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俊發現自己要面對的不僅僅是強盜騎士的問題,在還沒有被強盜騎士們拿走他的腦袋之前,他會被這個該死的廁所薰死。
“像這樣的廁所我還不如在草地上隨便解決問題來的好,至少除了屎尿的味道還能聽聽鳥叫聲來的愜意。”茅草和枯木搭建的一所半歪斜的茅房,裡面的廁所就是一個土坑,土坑裡的黃白之物讓陳俊感到胃酸翻滾着向他的喉嚨涌來,蒼蠅圍繞着他嗡嗡的吵鬧着。陳俊鼓足了十二分的勇氣蹲在這個土坑上,沒有辦法,再不排泄陳俊就要瘋掉了,正當他爽了之後突然發現了一個重大問題,沒有紙。
“偌德,偌德。”
“是的老爺,您有何吩咐?”偌德快步的跑到茅廁外,低着頭向陳俊詢問道,陳俊透過那個用十幾根木棍做成的柴門的縫隙惱火的喊道。
“沒有紙,該死的沒有紙。”
“紙?您要什麼紙啊,老爺。”偌德不明白的問道,大大的鼻頭上緊張的滿是汗水。
“擦屁股的紙啊,你,你別告訴我沒有。”
“哦,老爺您是說擦屁股的嗎,您旁邊不是有嗎。”
“什麼?哪有啊?”陳俊不明白的看了看我的周圍,除了一些乾柴和草以外,“只有些乾草。”
“沒錯老爺,您瞧您都發現了,就是那些東西,用起來很舒服的,您以前也很喜歡用的。”
“我操。”陳俊看了看那堆上面還粘這些黑乎乎的不明物的乾草,難道真的要屈辱的要用那些東西嗎,陳俊不得不用顫抖的手伸向那些乾草,“嘔~~。”
陳俊精神不振的在偌德攙扶下走了出來,不行,不行,絕對不行,我要振作起來,對了紙是怎麼做來着,我要造紙,爲了我的生活我必須開動自己的腦子他的腦中不停浮現出這種念頭。還好以前上中學的時候陳俊對歷史很感興趣,專門去博物館參觀過古代造紙過程。古時我國是以竹子造紙的,步驟好像是斬竹漂塘斬竹嫩竹,放入池塘,裁泡一百日以上,利用天然微生物分解並洗去竹子之青皮。煮徨足火將以上所得之竹子,放入"徨″桶內與石灰一道蒸煮八日八夜。舂臼取出上述處理之竹子,放入石臼,以石碓叩打直至竹子被打爛,形同泥面。蕩料入簾將被打爛之竹料倒入水槽內,並以竹簾在水中蕩料,竹料成爲薄層附於竹簾上面,其餘之水則由竹簾之四邊流下槽內。覆簾壓紙然後將簾反覆過去,使溼紙落於板上,即成張紙。如此,重複蕩料與覆簾步驟,使一張張的溼紙疊積上千張,然後上頭加木板重壓擠去大部分的水。透火焙乾將溼紙逐張揚起,並加以焙乾。焙紙的設備是以土磚砌成夾巷,巷中生火,土磚溫度上升之後,溼紙逐張貼上焙乾。乾燥後,揭起即得成紙。但是在中世紀的歐洲沒有竹子怎麼辦,對了,不都是用纖維嘛,我可以用破亞麻布還有樺樹等爲原料,說幹就幹陳俊立即命令伍德召集人手收集材料準備造紙。城堡裡面的人不明白領主發了什麼瘋,命人又砍樹又搬水槽的。
“那個瘋子又在幹什麼?”光頭奧托一大清早就被城堡裡喧鬧的聲音吵醒了,他一邊穿上自己的夾克衫一邊張望着,城堡裡的平民和守衛們扛着剛剛被砍下的樹木堆放在城堡裡,而陳俊正大聲的指揮着這些人將木頭據成微末狀,雖然這些人不明白我想要做什麼,但是服從的習慣使他們認真的按照陳俊的要求去做。
“他難道是想要加強城堡的防衛嗎?”老勞克也從自己的房間走了出來,他疑惑的皺着眉頭看着,說是加強防衛吧但是爲什麼要把木頭切得那麼碎。“真是個奇怪的貴族。”
“好了偌德,現在你去村子裡面收購些破亞麻布,提供亞麻布的人會得到食物的補償。”雖然陳俊沒有錢,但是作爲馬爾克堡的領主,食物的分配權還是由他控制的。
“不用那麼麻煩主人,只要您想要,我會帶着衛兵給您帶來的。”偌德殷勤的向陳俊說道,在他看來這些村民那敢違抗自己的領主。
“不行。”陳俊嚴肅的一口回絕,雖然他知道自己有這個權利,但是一方面這樣做和強盜有什麼區別,另一方面來自現代社會的思維方式也使我不願意強迫弱者提供我想要的東西,還是等價交換比較合我心意。
“是的主人,我這就去。”偌德嚇得一縮腦袋,連忙轉身跑開了,心裡感覺有點奇怪,如果是以前,主人如果對自己不滿意早就拳腳相加了,可是現在主人卻僅僅是回絕而已,真是奇怪,偌德搖搖腦袋怎麼也想不明白,也許只有上帝知道吧。
剛開始偌德在村莊中高喊着用食物交換破亞麻布的時候,村民只是當一個小丑的表演,誰會相信用一些破亞麻布能夠換取食物,這不是撒旦的謊言嘛。
“只要用一點點破亞麻布就能換取食物,這是領主法魯德。馮。施瓦布爵爺的恩典。”矮子偌德撕扯着嗓子大聲的站在村口的老橡樹下,向村民們宣揚着。
“出什麼事了?”圍觀的村民們只是看着矮子偌德站在木桶上的竭力表演,卻沒有任何人上前交換,這時候一個揹着臃腫的布袋拄着根木棍的旅行商人好奇的問道。
“領主派人來要用食物交換破亞麻布。”
“有這種事情?那爲什麼沒有人去交換呢?”
