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娜說:“謝謝醫生。”
“不客氣。”
出了診室來到治療室門口,夏小娜把妞妞交在李欣懷裡說:“你和妞妞在這裡等着,我去交費拿藥,然後再過來找你們。”
“好的。”
李欣抱着女兒在治療室門口站了一會兒,突然聽到治療室裡的那個護士說:“是李欣吧?”
李欣聽了詫異地問道:“是啊,你是哪位?”這個護士穿着白大褂,戴着護士帽,一個大口罩把臉蒙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睛,李欣根本認不出來她是誰。
那護士淡淡地說:“瞧你,果然是貴人多忘事兒,我是萬水。”
李欣大吃一驚:“你是萬水?”李欣這個時候反應過來這個護士的聲音真的似曾相識,可他還是不敢相信眼前這個護士真的就是萬水。
看着李欣那驚詫的眼神,這個護士把臉上的口罩摘了下來。
李欣一看,果然是萬水!
雖然過了這麼多年,在萬水摘下口罩的那一刻,李欣還是立刻就把她認了出來。
“好久不見!你還好嗎?你怎麼會在這裡?”李欣問。
萬水說:“是啊,好久不見了!我還好,你呢?”
“我也還好,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幾年前就調上來了。”
“哦,那就好!”
“這是你女兒?”
李欣說:“是的。”
“多大了?”
“一歲多,快兩歲了。”李欣說完,又對女兒妞妞說:“妞妞,問阿姨好。”
妞妞看着萬水說了句:“阿姨好!”說完這句話後,她小嘴一撇,帶着哭音說:“爸爸,我不打針!”
щщщ ⊕ttκa n ⊕C ○ 李欣趕緊哄眼淚汪汪的女兒說:“妞妞乖,我們不打針,給阿姨看看就好了哈。”
萬水問:“怎麼了這是?”
李欣說:“今天出去玩的時候在草地上被蜜蜂蟄了,醫生說來治療室消一下毒擦點藥膏就好了。”
萬水拉着妞妞的小手說:“我看看,應該沒事,我用酒精棉球擦一下,你們回去給她擦藥膏就好了。”說完,她就拿起鑷子夾了一塊棉球在妞妞的手腕上擦拭。
妞妞一看這架勢,以爲萬水要給她打針,嚇得哇哇大哭,嘴裡直嚷嚷:“爸爸,我不打針,我不打針!”
李欣趕緊安慰她說:“妞妞不怕,阿姨只是用棉球給你擦擦,不打針哈。”
萬水說:“這孩子膽子小啊,怕打針。”
李欣說:“小時候感冒發燒來過醫院幾次,打針打怕了,一看見穿白大褂的就嚇得直哭。”
萬水盯着妞妞看了幾秒鐘,然後說:“你女兒好可愛,長得真漂亮!”
李欣遲疑了一會兒,然後問:“你呢,這些年還好嗎?”
萬水知道李欣問的是什麼,就說:“我也早就結婚了,我女兒上小學一年級了。”
“哦,那就好,也在江城嗎?”
“是的。”
“你的電話號碼現在是多少?”
萬水說了個號碼,李欣就在自己手機上把那個號碼記了下來:“我的號碼沒變,有什麼事要幫忙的話,你直接打電話給我。”
萬水幽怨地說:“當初我給你打過電話的,可是沒找到你!”
李欣詫異地問:“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
萬水說:“在你回去後的一個多月吧,你當然不知道了,我打的又不是你的手機,打的是你辦公室裡的電話。”
“那時候我應該在啊。”
萬水猶豫了一會兒,然後說:“當時是你們公司的一個女的接的電話,她說讓我別再打電話來了。”
“嗯?是誰呀?怎麼會這麼說呢?”李欣更吃驚了。
萬水說:“不知道她是誰,不過她對我說她是你的女朋友,讓我以後不要再打電話找你了。”
“啊?”李欣一時無言以對,實在想不通到底是誰會這樣對萬水說。
萬水看見李欣一臉驚詫的表情,就問:“這事兒你不知道嗎?”
“不知道啊!”
萬水不相信地說:“這怎麼可能啊,要是你不知道這件事兒的話,她怎麼會那樣對我說呢?她又不知道我是誰。”
“你確定你打的是我辦公室的電話?”
“當然了。”
李欣現在糊塗了,他猜不出到底是誰會這樣跟萬水說。當時那間辦公室就只有他和夏小娜兩個人,夏小娜肯定不會這樣對萬水說的,而且她當時還不是自己的女朋友,公司裡的其他女同事就更不會這樣跟萬水說了。那麼會是誰呢?
看着李欣苦苦思索的樣子,萬水問:“剛纔那個是你媳婦吧?”
“是啊。”
“她當時就和你一個辦公室吧?”
