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她的笑落在璟眼裡,那是真正的笑靨如花,好看至極,但落在楚亦寒和洛逸凡眼裡,就不一樣了,邪惡,她的笑容是好看,卻邪惡至極。
“嘿嘿,花花好看,花花真好看……,漂亮姐姐要嗎?”蘇婉傻笑着站起身,將自己染滿血漬的手伸向凌曦,“姐姐,花花好看,婉婉給姐姐花花,姐姐漂漂……”裝瘋賣傻,她就是在裝瘋賣傻,能以此逃脫被楚先生懲治,她就一直裝下去,宋浪個蠢貨,落得那種下場,是他演技太差,但她就不一樣了,若沒高超的演技,又怎會奪了蘇敏在蘇父面前的chong愛,心念電轉,蘇婉被血漬抹花的臉上,流露出的笑容更爲憨傻,“姐姐,花花漂漂,給姐姐,婉婉要給姐姐花花……”邊說,她的手邊往凌曦近前伸。
凌曦身形一動,人若一縷輕煙一般,倏然飄出兩三米遠,楚亦寒和洛逸凡都睜大了眼,她,她是怎麼做到的?蘇婉心裡亦是愕然不已,但她面上依舊保持着傻笑,僅眼波閃動了下,可就是這麼細微的變化,凌曦卻看在了眼裡,她絕美的臉上仍綻放着好看的笑容,慢悠悠地對楚亦寒說:“蘇大小姐既然瘋了,這後半生要是蹲在監獄裡,想想真是有些不忍心呢,要不,送她去四院吧,一輩子呆在那裡,於她來說倒是個好去處。”
明眸轉了轉,她補充說:“哦,順便叫那裡的大夫和護士好好招呼蘇大小姐,省得她被其他病患欺負了去。”
四院?惡毒的女人,她讓楚先生送自己進四院?
“聽你的,不過去那之前,她還得再去個地方呆段時間。”楚亦寒對凌曦所言極爲贊同,但是,他不會就這麼便宜蘇婉,她不是喜歡男人嗎?那他就先在這方面成全她,然後再丟進四院不遲。
蘇婉裝不下去了,如此情況下,她如何再裝瘋賣傻?她不要進四院,那不是人呆的地方,那裡住着一羣瘋子,住着一羣神神叨叨的瘋子,正常人去那裡,怕是不出多少時日,也會變瘋的,她不要去,斂去臉上的傻笑,她眸中含淚,轉向楚亦寒,哭着相求:“楚先生,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裝瘋賣傻,更不該欺負小敏,你饒了我吧……”
“饒了你?”楚亦寒脣角微勾,漠然的眸子凝視着她,“饒了你讓你繼續害人嗎?”
“不,我不會再害人,我不會的……”蘇婉連連搖頭,哭得泣不成聲。
“妄想。”楚亦寒啓脣,冷冷丟下兩字,然後沒再看她,而是與璟說了兩句。
就聽璟沉穩的聲音揚起,“阿三,你和阿武進來。”
“是,BOSS!”
阿三和同伴阿武很快到他面前。
“聽楚先生的吩咐,將她送往該去的地方。”璟掃了眼蘇婉,見其周身打顫,正往門口退去,與阿三、阿武淡淡地說了句。
“是。”應聲後,阿三、阿武面向楚亦寒恭敬一禮。
楚亦寒看着二人,言語淺淡交代了兩句,就見二人架起蘇婉的胳膊出了房門。
要一個人死,於璟和凌曦,還有楚亦寒來說,是件再容易不過的事,但有時候活着比死了更能折磨人,因此,楚亦寒沒有了結蘇婉,留着她一條小命,慢慢受着煎熬。
可是這樣的做法,無疑存在着一絲風險。
那就是給了對方翻身的機會。
璟起身,走到凌曦身旁,攬住她的腰身,對上楚亦寒的視線,面無表情地說:“人是你處置的,希望別留下什麼後患,來日再生出什麼事端。”語落,他沒再多做逗留。
望着他和凌曦離去的背影,楚亦寒低沉的聲音揚起,“我不會給他們那個機會!”無論是宋浪,還是蘇婉,他都不會給他們機會再作惡!
璟和凌曦走到房門口的腳步微頓片刻,接着提步繼續前行。
待二人的身影消失在房門外,洛逸凡瞥了眼陳鵬的屍體,問楚亦寒:“他該怎麼處理?”
“打電話讓殯儀館直接擡走就是。”
楚亦寒冷聲說了句,就往門口走,洛逸凡提步追上他,“喂,我說你那麼處置蘇大小姐,蘇董事長那要怎麼交代?他可是你未來的岳父呢!”楚亦寒前行的腳步驟然停下,轉向他冷瞥一眼,沉聲說:“他若是知道自己養女和親女之間發生的事,該心裡有數,”靜默片刻,他接着說:“至於你說的未來岳父,我目前還沒那個打算。”
洛逸凡轉了轉眼珠子,眸色揶揄,勾起脣,不疾不徐地說:“人都被你吃了,你打算就這麼不了了事?”蘇二小姐白、皙的脖頸上可有他留下的證據,難不成他要白吃不成?
