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用處唄——”龍若海有意吊了一下‘小諸葛’的胃口。看到對方眼睛在噴火的時候,才接着說道:“至少是向‘二狗子’身邊的人,也就是毒品集團的人,傳送了一個信息。告訴了他們,警方的態度很強硬。也就爲我們下一步出手打好了伏筆。
我們的對手很狡猾。他雖然未能判明我的來意。就已經未雨綢繆,想用各種雜事捆綁我的手腳。想讓我應付不了信訪事件,從而灰溜溜的無法擡頭。所以我們要破局,就要主動出手。下一階段的工作,我有了這麼一個思路,說出來大家一起商議一下。”
聽到龍若海說到下步工作,沈全斌也好,王大爲也罷,全都打起了精神。‘小諸葛’更是搞笑,掏筆記本的時候,差點把手中的茶杯給摔到了地上。
“總的想法,就是不能總是這樣被動挨打。就拿我一到任就有人用**來糾纏我來說吧,只要有一步走不到位,就會落得步步陷入困境,陷入被動局面的境地。所以說,我們要主動出擊,打到他們的痛處,讓他們自己跳出來。”
龍若海接在這後面,詳細解說了自己下一步的整體設想。“下步工作,就是公開出手,強硬出手。目標就是治安大隊的羅華。爲什麼要這樣做呢?有這麼幾點理由。一是他和徐大勇一樣,都是第一時間知道錢大毛身上攜帶毒品的人。
大勇的嫌疑,已經基本得到排除。他從接到消息以後的活動情況,戶籍中隊的張大姐能夠予以證明。羅華哩,始終沒有能夠進行查證。當然,更談不上排除。還有,錢大毛被滅口的當天晚上,他到底在幹什麼?這始終是一個謎團。從禁毒中隊幾個警察的神色中,我感覺得到其中肯定有鬼。
我的想法就是向李局長報告,由局紀委和王大哥聯手找他談話。說白了,也就是進行審查。能有多大的進展,我們先不去管他。最起碼的來說,就是要打草驚蛇。就是要讓我們的對手動起來。他們動了起來,我們才容易找到蛛絲馬跡。
還有一條好處,就是可以緩解我這一邊的壓力。讓我能夠騰出手來,部署對整個場所行業的突擊行動。這個行動,既要能夠發現線索,又能夠更進一步的趕蛇出洞。最起碼的來說,也要斬斷對手的爪牙。那些混黑道的人,就是對方生存的土壤。不好好梳理一下,只會給我們添亂,只會讓我們疲於奔命。
在這個行動之前,我要先拿徐大勇開刀。不拿下這頭犟牛,後面的事情就無法進行。這事要請老沈幫我關注一點,防止這小子吃不住勁兒會惱羞成怒。還有那個姓馮的女人,我也準備試她一試。如果說連警察的基本規矩都不守的話,我可不管她的什麼春哥不春哥。”
龍若海說到這兒的時候,俊秀的面孔上也佈滿了煞氣。這也難怪他會這樣怒不可遏。一個女警察,攀上戚長春那棵大樹,倒也無可非議。社會潮流就是這個樣子,是一個以情人多少來界定能力大小的時期,是一個以色事人換取金錢和權力的時期。但如果連警察的最基本操守都不顧的話,那就確實是讓人感覺到有點無言。
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之後,他繼續安排道:“老沈你也別想閒得下來。公園那個地方,我建議你去查一下。如果是現場上那些人,向外面透露錢大毛攜帶毒品消息的話。除了戚長春有手機以外,唯一的通訊渠道,就是那座公用電話。你找一找小賣部的人幫助回憶一下,說不定會有用的。
還有,沈大哥,你對那兩個**戶的情況,要順藤摸瓜地一查到底。看一看,到底是什麼人在背後挑唆他們來**?王大哥你也和戈喬華聯繫一下。我請他查那個治安支隊的陳秉仁,有沒有結果?到底是巧合哩,還是有人從中使壞?我總感覺到,他們這種突然檢查,好象和那兩個**戶是一個味。也是有人在暗中使壞。”
龍若海說完自己的方案之後,還沒有等到他喝上一口茶,老王就接着後面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的說道:“人真的不能比人哦。前一階段,我們就象屋子裡的蒼蠅一般,到處亂撞,四面碰壁。小龍這招一出,我們就轉變了局勢。也算得上是以逸待勞了吧。”
“人家是打草驚蛇,我看大哥這一招是趕蛇出洞。高,高,真的是高家莊的高。”‘小諸葛’也用一句六十年代的電影臺詞,來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對龍若海的計劃,大家也說不出什麼修改意見。倒是‘小諸葛’對他說的趕蛇出洞很感興趣。再三纏着他,要探問個究竟。說到最後,龍若海在他頭上敲了一個響指。“等這邊的事情做好以後,你自然就會知道詳情。”
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小諸葛’口中嘟囔道:“還是大哥哩,一點也不給我面子。”說這話的時候,沈全斌和王大爲都在好奇的看着他,這還象個堂堂正正的重案大隊副大隊長嗎?
