘娘碰面,與娘娘來說沒甚好處。”威遠候一板一眼道。

經過剛剛朝堂上發生的事,他是真得不想將嫡次女嫁給璟王,可面對這嫡女,他又沒法直言。

威遠候心下幽嘆口氣。

水沐晴秀眉微蹙,目光由威遠候身上挪開,望向亭外隨風飄落的夭紅,緩聲道:“父親,我着你問二妹的意思,她可願嫁給璟王?”

“她沒說什麼,但爲父想了想,這事還是算了吧!”威遠候的目光亦望向亭外,只不過他不是望向那朵朵夭紅,而是望向遠方天際。水沐晴一怔,轉向威遠候,道:“爲何?父親爲何這麼說?”

威遠候的目光仍定格在遠方天際,道:“璟王喜歡夜相,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再者,他王府中還有位聶姑娘,那女子的樣貌,堪稱角色,爲父不想害了你二妹。”

“害了二妹?父親,讓二妹嫁給璟王做正妃,怎能叫害了她?”水沐晴神色恢復如常,道:“皇上的龍體一直不好,致我很難受孕,若是皇上有日沒了,父親可有想過我在宮中的地位?大皇子與我不親,他若登基爲帝,頂多奉我一聲太后,至於親情什麼的,怕是一點都不會有。我倒了沒事,可咱們一族的榮耀該怎麼辦?”

“還請皇后謹言慎行!”威遠候拱手低聲道。

水沐晴不以爲意,繼續道:“以皇上的龍體情況,殯天是遲早的事。”頓了頓,她接道:“只要二妹嫁給了璟王,做了璟王妃,那麼未來我們便可什麼都不怕,畢竟大皇子還小,他就算登基,朝政可能也會先由着璟王打理,這樣的話,朝中就無人敢小瞧我們水氏一門,後宮之中,更無人敢對我不敬。父親,你說這樣不好麼?”

“璟王的病好了,且今個上了早朝,你可知道?”

威遠候收回目光,然後看向水沐晴。

水沐晴又是一怔,過了半晌,才道:“他好了,真得好了?”威遠候頷首。

有好久沒見過他了,好想看他一眼,哪怕遠遠看上一眼也好。

隨心中所想,水沐晴平靜的心湖,登時起了漣漪。

她沒有嫁給那宛若天人一般的男子,但願二妹能替她完成心願,成爲那人的妻,這樣的話,她的心也能好受點。

斂回思緒,水沐晴道:“璟王的病好了,與二妹嫁給她有什麼關係?”

早先還應允她,二妹的婚事由她做主,怎突然間又變卦?水沐晴對威遠候的想法很是不解。

威遠候道:“你是想讓你二妹不僅和女人爭chong,還和個男人爭chong嗎?”

“和男人爭chong?”水沐晴神色一變,道:“璟王不是和他們都斷了關係嗎?”

水沐晴口中的他們,威遠候自是知道說的是哪倆人,他道:“聽說雲瀾離開了京城,有可能不再回來,但夜相,他不僅陪在璟王身邊,且在他精心照顧下,璟王的病終於康復,今個他們一起上早朝,並在朝堂上大秀恩愛,爲父算是看明白了,在璟王眼裡,怕是除過夜相,再容不下任何人,如此情況下,爲父還怎能將你二妹嫁給他?”

“容不下任何人?那那位聶姑娘要怎麼辦?我可是聽說那聶姑娘的容貌,與楚帝的廢后近乎一模一樣,璟王不是喜歡那廢后得緊麼,怎就爲了個男子,忘記癡愛多年的女子?”水沐晴目中光芒流轉,問威遠候。

“這個爲父不知,總之,你二妹的婚事,就別再太后面前提了。”

威遠候說出了他的決定。

“父親,你說得有些晚了呢,”水沐晴溫婉一笑,道:“昨個到太后宮裡陪她老人家閒聊,女兒已與她提起過二妹的婚事,並流露出想將二妹許給璟王的打算,看太后的樣子,應該不日就會下懿旨,給二妹指婚。”這個謊言雖不完美,但她顧不了那麼多。

“你真得已與太后提過你二妹的婚事?”