“多事。”丟給他一個冷眼,楚亦寒繼續朝前走。
“我怎麼就多事了?你老大不小,若再不娶妻,會被人懷疑xing取向的,我這可是純粹關心你呢!”快走兩步,洛逸凡追上好友,與其並肩而行,“蘇二小姐人不錯,你就湊合湊合得了!”
楚亦寒嗤笑出聲,“我老大不小,你和我好像是同歲吧?”洛逸凡聽他這麼說,輕咳兩聲,mo着鼻頭說:“咱們的情況不一樣。”
“怎就不一樣了?你想找個女人湊合隨你,但千萬別拉上我。”娶她,他還真沒想過,也不打算去想,楚亦寒眉頭微皺,沉默着朝電梯口走着。
“寒,聶小姐是很好,可她已名花有主,你不該再抓着她不放。”洛逸凡的聲音變得認真起來,“與她解除婚約,也是你先提出的……”楚亦寒臉色一沉,截斷他的話,說:“你最好打住,否則,我可要翻臉了!”他有說要抓着她不放嗎?幽深的黑眸中劃過一抹黯然,楚亦寒心裡頓時一陣煩躁。
“我……我只是爲你好,沒其他意思……”洛逸凡訕訕一笑,“我對她亦有好感,這個你是知道的,在救下她那一刻,我的心就悸動不已,想着,能娶她這樣的女孩做妻子,做夢都能笑醒。那時,她還昏迷着,我就有那種奢想,可想而知我是動了真情。隨後,她睜開眼那一剎那間,我更加確定,我動心了,想要娶她的心也更爲強烈,這才迫不及待地給你打電話,分享我的秘密。”
“沒成想,她竟是你的未婚妻,更沒想到,她已名花有主,且那人不是你。”輕嘆口氣,洛逸凡繼續說:“或許咱們與她沒緣分吧!”
楚亦寒沒接他的話,但,他有聽到好友說什麼。
沒有緣分,與她沒有緣分?
心裡一陣苦笑,父親也有對他說過,說他和她或許有緣無分,纔會錯過她,錯過一段美好的感情。
久久沒聽到他說話,洛逸凡再次輕嘆口氣,掏出手機給酒店負責人撥了個電話,就見好友已走出電梯,朝酒店大門口走去。
“寒,等等我!”喊了聲,他提步緊跟了上,“1206房內的屍體,我已照你所說,吩咐高經理給殯儀館打電話了。”
楚亦寒沒看他,只是輕嗯一聲。
燈光璀璨,阮雲精疲力竭地走在馬路上,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等會就到蘇家別墅,就知道小敏到底有沒有出事。
她短髮紊亂,身上的休閒服已髒得不成樣子。
短信,那短信真是小敏發給她的嗎?
明明前一刻剛通過電話,說她在車站等自己,卻過了沒多長時間發短信過來,說楚先生派出的人找到她,並帶她去什麼別墅居住。
不信,阮雲不信短信上的內容,也不信那短信是蘇敏所發。
因爲大巴進站後,她下車有到車站周圍找蘇敏,沒找到,她沒找到蘇敏的身影,卻從一位大媽口中知曉,說有一個打扮時尚,長得很是漂亮的女孩,扶着一位扎着馬尾,身穿白裙的女孩坐着小車剛離開不久。
還說兩個女孩好像有爭吵過……
小敏,小敏被蘇婉帶走了,她真如大媽說的那樣,被蘇婉帶回家了嗎?
如若是,她爲何還要和蘇婉爭吵?還有自己,與道上的混混根本就沒什麼關係,怎就在返回B市,剛步下大巴就被幾個混混纏上?他們人多勢衆,硬來肯定不行即便有過往的路人,但這年月,人們多半都秉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遠遠避開麻煩,以防牽累到自身。
郊外,偌大的廢棄廠房內,她被小混混們帶到了這裡,或許看她是個瘦弱的女孩子,他們並沒捆綁住她的手腳。
回想起在那裡發生的場景,阮雲眼裡禁不住生出了水霧。
渣!
那六個混混就是渣!
他們竟然要殲、污她,就這還不止,他們計劃把殲、污她的畫面拍下來,然後放到網上,以此毀掉她!
三個去外面放哨,三個在裡面招呼她。
分兩撥,輪流糟踐她。
怕,那會她是怕的,就算她有拳腳功夫,也是怕的,那種事一旦發生,她該怎麼辦?爸媽又該怎麼辦?
反抗,她要反抗,要逃離!
