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傑說:“你怎麼知道的?”
李欣說:“這還用問,這不是你辦公室的電話嗎?你要是沒休完產假,怎麼會跑到辦公室裡來?”
袁傑說:“你怎麼不聲不響的就把資金撤走了?也不說一聲。”
李欣說:“也不是不聲不響啊,你那時候不是在生孩子嗎?我當時有點別的用處,所以就把資金抽走了,那邊不是還留了幾百萬嗎?”
袁傑說:“留下的那些頂多就是零頭而已,你又投資什麼項目去了?”
李欣說:“放到股市上去了。”
袁傑問道:“期貨這邊最近不打算做了嗎?”
李欣說:“最近看不準,不敢貿然行動,以後有機會再說吧。怎麼樣,你還好嗎?”
袁傑幽幽地說:“我還好,你這總算是問了句該問的話!”
李欣說:“中午我請你吃飯吧,有沒有時間?”
袁傑說:“行,中午11:30你過來吧。”
李欣說:“好的。”
中午快下班的時候,李欣提前走了一會兒,到超市裡去買了一堆嬰兒吃的東西,這才拎着這些東西到期貨公司找袁傑去了。
一進袁傑的辦公室,李欣一看見她就說:“你最近生活不錯啊。”
袁傑看見李欣進來,明顯有些不自然,聽李欣這麼一說,臉上微微有些泛紅,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此時全然沒有了在電話裡和李欣說話時候的從容和自然。
李欣見袁傑不說話,就沒繼續開她的玩笑,他把手裡的東西往袁傑桌上一擱,說:“也不知道該買些什麼,就買了些小孩吃的。誒,對了,還沒問你呢,你家孩子是男孩女孩?”
袁傑說:“男孩,連這都不知道,你可真是的!”
李欣莫名其妙地說:“我又沒見過你家孩子,你不說我哪裡會知道?”
袁傑發覺自己有些失言,趕緊岔開話題說:“你買這些幹什麼?小孩子現在還不能吃這些的。”
李欣詫異地說:“小嬰兒不都吃這些嗎?”
袁傑說:“暫時還用不着吃的。”
李欣似乎有些明白了,說:“哦,那就留着以後吃唄。”
袁傑把這包東西收到身後的櫃子裡,李欣說:“你想吃什麼呢?”
袁傑說:“都行,你的車停在哪裡?”
李欣說:“在地下停車場。”
袁傑說:“那就開你的車去吧,一會兒你送我回去,下午回來的時候我打車來。”
李欣說:“中午你還要回家去嗎?”
袁傑說:“是的,要回去喂孩子。”
李欣聽了恍然大悟,他看了一眼袁傑噴薄欲出的上圍說:“難怪這麼豐滿!”
袁傑紅着臉乜了李欣一眼:“想什麼呢你!”
兩人下樓來到地下停車場,離車還有十幾步遠,李欣就按下了遙控器的開門鍵,車燈閃了一下,車門的鎖打開了。
李欣奔着駕駛座走去,可是袁傑繞過車頭後卻沒有去開副駕駛的車門,而是拉開了右側後座的車門:“今天太累了,休息一會兒再走。”說完,她就坐了進去。
李欣心裡一動,隨手關上了已經打開的駕駛座車門,然後拉開左側後座的車門坐了進去。
車裡,袁傑靠在座位上閉目養神,似乎是很疲憊。
李欣握住她的左手問道:“第一天上班就這麼累啊,是休完產假上班不適應了嗎?”
李欣的話音剛落,袁傑就扎進了李欣的懷裡。
袁傑這樣的舉動可不常見,李欣記憶中的她一貫是很矜持的。可即使是這樣熱情似火,她的動作還是略顯笨拙,明顯地表露出她內心深處熱情和羞怯的爭鬥。
李欣欣喜異常,剛纔他關上駕駛座車門時心裡的猜測得到了證實,他說:“你身上有股奶香味,是不是你兒子身上帶來的?”
袁傑笑道:“你可真是榆木腦袋!他身上的奶香味都是我帶給他的。”
李欣說:“對啊,源頭在你這呢!”
半個多小時過去了,一切風平浪靜後,李欣的車才緩緩駛出地下停車場,來到附近一家酒店門前。
上樓來到餐廳坐下後,李欣問:“今天想吃什麼?”
袁傑說:“都行,你點吧,別太辣就行。”
李欣翻看着菜單說:“先來一個鯽魚豆腐湯,你可得好好補補,不然待會兒回去了你兒子沒有吃的就麻煩了,呵呵!”
袁傑臉上飛起兩朵紅雲:“就沒見過你這麼貪婪的人!”
李欣一邊點菜一邊逗她說:“話說現在補來不來得及啊?”