“是的,你怎麼知道的?”李欣感到很驚奇,他想不出爲什麼萬水會一下就猜到了夏小娜當時就是和自己一個辦公室的同事。
“直覺告訴我的。”
“你們女人的直覺有這麼神奇嗎?”李欣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同樣作爲戀人,分別這麼多年以後,萬水一眼就能看出夏小娜是自己當年的同事,可自己卻怎麼也猜不出萬水的丈夫會是誰。
萬水說:“我也不知道這算不算神奇,我還能感覺到當初在電話裡讓我別來找你的人很可能就是她!”
李欣搖搖頭:“那不可能,當時我和她還只是同事,她根本不知道你是誰,不可能跟你說那樣的話的。”
萬水問:“那你認爲會是誰說的呢?你在公司裡還有別的女朋友?”
李欣閃爍其詞地回答說:“沒有。”
萬水嘆了口氣說:“我知道當初你不止我一個女朋友,可我也沒想到事情會這麼複雜,所以打完這個電話後我就死心了。唉,算了,事情過去這麼多年了,再提這些沒意思了!”
李欣心懷愧疚地說:“對不起啊!”
萬水說:“沒事的,我早就放下了,不然我也不會跟別人結婚的!”
李欣往萬水的手機上打了一個電話:“我的手機號碼一直沒變,還是當初那個,你在江城要是有什麼事需要幫忙的話就直接跟我說。”
“好的,你還在原來那家公司嗎?”
“沒有,那都是多年前的老黃曆了,那家公司也幾經波折,早已變得面目全非了。這幾年我一直自己做股票和期貨投資,上個月剛剛到另外一家公司去,公司就在市區,有什麼要幫忙的跟我說哈,很方便的。”
“嗯。”
就在這時,夏小娜交費拿藥回來了:“哎呀,排隊交費和拿藥的人太多了,等到這會兒纔回來。妞妞沒事兒吧?快給她擦點這個藥膏。”
李欣說:“沒事兒,護士剛纔用酒精棉球給妞妞擦了一下,我看她手上那個腫塊並沒有擴大,要不我們回去自己給她擦吧。”李欣有點尷尬,他不知道該不該把萬水介紹給夏小娜。他現在心裡還有一個疑問,那就是剛纔萬水說的夏小娜很可能就是當初在電話裡叫萬水不要來找自己的那個人。雖然他不願意相信這一點,但他剛纔在心裡把公司當時的女同事梳理了一遍,還真的只有夏小娜的可能性更大一點。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麼現在把萬水介紹給夏小娜就會引發很多不必要的事情。
倒是萬水顯得比較灑脫,她接過夏小娜手上的那支藥膏,擰開蓋子,用蓋子頂端的那個尖頭把密封薄膜刺破,擠了一點藥膏在妞妞手上那個紅腫的地方,然後用一個小棉籤把那個藥膏均勻地塗開:“沒事兒的,回家以後每天給她擦兩三次,一兩天後腫塊消了就沒事兒了。要是有什麼不好的變化,就再隨時會來複診。”說完,她把那支藥膏放在妞妞的小手裡,說:“小朋友,好了,可以回家了。”
李欣對女兒說:“妞妞,謝謝阿姨。”
妞妞聽說可以回家了,如釋重負地說:“謝謝阿姨。”
李欣對萬水點點頭說:“謝謝了,我們走了哈!”
“嗯!”
夏小娜並沒有察覺到什麼異常,出了治療室後,她把女兒從李欣懷裡接了過去:“妞,給媽媽看看,小手還疼不疼的?”
剛纔酒精棉球擦在手上涼絲絲的,現在又在患處塗上了藥膏,也許是心理作用,妞妞現在感覺已經不太疼了,就說:“不疼了。”
夏小娜在女兒臉上親了一口,說:“以後不抓蝴蝶了哈,免得蟲蟲又咬我妞!”
沉浸在父母關愛中的妞妞點點頭說:“嗯!”她那隻剛纔擦過藥膏的小手此時被她高高地舉在胸前,就像是舉着一面旗幟一樣,彷彿是要告訴周圍的人們,她剛纔在所有小朋友都害怕的醫院裡闖了一遭,現在獲勝出來了。
夏小娜看見女兒這副雄赳赳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她悄悄對李欣使了個眼色。
李欣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問:“嗯?怎麼了?”
夏小娜說:“看你女兒這副驕傲的樣子,跟她剛纔進醫院時紮在我懷裡驚恐的模樣形成鮮明的對比。”
李欣看看女兒那副模樣,也禁不住啞然失笑,他湊過去在女兒胖胖的小手腕上親了一口。
星期天中午,躺在牀上睡午覺的苟峰接到了楊雪松打來的電話:“苟總,接貨的事情我已經全部辦妥了,礦石的堆放場地也已經確定,下週一就可以卸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