瞅準不遠處有根碗口粗的木棍,趁那三人淫、笑着jie衣褲時,她咬着牙撲過去,抓起那根木棍就朝三人頭上輪去。
有兩個當即就被打暈倒地,另一個卻躲了開,在外面放哨的三人,聽到廠房內有動靜傳出,立時跑了進來。
一對四,對付起來是有那麼點吃力,但她顧不得太多。
儘快制服他們,逃離這裡,去蘇家別墅看小敏安全着沒有,她不停地這樣暗自對自己說。
手機被混混們直接摔得稀巴爛,身上的兩百元也被他們搜走,買了菸酒和一些零食,眼看着天要黑了,還有兩個混混沒被制服。
他們一高一胖,力氣都不小,而且手裡還握着把匕首。
堅持住,阮雲,你一定要堅持住,若是你倒下,不光你沒有好結果,就是小敏恐怕也凶多吉少。
壓根緊咬,拼盡全身的力氣,她衝向那一高一胖兩個混混。
光線愈來愈暗,夜幕完全籠罩了下來,最後倆混混終被她打暈倒地。
她呢?自然也沒少吃虧。
休閒服上被劃了好幾道口子,殷紅的血滲透衣服,看着有那麼點滲人。
藉着路燈的光亮,阮雲看到了前方的別墅羣。
小敏有告訴過她家在哪,也有邀請她去玩耍,奈何她除過上學,除過晚上睡覺,其他時間都用來打工了。
從而沒去過小敏家一次。
逼退眼裡的溼意,阮雲一步一步朝別墅區走着,看似離得不遠,卻怎麼也走不到。
忽然,從她身後駛來一輛白色私家車。
那車子經過她身旁,開出十多米元,竟慢慢倒了回來,在她身旁緩緩停下。
“小姐,需要我載你一程嗎?”洛逸凡搖下車窗,微笑着問。
和楚亦寒在酒店門口分開後,他開車就一路往自家別墅行駛。
距離此處一二里地之外,雖是一片別墅區,可這個時間點,除過偶爾有幾輛私家車行過,基本沒人步行在馬路上,而且是個孤零零的女孩子艱難地邁動腳步,朝前行走着。
或許是醫者仁心吧,看到弱者,他就想伸出援手施予幫助。
阮雲頓住腳步,有些防範地看着洛逸凡。
夜靜無聲素不相識,這男人爲何這麼好心?
她雖長得沒小敏好看,但也算小家碧玉,難道這樣貌好看、氣息頗爲溫潤的男人,並非他面上表現出的那般無害,實際上是個徒有虛表的斯文敗類?
有了這個認知,阮雲收回視線,沒搭理洛逸凡,提起腳步繼續朝前走。
洛逸凡自是看出她眼裡流露出的防範意識,神色尷尬,脣角泛起一絲苦笑,他長得像壞人嗎?至於那麼防範他?
車子慢慢前行,尾隨在阮雲身後。
她身上有血漬,衣衫髒污不堪,看來是與人打鬥過。
年紀看起來和聶小姐差不多,可給人的感覺怎就這麼不同。
——問題少女。
對,她極有可能是問題少女,在外面和人打架怕被家人知道,才這麼慢吞吞地往家裡走。
既如此自己還要不要幫她?
眉宇微皺片刻,洛逸凡決定還是幫人一把,畢竟這麼晚了,一個女孩走在路上他實在放下不下。
“這位小姐,我是明仁醫院的醫生,家就在這附近,”亮出自己的身份,洛逸凡微笑這說:“小姐若是不信,大可以看我的證件,我就是看你一個女孩子走在路上不放心,纔想着出手幫你一把。我真不是壞人,還有啊,你身上有傷若是不及時處理,很容易感染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她總該信他了吧?
阮雲終於停下腳步,轉向敞開的車窗,蹙眉說:“證件。”
洛逸凡先是一怔,接着嘴角一抽,暗道:幫人幫到他這個份上,可真夠憋屈的!
心裡雖這麼想,但還是將車停穩,掏出自己的工作證,展開來給阮雲看。
掃了一眼工作證上的照片和姓名,阮雲拉開後車門坐了進去,說:“前方第二個拐彎處停下就好。”若是能自己繼續走,她絕不坐陌生人的車問題是當下她實在走不動了,見車子向前行駛起來,她抿了抿脣,張嘴說:“對不起!謝謝!”沙啞的聲音,道歉之意與感謝之意十足。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卻不可無。
剛纔看對方的證件,她是有所不對,可有的選擇話,她仍然會那麼做。
不過,一經確認對方真不是壞人,她會爲自己的行徑真誠的道歉,併發自心底說聲謝謝!
“對不起!謝謝!”洛逸凡初一聽到這兩句話,心生疑惑,但轉瞬,他便知是何意。
真是個奇怪的女孩子!
嘴角微翹,他沒再多想,看着前方專心開起車來。
到阮雲說的地方,洛逸凡緩緩停下車。
“要我送你進去嗎?”爲阮雲拉開車門,見她下來,洛逸凡微笑着問。
“不用,謝謝!”與陌生人說話,阮雲向來言語不多。
看着她晃悠着身子走到就近的別墅大門口,洛逸凡並未上車,而是靠着車門定定地看着她。
他敢斷定那對他尤爲防範,說話硬邦邦,脾xing倔強的女孩子,過不了幾分鐘就會暈倒。
這可是他以專業經驗斷定出的。
阮雲按響門鈴,不多會就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跟着響起一到中年男子的聲音。
因靜夜寂寂,中年男子的聲音聽起來特別清晰。
“小婉,是你嗎?不是出去開着車嗎,怎沒見你的車子?又喝多了吧?”由於擔心女兒的安危,蘇父一直坐客廳等蘇婉回來,這不,一聽到門鈴響,也沒叫傭人去開門,自己就急匆匆地往大門口走,與妻子把話說到明面上後,他對蘇婉的chong溺雖不比以前,可習慣已經養成,一時半會他還真難改過來。
小婉?