威遠候問。

“這種事,我怎拿來唬弄父親。”水沐晴神色平靜回威遠候一句。

昨日,她向太后請安後,根本就沒提什麼二妹,但今日這番談話後,她勢必要去趟福壽宮,與太后說叨說叨了,垂下眸,水沐晴想到。

威遠候長長嘆了口氣,道:“看來你二妹只有認命了!”說着,他拱手向水沐晴拜別:“皇后若再無其他事的話,微臣告退。”水沐晴點頭,輕應一聲,就見威遠候出了涼亭,很快沒了人影。

“去太后宮裡。”在涼亭中又站了一會,水沐晴與平兒和寧兒吩咐了句,在二人攙扶下,出了御花園。

福壽宮,秦嬤嬤看到水沐晴進了內殿,忙迎上前行禮:“老奴見過皇后娘娘。”水沐晴虛擡手,笑着道:“嬤嬤免禮。”秦嬤嬤是太后身邊的老人兒,水沐晴見到她,並未刻意的端起皇后的架子。

“謝皇后。”

秦嬤嬤謝禮站好,低聲道:“主子用過早膳,說想眯會,這會子還沒醒。”水沐晴微微一笑,道:“本宮就坐在一旁候她老人家醒來,嬤嬤只管忙就是。”秦嬤嬤恭謹道:“老奴也沒什麼可忙的,就在這陪皇后娘娘吧!”

水沐晴笑着頷首,沒再說什麼。

“是皇后來了?”太后緩緩睜開眼,問道。

秦嬤嬤扶她靠坐在軟枕上,道:“是皇后娘娘過來了。”

“兒臣給母后請安!”水沐晴從椅上起身,朝太后襝衽一禮。

太后擡手道:“皇后免禮。”頓了頓,她的目光落在水沐晴臉上,又道:“皇后是有話與哀家說麼?”昨個傍晚得知璟醒轉,太后高興之下,便睡得晚了些,因此,今個用過早膳,感到有些乏累,才躺在榻上欲歇息片刻,隱約間聽到水沐晴和秦嬤嬤的對話聲,這才緩緩睜開眼。於軒帝的這位皇后,太后說不上喜,也說不上不喜,總之一直淡淡的。

“回母后,兒臣確實是有事與母后說。”坐回椅上,水沐晴笑得柔和,緩聲道:“兒臣的二妹,上個月剛及笄,兒臣想求太后爲她賜婚。”

太后端詳着水沐晴,久久未語,看得水沐晴坐在椅上漸漸有些不自在,於是,她mo了mo臉,道:“母后,是兒臣今個的妝容有失嗎?”太后搖頭,道:“威遠候可是瞅對人家了?”水沐晴搖頭,道:“沒有,就是兒臣想求母后給我那二妹賜門好姻緣。”

“你二妹叫什麼名字?”太后問水沐晴,卻不等水沐晴作答,她忽然道:“哀家記起來了,你二妹好像叫筱晴,是個美人胚子,xing格也好。”水沐晴笑了笑,道:“難得太后還記得她。”

“她是個好孩子,”太后說着,接過宮婢奉上的茶盞,輕啜一口,遞迴那宮婢手中,接道:“說說,你中意哪家,哀家給她指婚便是。”皇后的面子,太后還是給的。

水沐晴起身,緩緩跪倒地上,太后道:“皇后這是做什麼?快些起來說話。”

“母后,兒臣的二妹,她,她愛慕璟王……”水沐晴沒有起身,她就那麼跪在地上,婉聲與太后說道,可說到後面,她見太后臉上的神色變了變,便打住話頭,沒再說下去。“璟,你二妹愛慕璟?”太后問道。

“回母后,是這樣沒錯。”

水沐晴答道。

“起來吧!”太后擡手,水沐晴在宮婢攙扶下,站起身,回坐到椅上,太后接道:“這事哀家知道了,容哀家想兩日。”長姐是皇后,妹妹再做了璟王妃,父親又是手握重兵的威遠候,如此一來,水府的勢力在朝中怕是再無人能與之抗衡。

皇后啊皇后,你到底在打什麼算盤?