袁傑說:“沒事兒,每次他都吃不完的。”
李欣說:“那我就放心了。”
袁傑問:“我現在是不是很胖?”
李欣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說:“環肥燕瘦,各有韻味,其實這樣也挺好的,和原來不一樣了!”
袁傑說:“怎麼不一樣了,是不是難看了?”
李欣看了看周圍,小聲說:“哪有啊,我的意思是你現在更像水蜜桃了!”
袁傑紅着臉說:“就知道你不往好處想!你真的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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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欣點點頭:“嗯!”
就在這時,服務員過來上菜了,李欣清清嗓子,坐正了身子。
袁傑換了個話題問道:“你那些資金全都投在股市上了?”
李欣說:“是的。”
袁傑說:“你買的是哪些股票?”
李欣說:“就買了一支西部銅業。”
袁傑驚訝地問:“這麼多資金全放在一支股票上,你就不擔心風險嗎?還有啊,現在銅價不是在下跌嗎?你怎麼還買這支股票?”
李欣說:“我心裡有數,這股票的價格走勢現在和銅價關係不大,整體上處於補漲的格局中,將來還有很大的上漲空間,你不妨也買一點。”
袁傑說:“算了,我不懂這裡邊的關係,你在這股票上賺錢了嗎?”
李欣說:“當然了,沒有把握的事我怎麼會推薦你去買。”
袁傑換了個話題說:“銅價跌了那麼多,你們公司受的影響也不小吧?”
李欣說:“那是肯定的。”
袁傑好奇地問:“以前銅價不到四萬的時候你們公司就敢做賣出套期保值,現在銅價從八萬四千多跌到不足六萬,你們怎麼就無動於衷呢?這樣的跌幅要是抓住一半,你們以前在期貨上的虧損就全都補回來了。”
李欣說:“談何容易啊,決策者都不是同一個人了,想法完全相反了,他怎麼會去賣空呢?”
袁傑不解地問道:“這種勢頭不做空還能做什麼?莫非他想做多?可是也沒見你們在期貨上有動作啊。”
李欣說:“這事說來話就長了,你中午時間有限,吃完了還要趕回去,等以後有空再和你細聊。”
本來這是袁傑最感興趣的話題,聊這些可以漸漸地把話題引伸到南方集團做期貨的事情上,現在銅價跌成這樣,沒準有機會讓南方集團再次進入期貨市場的。
這件事情要是辦成了,對袁傑來說於公於私都有巨大的利益。
可是李欣說的也有道理,中午畢竟時間有限,自己還得趕回家去。其實現在的她早已是歸心似箭了。過去這幾個月的時間裡,她和兒子一刻也不曾分離,今天冷不丁地分開這幾個小時,讓她心裡充滿了牽掛。
吃完飯以後,李欣開車把袁傑送到她家樓下,這才又回公司去上班。
袁傑下車後匆匆忙忙地趕上樓去,在門口掏出鑰匙開門的時候,她就聽見屋內兒子在“哇、哇”地哭。
她一推開門,就看見母親抱着兒子正在客廳裡來回轉悠着,嘴裡還“哦、哦”地哄他。
她母親一見袁傑進來,就對懷裡的孩子說:“寶寶不哭了,媽媽回來了,現在有吃的了。”
袁傑聽着孩子的哭聲,心都要碎了。她趕緊放下肩上的揹包,伸手過去接孩子:“寶貝,來媽媽抱!”
幾個月大的孩子已經能認人了,他聽見袁傑熟悉的聲音,立刻止住了哭聲,淚眼婆娑的小臉轉向了袁傑這邊。
可就在他小小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向袁傑這邊傾斜,兩隻小手向袁傑這邊伸過去的時候,突然間他的眼神一愣,停住了。
他一臉詫異地看着袁傑,愣了一兩秒鐘,彷彿是在判斷眼前這個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母親。
本來就已經有些心酸的袁傑,看了孩子這個表情,顫聲問道:“寶貝,你不認識媽媽了嗎?”話還沒說完,她的眼淚就流下來了。
她哭泣着對母親說:“媽,這是怎麼回事啊?寶寶怎麼不認識我了?”
袁傑的母親到底是有育兒經驗的人,立刻就反應過來了,她對袁傑說:“這有什麼奇怪的,你看看你穿的是什麼衣服?還有髮型、身上的味道都變了,寶寶就沒見過你這個樣子嘛,所以他一時沒能認出你來。”
袁傑一想也是,自從生了孩子以後,自己在家裡不是穿睡衣,就是穿很寬鬆的居家衣服,從來也沒有化過妝,沒有噴過香水,自己今天打扮成這樣,這孩子還真的是第一次見。
想清楚了這個問題以後,她這才破涕爲笑,對孩子說:“寶貝不怕啊,是媽媽。等媽媽下班回來換了衣服你就不會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