來人是小敏的父親?
他喚的小婉是蘇婉?
阮雲心裡登時有喜有憂。
喜,她找對地方了,這裡就是小敏的家。
憂,蘇婉將小敏帶到了何處?她現在是不是安全?
大門打開,阮雲強撐着不讓自己倒下,語聲艱澀,說:“蘇伯父好,我,我叫阮雲,是小敏的同學,她,她可能出事了!”蘇父眼睛大睜,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孩不是小婉,她說自己叫阮雲,是小敏的同學,還說小敏可能出事了。
小敏,他的小敏可能出事了?
他和妻子唯一的寶貝女兒可能出事了?
蘇父腦中這會只回蕩着一句話,那就是他和妻子唯一的寶貝女兒遇到了危險。
“孩子,你快告訴我,小敏怎麼了?她究竟怎麼了?你說她可能出事了是什麼意思?”抓住阮雲的肩膀,蘇父情緒激動之下就是一陣猛搖。
洛逸凡見狀,大步上前穩住阮雲快要倒下的身子,注視着蘇父說:“這位小姐身上有傷,還請蘇先生手上的動作輕些。”
蘇父鬆開手,對上他的視線,眼裡出現疑惑,“不知先生是哪位?”
沒等洛逸凡開口,阮雲艱澀的聲音就響起,“蘇伯父,這位先生是路過這裡,順便載我了一程。”緩了口氣,她繼續說:“小敏今箇中午被蘇婉從秦鎮帶走,現在不知去向。蘇伯父,蘇婉要害小敏,你得想法子趕緊找到她!”
“蘇婉帶走小敏,還要害她,不可能,這絕不可能,她是小敏的姐姐,怎麼可能害自己的妹妹?”蘇父不信阮雲的話,他語氣堅定,搖着頭說。
“伯父,你得信我,我沒有撒謊騙你,你瞧我身上的傷,這是蘇婉爲防止我給你和伯母報信,找了幾個社會上的混混給我留下的。”小敏被打扮時尚的女孩帶走,自己被幾個混混纏上,差點被毀掉清白,這一切真的太過巧合,除過蘇婉,還有誰會這麼做?
她可沒忘記自己幾天前有得罪過對方。
洛逸凡幾次想插嘴說幾句,卻就是找不着機會。
嘴角動了動,他正準備開口,蘇父激動的聲音突然在他張嘴前響起,“不可能這絕不可能!小婉不會傷害小敏的,她是小敏的姐姐,她不會,她不會……”小婉雖是養女,但在他心裡從未把她當做養女對待,反而對小敏這個親生女兒,他這個做父親的卻虧欠良多,基於此,她還有什麼不滿足,要加害小敏?
見蘇父一臉痛苦,沒再說話,洛逸凡終於有機會開口,“蘇先生,這位小姐所言沒有騙你。”他的目光凝聚在對方身上,一字字地說:“我姓洛,你的兩個女兒與楚氏當家人,也就是我好友之間的事我略知曉。”
“我的兩個女兒與楚先生之間的事?”蘇父臉色的痛苦之色凝滯,愕然地看向洛逸凡,“你的意思是說……是說我的大女兒因爲楚先生,才……纔要對自己妹妹不利?”
“你說呢?”從蘇父話中,洛逸凡聽出來對方必是知曉兩個女兒與楚亦寒之間的事,既知曉,爲何還縱着大女兒找小女兒的麻煩?寒不喜女人靠近,且前段時間與蘇大小姐相處,只不過是一時無聊,想看其醜態罷了,這個他是知道的,但對蘇家二小姐,寒是有所不同的,否則,他不會在嚴家酒會上爲其出頭,也不會在今個出現在酒店。
蘇父腳下一個踉蹌,向後退出兩步,若不是及時扶住大門,人怕是已經跌倒在地。
“蘇先生,這位小姐身上有傷,需要及時清理包紮,一會我會對你詳細說說蘇大小姐的事。”阮雲已全然失去力氣,此刻,全依賴洛逸凡相扶,才能繼續保持站立姿勢,看着她失去血色,疲憊不堪,慘白至極的小臉,洛逸凡心裡禁不住生出一抹憐惜,“蘇先生,這位小姐可是蘇二小姐的同學,爲她,才落得這般境況,難道你要拒她於門外?”瞧蘇父怔在當場,沒有邀請阮雲進別墅的意思,洛逸凡溫潤的神色倏地一沉,說話的語氣亦隨之變得冷然。
“進,快請進,快……”蘇父周身一震,頃刻間回過神,忙請洛逸凡和阮雲入內,“我,我這就打電話報警,找小敏的下落……”合上大門,他邊領着二人往客廳走,邊不停地自語。
阮雲聽到他的話,心裡輕舒口氣,卻在這時聽到扶着自己的男人說:“蘇二小姐已經沒事。”
“……”小敏已經沒事?他怎麼知道?還有剛纔他對小敏的父親說信自己說的話,這又是怎麼回事?