太后靠在軟枕上,雙眼微闔思索着。

久聽不到太后說話,水沐晴起身行禮,道:“母后,兒臣先行告退了!”太后微闔在一起的雙眼睜都沒睜開,只是嗯了聲。

水沐晴朝秦嬤嬤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離去。

“你說皇后有什麼打算?”聽到殿外的腳步聲走遠,太后睜開眼,問秦嬤嬤。

秦嬤嬤邊給太后捏肩膀,邊道:“皇后是什麼打算不重要,重要的是主子可願順她的意。”

“還是你瞭解哀家。”太后擡手在秦嬤嬤手背上拍了拍,道:“碧桃昨個傍晚傳入宮中的話,說璟醒轉後不再理那聶姓女子,也不知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哀家倒是想給他指門婚事,可就怕他不願。”

“水府那位嫡次女的樣貌,還有脾xing都不錯,倘若指婚給璟,也是樁美事,可哀家擔心這樣一來,水家在朝堂上的勢力會做大,於朝政沒甚好處。”

“老奴說句不當說的,就算主子順了皇后的意,將水府二小姐賜婚給王爺,就單單以王爺的能耐,水家在朝堂上翻不出什麼風浪來。再者說,皇上有他制衡朝堂諸臣的法子,主子無需操那麼多的心。”秦嬤嬤是太后的心腹,因此,她說出的這麼一番敏感之語,太后臉上未起絲毫惱色。

“你的意思是哀家應下皇后,將她的二妹許給璟?”

太后淡淡道。

“主子,老奴覺得這件事,還是問問王爺的意思好,否則,以王爺的脾xing,指不定又得和主子置氣。”秦嬤嬤說着,見太后擺手,便沒再爲太后揉捏肩膀,侍立在了一旁。

“你說的對,哀家得問問他的意思,”太后嘆道:“不過,只怕哀家問了也是白問。”

秦嬤嬤道:“夜相要是女子,主子現在就不用憂心了!”

“誰說不是呢?皇上也說了,說璟對夜相的感情比那聶姑娘要深得多,且碧桃昨個傳的話中,好像也說到是因夜相多日細緻入微的照顧,璟才醒了過來。”太后臉上盡顯無奈之色,“可夜相再好也是個男子……”

轉眼數日過去,這日夜幕落下不久,雲國皇宮。

“李榮,這都過去了數日,怎還不見有消息從朝國傳回來?”楚禦寒丟下手中最後一本奏摺,起身步出御案,負手站在窗前,出口之語尤爲落寞。

李榮神色恭謹,侍立在一旁,道:“皇上勿急,應該就這兩日,會有消息傳回來。”就在他音落之際,一抹黑影忽然現於御書房中,面向楚禦寒,拱手道:“稟皇上,人帶回來了。”楚禦寒沒有立刻轉身,他怕自己聽錯。

“皇上,你沒聽錯,聶後被帶回來了。”李榮似是知道皇帝心中所想,顫聲道。

“回來了?她真得被帶回來了?”楚禦寒轉過身,問那暗衛。

那暗衛單膝跪地,先是點了點頭,接道:“璟王府周圍戒備森嚴,加之有人在暗中保護聶後,所以奴才有所耽擱,請皇上降罪!”楚禦寒擺擺手,道:“無罪,朕恕你無罪!沒傷着人吧?”

“沒有,奴才幾人行事很小心,回來途中,聶後多半時間處於昏睡中。”那暗衛自地上站起,恭謹回道。

楚禦寒眸色激動,看向那暗衛:“人這會在哪裡?”

那暗衛道:“奴才直接將聶後送到了晨曦宮,這會怕是該醒了。”

“好,退下吧!”楚禦寒着那暗衛退下,對李榮吩咐道:“擺駕晨曦宮。”

“是。”

李榮躬身應聲,跟在楚禦寒身後出了御書房。

揉了揉額頭,白衣女子慢慢睜開眼:這是哪裡,她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chuang上,她現在在chuang上躺着,忙坐起身,看了看身上的衣裙,是她穿着那套沒錯。

黑衣人,暈厥,被關在馬車內,沒日沒夜的趕路,再到出現在這裡。

是什麼人要劫持她?