“怎麼可能有這種事,一定是那些貴族的狡猾伎倆。”村民們搖搖頭不相信矮子偌德的宣傳,對他們來說貴族們除了從他們身上榨取糧食和金錢外沒有任何仁慈的表現。
“怎麼樣,看在上帝的份上難道沒有人想要嘗試一下嗎?”矮子偌德頂着大太陽汗水從他的臉狹流淌着,他用肥胖的手掌擦了擦自己的額頭,心中懊惱的自己接下的這個倒黴的差事。
“這裡的領主是不是瘋了。”旅行商人的夥伴們嗤笑着談論着,而那個上前詢問的年輕商人將自己的下巴放在木棍的頂端,藍色的眼睛轉動着。
“如果這裡的領主不是瘋子就是一位智者,或許這裡面藏着什麼商機,好吧,就讓我魯珀特做這個吃第一口螃蟹的人吧。”年輕商人說完便擡起頭,用手上的木棍將自己寬大的帽檐往上擡起一點,露出一張年輕英俊的面龐。
“我這裡正好有一些破亞麻布,可以用來交換嗎?”
“當然可以,哦,感謝上帝,我都快熱死了。”矮子偌德好不容易等到了一位願意交換的人,當然不會讓他跑掉了,連忙從商人魯珀特那裡接過一束破舊的亞麻布。
“那麼我的東西呢,大人。”魯珀特見矮子偌德拿走了自己的東西,微笑着彬彬有禮的詢問道。
“當然沒問題,噢,這是給你的食物,這都要感謝領主法魯德。馮。施瓦布爵爺的恩典。”
“當然,當然。”魯珀特詫異的接過矮子偌德遞過來的食物,經常和貴族打交道的商人們都知道,貴族們愛賒欠和說話不算數是出了名的,除了爲他們那些所謂的榮耀外幾乎一毛不拔,可是這裡的領主卻願意兌現自己的承諾,即使是面對下賤的農夫和商人們,這裡可真是個奇怪的地方。
“魯珀特剛纔可真險,你爲什麼要招惹那些城堡裡的人。”
“沒事,我這不是拿到了食物了嗎。”
“我們只是路過這裡去往漢偌威而已,還是不要惹麻煩的好,這些貴族誰也不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麼。”魯珀特的夥伴們圍着他紛紛勸說,魯珀特知道這一路上強盜、野獸還有更加可惡的諸侯們的關卡,使夥伴們的神經都比較敏感,不希望在到達終點以前發生任何的事情,但是魯珀特並不害怕,他有足夠的勇氣面對這一切,他想要留下來看看這塊奇怪的領地。
當有榜樣的力量出現後,其餘圍觀的村民們見到了貨真價實的交換後,便打消了後顧之憂,他們紛紛拿出自己家裡爲數不多的破亞麻布和矮子偌德交換,很快矮子偌德的腳邊便堆滿了破亞麻布,快傍晚時分矮子偌德和守衛們帶着這些東西回到了城堡,而陳俊忙了一天的時間已經將造紙用的工具準備的差不多了,在反覆測試後終於達到了他記憶中的效果。
“對了,勞克先生這附近有沒有什麼地方可以讓我建立起一座作坊啊。”陳俊對因爲好奇而來到他身邊的老勞克說道,光頭奧托總是一副對陳俊不爽的樣子離他遠遠的,而這個老勞克卻一有機會就貼上來,真搞不懂他想幹啥。
“哦,有的爵爺,在城堡的西側以前有一個麪包房,後來因爲火災便廢棄了,那裡應該在修葺一下就可以了。”
“好啊,真是謝謝你了。”
“這沒什麼,爲爵爺服務是我的榮幸,不過,不知道爵爺到底是在做什麼東西呢?”
“哈哈,也沒什麼,只是一些紙而已。”
“紙?在下曾經也有幸在巴布羅利亞公爵的城堡圖書館工作過,也見過巴布羅利亞公爵的紙坊,那裡的羊皮紙好像不是這樣做的啊?”
“羊皮紙?誰用那種東西啊。”陳俊皺了皺眉頭想到要用那麼硬的東西擦屁股就覺得可怕,該怎麼解釋想想就頭疼,不過說給他聽他也聽不懂,只好打個馬虎眼算了,混在中世紀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啊。