楚氏當家人?
好友?
他是楚先生的好友,阮雲看着洛逸凡,目光由疑惑漸漸轉爲了然,“小敏真沒事了嗎?”
洛逸凡脣角掀起一絲淺笑,點點頭,“她現在很安全。”小敏有告訴過她,說蘇婉要除去她腹中的寶寶,在秦鎮找到她,蘇婉能不動手麼?想到這,一抹擔心從阮雲眼裡劃過,急急地又問身旁的男人:“那她腹中的寶寶有沒有事?”
“啊?”
洛逸凡吃驚,走在他們前面,神思恍惚的蘇父亦吃驚不已。
“小敏(蘇二小姐)懷孕了?”
二人頓住腳步,齊直直地看着她。
阮雲張了張嘴,心下懊惱至極,她是豬啊,就算擔心小敏和她腹中寶寶的安危,也不能不經大腦地說漏嘴啊,不過,瞬間過後,她好似想通了什麼,朝蘇父和洛逸凡點點他,緩聲說:“小敏有孕這件事,蘇婉和楚先生都是知曉的。”頓了頓,她又說:“蘇婉因爲嫉妒要她拿掉楚先生的孩子,而楚先生不知出於什麼緣由,也不要小敏腹中的寶寶,無助之下,小敏才找到我幫忙,送她離開B市,去了我姥姥家暫住。”
寒有孩子了,洛逸凡心裡頓時五味雜陳,但片刻過後,他還是由衷地爲好友感到高興,心道:動作可真夠快!
但,突然間他神色一滯,想起楚亦寒交代助理的話,帶蘇二小姐去醫院做檢查?
做檢查?他是什麼意思?
是要確定蘇二小姐腹中的孩子安好沒有,還是如身旁這女孩所說的那樣,要拿掉那個尚未出世的小生命?
蘇父此刻與洛逸凡一樣,心裡亦是五味雜陳。
爲保住蘇氏,爲保住他一手拼下的產業,女兒出賣自身,與楚家當家人做了筆交易,如今不慎懷上孩子,卻又要遭受不公,而他這個父親,卻什麼都沒爲她做,光這麼想想,自責與傷痛就瞬間全襲涌上心頭。
遲遲沒見蘇父回客廳,蘇母按下遙控器,關掉電視準備上樓休息,對於蘇婉,她如今是一點都不待見。
好好的女孩子,不想着完成學業,就知道和一羣不三不四的朋友逛夜、店,泡酒吧。
如若可以選擇,她當年絕對不會答應丈夫收養這個女兒。
“美芬,小敏懷孕了!”走近客廳,見妻子準備上樓,蘇父眼裡帶着自責和傷痛,輕聲說了句。
蘇母身形晃了晃,緩緩轉過身,就看到丈夫與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正望着她。
“蘇伯母,我叫阮雲,是小敏的大學同學。”就算身上再沒力氣,就算嗓子乾涸,很難再發出聲音,阮雲還是輕輕笑了笑,對蘇母做着自我介紹。
“小云?你是小敏的好朋友阮雲?”
走近阮雲,蘇母伸出手,從洛逸凡手中扶過這個身上沾着鮮血,髒污不堪的短髮女孩,“小敏經常在我面前提起你,說你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告訴伯母,你怎麼會弄成這樣,還有,還有小敏有孕一事,是她告訴你的嗎?”
孩子連日食慾不振,且臉色不太好,加上前幾天晚上突然打給她的電話,這些串起來想想,蘇母不難想到女兒身上發生了何事,短暫愕然過後,她心裡是怎樣的狀態,看着她的人不得而知,但她面上的表情卻還算鎮定。
考慮到阮雲體力不支,及身上的傷急需處理,洛逸凡簡單地說了兩句,就與蘇母一起扶着阮雲上了二樓。
半個多小時後,阮雲不顧蘇母的勸說,和她,及洛逸凡一起下了二樓,到客廳坐着說話。
從洛逸凡與阮雲口中,知曉自己女兒今個遭遇的事情後,蘇氏夫婦的臉色皆瞬間變得煞白。
綁架親妹,找男人毀其清白,並打算要拿掉妹妹腹中的孩子,還找混混對付妹妹的好友,並親手殺死生父,這,這是一個正常女孩能做出的事嗎?
“孩子,對不起,我替小敏對你說聲對不起,也替她謝謝你,謝謝有你這麼好的朋友一直幫助她!”
斂起因蘇婉的行徑,心下騰起的滔天巨浪,蘇母握住阮雲的手,真誠地道歉,說着感謝之語。
“伯母,你不必這樣,我和小敏是好友,她的事就是我的事,再說,我這不是沒事麼!”阮雲微笑着搖了搖頭。
蘇父這會子說不出一句話,是他,是他chong壞了養女,才致她做出今日這一件件惡事。
後怕,他真得後怕不已,如果沒有聶小姐及時出現,沒有楚先生及時出現,他的小敏,他的親生女兒這會可還活着?