白衣女子下chuang,打量着自己所處的環境,看着看着,她竟有些熟悉之感。

宮殿,她現在呆在一座宮殿內。

“曦……曦……,真得是你麼?”御輦剛一在晨曦宮殿門前停下,楚禦寒不等李榮上前扶他,就步下御輦,大步邁入殿門,越是接近內殿,他的心越是狂跳個不停,是她,那白色婀娜的背影是她沒錯,目中漸顯溼潤,楚禦寒從背後環住白衣女子的腰身,不知不覺間,眼角有淚水涌出,“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才讓害得你一次一次地離我而去,對不起,曦,對不起!原諒我好麼?曦,我知道錯了,真得知道錯了?”

白衣女子在聽到楚禦寒的聲音,整個人瞬間僵住。

“曦,你怎麼了?”楚禦寒將白衣女子的身形轉過來,面對自己,看着她呆滯的目光,關心地問道:“曦,你,你究竟怎麼了?”她不僅目光呆滯,就是身子也變得僵硬無比。

“這是哪裡?你是誰?我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白衣女子動了,且倏地推開楚禦寒,連連後退數步,眸中滿是驚慌,“璟,你在哪裡?你在哪裡啊?”她喚着璟的名字,幾乎快要哭出聲來。

楚禦寒的心一滯,傷痛的眸子注視着白衣女子,顫聲道:“曦,你不記得我了麼?你真得不記得我了麼?我是你的夫,你是我的皇后啊!”

“不是,你不是我的夫,我也不是你的什麼皇后,我根本不認識你,我要找璟,你快些放了我,要不然,要不然璟發現我不見了,一定會着人尋找的,等他知道我在這裡,肯定不會放過你的!”白衣女子的眸中,噙滿淚水,語無倫次道。

“我是,我是你的夫!”楚禦寒走向白衣女子,神色傷痛,一字字道:“你怎能不記得我?我都說了我錯了,你怎能不記得我?璟,難道在你心裡,就只有他麼?他有什麼好的?權勢上,他是朝國的王爺,與我這一國之君有何可比,樣貌上,我與他不相上下,對你的愛,我更是比他深,你怎就能忘了我?”

白衣女子的肩膀被楚禦寒按住,她不停地搖頭:“我不認識你,你說的我一句都聽不懂,璟,我只要璟……”一遍遍地聽到她提起璟的名字,楚禦寒臉上的傷痛越是變得濃郁,但其眼裡的神光,卻冷若冰寒,“不許,朕不許你再喚他的名字,你是朕的,你不屬於他!凌厲而包含痛苦的聲音,嚇得白衣女子怔然了住。

“嚇到你了嗎?我不是有意的,曦,別怪我,我真不是有意的。”攬白衣女子入懷,楚禦寒自責道:“是我不好,我不該對你大聲說話的。記得麼?你再次入宮,完全是爲我而來,我們在一起度過的每個夜晚,都是那麼的美好,還有春賽晚宴上,你爲我唱的歌,跳的舞,我都記着呢!可那時,我沒想到那就是你,就是被我傷得悲痛,並廢棄後位,趕出皇宮,慘死的你,直至晨曦宮……晨曦宮着火,直至看到你着侍衛給我的書信,那上面雋秀而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字跡,才讓我頓覺醒悟,是你,曦貴妃就是你,就是你啊,曦。”

“我好恨自己,恨自己又一次傷害了你,讓你離我而去,我有着暗衛找你,這幾年一直有着暗衛找你,可始終尋找不到,爲此,我心痛難耐,每每在夜裡做夢夢到你……”楚禦寒說出的每句話,都充滿悔恨,“如果我能早些明白自己的感情,就不會廢棄你的後位,更不會趕你出宮。還有,還有我們的孩子……”白衣女子對於楚禦寒說的話,沒任何反應,她木然地被楚禦寒抱在懷中。

