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這些都是真的，他確實沒有立場，對慕容九說那樣的話。
可恨啊，他怎麼也沒想到，謝廉竟也跟着謝玉瞎胡鬧！
“殘王妃，就當老夫求你，放過我兒一次吧。”謝峰深吸了一口氣，彷彿一瞬間老了十歲一般，對着慕容九哀求道。
父母對兒女做出這樣的犧牲，本來可敬，可慕容九卻不喜謝峰如此。
慕容九眉頭一皺，冷冷一笑：“謝大將軍，難道我慕容九臉上寫着‘我很好欺負’五個大字嗎？讓你們以爲，幾欲殺了我只會，道個歉，我還能放過你們？”
謝峰臉色一白，是啊，換做是他，只怕也不會放過對方。
畢竟，他是將軍，在戰場上殺伐決斷慣了，怎可任由仇家繼續活在這世上？
可，謝玉和謝廉，畢竟是他的兒女，他總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們倆被殺吧？
謝峰看了謝廉一眼，只見謝廉滿臉痛苦。
其實，這個時候，慕容九已經控制着紅蓮業火，不再燒謝廉。
只是，紅蓮業火在謝廉周圍，那高溫是謝廉無法承受的。
看到最疼愛的兒子這樣，謝峰心疼死了。
他撩開衣袍，撲通一聲，竟跪在了慕容九面前。
呵，慕容九真想誇他一句，您父愛真是如山啊，差點把人給壓死了！
“爹！”謝廉一直注意這邊的情況，看到謝峰如此，謝廉神色悲慟，更有爲人子女不可名狀的痛苦。
“殘王妃，老夫求您，放過我兒女一次吧！這次回去，老夫定然嚴加管教，再也不讓他們出亂胡亂生事。”
謝峰說着，一個響頭，磕在了地上，簡直老淚縱橫了。
周圍的人，看到一代大將軍，爲了兒女如此，一個個唏噓不已。
慕容九微微的凝眉，不露聲色：“謝大將軍，你這麼做值得嗎？”
爲了這麼兩個兒女，將自己一生的尊嚴都押上了，她真想問，值不值得。
儘管，慕容九心裡明白，即便兒女再不成氣候，在父母眼中永遠是最重要的，但她還是想問。
值得嗎？
謝峰的答案則是：“值得。只要能求王妃，饒過我兒女一次，便值得。”
“謝大將軍，你這麼跟我打親情牌，真的好
嗎？”真以爲，她慕容九心軟到一塌糊塗了，什麼人都能放過？
“求王妃。”謝峰不再多言，一個個響頭，磕在地上。
“慕容九，你要殺便殺，折辱我父親幹嘛！”謝廉再也忍受不了，忍不住衝着慕容九吼道。
“逆子，你住嘴！”謝峰一聽，立即擡起頭，怒斥了一句。
謝廉聞言，臉色蒼白難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老淚縱橫的父親，爲父傷心的兒子……
看到這一幕，慕容九還真有些心軟了。
對於兩世都是孤兒的她來說，親情向來是彌足珍貴。
只是，爲了她一直豔羨的親情，放過謝廉和謝玉……
這筆交易，有點虧。
“求王妃……”
“別求了，沒用。”謝峰還想要再叩頭，可男人霸道的冷喝聲，卻陡然響起。
慕容九擡眸，只見步衾歡自獸車上走了下來，神色冰冷，彷彿一坨不會融化的冰塊一樣，冷得沁心。
一看到步衾歡來了，謝峰臉色僅有的血色，瞬間被抽乾，只留下了一片空白。
若是說，求慕容九還有點可能，那求步衾歡便是絕無可能！
整個雲城，誰不知道，慕容九是步衾歡的心頭肉……
寧得罪步衾歡，也別得罪慕容九，便是由此得來。
得罪步衾歡，也許他心情好，還能饒過。
但得罪慕容九，步衾歡絕對不會放過的。
“你怎麼來了？”看着臉色冰冷的步衾歡，慕容九皺了皺眉。
“聽到了消息，本王就過來了。”步衾歡面色沉沉，早先他就派人在暗中保護慕容九。
看到慕容九出事，暗衛便立即給他傳消息。
只是，他被困在宮中，暗衛沒辦法將消息傳給他，等他得到消息時，立即趕來。
幸好，慕容九無事，若不然，他這時纔來，真就晚了。
“小九兒，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視線在慕容九身上轉了轉，步衾歡幾不可見地皺着眉，眼中有絲疼惜。
“沒事。”慕容九搖了搖頭，之前雖被封了靈力，但謝玉和謝廉也沒傷到她。
頂多，就是在精神力強行突破威壓桎梏的時候，有些損耗而已，不打緊。
“謝峰，你好大的膽子啊……”
步衾歡捏着慕容九的手指，低垂着頭，神色淡淡，未曾看謝峰一眼，這話卻是對謝峰說的。
聽着這不鹹不淡的聲音，謝峰狠狠打了個寒顫：“我……我……”
“爲他們求情？你是看本王最近太好欺負了，是嗎？”步衾歡瞥了謝峰一眼。
那一眼，輕飄飄的，沒有任何情緒，可謝峰卻好像被當場潑了硫酸似的，臉上火辣辣的疼。
“殘，殘王，求您放過他們這一次，我願意做任何事，只要你放過他們這一次。”謝峰咚咚咚，連磕三個響頭，神色誠懇。
仔細看，還能看到他的身子，正不斷抖動，匍匐在地，彷彿一隻在蠕動的蟲子一般，瀕死，快要斷氣似的。
步衾歡臉色一寒，正想說話，慕容九卻握住了他的手。
擡眸看去，慕容九卻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這件事她要自己解決。
看懂她的意思，步衾歡閉了閉眼，果然不再說話。
“謝大將軍，想要我放你他們，不是不行。”慕容九轉過頭，看着謝峰，神色淡淡，卻已是心軟。
“殘王妃，只要您願意放過他們二人，什麼條件，我都答應！”謝峰也是個人精，聽出了慕容及話裡有話，立即表忠心。
“當真？”
“當真，絕不反悔！”謝峰忙點頭，生怕遲疑一秒，就會讓慕容九改變注意。
謝廉詫異地看向慕容九，似乎想不通，慕容九爲何會說要放過他們。
正想着，慕容九卻看了過來，“謝大將軍，我可以放過他們，但他……”
慕容九纖指一挑，指向了謝廉：“他必須發誓，做我一輩子的屬下，我就放過他們二人。”
在玄靈大陸上，人們不輕易發誓，因爲發誓，若是做不到，真的會遭到天地法則的抹殺。
這也是，爲什麼慕容九讓謝廉發誓的原因。
只要謝廉發誓，做她一輩子的屬下，不起殺心，她不介意放過他們一次。
畢竟，謝廉也是個有實力的人，她如今卻能用之才，留謝廉一命也無妨。
當然了，這世上還有一個最決絕的方式，能讓謝廉聽話。
這方式就是：追隨者契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