蘇婉有錯,他更有錯,是他太過縱容,令她不知收斂,想要謀害他的親女。
“聶小姐沒遇到什麼事吧?”凌曦救下蘇敏,還有楚亦寒感到新紀元酒店一事,洛逸凡都有告訴蘇氏夫婦,這會兒,聽說女兒安然無恙,蘇母對凌曦心生感謝的同時,不由問起她的安危來,洛逸凡看着她笑了笑,說:“聶小姐沒事,蘇夫人不必擔心。”
突然,客廳中的電話響起。
蘇父想要拿起電話,手伸在半空又放了下來,蘇母看他一眼,握起話筒,就聽到裡面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聽對方說完話,她忍住眼裡的淚水滴落,輕聲問:“楚先生,我女兒和腹中的孩子都好着呢吧?”
“他們沒事。”
電話那頭,楚亦寒擰着眉,沉聲說了句。
“好,這就好。”頓了頓,她抹了下眼角,又說:“小敏不喜說話,有什麼事都埋在自個心裡,還勞煩楚先生着人多加照顧她!”楚亦寒沉默許久,嗯了聲,便掛斷了電話。
從助理口中知曉蘇敏和腹中孩子都無事,楚亦寒只是怔了怔,再無其他情緒,回到別墅,聽王媽說父親已經上樓休息,他便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間,洗漱過後,想了想,還是給蘇家撥了通電話。
而蘇敏,在醫院做完檢查後,已被他的助理送到了他的私人別墅。
“小云,洛先生,小敏已經沒事了,剛剛楚先生打電話過來說,她在醫院做完檢查,孩子和她都沒事,這會兒已住進了他的私人別墅,謝謝,謝謝你們今日幫了小敏,我在這再次真誠地謝謝你們!”
蘇母眼角溼潤,不停地對阮雲和洛逸凡說着道謝之語。
至於蘇婉的死活,蘇氏夫婦沒一人問洛逸凡。
一場風波就這麼掀了過去,凌曦現在每日除過吃喝散步,就是躺在chuang上休息,完完全全過上了米蟲式生活。
璟呢,一個月裡很少去聶氏,去RS國內分部,即便有很重要的文件要他簽字,也是下面的人到別墅來找他。
現如今,什麼也沒他的親親愛人和未出世的寶寶來得重要。
他要親力親爲,照顧愛人的一切飲食起居,看着她平安誕下他們的孩子。
月華如水般溫柔,透過薄薄的窗簾,伴着夜風傾灑在偌大的臥室內,凌曦躺在璟的臂彎裡,手輕撫着平坦的腹部,幸福地說:“兩個多月了呢,他們很快就會來到這世間。”璟精緻優美的下顎輕抵着她的發頂,一聽她這話,整個人先是一僵,接着滿目驚喜地與她視線相對,“曦兒,你……你腹中……你腹中懷了雙胎?”她剛剛說了他們,他聽得清清楚楚,絕不會聽錯,再有幾個月,他又要添一對孩子了,如旭兒和陽兒一樣,又要添一對寶寶了!
凌曦笑容柔和,拉過他的大手搭在自己的脈搏上,“你的醫術要比我好很多呢,你探探不就知道了。”她也是在昨日無意中探脈時,知曉這一次又懷的是雙胎,她很高興,但高興的同時,一抹傷感緊跟着涌入心房,旭兒,她的旭兒,他會來這裡麼?時間若流水,一天一天地劃過,她心裡越來越沒底。
“是雙胎,而且脈息一強一弱,是對龍鳳胎!”璟沉浸在喜悅中,並未發現懷中人兒的不妥,“嗯,是雙胎,而且是龍鳳胎。”凌曦將頭埋在他溫暖的懷中,輕聲附和着。
“曦兒,你怎麼了?”喜悅過後,璟感知到了愛人身上的氣息變化,“曦兒……”輕托起凌曦的下巴,他看到愛人這時眸中竟有滴滴淚水滑落而出,立時明白凌曦想到了什麼,頭壓下,吻着她臉上的淚水,他柔聲安慰着:“我知道你想旭兒,我也想他呢,若是按照時間計算,他現在要麼已垂垂暮年,要麼已經去了,別傷心,別傷心好麼?旭兒那麼懂事,那麼惹人疼愛,說不定你腹中的哥哥就是他呢!”
腹中的哥哥?
旭兒?