“原以爲你死了,可上天待我不薄,竟讓你再次到了我身邊,卻被我又一次弄丟了,好在,好在你現在回來了,我發誓,再也不會傷你,再也不會讓你掉一滴眼淚!聶府令堂前那晚,你單薄的身形,木然的眼神,無不刺痛我的眼,愚鈍的我卻還在你的傷口上撒鹽,用一句句殘忍的話語傷你,看着你摔倒在地,也沒伸出手扶你,看着你向前爬着,看着你腳步踉蹌走在雨水中,我的心那會是痛的,可即便如此,我還是沒有看清自己的心,看清自己對你的感情……”

痛悔的淚水,自楚禦寒臉上滴滴落下,他哽聲道:“現在回想起那些過往,我才明白自己早在很早很早以前,對你動了心,對你情根深種。”白衣女子對他翻來倒去的話語,仍沒起絲毫反應,“曦,你說話啊?我說了這麼多,你說句話好不好?”楚禦寒專注而深情的目光,落在白衣女子臉上,期待着她開口,期待着她與他說話,哪怕是一句也好。

(昨日欠的兩千補上,今個更新一萬,合計一萬二!羣麼麼。。。)

338 好心072 傻瓜吃味了公告169 滋事352 聊天038 你這些年過得可好002 對就是不值得329 甘願087 璟王這是剛到哪兒去了一萬212 打擊348 負責345 好命234 懲處209 我你還認識嗎293 相見277 翁婿219 暗潮296 憤懣049 配合演戲338 好心274 事發321 從簡338 好心174 情深244 敲打351 機會188 訴情114 打算015 別拒絕我162 煎熬006 給本王讓開163 對決177 阻止340 等着077 別動我來看看他157 心驚350 找他040 收留320 感動191 說開019 宣誓340 等着149 不可333 出逃223 廢人241 掌摑337 拒絕107 傷害321 從簡118 鄙視180 生死269 震驚344 釋然041 立威033 疑惑310 一樣202 屈辱315 動手173 戲耍304 吃醋184 決然297 相處325 緊張306 着手152 等我295 設套310 一樣115 熟悉011 惡毒之語023 爲愛癡狂330 霏知224 家人017 傷痛之淚026 規勸241 掌摑262 瞭解244 敲打152 等我138 感情213 自責122 被困291 期待正文完287 被綁002 對就是不值得164 擔心205 不忍218 爹爹073 餵你說誰輕浮059 一冷一邪255 初見338 好心091 真假八千求動力107 傷害301 惜她179 堅韌231 受驚250 歸去067 說你是誰174 情深221 夠狠163 對決
338 好心072 傻瓜吃味了公告169 滋事352 聊天038 你這些年過得可好002 對就是不值得329 甘願087 璟王這是剛到哪兒去了一萬212 打擊348 負責345 好命234 懲處209 我你還認識嗎293 相見277 翁婿219 暗潮296 憤懣049 配合演戲338 好心274 事發321 從簡338 好心174 情深244 敲打351 機會188 訴情114 打算015 別拒絕我162 煎熬006 給本王讓開163 對決177 阻止340 等着077 別動我來看看他157 心驚350 找他040 收留320 感動191 說開019 宣誓340 等着149 不可333 出逃223 廢人241 掌摑337 拒絕107 傷害321 從簡118 鄙視180 生死269 震驚344 釋然041 立威033 疑惑310 一樣202 屈辱315 動手173 戲耍304 吃醋184 決然297 相處325 緊張306 着手152 等我295 設套310 一樣115 熟悉011 惡毒之語023 爲愛癡狂330 霏知224 家人017 傷痛之淚026 規勸241 掌摑262 瞭解244 敲打152 等我138 感情213 自責122 被困291 期待正文完287 被綁002 對就是不值得164 擔心205 不忍218 爹爹073 餵你說誰輕浮059 一冷一邪255 初見338 好心091 真假八千求動力107 傷害301 惜她179 堅韌231 受驚250 歸去067 說你是誰174 情深221 夠狠163 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