“兄弟,人家都說酸秀才壞水多。我看呵,你這個秀才雖然不酸,但也是滿肚子的壞水哦。你倒是挖坑讓人鑽,吃了虧還說不出話來。行,不虧是我們的主帥。”沈全斌嘴上說着,手也沒有停住,在龍若海的肩頭上重重地拍了一掌。
“呵唷——大哥,你就不能輕點嗎?你這一下子,三頓飯也補不上來唷。”龍若海看到大嫂端菜過來,連忙裝模作樣的叫了起來。
一聽這個小兄弟在喊疼,沈大嫂連忙就教訓起自己的老公來了:“我家這個老沈呵,動起手來,就是沒輕沒重的。你也不看看,小龍這麼個身板,怎麼吃得消你這一掌。”
“沈大嫂呀,你上當了哩。我老王告訴你真話。真的打起來,你家老沈,兩個也打不了他一個的喲。”看到沈大嫂上了當,王大爲連忙站出來幫着主持公道。
有人幫着說話,沈全斌也有點得意地說道:“老婆,你傻了吧。小龍這是在敲竹槓,想着法子要我請客哩。”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小龍到了寧北,這不就是他的家嗎。兄弟,別聽他的,什麼時候來吃飯都行。”沒想到,沈大嫂還是不聽老公的解說。樂得龍若海露出了他那潔白的牙齒。
天高氣爽,雲淡風輕,這是龍若海起牀後的第一感覺。今天要實施自己趕蛇出洞的第一步,當然希望能有一個好心情。這個第一步,是在上班後的晨會上進行的。
所謂晨會,就是在每週一的早晨上班以後,將所有的中層幹部召集到一起,檢討上週工作的得失,部署落實本週要開展的工作。這也是一種領導藝術。確保各個方面都能得到有效的控制,而不至於讓管理流於形式,出現放任自流的情況。
到了八點十分,就在龍若海拿着筆記本和茶杯,準備往會議室走去的時候,趙有才匆匆忙忙的闖了進來。“龍大隊,龍大隊,羅華被紀委的人給找走了,你知道這件事嗎?”
“不知道呵。這是什麼時間的事?是誰來帶走他的?怎麼也不通知我們大隊的哩!”聽到趙有才問的是這回事,他不但是一問三不知,而且還來了一連串的反問。臉上也露出了一副很着急的神態。如果‘小諸葛’在場的話,肯定又要說他是虛僞到了極點。
趙有才看到龍大隊的臉色,那是真不知道的樣子。他有點泄氣的說道:“剛纔上班的時候,局紀委的葛書記攔在大門口那兒,將羅華喊走的。說是有什麼事情找他去協助調查。”
“別急,既然是協助調查,那就沒有什麼大事。讓我來問一下姜政委。看看是怎麼一回事。”龍若海安定了一下搭檔的情緒以後,就撥通了姜政委辦公室的電話。“姜政委,你好。我是龍若海。”
“哦,是龍若海同志嗎?我正好有事要找你。”剛一自報家門,對方那種典型的軍**嗓門就接了上來。聽到姜政委也要找自己,他和趙有才對視了一眼。看來就是爲了這件事情。
“領導有什麼指示,請吩咐。”
“局紀委根據市局刑警支隊的請求,決定找你們大隊的那個羅華進行談話。也就是協助調查吧。由於時間比較急迫,沒有先行通知你們。這個事情,你們要注意做好內部調節,不能影響到正常工作。明白了嗎?”
“明白。請領導放心,保證不會影響工作。”擱下電話以後的龍若海,還是有點不開心。抓起電話又撥打了起來。這次他是打的傳呼機,直接傳呼王大爲給自己回電。嘴中還在嘟囔着說道:“打狗還要看主人面哩。這個王大爲,就這麼不給我面子!”
這話不太準確。王大爲對他這個老領導,還是很給面子的。很快就把電話給回了過來。至於爲什麼不提前打招呼的問題,只回答了一句話。說是因爲擔心老領導不好做人,纔沒有打招呼。聽到這樣的回答,龍若海也說不出什麼,只落得和和趙有才面面相覷。
當龍若海和趙有才走進會議室的時候,各個中隊的領導,都已經準時出現在會場上。注意觀察一下,明顯可以看得出來,精神狀態大不一樣。
剛剛度完週末的人,往往會出現兩種形態。一種是神清氣爽,這說明是得到了很好的休息。還有一種則是加倍的疲憊,這就是節假日綜合症,勞累過度。
此時的馮秀麗,典型的屬於後一種情況。眼睛四周,明顯的有一道黑圈。儘管用了粉黛,也還是遮掩不住。看來這個女人的週末,太瘋狂了一點。龍若海不無惡搞地腹誹了一句,嘴角上也露出了幾絲略帶玩味的笑紋。
和他持有相同想法的人,肯定也不是一個、兩個。只是此時的大家,沒有心思去關顧這個女人。因爲在她身上的這些狗屁倒竈事,衆人都已經是屢見不鮮,沒有什麼新聞價值。此時大家的議論中心,是羅華被紀委找了去談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