凌曦止住眼裡的淚水,仰起頭,鎖住璟深情的視線,喃喃說:“會是他嗎?腹中的哥哥會是咱們的旭兒嗎?”這種玄幻至極的事,誰又能說得準?可爲了安撫愛人心裡的傷痛,璟笑得溫柔,臂彎收緊,好讓人兒往自己懷裡再靠近一些,很認真地說:“楚帝他們都能轉世到這個世界來,旭兒也會的,等孩子生下來,我們仔細地觀察,一定能看出端倪。”
“雖然,雖然我知道你說的話是在安慰我,但我願意相信,相信旭兒會轉世到這個世界,再次做我們的孩子!”說着,凌曦主動送上紅脣,隨之眼裡的淚又落了下來,璟親吻着她香甜的脣瓣,親吻着她臉上滑下的滴滴淚珠,用自己滿滿的,炙熱的愛,撫慰着懷裡的愛人……
期待,他期待着愛人腹中的那個男寶寶,是他的旭兒轉世而來,但願他的期待,愛人的期待,在數月後,能成爲真實。
紐約郊外的一座超豪華別墅內。
晨陽東昇,灑落在鬱鬱蔥蔥的草坪上,徐風拂過,淡淡的花草清香撲面而來,令人倍感心曠神怡。
“在基地訓練了這麼些日子,難得回來呆幾日,怎麼不多睡一會?”少軒穿着一身白色休閒服,端着杯牛奶,走到花園草坪上,將杯子放至乳白色的圓桌上,在陽身旁的椅子上落座,撫着他的小腦袋溫聲問。
“大伯,我想旭了!”陽仰起精緻的小臉,遙望遠方的天際,低低地說:“他本來是可以來這裡的,可以見到老媽,可以和爸媽呆在一起,卻因顧及我之故,把來這裡的機會讓給了我,老爸說這裡的一天就是那裡的一年,他現在怕是已經沒了,一想到這個,我就難受!”說着,陽的聲音中有了哭腔,“大伯,我好想好想他,他雖比我早出生那麼幾分鐘,可他和我一般大啊!
但是,但是他比我懂事很多,而且事事讓着我,時刻都在關心我,我呢?反而還時常和他鬥嘴,大伯,我很混是不是?如果,若果能再見到他,我一定對他好,一定叫他哥,再不在他面前耍小聰明……”
攬住他的小肩膀,少軒亦望向遠方天際,眼裡盡是悵然之色,“大伯也很想旭兒呢,而且啊,大伯還想你的皇祖母,煜皇叔和瑾瑜哥哥呢!是大伯不好,大伯不該患那麼嚴重的病,才佔了他來這裡的機會,才致他沒能和你們一家人團聚。別自責,旭兒沒到這裡來,與你可沒一點關係!”待他醒轉,才知自己已到了另一個世界,一個與自己那個時空完全不同的異時空,這裡的一切都是那麼的新奇,那麼的先進,初聽璟說起這裡的事,他除過驚愕,就是不敢置信。
穿越,他竟然穿越到了夜相所在的時空,且身上的病症,經過這裡的醫生治療,已經全然治癒。
換內臟,這裡的醫生竟然剖開他的腹部,將他患了嚴重病變的內臟,切除後給更換了!
而他,除過昏睡多天外,其他一切都好。
能來這裡,是旭兒把機會給了他,小人兒要他活着,要他好好地活着,甘願留在那邊,忍受與父母、兄弟分別之痛。
康復後的他,每每想起小人兒做這個決定時,他心裡都很不是滋味。
“大伯,你別那麼說,當時老爸將師公的話告訴我們時,我和旭都是甘願選擇留下的,只要你沒事,皇祖母和瑾瑜哥哥就不會傷心難過,我和旭,還有老爸也是一樣,我們不希望你去那冷冰冰的地方,沒想到的是,旭說來到這裡,我能活得更暢快些,我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因爲我的藍眸、藍髮,他擔心我留在那邊,會像煜皇叔小時候一樣被人欺負,所以,他堅決要留下,要我和老爸帶着你一起離開。”
“在那邊,有皇祖母,煜皇叔,霏姨,還有乾爹,紅姨,瑾瑜哥哥照顧他,我很放心,但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想他,擔心他一個躲在被窩裡,躲在沒人的地方偷偷掉眼淚,他和我說過,也很想老媽,想與老媽和我,還有老爸呆在一起。走的時候,我們都相信他會來這裡,會來這裡和我們一家人相聚,可一日一日過去,他沒來,他始終沒來……”陽哭出了聲,起身撲進大伯懷裡,“大伯,旭多半已經沒了,他多半已經沒了,在那邊,他已經老了,人老了都會死的,他死了就沒機會來這裡了!大伯,我好難過,好難過再也見不到他……”
少軒眼角溼潤,輕拍着他的後背,溫聲安慰:“陽兒乖,旭兒會來這裡的,他會來這裡和你們一家人團聚。”陽搖頭,完全不信他的話,脣角勾起一抹溫和的笑,他擡起陽的小腦袋,大手抹去他小臉上的淚水,說:“不是有句俗話說,人死後,可以投胎轉世麼,如果旭兒在那邊真去了,那麼他重新投胎轉世,不就可以到這裡來,然後與你們一家人團聚。”
“投胎轉世?與我們一家人團聚?”陽兒眨巴着溼漉漉的大眼睛,想了想,幽藍的眸中再次落下淚來,“大伯騙人,人死了便死了,怎麼可能投胎轉世?”來到這裡,他知道了什麼叫做科學,並堅信科學,爲之付諸實際行動,投胎轉世純粹就是迷信,不可能,他不信人死後會投胎轉世。
“傻孩子,咱們能來這裡,還有你媽媽身上發生的事,難不成你都忘了不成?”少軒攬陽坐在自己膝上,微笑着說:“咱們都來這裡,而且你媽媽經歷了那麼多,又回到了自己的世界,還有什麼不可能的?”陽幽藍的眸子眨了眨,片刻後,他點點小腦袋,可轉瞬又搖了搖,看得少軒心裡一陣好笑,他說:“你呀,明明聰明得很,在這件事上卻一時半會轉不過彎。”
陽癟着小嘴不說話,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我剛來找你時,接到了你爸打來的電話,他說你媽媽懷孕了,而且是一對龍鳳胎,你覺得你媽媽腹中的男寶寶,會不會就是旭兒的轉世?”旭兒會不會轉世來這裡,且投生在自己母親腹中,少軒還真是不知道,但他與璟安慰凌曦一樣,通過這樣的說詞,好讓懷裡的小傢伙不再傷心難過。
“我媽懷寶寶了,而且是龍鳳胎?”陽兒嘴巴大張,眼裡的淚水也倏然止住了,“大伯,你沒騙我,我媽真懷上寶寶了?”
少軒愛戀地抹着他的腦袋,笑着話說:“大伯騙你做什麼,你爸媽沒早些對咱們說,是因爲前段時間太忙,才耽擱到今日告訴咱們這個喜訊。”
轉世投生?龍鳳胎?這是不是代表旭真的要來了?是,一定是這樣,一定是旭要來了,陽小臉上有了笑容,他抓住少軒的大手,眸色認真,邊點頭,邊說:“大伯,我信你的話,信人死了會投胎轉世,更信我媽腹中的男寶寶就是旭的轉世,等他出生後,我要好好保護他,不讓他被任何人欺負!”好期待,他真得好期待旭趕緊來,等見到他,他不想喚自己哥哥,全由着他,哪怕他讓自己喚他老哥,自己也是願意的,反正,在那邊,他本就比自己大。
望着陽眼裡涌出的滿滿期待之色,少軒眸光閃了閃,暗忖:“我這是欺騙小孩子嗎?人死後就算會投胎轉世,可過了奈何橋,喝了孟婆湯,前世的一切全都忘得一乾二淨,到時,弟妹腹中的龍鳳胎出生,那男寶寶是不是旭兒,誰又能知道?”
“再說,旭兒在那邊真沒了,要投胎轉世,也不一定就投生到這個世界,且投生到自己前世的母親腹中。”這些話他眼下不能說給陽兒聽,或許一輩子也不會說給小傢伙聽,心有期待,總比每日傷心難過來得好。
待龍鳳胎出生,一切再從長計議吧!(正文完)
朝國,璟王府竹苑。
“旭兒,你真不和師公去逍遙谷?”昨晚的事就是大人看着那一幕,都很難從親人遠離的傷痛中走出,可眼前的小傢伙就過了這麼一、夜,臉兒上的表情卻平平淡淡,半點看不出有傷心難過的樣子,他是在隱忍着麼?如此小的孩子,就學會了隱忍,着實早慧的讓人心疼。
逍遙子與旭這會在璟的書房,一老一小隔桌而坐。
“師公的好意,旭兒心領了。”旭看着屋內的擺設,小嘴動了動,說:“王府是我的家,這裡有爹孃和陽的影子,我想他們的時候,隨時都可以看到。”
“傻孩子,他們都走了,這偌大的王府哪有他們的影兒,你這樣自欺欺人,師公怎能放心得下!”心知小傢伙說的是什麼,可他就是不想小傢伙睹物思人,他還這麼小,未來的路還長着呢,如果一直這麼沉浸在回憶中,以後還有什麼開心、幸福可言?再說,昨晚他有給這孩子掐算過命脈,十多年後,小傢伙命中有一劫,倘若闖不過去,怕是會……
逍遙子沒再往下想,笑得一臉親切,繼續勸說旭:“旭兒,和師公走吧,逍遙谷不僅景緻優美,還有……”
“師公,你不必再勸說,我意已決,就留在京城,留在煜皇叔和皇祖母身邊,這裡有乾爹,有紅姨,還有瑜哥哥,霏姨,他們是我的親人,我要和他們呆在一起。”
旭截斷他的話,小臉兒上的表情尤爲認真,去逍遙谷,就意味着他將好久不能再呆在王府,不能看到娘和爹,還有旭兒的影子,不要,他不要看不到他們。
好想,才分開沒多久,他就好想他們,好想躲起來,躲到個沒人的地方,哭上一會。
但,他不能,他若不見了,若是哭了,煜皇叔,皇祖母,乾爹,紅姨,霏姨他們會跟着傷心的,他不要他們傷心,因爲不光是他一、夜之間,和親人忍痛分別,多半永不再相見,就是皇祖母,煜皇叔,乾爹他們亦是如此。
大家心情都不好,卻都把自己的傷心隱藏了起來,爲了不讓關心自己的人擔心。
既然大家都如此,他也要做到。
長嘆了口氣,逍遙子起身,走到旭面前,抱起他,語聲鄭重,說:“旭兒,師公知道你很聰明,也極爲懂事,想來你清楚,清楚自己有可能再也見不到父母和兄弟了,你若想哭,就趴在師公肩上哭會,哭完,師公有話要叮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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